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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怎么会那样想我?”楚俏呐呐说道。
“你瞧瞧,男人和票子都紧紧攥在手头,”刘少梅眼底一片青黑,昨夜被丈夫训了一晚,阿愚又闹,起夜时还听东屋传来响动,“继饶疼你,又舍得把钱给你收着,马上就跟着继饶到部队吃香喝辣,我都情愿是你。”
“大嫂的意思是,你惦记着小叔子?”楚俏冷声讥讽。
“我清清白白地跟了继涛,从未有半点逾矩,你可别瞎说!”刘少梅心有不平道,她也知此事怪不着楚俏,可她心里头就是不舒服。
楚俏撇过脸去,又笑,“那你是说我不该拿着继饶给的钱?大哥的钱不也攥在你手里么?”
“行了,我说不过你们这些自视清高的读书人。”刘少梅端着碗,心里憋着气。
反正下次回来,她和继饶也会挪到西厢的灶房去,根本没必要置气。
楚俏从灶房出来,孙英也洗衣服回来了,嘴里碎碎念念,无非也是嫌她起的晚。
楚俏只当没听见,吃过早饭,男人已经拎着行李上车了,夫妻俩把车头的位置让给陈继涛,自己在车厢里坐着。
六月天燥热,路上泥尘滚滚,楚俏被呛得难受,男人见状,索性把军装外套罩在她头上。
到了镇里的客运站,两人俱是灰头土脸,但他却是一派云淡风轻,丝毫不觉狼狈,拉着她在女厕前停下,“先进去洗洗吧,行李我来守着。”
楚俏瞧着前头排着的长队,不由皱了皱鼻子,“人太多了,八点有一班到火车站的,我怕赶不及。”
“嗯,”他单手拎着行李,另一手拉着她,神色自若,“男厕那儿没人。”
楚俏在学校还从未进过男厕,不由蹙眉。
“放心,我用水瓢舀一勺水出来给你洗。”他骨子里终究对男女还是设防的,况且身上还披着军装,女厕前的队伍里还频频向他侧目,他怎么也该顾忌着。
楚俏蹲在排水沟那儿洗了一把脸,男人又掏出一块毛巾给她擦擦,见她雪嫩的脸蛋沁着水珠,扑红扑红的,只觉得心痒。
周遭还有不少人,她终究不好意思,胡乱擦了擦,头低到他胸前,“换你去洗了。”
“我不打紧。”他混不在意道。
楚俏抠着他军装上的纽扣,“还是去洗洗吧,散散热也好。”
男人见她坚持,于是放下行囊,进男厕飞速地掬了一把,往板寸头上一抹,果然清爽了许多,他怕妻子等得着急,随意地擦了擦就出来了。
“饿不饿,要不要我去买点吃的?”她早饭吃的不多,男人生怕她饿着。
楚俏不由笑道,“不饿,才吃了没多久。”
“你在这儿乖乖等着,我还是去买点,留着车上吃。”话音一落,他放下手中的行李,步伐稳健地往小店那里走去。
男人手脚利索,捡了五个拳头大的馒头和两个鸡蛋,知她一向节俭,又带了水壶,在火车上也可以接水。
不过,她脸蛋水嫩,今天晒得久,想了想,他又买了一斤蜜桃。
他生得高挑,又一身军装,称蜜桃时,年轻的售货员还不由多看了两眼,见他走了也没把视线收回来,而顺着他笔直走的方向,一个十七八九岁的姑娘正盈盈而立。
楚俏夫妻两人来得早,买的车票也比往时早了一班,她一上火车就犯困,坐上车就不住地点头。
从男人的视线往下,只见她黑漆漆的小脑袋一顿一顿,他不由觉得好笑,微微侧身,大掌揽着她的纤腰,把她的头揽在肩头,附耳说道,“快睡吧,等到了再叫醒你。”
一下车站,一股热风就迎面扑来,人来人往的也挤得慌,男人生怕她走丢了,紧紧握住她的手。
楚俏见他直拉着自个儿往大车道那里走,不由提醒他,“人行道在那边。”
周遭吵吵嚷嚷,男人眉头一皱,凑到她的耳边说道,“我们先不回部队,宗庆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楚俏一出来,顺着男人的手望去,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形倚靠在车头。
杨宗庆并未穿着军装,而是一身休闲的扮相,汗衫仔裤,看起来年轻了不少,仍是一派眉目淡淡的模样,只是眼底的青影似乎更浓了。
他正负手而立,一见到陈继饶夫妻,缓缓站直来朝他们挥手。
楚俏见男人一步一步靠近,却未出一语,笑着与杨宗庆碰了一下拳头。
而杨宗庆则咧开嘴一笑,眉目间明显舒展了许多。
和梁羽离婚,他怕也是早走心理准备,楚俏知道,他这时候需要的不是同情,而是尊重,于是对他离婚一事也只字不提,笑着问,“等很久了吧?”
