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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房之中,陆清离半躺在床榻上,锦被盖住半个身子,洁白的亵衣就从锦被中延伸出来,他头发未束,有稍许发丝飘到肩膀上,越发衬得黑色如墨,脸色白皙。
衍玉刚走进来,就听他微咳了两声,连忙走上前,“药就快好了。”
从那日开始,他便三天两头的咳血,吃了杨演的药,好是好些了,虽是不咳血,身子却还是虚的,也不知何时会好。
经杨演的话,若是无什么大事,万不可叨扰,只能静修,因此,这一月内大部分的日子,他都是在床上过的,见的人也只有杨演和衍玉两人。
陆清离不在意这药,只是对着衍玉道,“郡主府可有什么动静?”
衍玉闻言,眉色稍顿,而后才道,“没什么动静。”
自从苏拂从这定远侯府离开之后,陆清离便隔三差五的问上这么一句,他刚开始是答了,可后来越听越是怪异,忍不住问了杨演,自家主公是不是病糊涂了,杨演思索半晌,却说主公好的很。
陆清离顿了顿,又道,“让姚炳过来一趟。”
衍玉顿了顿,“可是杨演说,主公最近要静养,不能劳神费力。”
陆清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古井一般幽深的眸子带着些许的压迫感,衍玉知道,他再阻拦,主公估计就要遣自己回去了。
想着,衍玉应了声,从寝房走出,见杨演正在那煮药的炉子旁,刚巧熄了火,拿布垫着药锅的边缘端起往药碗里倒。
他走过去,杨演眼角的余光见他过去,以为他还未方才的事情生气,连忙躲至一旁。
衍玉苦笑一声,才朝杨演招了招手,“你过来,我有正事。”
杨演看他表情不像作假,才小心翼翼的将药锅放下,道了一句,“怎么了。”
衍玉站在杨演身旁,轻声道,“你看侯爷如今的身子如何?侯爷让我去带姚炳过来。”
杨演闻言,皱了皱眉,“既然侯爷要求,你就去吧!侯爷已有将近一个月未处理正事,再如此下去,怕是你我都不用留在这里了。”
衍玉也是这么想的,但见杨演并无很反对,大抵侯爷的身子还是好的。
他派人去找姚炳,这会儿,杨演便端着盛满药的药碗朝寝房走去。
不过半个时辰,姚炳便到了这边的寝房。
陆清离已经穿戴整齐,面色比之方才,稍稍红润些许。
姚炳朝他作揖,“侯爷。”接着,便将随身所带的账簿交给他。
他接过来,随便翻了几眼,眉头皱起来,“这几日可发生了什么事?”
姚炳微微低头,缓缓道来,“前些日子赵氏茶行的管家过来,说是他的主家不打算再在长乐府待下去,便要将剩下的茶砖抛售,姚某花了三百两买了他临街的茶行和那些茶砖。”
若说赵氏茶行的茶楼,放在别人眼中,倒不觉得是什么好位置,可放在商人眼中,位置倒是绝无仅有,一来临街,二来靠近达官贵人的所居之处,若是好好利用,倒是不愁弄不来银钱。
赵氏和钱氏一直同姚氏不对付,按理说赵氏是不会主动去寻到姚氏门里的,这其中绝对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查到原因了么?”他合上账本,交给姚炳。
姚炳点头,又回道,“姚某曾派人去查探过,若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便是赵氏的人来之前,圣上亲封的嘉南郡主曾经去过赵氏茶行。”
这嘉南郡主说的便是苏拂。
陆清离听闻,目光不悦的看着衍玉,衍玉微微一顿,心中有些虚,稍稍退后了两步。
“其余的事不用你管,你先回去吧!”
姚炳先退了出去。
陆清离才道,“怎么回事?”
衍玉知自己瞒不过,只好走上前,“前些日子墨竹来时,侯爷还在昏睡,墨竹便将此事告知了属下,可后来侯爷总是咳血,属下怕侯爷劳累,便没敢多说。”
陆清离不悦的揉了揉眉心,“衍玉,你应该知道怎么以大局为重。”
衍玉无精打采的低头,“属下受教。”
陆清离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又道,“让平遥和宋泽过来,我有事要吩咐。”
衍玉再不敢多做阻拦,匆匆出了门去吩咐人寻平遥和宋泽去了。
之后,宋泽被派去了建州。
时光如流水一般,日子却从未有什么改变。
陆清离病着这几日,倒没有什么任务交到他们手上。
而之前陆清离答应她周吴的命却也救了,和当时救她是如出一辙,不过不同的是,周吴的命,朝中便没有多少达官贵人的看重,因此换的很是顺利。
周吴后来偷偷来见过她一面,为着道别,也不过只是说了几句,只是从此之后,需要隐性瞒名的生活。
这种生活,想必周吴已很是习惯,便不用她再操心。
这一日阳光正好,她看到了开在院里的海棠花,便想着作画,就让墨竹铺在宣纸,研好墨,用笔蘸着砚台,细细的在宣纸上描绘起来。
墨竹就站在她身旁,清透的光掠过她的脸庞,细细的绒毛很是明显,五官精致,眼睑微垂,着实迷人。
正画着,青萝院却进来两人,一人坐在轮椅之上,而另一个人则站在那人身后,正是陆清离和衍玉。
她抬头,桌案上的宣纸已来不及掩藏,若是此刻毁坏,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随墨竹走上前,轻声道,“侯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陆清离迎着光看她,心情莫名的有些好,不觉便勾起嘴角,轻笑道,“无碍,你在做些什么?”
她见他勾唇,像极今日稍有灿色的光从眼中溢出,心中不觉有些怪异,只是片刻,又回过神,“没有,不过是胡画了几笔。”
画?陆清离微顿,看向她身旁的墨竹,“拿来我瞧瞧。”
墨竹自然不敢不应,遂即转身,将桌案上未干透墨迹的宣纸拿了过来,递到他手中。
他伸展看了一眼,这宣纸上的画同桌案前的那一抹海棠花倒是有八分相像,海棠花的根茎稍稍弯着,却开的极为灿烂,画技十分娴熟且传神。
而这墨迹挥洒开来,和他的手法也有五分相像,他心中更是认定了她就是叶嘉宁的事实。
至于她怎么成为的叶嘉宁,此事容后再说。(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