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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武说了不少谢长安的事,语气平静如水,待说到后边后才察觉不妥,在朝为官,或多或少有些见不得人的事,他所听来的事情没有可以让谢长安忌惮的事情,沉着气,讲述完了感觉怀里的人靠在他身上睡着了,文博武莞尔一笑,怀孕后,最显而易见的区别就是瞌睡多,抱起她,轻轻放在软塌上,走到门口,朝文贵小声道,“你派人打听打听大理寺谢少卿的事,查查,齐老太爷的事情,他持什么态度。<>
谢少卿的事情不同寻常,文博武不想不过一个大理寺,还有这么个妙人在。
文贵称是,顺便将外界尤氏到处败坏周家名声的事情说了,“长公主身边的人都换成了承恩侯手里的人,尤家那边是没希望了,周四夫人会不会得了谁的唆使?”
文博武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视线转都还滴着雨水的屋檐上,轻描淡写道,“要不要我帮你查查?”
声音冷得让文贵缩了缩脖子,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奴才待会就派人去打听,江南那边,尤家说得上话的都被降了职,尤家已经察觉到什么了,要不要乘胜追击?”
话还没说完,文博武已转身回了屋子,文贵苦着脸,少夫人怀孕后说要积德的是大少爷,如今又冷若冰霜要他自己拿注意,撑着伞,边走边揣测文博武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出了远门才猛地敲了下脑袋,大少爷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可不是给敌人喘息的机会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尤家继续在江南为所欲为,尤氏底气足,稍不留意将矛盾对准大少夫人的话就糟糕了,想清楚了,文贵暗暗高兴,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沈月浅是饿醒的,屋子里掌了等,窗外电闪雷鸣,呼啸的风将吹得窗户呼啦呼啦响,身上的毯子滑落至脚边,晕黄的烛光下,屋内空荡荡的,她直起身子,小声叫了声玲珑。
玲珑掀开帘子,裙摆滴着水,笑着道,“是不是下雨将您吵醒了?奴婢这就去关窗户。”
雨说来就来,玲珑瞅着沈月浅睡觉的空档去浣衣院拿雅筑院换洗的衣物,回来就下起雨来了,一路上小跑着回来的,不想雨声还是将她吵醒了。
“拿棍子撑起来,夜里睡觉的时候再关上,对了,大少爷呢?”文博武没有骗她,确实说了许久的话,否则她也不会睡着了,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早些年不是你死我活,利益当前,双方也能摒弃前嫌联姻,文博武说的齐家不就是这样的例子吗?齐家几位老爷的岳家之前和齐家都不对付,如今倒成了荣辱与共的亲家了。
玲珑去窗棂边捡起落在地上的棍子,边撑窗户边仔细回道,“大少爷一刻钟之前才去了书房,貌似太子府的人来了,让您夜里不等他了。”
撑起窗户,玲珑扶着沈月浅站起身,时辰不早了,沈月浅肚子怕早就饿了,“桂妈妈和妆娘子这两日研究了不少吃食,还差奴婢去厨房尝了尝味道,其中一道酸溜红烧肉十分可口,且闻不着肉味,您今晚要不要试试?”
