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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冷秋琴被迅速推进妇产科急救室,上面写着‘男士止步。’
顾承恩徘徊在手术室外,顾浩南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这个时候的顾浩南,酒意醒了大半。
等护士和医生进去,顾承恩一脸转向儿子,他气得抬起手指着顾浩南的鼻子怒骂,“你个混账!”
顾浩南整张脸沉浸在幽暗的环境里,他手掌揉着眉心,那里一抽一抽的疼。
“顾家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情跑出去买醉?”顾承恩数落,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他的怒气,“你,你不知道她怀孕了么?”
顾浩南像是瞬间回了神,他晦暗的眼逐渐变得清明,淡淡看了顾承恩一眼,冷笑道,“她肚子里,是你的孽种。”
“住口!”顾承恩气急攻心,脸色通红,扬起手作势就要去打他。
顾浩南也不躲,他从长椅上缓缓站起身来,略红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承恩,“顾承恩。”
他直呼其名,口气渐渐扬高,说出的话在宁静的廊道内显得异常清晰,“当初你是怎么跟我说的,这辈子,不会再娶任何一个女人,更不会有第二个儿子。”
“这是个意外。”顾承恩心里的悲凉和疼痛逐渐扩张,他忽而安静下来,坐在顾浩南对面,低低道,“浩南,你也该为粑粑爸爸想想。”
他回忆起自己的这些年,苍凉的脸浮现出一抹脆弱,和商场上那个杀伐果断的他判若两人。
“这些年,你妈不在身边,她不肯原谅我,我孤独寂寞,身边总得要个女人。”
“我有反对过你找你女人么?”顾浩南眸光里仿若含了一块冰,“可为什么是她,冷秋琴。”
“她跟了我快十年了。”
“呵。”顾浩南轻笑声,言语里满是讽刺,“跟了你十几年的女人多了去了。”
顾承恩哑口无言。
是啊,跟着他的女人多了去了,最终为什么选择冷秋琴,还不是因为顾浩南,为了这个唯一的儿子。
顾浩南不再多言,他找了快安静的地方抽烟,浓浓的愁绪怎么都散不开。
就在父子俩僵持不下的时候,沐小言急匆匆的从电梯里出来,她一眼看到顾承恩,跑过去气喘吁吁的喊了声,“顾叔叔。”
“言言,你来了啊。”顾承恩转身,相比之前,人憔悴了不少。
“我妈怎么样了?”她问,抬手擦了把额前的汗水。
顾承恩嘴唇动了动,一道貌似嘲讽的声音突然插入,“她死不了。”
沐小言目光稍撇,眸底落入顾浩南那张迷蒙的脸。
虽然还是熟悉的那张脸,但眉宇间透出的疲惫,还有下巴底下的胡渣,都说明这些天他过的并不好。
他喝酒了,沐小言一眼就能看出。
顾浩南双眸猩红,他目光淡淡从她身上扫过,眼神里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嫌弃之色,看得沐小言的心一沉。
她花了多天的心思让自己沉定的心,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再次被搅乱了。
容清歌说的没错,他们好像怎么都断不了。
这是他们那天闹过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再见,彼此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样的场景,相较于一年前更让人无法接受,最起码那个时候,顾浩南还能和她好好说说话,而现在,她从这个男人眼里读到的只有令人害怕的疯狂。
冷秋琴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言言。”顾承恩喊她,也打破他们二人的僵局。
“顾叔叔。”沐小言转而看向他,“我妈的情况怎么样?”