杨宗庆心下一暖,摇头失笑,“本来想着你们十一点才到,刚到一会儿。日头大,快上车吧。”
话音一落,他打开吉普车,“你们先上车,我去把行李放车厢。”
楚俏也知两人有话要说,特意把前座让给陈继饶,趴着车垫上装睡。
陈继饶从后视镜瞧着她一副呆萌的模样,不由唇角一勾,就想捞起一侧的军装给她披上。
车里的空间也就这么点大,他给楚俏盖好了,却夹在中间,费了好大的劲才脱身。
看来也是蛮拼的。
杨宗庆看在眼里,难得露出笑容,“难得你也有这么上心的时候。”
“她还小。”男人眼里透着宠溺。
“不得不承认,你看女人的眼光比我强。”杨宗庆一声喟叹。
如果梁羽有楚俏一半省心,他又何至于落得个离婚的下场?
陈继饶一听,就知他心里的阴影还未消,拍了拍他的肩膀,舔了舔唇角说道,“那倒未必,是我运气好。我也曾一度怀疑这辈子找不到携手余生的人,可我不也遇见俏俏了么?”
杨宗庆握着方向盘,目光渺远,“情场失意,不过你还当我是兄弟,在景山待的这几年也算值得了。”
男人笑笑不说话,又往后瞥了一眼,见她稳稳地躺着,“基层民风朴实,又锻炼人,你去两年就当散散心,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这几天,母亲天天耳提面命,说他为了个女人犯傻到自毁前程,大院里不少同僚也是对他摇头叹气,杨宗庆心灰意冷,难得身侧的好兄弟如此力挺他。
他心里一片柔和,扯出笑意来,“时间还早,要不别去饭馆了,中午来我家喝一杯吧?正巧我爸妈不在家。”
上次梁羽和秋兰联手坑害俏俏,宗庆险些离婚,是杨家宁肯委屈俏俏而成全梁羽,闹得分外不愉快。
想来,宗庆也是顾虑到此,才特意强调他父母不在家。
陈继饶素来对事不对人,“也成,你家的糖醋鱼真心不错。”
两人一拍即合,杨宗庆把方向盘一转,调回头去。
景城的军区大院外有戒备森严,不过杨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车牌号往那一过,横栏一下就撤了。
他们一会儿还得回部队,索性也不拿行李进门了。
杨宗庆姿态自若地在前头引路。
楚俏清目四望,只见周遭一片严肃寂静,白墙黑瓦的小洋房林立左右,花圃里也是一派生机勃勃,不时还有警卫员牵着警犬巡逻。
忽然,楚俏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喊道,“宗庆——你快帮帮我!”
她循声望去,只见梁羽踩着又尖又细的高跟鞋,正惊慌失措地往这边跑。
而她的身后,正冲过来一只矫健的警犬。
她飞跑过来,一把抓住杨宗庆的胳膊,汗流浃背,“以前也不见它来追我,怎么今儿就跟疯了一样?宗庆,你快帮我把它赶走!”