沈月浅喜欢水果,真吃饭的时候吃不了多少,闻言,吞了吞口水,“行,你差玲霜去厨房说一声,裙摆湿了回去换了再回来。”
这些日子,宁氏和文战嵩送了不少关于怀孕的书籍过来,沈月浅注意不集中,每次拿着书翻不到十页瞌睡就来了,想了想,走到书架边,找了本小样书,巴掌大的书籍,图文声情并茂,沈月浅坐在桌边,一页一页翻着,其中有提到孕妇平时忌讳做的事情,看到其中一项,沈月浅偷偷红了脸,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目光温柔。
桂妈妈厨艺好,和妆娘子联手,弄出来的饭菜可口不说,颜色也好看,光是菜色就让沈月浅喜欢,红烧肉外边裹着一层黄黄的皮,沈月浅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若不是提前知晓是肉,沈月浅吃不出肉来,酸酸的,带点甜,软糯糯的,肚子本就饿,连着吃了半盘子,玲珑在旁边暗暗高兴,将沈月浅多夹了几次的菜记在心里,待会好与桂妈妈说。
沈月浅怀孕后,口味改变了许多,平时喜欢的如今都不碰了,桂妈妈和妆娘子只能一样一样的试,沈月浅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之前多吃了两口的菜,厨房里一直没缺过,就是莲子一直都备着,隔四日换新鲜的,哪怕从第一次吃过一小碗莲子粥就再没提过莲子粥的事,厨房依然备着。
文博武说不用等他,沈月浅沐浴后靠在窗边仍坐了大半个时辰才上床睡了,让玲珑留两盏灯,留一半帷帐挂着才闭上了眼,琢磨着太子妃的病情,上辈子这时候,太子妃已经死了,不想这辈子多熬了这么长时间,可惜,太子妃的病药石罔顾,没救了。
窗外密集的雨势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声逐渐小了,院子里的花草像被洪水冲洗过,有的甚至露出了根。
半梦半醒间,沈月浅好似在做梦,梦里,她和文博武回到成亲的当晚,两人的身形交叠,有她脸红心跳的求饶声,还有他贴在她耳边厚重的喘息,沈月浅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喘气,想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两人行房的话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甚至会小产,后背冷汗直冒,吓得她猛地睁开了眼,扭头,床畔空空如也,沈月浅为那个萌羞赧愧疚,她竟然梦见那种事,太丢人了,尤其,好似还能真切感受到他的蓬勃有力似的。
瞥了眼桌上的沙漏,都亥时了,掀开被子下床,笼子罩上的冰块滴着水,沈月浅轻手轻脚地从衣柜里找出裤子去了偏房,如她所想,亵裤湿哒哒的,颜色晶亮,脸色通红地将其扔进盆子里,干爽地推开门出去了,遇着文博武进屋,见她脸上的潮红没有褪下,文博武蹙眉,“怎么?还是觉得热?”
屋子里冰块足,近日又是连绵的雨,沈月浅仍热得满脸通红。
沈月浅摇着脑袋,目光不敢与之对视,转移话题道,“事情说完了?来的是太子府的幕僚?”
文博武上前,探了探她额间的温度,不算高,边回答她道,“是太子,公务上有事情与我说,顺便提了提明日太子侧妃来府里的事情。”洪素雅和沈月浅关系好,文博武之前就清楚的,太医说太子妃活不到三个月,弹劾洪家于家的折子还在太子府书房压着,背后指使之人已经不必深究了,洪素雅是将来的太子妃毫无争议,洪素雅坐上那个位子,对沈月浅也有好处,握着她的手,文博武悠悠道,“太子侧妃行事低调,只来我们院子看看你,祖母那边她也不去了。”
文博武打横抱起她,往床上走,回来的时候就想着她已经睡了,之前要她答应的事情只能往后延迟,不想她还神采奕奕,文博武心思万般迤逦涌过,面上却沉稳如山,躺到床上,沈月浅都以为她今晚躲过一截的时候,文博武却拉着她的手,慢慢缩进了被子里。
沈月浅脸色发烫,由着他主导着自己,背过身子,闭上眼,尽量当自己睡着了。
可文博武故意使坏,平时稳重的一个人近日呼吸声十分粗重,沈月浅想忽略都不行,不仅故意给她听,还配着令人面红耳赤的话,沈月浅用力,恼羞成怒道,“快点,我还要睡觉呢,今晚吃多了,肚子不舒服。”
她每吨吃了多少,哪些菜,厨房都记录,文贵也会与他说,今晚比起平时,确实多了,加之她又以肚子为由,文博武靠过去,压低了声音和沈月浅说了两句,后者蹙眉地应下。
事毕,沈月浅满手湿润,文博武就着衣服给她擦手,一脸餍足,素得太久,偶尔一顿小炒肉也能让他满足,沈月浅嫌弃手脏,文博武好笑又好气,“脏?真脏孩子怎么来的?”
却也乖乖去偏房弄了盆水,拧了巾子给她擦手,顺便说起盆里的裤子,洗漱后丫鬟立即就将换洗的衣服收拾了,盆里只有一条米白色的亵裤,要是沈月浅平白无故换裤子他是不太相信的,又想起他进屋时沈月浅脸色不自然的红,握着她的小手,目光亮得像黑夜里的星星,“阿浅是不是梦见什么羞人的场景了?”