顾承恩喉间溢出酸涩,声音嘶哑,“医生还没有出来,不过,情况……不是很好。”
他老来得子,是何等的喜事,顾家上下哪个不宝贝冷秋琴?而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沐小言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大门,她还算淡定,抿着唇站在一旁。
她后背抵着洁白的墙壁,头微微仰着,余光瞟到另一旁默默抽烟的顾浩南,心撕扯般的疼。
在走廊里待了会,她转身去了医生咨询室。
一个小时后,冷秋琴被医生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沐小言和顾承恩第一时间围上去。
冷秋琴昏迷不醒,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顾承恩看的心惊,抓住医生的手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穿着环保服的医生摘下口罩,甚至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孩子保住了,但孕妇的情况不是很好,以后千万别让她在受刺激了。”
“那现在……”
“卧床一个星期再说吧,实在不行,建议保胎到孩子生下来为止。”
顾承恩看了眼虚弱的冷秋琴,颤抖着点了点头。
等待的这一个小时,他感觉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哪怕度过了安全期,他那颗差点陨落的心还在狂跳不止。
沐小言跟去病房,她在里面陪了一会冷秋琴,凌晨一点才起身离开。
病房里就她和顾承恩两个人守着,医生说过了,人多了反而不好,空气不流通,会给孕妇和胎儿造成影响。
“顾叔叔,我明天再过来看她,麻烦你多费点心。”
冷秋琴肚子里有顾承恩的孩子,她可以放一个万个心。
顾承恩疲惫的点头,他这些日子都在熬夜工作,这会儿松懈下来后倒有些力不从心,可换做别人照顾他又不放心,生怕冷秋琴肚子里的孩子再出丁点问题。
关上病房的门,沐小言一个人走在医院的廊道内,经过护士台,她刚要上电梯,突然,后背被一道大力推了出去,人由于惯性跟着往前栽。
就在她即将要和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她的人又被身后的力量给提了起来。
来来回回的折腾,沐小言被弄得晕头转向,等她眩晕的大脑恢复正常,眸底映出那张心心念念的脸。
“顾浩南,你还没走?”
她之所以选择现在离开,一是想多陪会冷秋琴,二是想避开顾浩南。
很明显的,他是在等她。
顾浩南抿着唇,扯着她进了电梯。
沐小言的手腕被他的手勒得生疼,电梯门关上,里面响起她愤怒的声音,“顾浩南,你有什么怨气可不可以冲着我来,再怎么说,我妈她怀孕了啊。”
“她就该死。”顾浩南呵斥,双眸里迸射出来的冷意让人脊背发凉。
“你——”
“怎么,你这就心痛了么?”顾浩南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的感情,他用力掐住她的脸,迫使她的视线和他对视,“可知我比你心痛千倍万倍,你让我生不如死,你也别想好过。”
“顾浩南……”她痛的面容扭曲,喃喃喊着他的名字,心渐渐下沉。
叮。
电梯在一楼停下,顾浩南蓦然松了手,他转身,迅速远离她的视线,出了医院大门,他人钻进那辆专属宝座。
沐小言出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他宝蓝色的座驾从她眼前驶离。
她垂下眼,因为他用力而泛红的手臂逐渐恢复正常,却无法抹去它存在过的痕迹。
翌日,沐小言中午特意煲了汤给冷秋琴送来。
她先去医生办公室问了下冷秋琴的情况,再辗转到她的病房,悄声推开门,里面传来顾承恩略带沙哑的声音。
好像是在给冷秋清念新闻。
沐小言提着保温盒靠在门框上,她目光侧睨,默默听着里面的动静,嘴角渐渐扬起。
病房里和昨天一样,只有顾承恩一人,冷秋琴已经转醒,半卧在病床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给她念新闻的男人。
其实这样也挺好,这些年,沐小言就没见过冷秋琴笑过。
她想,她应该是真的爱顾承恩的。
“你站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耳畔响起一道刻薄的声音,沐小言心惊的扭头,顾北北挽着墨少辰的手款款而来。
沐小言朝他们扫了眼,她什么也没说,提着保温盒进了病房。
墨少辰睨着她进去的背影,神色隐晦不明。
“言言。”
病房里,冷秋琴看到沐小言,苍白的唇弯起。