有继饶夫妻在场,杨宗庆不愿把局面闹得太僵,到时出言叫随后而来的警卫员把警犬稳住,而后冷着脸把梁羽的手松开,“这时候你不在家里休养,跑过来干什么?”
梁羽听他一开口还是关心她,不由感动,心里真是悔恨万分,也不顾有外人在,又抓着他的胳膊说道,“宗庆,我想你——我去部队找你,但是你又不在,这一周以来,我夜不能眠,心里总是想着你,我知错了,咱们复婚……”
杨宗庆把脸撇向一侧,自嘲一笑,“梁羽,你一向清高倨傲,别作践自个儿,咱们好聚好散,我奉劝你一句,别把场面闹得太难堪,快休息吧!”
“可是宗庆——你都不来看我,你一向喜欢部队,这次怎么也没在景山待着?”梁羽瞥见楚俏也在,却也顾不得脸面了,面色期期艾艾,“我知你也不愿离婚,只是碍于当时我做得太过分。”
她也后悔呀,原以为他包容她,在干部楼也没人敢对她横眉冷对,她那时过得肆意,可一离了杨家,所有都不一样了,没一个人上门瞧过她一眼,当真是叫人心寒,她也才明白,杨家到底意味着什么。
见宗庆面色渐沉,她心里懊悔,“我真的知错了,等风头一过,他们就会淡忘上次的事……我再也不那样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杨宗庆气愤交加,“我给你的机会还少么?是你自己不要,那就怪不着任何人,离婚报告上头已经批下来了,我和你已没有半点关系,你又何必自讨没趣?”
说着他就往屋里走去。
“宗庆,”梁羽拖住他,却被他的力道所震慑,只好求助一侧的陈氏夫妇,“好歹也在干部楼里住过,你们帮我劝劝他吧?”
楚俏登时把脸瞥向一侧,陈继饶见宗庆面色肃冷,只道,“你还是不了解宗庆,他一旦决定的事儿,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你有何必执迷不悔?”
梁羽眼里慢慢浮起一抹恨意来,“好得很,真是好得很!都道劝和不劝离,你们夫妻俩,一个默不吭声,一个怪起我来了。我和宗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怕告诉你,陈继饶——”
“够了!”杨宗庆紧握的手背青筋浮起,“你不要脸,我还想留点颜面!离婚这事,只因你做得太叫人寒心,我对你失望透了,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梁羽咬唇道。
“没有可是!”杨宗庆心凉如水,“我不妨告诉你,不让你进大院,是我亲自打电话通知给警卫员的,我爸妈也没有反对,你以为你还有机会么?”
他真是厌倦了,扭头对警卫员道,“小张,快把人请出去吧,她和杨家再无半点关系。下次要是再让她进来,惊扰了我爸,你怕是担不起这个责!”
警卫员也是万般无奈,拉着绳子道,“大姐,您也听见了,不是我故意为难你,你还是快走吧?”
杨宗庆也不管她走没走,扭头勉强扯出一记笑意,“快进屋去吧。”
他仍走在前头,楚俏夫妻紧随其后。
“让你们看笑话了。”杨宗庆放慢脚步,扶额道。
楚俏与男人相互对视,心里也是唏嘘,“不防事,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杨宗庆在梁羽小产之际提出离婚,兴许他还有一点愧疚,可经她屡次吵闹,只会叫他越发心寒。
杨宗庆摇头一叹,“弟妹,以前就是对不住你了,以后她再闹,你别搭理就行。”
大门一开,就有帮佣的阿姨迎上来,杨宗庆笑道,“阿姨,我带了两位朋友来,中午想吃您做的糖醋鱼。”
帮佣阿姨点头应着去了厨房。
杨宗庆领着两人进客厅,摘下帽子,“随便坐,天热,我给你们拿冰水。”
正说着,他就直往角落那硕大的冰箱走去,拎了两瓶汽水出来。
这年头哪户人家有缝纫机、手表、自行车和收音机这“三转一响”就算是很了不得,冰箱还真是罕见,能喝上冰水已是壕中之壕,汽水一瓶也得两三块,可他眼都不带眨的就递过来了。
楚俏晓得杨宗庆家底殷实,可没料到他出手如此阔绰,心道梁羽这辈子恐怕真得后悔死。
她低声道谢,堪堪接过,正好奇地盯着汽水瓶上的商标,忽然就被男人抽走了。
只见他一面和杨宗庆说话,一面不动声色地缓慢地把瓶盖儿拧开,递到她手上还忍不住叮咛一声,“冰镇苏打水凉气足,别一下喝太多,待会儿容易打嗝。”
楚俏知道他早年间跟着已逝的公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过汽水那么贵,他总不会常喝吧?