沈月浅身子一僵,瞪他一眼,不答,文博武立即明白过来,唇角微微一翘,声音却一本正经,“龚大夫说要满了三个月,阿浅再等等,到时我定伺候得你舒舒服服……”
听他越说越说越没个正形,沈月浅干脆闭上眼,假装睡着了。
洪素雅进太子府一直被太子妃视为眼中钉,可惜洪素雅行事稳妥,叫太子妃抓不着一点错,只能想其他法子让洪素雅日子不好过,得知自己活不过三个月,太子妃第一件事就是想着如何让洪素雅陪葬。
可惜,之前太子妃做的那些事已经被皇后知晓,之前就下令让洪素雅不用去太子妃身边伺候了,太子妃就是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洪素雅是将来的太子妃这件事还没有传开,可不少人已经闻到了风声,对洪家百般巴结,毕竟,未来的太子妃和皇后,越早巴结情分越深,看文太夫人和太后就知道了。
说起来,沈月浅一年多没见过洪素雅了,容貌没什么变化,气质比起之前多了份威严,眼神里的光华渐渐敛去,尽数化作端庄大气,沈月浅不由得有片刻的失神,洪素雅让她起身,她都没注意。
洪素雅嘴角有了浅浅笑意,上前亲自扶起她,丝毫没有因为沈月浅走神而有所怪罪,“有些日子没见,不认识了是不是?”太子妃身子不好,太子府的诸多事宜都是她帮着打理,重要位子的管事都是太子妃的亲信,她废了不少心思才敲开一个洞口皮,寻到一丝生机,每日照镜子,她也能发现自己情真意切笑的时候少了,太子府,也只有在太子跟前可以泄露自己心底真实的情绪,沈月浅走神怕也发现了这个吧。
“是臣妇冒昧了。”沈月浅羞赧,抬眸,笑盈盈道,“雅姐姐还如之前般貌美,可眉目间的风情和之前全然不同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沈月浅落落大方,洪素雅上下打量好几眼才收回目光,面色缓下来恢复了早些年年的宁静,“虽很久没见着你人影了,可是听不少人称赞你长得好看,今日一见,真的比从前更甚了。”
噗嗤声,沈月浅忍不住笑了出来,拉着洪素雅的手,好笑道,“你我知根知底,外人只看表象就算了,我们再继续你称赞我我称赞你,最后都词穷了。”
洪素雅会心一笑,“是啊,我脑子里正搜罗着如何夸赞你呢。”洪素雅今日来大将军府大多是宫里的意思,进太子府多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仅仅是她,就是太子府的其他人也没有怀孕,宫里太医瞧过,说她身子骨没有问题,可是迟迟不怀孕,想要补身子也不知从何处下手。
“怀孕后身子会不会觉得笨重了?吃得多吗?”玲珑给洪素雅倒了茶,替沈月浅添了杯温水,解释道,“我家少夫人怀孕不能喝茶,还请太子侧妃谅解。”
洪素雅会心地挑了挑眉,忍不住揶揄,“玲珑还是和之前一个性子,我还能因为一杯茶就怪罪你家少夫人不成?”
玲珑羞愧,面上胆子也大了,不假思索道,“奴婢不是担心您身边的丫鬟胡思乱想吗?少夫人温水里泡了枸杞红枣,一眼看过去觉着喜庆,您身边的丫鬟护主心切,难免不会心里埋怨我家少夫人厚此薄彼……”
洪素雅一脸促狭,好笑地看着沈月浅,“你家丫鬟说话面面俱到,有她在,平时你怕是不会觉得闷了。”
“是啊,我整日在屋子里,多亏她讲了不少事让我打发时间。”沈月浅莞尔一笑,玲珑心思沉稳,刚才一番话是有意缓和两人的气氛,久了没见面,多少会生疏,经过她一番打岔,两人的关系拉近不少。
洪素雅对她的肚子感兴趣,问了不少的事,玲珑见洪素雅身边的丫鬟退了出去,她跟在后边也出去了,不忘提醒,“茶壶的茶新泡的,奴婢不打扰您和太子侧妃叙旧了。”
盈盈福了福身子,翼翼然退出去,顺手关上了房门。
两人绕着沈月浅肚子说了会话,洪素雅瞥了眼窗外,声音如溪水潺潺,“我进太子府不短了,得知您怀了三个孩子,太后心急了,这不让我来跟你取取经吗?”