顾北北和墨少辰紧随而来,顾承恩看到墨少辰,惶恐的起身,“三少。”
墨少辰只是点点头,目光寡淡如水。
“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墨少辰甚至懒得敷衍,而是对顾北北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承恩愣了下。
这墨少辰也太不给面子了,好歹他是个长辈。
顾北北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她看了眼顾承恩,对着墨少辰道,“少辰,要不,我们一起走吧,我和哥说几句话,你等我一会。”
沐小言看到高傲如孔雀的顾北北在墨少辰面前的这幅样子,不免有些想笑。
墨少辰大概不是真心想娶她的,难道这个女人连这都看不出来。
男人皱眉,神情不耐,他抬腕看了下时间,还是应了,“不要太久我还有事。”
“五分钟就好。”顾北北恨不得发誓保证。
墨少辰神色冷冷,一句话没说就走出了病房。
这番举动让顾北北一阵寒心。
人多了,沐小言也不想呆,尤其是顾北北在这儿,她一分钟都不想浪费下去。
沐小言把手里的汤放在床头柜,嘱咐冷秋琴,“妈,你趁热喝,我先回学校了。”
冷秋琴看上去还很虚弱,她嘴角的笑意加深,沐小言的那声‘妈’甜到了她的心坎里,更何况,女儿还帮她煲了汤,他们母女间的嫌隙总算是有所缓解了。
“言言,明天不要做这些了,你学业忙,来回跑累。”
沐小言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冷秋琴点头,顾承恩这边顾不上她,沐小言自己也识趣,深知这个时候的顾承恩心思在哪里。
她甚至连招呼都没打,直接绕过他们二人离开。
为了不和墨少辰碰上,沐小言选择走楼梯,较为偏僻。
从十二楼下来,她累的直喘气,却依然逃不过某人的手掌心。
“墨少辰?!”沐小言单手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看到站在她面前宛如雕塑般的男人,瞪大眼。
墨少辰单手插兜,他今天穿了件纯手工制作的深蓝色西装,完美的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往那里随意一站,一股子尊贵逼人的气势自然流露出来。
他薄唇稍稍的动了动,黑眸盯着沐小言,“躲着我做什么。”
“我哪有。”她坚决否认。
墨少辰走近她,目光逼近,“你怕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顾北北。
他身上的特殊的气息窜入鼻尖,沐小言本能的往后退,“三少,我是个无名小卒,玩不起你们的游戏。”
呵。
他轻笑声,样子好看得令人眩晕。
忽而,他急速伸手,掌心落在她胸口,霎时,沐小言那里仿若点了把火,灼烧的疼。
她正想开口,男人却一把撕开她的领口,视线落在她的锁骨处,指尖自那里划过,一股凉意急速掺入她的身体。
“啧啧,用了点功夫。”他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眸底的情绪复杂。
映在她肌肤上的痕迹淡了不少,想必每晚洗澡是费了些心思的。
沐小言四处张望了下,她生怕被人看见,“墨少辰,五分钟已经过了,顾北北在找你。”
“你吃醋了?”
沐小言如遭雷击,“……”
“我送你回去吧。”
画风转变得极快,刚才的话似乎不是从他口里说的。
沐小言哪里敢,一会顾北北来还不撕了她。
她现在这种情况,不想和任何人发生冲突,尤其是顾家的人。
“不用了,我们方向不同。”
恍然间,墨少辰像变魔术似的把手伸到她眼前,他摊开手掌时,里面多了一把钥匙。
“这两天我要出差,这是租房的钥匙,你可以去住。”
沐小言受宠若惊,“不用了,我住在朋友那里挺好的。”
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虽然还是让人喜欢不起来,但至少没那么可恨了。
“住在朋友那里多少不方便,以后你就住那吧。”
他知道,她需要一个地方发泄,这事也是他考虑不周,原本只想把她弄上床,结果反倒把她越推越远了。
经过这两次,墨少辰算是明白了,和这丫头就不能来硬的,脾气得忍着点。
沐小言也没多加推辞,他说了要出差,住进去定然是可以过几天安分日子的。
她把钥匙握在掌心,“我先走了,一会儿清歌会找我的。”
说完,她绕过他跑开了。
墨少辰站在原地没动,他听着她的脚步渐渐远去,薄唇扬起的弧度浅浅。
也就在这时,墨少辰接到了顾北北的电话,他转身的瞬间,从楼道里缓缓走出来两个时尚的女人。
“三少那天带回去的女人就是她。”
徐瑶戴着蛤蟆镜,浅褐色的镜片下,是墨少辰消失的背影,她问身边的经纪人,“什么来历?”