于是,她不由多问了一句,“你怎么晓得?”
“在书上看过,”他眉色淡淡,眼里泛着不知刘里的深意,而后又抬头问杨宗庆,“被分配到在哪里的基层?”
杨宗庆犹豫了一下,不过也知继饶夫妻不是多舌之人,也把话说得敞亮,“在融城的望舒村,继饶,你也晓得梁羽不依不饶,我怕她知道了非追着跟来……”
男人明白他的为难,深眸里蕴着几分不舍,点头道,“放心,我和俏俏断不会多嘴。倒是你,融城地属南方,离景城也远,怕是会水土不服,你多注意着点。”
杨宗庆心底淌过一股暖意,“当年咱俩一块在北疆集训,那儿海拔高,暴雪纷纷,一待就是三个多月,不也一样挺过来了么?”
忆起往昔,男人也是几度感慨,话也多了起来,楚俏坐在一侧托着腮慢慢听着,他们口中所述说的全是她不曾参与的艰难与峥嵘,也觉得有意思。
杨宗庆正说得起劲,遇见梁羽时的阴霾一扫而光,眉色飞扬。
忽然,楼上就响起一道严肃的声音,“家里来客人了?”
杨运国年近古稀,肩背仍立得挺直,一身线条挺括的军装无不透着森肃,手里拄着拐棍,见来人是陈继饶夫妻,峻冷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
楚俏随丈夫起身,见男人身姿笔挺,朝杨老“啪”一下敬了个庄严的礼,也含笑着弯腰躬身。
“爸,您怎么在家?”杨宗庆微微讶然,他今天不是要下基层慰问么?
“有些咳,军医不建议出行,还告诉你妈了。”杨运国浑浊而独到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小两口,尤其见楚俏娇婉地立在她男人身侧,随着一道见礼,难得露出了笑容,“来了?宗庆可是盼了好几日。”
陈继饶瞧着杨运国胸前明晃晃的军功章,除却俏俏受屈那次,此人还是值得敬重,于是颔首说道,“嗯,过来和宗庆聚聚。”
杨运国神色温和了许多,指了指沙发,语气难得轻松道,“都别拘着了,坐下吧。”
四人一道落座。
杨运国一来,场面一下拘谨了不少,基本是他问一句,旁人答一句。
他见楚俏的右手竟缠了厚厚一层纱布,不由多问了一路,“丫头,我怎么瞧着你的手越发严重了?”
家丑不外扬,楚俏也没多提,只道,“在家不小心手被砸伤了,过几日淤青消了就好。”
“怎么好端端地被砸伤?”杨运国多少瞧出她眼里的躲闪,“不是特批了钱下来?”
楚俏一下支支吾吾,求救的眼神投向男人。
陈继饶敛着眉目,想着那笔钱拱手让人,俏俏心里总不甘心,他没法出面,但不代表杨家没那个本事。
他索性把事情摊开了说。
杨运国默默听完,面色发沉,语气绵长,“竟还有这事?”
他又扭过头问儿子,“缉拿毒贩前一次的任务,你不就是配合市里的公安局抓一批持械斗殴的地痞?”
