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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两黄仙,此刻的浊云峰再也不被众人小觑。至少那石翁、须弥海之流是不敢轻易再上浊云峰了。
小院中,玄奘盘坐于蒲团之上,下方风灵及诸弟子、清风、明月都已安坐。
论道,是玄奘每月的必修课。他讲,众人听。
“太上圣人曾言:‘道可道,非常道’。道存于天地,然道不可明言。何物为道?未知也。故而强名之曰:‘道’。”
玄奘看了敖九天一眼,又说道:“道无恒。故有大道三千、小道无计。道通神,然后有神通。神通为我道。大道通,则成天道,为圣人。大道不通,终化尘土。”
言至此处,下方传来一阵哭泣之声,玄奘见是清风、明月二人,知道他们思念镇元子,也是无奈一叹,说道:
“天道为鸿钧,下有六圣,为太上、元始、通天、女娲、接引、准提。洪荒亿兆生灵,除开诸圣,再无一人得永生、得不死。然而天道无常,自道祖鸿钧化身天道后,诸圣亦隐没不显于世。我虽得闻‘补天’之事,但终究不明其秘要,圣人有死?不可知也。”
众人听了,都是沉思。其中敖九天因是金仙重生,眼界道行最高,便说道:“师尊,我已成仙,悟无悔大道,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玄奘看了他一眼,知道敖九天心意,点头说道:“你为我等护法一年,便可下山。今后修行,当广积功德,炼破妄刀为功德法宝,最强可至后天灵宝品阶。”
修炼无悔道,敖九天已不适合继续在山中修行。他得到破妄刀,足见敖九天冥冥之中因果缠身,玄奘大致可以猜测到。当年被敖九天杀害的无数生灵,都已经转世重生。
敖九天与那些生灵前世接下因果,此生不做了断,敖九天便无法成就自己的道。
“师尊,何为后天灵宝?”李瑶心问道。
玄奘解释道:“法宝,道之器也。脱凡品入仙品者,方为真正法宝。其中又分上、中、下三品仙器。仙器之上,为天仙器。天仙器不同于三品仙器,内含神通大道。如你师兄九天,只需要好生以无悔道温养破妄刀,早晚可成天仙器。”
“谢师傅指点!”敖九天喜道。他不善炼器,否则当年也不会死在番天印下。破妄刀可以寄托他的无悔道,此事怎叫他不欣喜异常。
玄奘又道:“天仙器之上,便为灵宝,又分先天灵宝、后天灵宝两品。先天灵宝,乃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时,散落于洪荒大地的宝贝。多数被鸿钧道祖收入分宝崖,在紫霄宫关闭前分与有缘之人。先天灵宝乃天生之物,无主无道,有缘人得之,以自我大道炼制,便可随意使用。”
“后天灵宝乃后人炼制,有灵根妙性,方有机缘炼成。如你等兵器,都以人参果树躯干炼成,皆为有缘灵根,今后参悟大道,再温养神兵,早晚都可修成后天灵宝。但还需广积功德,在炼器时有功德庇佑,方可成功。”
“谢师尊指点!”众弟子拜下。清风、明月口称师叔,也恭敬一拜。
只有风灵,微笑着看向玄奘,眼中似有深意。玄奘见了,知道她在询问自己,为何当日炼器,自己为何一无所获。
玄奘也不着急,说道:“你等即日起好生修行不怠慢。一年后九天下山,你等若不修出一个黄仙来,我浊云峰还要受人欺辱。”
“是,师傅!”众人又道。
其实清风、明月也是黄仙,浊云峰已有三位黄仙了,却不知道玄奘在盘算什么,需要如此多的仙人。
敖九天想了想,又问道:“师尊,弟子何日回山?”
玄奘却不明言,只说:“全凭你心,破妄之时,便是回山之日。”
“是。”敖九天只得记下,心中却依旧困惑。
“你们先退下吧。”玄奘说道。
等众人散去,风灵才站起身来,坐到玄奘身边,搂着他的胳膊问道:“夫君,你偏心。”
“不是偏心,机缘未到。”玄奘笑道。其实他哪里不知道,风灵根本不在意所谓神兵灵宝,只是寻个理由腻在自己身边。闭关多日,恐怕她也闷坏了。
“我的机缘在哪?”风灵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却一个劲的往玄奘怀里钻,根本没真把心思放在法宝神兵上。
玄奘无奈,任凭风灵胡闹。别人的机缘,他哪里算得出来?
不由得叹息一声,玄奘的修行停留在虚渡期已久,却迟迟未见突破的可能。
隔着小院的门墙,一个身影在浊云峰的山崖间忙碌,正是梵不移在栽种石女花。
这浊云峰得了净世白莲的一丝灵气,终于是恢复了生机,但依旧终年阴云密布。好在石女花的一抹粉红,为这孤寂的阴山增添了一丝色彩。
“夫君,那花好看吗?”风灵见玄奘目光漂移,浅浅地笑道。手却轻轻放在了玄奘的腰间,后者浑身一僵,祈祷着那熟悉的痛感不要出现。
“花?不好看,有什么好看的?”玄奘傻呵呵地应了两句,悄悄捏住风灵那充满威胁的手,对方瞪了他一眼,也就作罢。
浊云峰终日相安无事,三星宗却有客到访。
一个黑须道人,一个俏丽女子,正是鲲鹏与慈航。二人自万寿山相遇之后,也不知慈航使了什么法子,居然让鲲鹏将她带在身边,又一起来到仙来山。
“何人来我三星宗?”今日的守山弟子正好是柳成,见来的一对男女,既不像父女、又不像师徒,便上前问道。
慈航上前应道:“道兄有礼了,小妹自海外来。家父道号黑袍真人,今日游历至此,听闻三星宗乃天下玄门第一,特地前来拜访。”
“哦,这样啊。”柳成点点头。似这般慕名而来的散人野修,三星宗一年不知道要接待多少。随便一个长老便能轻易打了,甚至遇上乡野之人,随便练了些呼吸吐纳的功夫,就想上三星宗挑战的,一个寻常弟子都能将对方收拾了。
鲲鹏也笑呵呵地上前说道:“贫道黑袍,见过三星宗道友。小女素来喜欢游历,老夫带她游历四洲,已经在南瞻部洲、北俱芦洲、东胜神州玩耍了数年,今日初入西牛贺洲,特来拜会天下玄门魁。”
柳成一听,不由地多看了对方几年。能够游走天下,光这份经历,便足见对方有些道行。但鲲鹏内敛精气,岂是区区柳成这样的三星宗弟子能看透深浅的?
“既如此,前辈请随我入山。”柳成是个圆滑之人,又见慈航一双娇容眉眼十分迷人,自然不会为难对方。
山中自有迎客长老,他便引二人进了三星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