“顾家不为人知的伪千金,没有任何身份背景。”
徐瑶红艳的唇泛着冷笑,“走。”
她是公众人物,同样不敢走电梯,每次出现在公共场合都选择最偏僻的通道。
两人兜兜转转出了医院的后院,上了一辆保姆车。
“徐姐。”经纪人提醒她,“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二少?”
徐瑶把脸上的墨镜摘下勾在指尖,“我们知道的东西,二少肯定知道,何必多那个嘴。”
“那您……”
徐瑶伸手,“最近有什么好剧本么?拿过来看看。”
“手上的戏拍完,公司会给你安排新的活动。”说到此,经纪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几年一届的设计大赛要进行了,我给你申请了名额。”
“设计大赛?”徐瑶狐疑的出声。
那个东西有什么意义么?
她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功。
“你可以选择喜欢的选手,穿上她们设计的衣服,帮她们做代言,算是公益活动。不过,也会给基本的报酬,主要是给观众一个亲民的形象。”经纪人解释。
听到这样长篇大论的东西徐瑶就头痛,她喜欢站在高处俯视众人,所以在乎的只有名和利。
他们做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粉丝,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个活动非去不可。
末了,她朝经纪人摆手,“你安排吧。”
而后重新戴上墨镜,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这样的惬意没维持一会儿,就被一通电话扰乱。
“今晚过来。”男人字眼简单,口气不容拒绝。
徐瑶咬唇,她心下颤了颤,不敢多犹豫半分,“好。”
等她挂断电话,经纪人低低提醒,“徐姐,晚上还有重要活动需要出席。”
“你觉得我有选择么?”徐瑶盯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建筑物,“再重要的活动,能有他的话重要。”
经纪人叹了口气,觉得错过这个活动实在可惜了,却又无能为力。
夜晚,徐瑶如约来到墨俞弦公寓附近。
她从来不敢打电话问太多,收到他吩咐下来的话,只能乖乖的照做。
徐瑶在这里干等了一个小时,墨俞弦并没有出现,甚至连个电话也没有,她全副武装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一场秋雨很不巧的在这个时候落下。
她在不远处寻了棵树躲雨,默默等着。
秋雨细细,在路灯下宛如一地金穗铺散开来。
不远处的进口,刺目的车灯在雨中直射而来,徐瑶赶紧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藏到大树背后。
不多时,从车里下来一男一女。
女人的背部全裸,那副样子恨不得不穿衣服才好,她双手扶着醉醺醺的男人往公寓里走,嘴里娇滴滴的喊着,“二少,小心前面。”
细雨如丝,徐瑶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明明等到了要等的人,可为了身份,她却不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他。
等他们二人进去不久,徐瑶才掏出手机给墨俞弦打电话。
她不确定他会不会接,看他那副样子应该是喝得差不多了。
但尽管他成了这幅样子,徐瑶没有得到墨俞弦的吩咐也不敢擅自离开。
运气还算不错,那头沉沉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什么事?”
“我在你家楼下,等了一个小时了。”
墨俞弦似乎才想起来,他上午给她打了那么一通电话。
他躺在床上,挂了电话后人似乎清醒了不少。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墨俞弦艰难的从床上站起身,他毫不避讳的拉开浴室的门,对着女人的赤身,抬手虚空的点了点,“你,滚出去。”
站在花洒下的女人不敢耽搁,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衣服就开始穿,动作那叫一个迅速。
而后,他又朝着电话那头道,“你自己,进来。”
徐瑶进来公寓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个女人从墨俞弦的房间出来,她顿了下,压低了头,等那女人上了电梯才敢按下指纹锁。
推门进去,徐瑶甚至来不及脱下湿透的衣服,男人宛如饿狼般扑过来,撕下她的口罩就开始狂吻。
徐瑶身上黏黏的不舒服,再说这个样子也容易感冒,她推了推男人,想去洗澡,却被墨俞弦一个大力推翻在身后的大床上。
呼。
她连尖叫都不敢,却没能阻止那股害怕,重重呼出一口气。
墨俞弦跪在她身侧,捏住她湿漉漉的脸,“你在拒绝?”