毕竟关于闺中私密,洪素雅面上微微不自然,太后此意是摆明了信任她,她自是不想让太后老人家失望。
沈月浅一怔,不料她问起这个,她和文博武推算过日子,只怕就是那晚两人闹别扭的时候怀上的,红着脸,不好意思道,“雅姐姐说的什么话?取经什么严重了,我也不知晓那个法子行不行,是我三舅母和我说的,要不你试试?”
“行,要是真怀上了,我……我会……”犹豫了半晌,没有将话说全,有的事心知肚明,说穿了,没有意思了。
沈月浅不以为意,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泡泡,嘴唇贴着杯沿,抿了一小口,道,“雅姐姐不过和我讨论些御夫之术,我自然乐意,至于其他,我自己也不懂。”
洪素雅清楚她是不想和这种事沾上边,换位思考,是她的话,她也不愿意,心思一转,笑道,“那就请浅妹妹细细说与我听了。”
沈月浅嗔她一眼,“这种事也不见你脸红心跳,成亲久了胆子也愈发肥了?”
正了正神色,将小高氏和她说的一字不漏说给洪素雅听,她没有小高氏的定力,说这种事的时候心里别扭,脸不自然的潮红着。
洪素雅听得认真,这个法子她也听过,可是她没有尝试过,那种事情都是由太子主导,再者,那种时候她哪还有力气想着其他事?
说完了,沈月浅脸上烫得厉害,学着玲珑的模样,“好了,现在我都与你说清楚了,你可不能说给旁人听,事情传出去,我真的就没脸了。”
洪素雅了然地挑了挑眉,“明白,博武将军从来都是个清冷淡漠之人,这种事传出去,只怕他也会被人议论纷纷了。”
沈月浅不明所以,话是她嘴里传出去的,旁人议论文博武做什么,晚上和文博武说起这件事,文博武闷闷地不乐意,“旁人当然议论我了,这种事本该由我说了算,结果却被你主导了去,太子侧妃和太子说了只怕太子也会嘲笑我,以后不准和别人说,太丢脸了。”明明他好那种事,传出去他就成冷淡之人了。
沈月浅并未将和洪素雅说的事情放在心上,龚大夫把脉的次数多,待又一次把脉后,面容渐渐舒缓,“少夫人出了三个月,以后可以出门走走了,饭后不要躺着,散散步,以后容易些。”
沈月浅心里松了口气,龚大夫之前把脉的时候一直眉头紧锁,带着她也跟着提心吊胆,等到这句话,她心里的石头一大半落回肚子里了,之前龚大夫把脉一直让她尽量少走动,多躺着休息,她看过书籍,饭后散步生孩子的时候容易,她还以为是她身子出了事,如今得了龚大夫说的话,她总算是放心了。
沈月浅肚子四个月的时候,小肚凸出很明显了,文博武不去军营了,太子提议让他去兵部他答应下来,他在兵部的官职算得上是闲职,在家的时候多,他可以有很多时间陪着沈月浅。
按理说皇上提出他去兵部,不少人都会反对,可是朝堂没有任何反驳的声音,文博武知晓几位皇子从中做了手脚,也不说破,反正不去兵部就在府里待着,龚大夫说最近肚子会有动静了,他还等着看他和沈月浅孩子的胎动呢。
时间悠悠进入八月,院子里桂花飘香,沈月浅每日都会抽空在院子散步,宁氏吩咐没隔百米都安置了软踏,龚沈月浅休息,府里的下人更是小心翼翼,远远见着沈月浅就顿足停下,等着沈月浅过了才敢走。
所以,当太子府传来洪素雅怀孕的消息后,大家或按兵不动,或想着法子巴结洪家,也有人不以为然,沈月浅听后则是震惊,算算日子,难不成真是她说的法子有了用处?洪家没有动静,只是宁氏出门参加宴会遇着于家太夫人,后者赠了不好礼,都是小孩子穿的衣衫,针线密集,样式也新颖,宁氏差人用开水洗过晒干才送过来的,“衣服是洪夫人自己做的,太子侧妃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之前一直瞒着是不想被人拿来说事。”
孩子穿的衣衫,洪夫人不敢假手于人,联想上次太子侧妃来将军府见过沈月浅,宁氏狐疑地看着沈月浅,心有疑惑但是没问,“孩子的衣衫已经处理过了,先收着,衣衫略大,怕要百日后才能穿了。”
衣衫叠得整整齐齐的,每个孩子一套也是三套,她细细一数,竟有九套,感激洪夫人用心良苦,“洪家太夫人,洪夫人对我犹如亲人,情况明朗了,我该亲自登门拜访洪太夫人,给她老人家磕头才是。”