经他一问,杨宗庆想起来了,也是那次他和老攀才认识市局的人,虎子走丢那次也曾请市局帮忙,“嗯,那群地痞在高利贷里专门负责收账。”
“他们上头的人是谁?”杨运国拧着眉头问道。
“我听市局的人提过,最上头是劭家,嫁去吴家的当家夫人似乎也牵涉其中。”
市政里的几大家错综复杂,陈继饶多少也有几分知情,挑着眉头问道,“吴家不是和肖副队家的弟妹是亲戚?”
他们说得隐晦,楚俏听得一头雾水。
杨运国却不放在眼里,闷哼一声,“上次劭家那小子带人把一栋民房给移了,被人告了一状,还惊动了省部,要不是他爹费劲吧啦地遮掩,只怕是要进去了,竟还敢那么嚣张!”
基本是一个圈子,杨宗庆也听说过,只不过他一贯不屑与那几个公子哥为伍,只道,“劭家分管景城的管道和烟草,油水最肥,省部又有吴家罩着,自然嚣张!”
“再嚣张他敢惹军队?”杨运国就不信邪了,跺了一下拐杖,瞧着陈继饶夫妻道,“这事我打电话给邵秦正问问,他要是真敢把那八百块给吞了,我就有本事把他的老巢给端了。”
有他过问,拿回钱自然是十之八九了!
楚俏心里一乐,抬眼去瞧男人,只见他态度恭顺,眉宇间淡漠如水,“多谢首长,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她似乎忘了,他一贯不喜欢欠人情,怕是担心她不高兴,才低声下气地向杨老开口的吧?
杨宗庆也是微微吃惊,不过想起车上他给楚俏盖军装那一幕,心里已是了然,“继饶,你今天就得回部队,正好我明天有时间,不如弟妹今晚在这儿住一夜,我陪她去要钱吧?”
宗庆肯陪同,他自是放心,只是……他抬眼看向妻子。
楚俏自是不愿白白丢掉八百块,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明天一拿到钱,我就搭车回部队了。”
男人见她两眼放光,知她财迷发窍,只好点头。
杨运国上楼去打电话,其间几度传来冷喝之声,不过下楼时脸色已经恢复泰然,看样子事情算是办妥了。
翌日一早,楚俏就起来和杨宗庆一起出门。
昨夜她打了电话回去给刘少梅,按照约定,九点和刘少军在市里的汽车站里见面,但是左等右等,仍不见人来。
楚俏心里有了计较,只摇着头说道,“走吧,他怕是不敢来了。”
来前,刘少梅还摆出一副拒不认错的姿态,想来她也不会跟娘家说她什么好话。
不过好在进城之前她就多问了几句,也知放高利贷的赌庄就在菜市场后头的棚子里。
两人一道绕过集市,就听不远处的棚子里传来“买定离手”之类的吵嚷声。
杨宗庆瞟了她一眼,他见识过那群地痞穷凶极恶的模样,仍是有些不放心,“要不,你在外头等着,我去要钱。”
楚俏来了就打算拿到钱安然无恙地离开,“你放心,我有把握把钱拿到,也不跟他们打起来。”
杨宗庆见她信心满满地模样,只道,“待会儿万一起冲突了,你就往我身后多。”
两人一道进了赌庄,不少人见来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不由纷纷侧目,几个胆大的还朝她吹口哨。
楚俏只当没听见,虽然心跳加速,还是深深吸气,努力镇定下来。
赌庄的老板是个大莽汉,脸上额头自下巴挂着一道凶狠的刀疤,上下瞄了一眼两人,叼着烟问道,“两位瞧着不像来赌钱的人呀?”
杨宗庆往前一步,挡着楚俏的视线,面色自若,“我们找你们的大老板,你只管说有个姓杨的人找他就成!”
莽汉昨天确是听了上头的吩咐,不过上头交代了,钱可不能随便拿走!
他不由冷嗤,“大老板忙得很,你说见就见,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不赌钱的话,赶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少在这儿瞎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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