“我……”徐瑶舔了舔唇。
墨俞弦手掌往下,一把掐在她腿上,“这也不行,你说说,我要你有什么用。”
“也难怪老三看不上你,就你这本事,怎么让男人喜欢。”
徐瑶抢话,“三少心里有人了。”
上次在果色,她勾引墨少辰不成,成了圈里最大的笑话,还遭到顾北北的封杀,她消失了好一段时间才机会东山再起。
墨俞弦眯眼冷哼,“你跟我提死人?”
徐瑶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二少没有听说么,三少前两天带了个女人回去。”
“那又怎样,我并没有看到想要的结果。”
“二少,有些事情不能心急,老爷子心里也是有你的。”
墨俞弦快要炸开的头仿若崩裂了般,怒喝,“你懂什么!”
徐瑶噤声,不敢再惹怒他。
两人沉默了良久,墨俞弦吩咐道,“这样,你想办法办个发布会,我家那个脑残妹是你的忠实粉丝,你想办法……”
说到这儿,他凑过去搂住坐在床沿的女人低声在她耳畔交代,体内的浴火在碰到她微凉的肌肤便再也控制不住。
一场激烈的终而停歇。
徐瑶拖着被摧残的身子下床,刚穿上文胸,墨俞弦端着手里的酒走向她,而后把杯里剩余的酒送至她唇边。
徐瑶就着他刚才喝过的地方轻抿了口,墨俞弦拍了拍她的脸,“乖。”
那语气就像在逗一个宠物。
“把这段时间忙完,我给你一部新戏,绝对是你想要的角色。”
徐瑶涣散的眸子倏然一亮,“谢谢二少。”
墨裕弦朝她挥手,“回去吧。”
徐瑶如获大赦,迅速穿好衣服离开。
每一次过来,这里都是她的噩梦。
明明快要被折腾的死了,她还要感恩戴德。
这个男人太强悍,徐瑶经常被他折腾个半死,而他也是她的守护神,给了她最璀璨的一条星路。
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徐瑶的今天。
这个男人也是恶魔,如果他那天不开心了,会让你生不如死。
所以,她必须小心翼翼的活着。
远离墨俞弦的公寓,徐瑶紧绷的神经这才一点点的松懈下来,经纪人朝她看了一眼,“徐姐,你还好吧。”
徐瑶钻进车内,她浑身是伤,却咬着唇没发出丁点声音。
如果连这点苦都受不了的话,她就不配在这条路上继续前进。
她和墨裕弦有段时间没做,他今天稍稍禽兽了点也算正常。
“徐姐,我觉得二少……”上了车,有些话也就不避讳了。
她是真心心疼徐瑶,人前风光,人后,又有谁知她在墨二少面前只是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住嘴。”徐瑶厉喝,“你不要命了么?”
经纪人闭了嘴。
徐瑶揉了揉眉心,再次开口时语气和善了很多,她拉过经纪人的手,“放心吧,总有一天我会摆脱的。”
演戏是她年少时的梦想,却不曾想,这一行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
隔了两天,沐小言再过来医院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冷秋琴一人。
“妈,顾叔叔呢?”
冷秋琴见是她,毫无血色的唇瓣强行勾起一抹笑,“他工作忙,去公司了。”
“你好些了吗?”沐小言在她身旁坐下,“医生说你要放松心情,别老操心。”
冷秋琴坐起身来,她手掌落在小腹,“我已经很注意了,也没操心什么。”
“妈,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既然孩子选择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们就应该要保护好他。”
“言言,你不恨我了吗?”冷秋琴眼角泛红,用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话。
她当然恨,可事已至此,恨又有什么用。
就像冷秋琴说的,即便没有一年前的那几件事,她和顾浩南应该也是走不到一起的。
“妈,你好好休息,别想那些。”沐小言实在不想掺和顾家的事,“我学校还有课,改天再来看你。”
“言言。”
沐小言已经起身,她看向冷秋琴,“还有事吗?”
