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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亮着路面。
天空轰隆作响忽明忽暗,雷声伴着马蹄声回荡在林间空旷的小路上。
“驾!”
谢南昊手中拉着缰绳,脚下用力,一只手抱住身前的谢卓妍。
他一路狂奔,时不时的低头看一眼谢卓妍。
“十三妹,你一定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谢南昊嘴唇发抖,低声的呢喃。
他从七岁来到永兴镖局,那时候他唯唯诺诺一声不吭,谢卓妍见他柔弱更是时常欺负他。
谢家的所有人都待他如亲人,谢卓妍却是不顾那些条条框框,整天围在他的身边,拿着虫子或者木棒吓唬他。
他其实不怕,但他每次都要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逃跑。
谢卓妍便玩儿的更是起劲,追在谢南昊的身后跑着,边跑还边大笑着喊:“胆小鬼!”
谢南昊被谢卓妍骂胆小鬼,却感觉心里暖暖的。
谢南昊还记得有一次谢卓妍追着他跑,却不小心摔倒膝盖破了一层皮直流血,谢南昊听见谢卓妍大哭的声音便急忙赶过来。
这时谢卓妍手上还拿着一个蚯蚓,谢南昊却一刻都不犹豫的抱起谢卓妍往家里跑,眼泪更是从他圆嘟嘟的脸颊上滚落下来。
……
谢南昊坐在马背上,抱紧了怀里的谢卓妍,低声呢喃:“十三妹,没事的没事的。”
在皎洁的月光下,从谢南昊眼角留下的眼泪晶莹发亮。
北风呼啸,谢南昊的声音随着狂风飘散,只听得见微弱的余音。
谢南昊不知自己走了多长时间,终于见到不远处村头街边的灯笼隐隐发亮,谢南昊用力扬鞭,马儿更是脱缰一般冲了过去。
谢南昊骑着马冲进村子里,还未干涸的泥水随着马蹄落下四溅,溅到了路人的衣衫上。
“你找死啊!”
身旁传来路人的怒喝声,谢南昊却是充耳不闻。
不过多时,谢南昊停在医馆门口下了马,抱起谢卓妍道:“十三妹,到了,你一定要坚持住。”
他说着已经赶到了医馆门口,此时已是夜幕,医馆的门窗紧闭,窗内烛光四散。
“大夫,大夫!救救舍妹!”
谢南昊抱着谢卓妍站在门口大喊,伸手一下下的重重敲击门扉。
“大夫!”
“请您救救舍妹!”
一声又一声,医馆内终于传来一声:“休息了,不看病,走吧走吧!”
“大夫!求求你了,救人一命!”
谢南昊扯破了喉咙大喊,却见窗内的烛光被吹灭。
谢南昊见罢额上的青筋凸起,他一咬牙抬腿用力,门扉一下子便被谢南昊踹开。
“给我出来!”
谢南昊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
这时一个老夫才急急忙忙的从里屋跑过来,穿着一身里衣,看着谢南昊颤抖的喊道:“你、你干嘛!”
谢南昊将谢卓妍轻缓的放在一旁的木塌上,转身看向老夫,下一刻便抽出腰间的长剑道。
“赶紧给我救人!”
他语气森冷,眼眸通红,青筋凸起。
老夫见状连连后退,不敢出声。
里屋再次亮起烛光,随后跑来一位老妇,她见状赶忙推了推老夫道:“赶紧救人啊,救人!”
老夫这才回过神使劲点头道:“我救,我救!”
谢南昊咬牙,这才收起了长剑大喝一声:“快!”
老夫点头颤颤巍巍的跑过去,替躺在木塌上昏迷不醒的谢卓妍把脉。
谢南昊拧眉看向那边,另一边的老妇则是一脸畏惧的靠近了老夫的身旁。
过了一刻,老夫收起谢卓妍伸出来的手,站起身低头不语。
“怎么样?”谢南昊忍不住问道。
老夫却是一声不吭,转身朝着墙边的木架前走过去,上前拿出一本破旧不堪的书,吹了一口气扬起了厚厚的尘土。
谢南昊拧眉道:“你倒是说话啊!”
“公子稍等,待我看看。”
老夫头也不抬的说着,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那本陈旧的书,又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昏迷的谢卓妍。
过了好半晌,老夫才抬起头,神色越发凝重。
谢南昊见状更是不安起来。
“这小姑娘是怎么了?”旁边的老妇一见老夫的神色便知情况不妙。
那老夫摇摇头道:“难治,难治啊。”
“那你倒是能不能治。”谢南昊沉声问道。
老夫缓缓走到谢南昊的跟前,思忖道:“我资历尚浅,根本医治不好这病症。”
谢南昊拧眉:“我知道,她的病除了鹤发神医无人能治,但是之前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厥。”
“看来公子并不知情,”老夫抬起头看着谢南昊道:“她右手内的毒素随着年龄增长会逐渐蔓延全身,直至全身麻痹随后毙命。”
谢南昊瞳孔放大。
老夫又走到了谢卓妍的跟前,看着躺在踏上面色惨白的人儿道:“可是她最近必定是劳神动骨过甚,病情加重,再加上她右臂上的伤,加速了毒素蔓延。”
谢南昊的身子突然支撑不住,倒向一边,踉跄一下才站直了身子。
“什么意思,她还能不能醒过来?”谢南昊说道:“只要她还能坚持,我就能找到神医替她医治!”
“我只能让她醒过来,”老夫说道:“但是她的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两年后她定会全身瘫痪动弹不得。”
“姑娘的病极其罕见,只有上古医书才有记录,我那本医术上也只有寥寥几行字描述过这种病症,目前能解之人未知。”老夫又道:“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无一幸免都会深受毒素侵害,两年后就是个活死人了。”
谢南昊上前紧紧抓住老夫的手臂道:“就算踏遍天南海北,我也定会找到能够医治的人!”
“现在还望大夫能够救醒舍妹,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多留。”谢南昊诚恳的说道。
老夫点点头,拿起木箱子走到木塌边。
他打开木箱子看着谢卓妍,从里面抽出一根细针,分别在谢卓妍的额头、脖颈、手腕处扎了好几针。
随后又一一的缓缓旋转银针,几刻之后又将银针如数抽出来放进了旁边的铜盆内。
银针发出低微的叮当响声,落入铜盆内,不过多时,银白的针变得乌黑。
谢南昊看着那些银针更是觉得心口疼痛,他上前轻唤道:“十三妹,十三妹。”
老夫摆摆手,站起了身:“你放心,待会她便能醒过来了。”
谢南昊转身抱拳施礼道:“多谢。”
话刚落,却听见门外一阵骚动,不过多时木门再次被踹开,十来个粗布麻衣大刀阔斧的人齐刷刷的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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