“妈是真心的希望你幸福,你信吗?”
沐小言犹豫了下,点头,而后她带上门离开。
她信,因为不管怎么说冷秋琴都是她的亲生母亲,天下没有哪个父母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有时候难免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这段时间,沐小言确实也比较忙,马上要设计及大赛了,她还有很多东西没准备。
有时候她在画室,一呆就是一天。
这天晚上,她下了自习课腰酸背痛的从学校出来,沐晖已经在学校门口等了她好半天。
沐小言抱着课本过去,“爸,你怎么来了?”
“你妈在哪家医院,你带我去看看她。”
“爸,那里有顾承恩,你就别瞎搀和了。”沐小言容色疲倦,瞧着沐晖焦急的神色心疼不已。
一句话宛如一把刀插进了他的心窝。
沐晖神色一片灰暗,他像是瞬间反映过来,喉间闷闷的难受,“我差点忘了,她,她身边已经有了别人。”
沐小言见不得父亲这幅样子,当年,爸爸对妈妈的爱,她是亲眼见证过的。
她恨过冷秋琴,可长大后才明白,生活确实有太多的无奈。
就像她和顾浩南,又能怨谁?
“爸,我送你回去吧。”沐小言喉间轻滚,挽着他往马路上走。
“言言,那你有去看过她么?”
沐小言点头,“你也别担心了,有惊无险,孩子没事。”
孩子没事。
沐晖重重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大半。
这个孩子对于冷秋琴有多重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上半辈子他对不起她,就默默为她祈祷吧。
“爸,我们走吧。”
沐晖突然问,“言言,你现在住哪儿,听说你没在顾家了。”
“我住在朋友家。”
如果不是沐晖坚持着要搬去郊区,沐小言也不好居无定所,她可以和父亲相依为命。
只是,为了冷秋琴,为了她们的生活安宁,为了不在顾承恩眼前晃荡,沐晖只能如此。
“言言,我想过了,我们这样也不是个事,要不……”
“您是同意了吗?”沐小言心下一喜,她知道沐晖的意思,当即道,“明天我就拖朋友去找找看,房子不用太大,我们住着舒服就好。”
沐晖瞧着女儿雀跃的脸,心里仅有的意思犹豫消散,“嗯,爸爸都听你的。”
沐小言欣慰的点头,这样一来她也就不用时时刻刻牵挂沐晖了,照顾也方便些。
——
墨少辰出差的第五天,沐小言想着他可能该回来了,她不敢一个人住在租房里,生怕那个男人趁其不备再占她便宜。
第六天,她还是搬去了容清歌的公寓。
晚上,两人各自吃了一桶泡面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沐小言鲜少关注财经报道,屏幕上出现的字眼立刻刺激了她的神经。
顾家要拍出西城的那块地。
沐小言顿时坐不住了,“清歌,顾家到底什么意思?”
她不愿意问顾承恩,在她面前那个男人只会夸大其词。
容清歌按着遥控器,“我说顾浩南怎么这么着急结婚呢,圈子里的人大概都知道,顾家资金紧缺,拍下那块地差点断了顾家的命脉。”
“这么严重?”沐小言拧眉,神色沉重。
“开玩笑,十四个亿,你以为就一句话的事情。”
容清歌不愿和她说这些事,但她问了,她也不好隐瞒,“顾家手上进行的项目太多,要资金的地方比比皆是,哪里有这个闲钱。”
沐小言这才意识到顾家的难处,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把花高价的地拿出来竞拍。
她之前只听说了顾家以十四亿的价钱拍下那块地,却没想到……
难怪,顾浩南会那么拼命。
沐小言想到那天晚上,顾浩南被人灌酒的场面,她心脏一缩,差点缓不过来那口气。
容清歌劝道,“言姑娘,你得学会放弃,不嫁给顾浩南也好,顾家说不定就这么败了。”
“清歌。”沐小言恼怒的喊。
容清歌无力的耸耸肩,“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俩是真爱。”
“睡觉。”
因为顾浩南,沐小言这些天一直都有观察西城那块地的情况,得知很多人出的价格低于之前的四五倍,她也跟着焦急起来。
十四个亿买来的东西,怎么能两三个亿出手?
这个差价,任谁都接受不了。
可若是不出手,顾家的资金链肯定就此断裂。
沐小言也不太明白现在的顾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新闻上说的那些也不足以相信,可顾浩南那天喝趴的场景却深深的映在她的脑海里。
长此下去,命都会忧心没了。
第二天,顾承恩在新闻发布会上发出声明,如果有愿意合作开发西城那块地的,他们愿意和对方六四分成。
这是一大诱惑。
可几天过去了,并没有别的公司愿意和顾氏合作,像是商量好了般,故意和顾家作对。
高价卖不出去,合作也不成,曾经宝贝的那块地在顾家手上宛如一个烫手山芋般存在着,急死了顾家所有人。
看完这则早间新闻,沐小言一天都忐忑不安。
晚上,沐小言去医院看望冷秋琴的时候得知,顾浩南昨晚为了公事又一次喝醉住院了,她彻底坐不住了。
她想帮顾浩南,却找不到突破口。
在g市有这个能力和财力的,只有墨少辰,而她要怎么帮?
“言言,你也别担心,他就是喝醉了而已。”冷秋琴瞧着女儿心神不宁的样子宽慰她。
沐小言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妈,顾家真的陷入绝境了么?”
冷秋琴经过这些天的调养,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一提到这个话题,她的脸蓦然一白,“我也不太清楚,不离十吧。”
“顾家……”
冷秋琴打断,“言言,这些你不懂。”
沐小言不再问,等探望完冷秋琴,她悄悄过去顾浩南所在的病房。
她站在外面,却没有勇气进去,只好去医生办公室询问顾浩南的情况。
“这样下去不行,身体迟早会喝坏的,你们一定要引起高度的重视。”
沐小言的心一扯一扯的疼,“我下次会注意的。”
三天后,墨少辰出差回来。
沐小言一早就收到消息,犹豫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她鼓起勇气给他打了电话,“墨少辰,今晚你有空么?”
“有事?”
“我请你吃饭。”
电话那头的男人闻言,稍稍愣了数秒,他眉梢上扬,却依然保持着平日里的风度,淡淡从薄唇里溢出一个字,“嗯。”
“那好,晚点我给你打电话。”
“行。”
墨少辰的话总是那么简洁,沐小言和他接触的日子不多,回想起来,两人除了一次身体上的接触,其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
墨少辰这个人太过于深沉,她只能试试。
夜幕降临。
墨少辰从公司出来,骆向卿和平常一样跟在他身后,“三哥,今晚回哪儿?”
“你回去,不用管我。”
骆向卿追上去,“三哥,你要抛弃我?”
墨少辰额际冒出一条黑线,他想了下道,“你去照顾太子,它在医院打吊瓶,宠物医院的人刚来过电话。”
骆向卿嘴角抽了抽,恨不得甩自己两个耳光。
什么!
他晚上要和一只狗嗨皮?
都怪他嘴贱。
上了车,墨少辰给沐小言打电话,“在哪儿。”
“租房。”
墨少辰皱眉,“……”
“饭已经快好了,你过来差不多就可以开动了。”
墨少辰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她是亲自下厨了。
男人薄唇勾出的弧度很浅,小丫头片子,花样还真多。
那么小的地方,能吃饭么?
“需要带什么东西么?”他问,仿若贴心的男朋友。
“不用了,我都准备好了,你只管过来就行。”
墨少辰的手指点在方向盘上,他心情极好,想着他这么久没回来,也没和主动她联系,那个女人这是想他了?
路过珠宝店时,他特意挑了份精致的礼物给沐小言,想给她一份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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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种活动多多哦,亲爱的们表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