洪素雅还没进太子府就被太子妃压着,这几年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南山寺的时候,她和洪素雅都在,却不能常见面,洪太夫人有东西赠与她也是私底下,生怕旁人将目光移到她身上对她不利。
宁氏微微一笑,目光落在沈月浅的肚子上,染上了暖意,“是该如此,没机会也不要紧,孩子百日的时候依着太夫人的性子肯定要大肆操办的,到时候,你好好给她磕……”头字还没落下,见沈月浅手捂着肚子,面露痛苦,宁氏大惊,“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沈月浅摇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咧着嘴道,“刚才,孩子好像动了……”语声一落,好似为应证她的话似的,肚子右边的一角又凸了起来,宁氏心里欢喜,惊呼道,“真的呢,来,我和我孙子说说话。”说着,手就放在了沈月浅肚子上,沈月浅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完全被宁氏的行为惊着了,文博武再三叮嘱他要第一个和三个孩子打招呼,没想着最后是宁氏。
沈月浅怀孕勾起了宁氏不少怀孕时候的事,她怀文博武和文博文的时候府里没有人记挂她的身子,什么都要靠自己摸索,夜里她哭过很多次,若不是不想给文战嵩增添负担,她愿意与他分享她的不安和恐惧,所以,沈月浅怀孕的时候她将府里布置得稳贴,自己怀孕的时候有多无助,看着沈月浅怀孕她就多想让她开开心心生下孩子就是。
“我怀博武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有动静的,你爹不在,想着有人代替他陪着我,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哪怕之后怀博文也没那种感觉了。”宁氏的手指微凉,隔着衣料,沈月浅的肚子也感觉到了凉意,大将军府早些年的境况她听说了不少,明白宁氏的为难,心里为自己刚才升起的闪躲之心羞愧,“娘,左边好像也动了,两个孩子貌似同时在动。”
宁氏的手挪到左边,心里惊喜,“真的,两个孩子肯定是个小子,肚子这么大点,不知道另一个孩子会在哪儿?”话还没说完,右下角一块凸了起来,宁氏唇角的笑意更深了,“都听得懂祖母的话了?给祖母打招呼,等你们出来,祖母带着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婆媳两没有嫌隙,文博武回来得知宁氏最先和三个孩子接触,脸色铁青,文贵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琢磨着,之早前连续休息了好几天少夫人肚子都没有动静,不过出去两个时辰孩子就动了,难怪大少爷脸色不好看了。
文博武吃饭的时候脸色都还垮着,沈月浅好笑,她什么东西都能吃了,给文博武夹了块八宝鸭,解释道,“娘看着孩子动也是想着怀你的时候了,那时候爹整日在军营,府里乱糟糟的,她不容易。”为人母了,愈发能感同身受,“下次孩子动的时候我叫你,你要是不在家,我就让人通知你一声,你不管在哪儿可要跑快点。”
文博武挑眉笑道,“你现在是有人撑腰说话愈发胆大了,生完孩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收拾两字咬得重,沈月浅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嘀咕了两句,不搭理他了。
洪素雅怀孕的事情传开不到半个月,太子妃就去了,按理说,太子府的侧妃良人都要为其守孝三个月,因着洪素雅怀了孕,皇上免了洪素雅的孝,太子妃娘家虽然极为不满,可是弹劾也没有用,太后皇上皇后有心包庇,再多的折子都没用,否则,之前弹劾洪家的折子不会到现在还没有批阅,故而,不满的声音很快就消下去了。
京城上下都注意着洪素雅的肚子,皇上下边有七个皇子,可是,都没有孩子,洪素雅要是生下皇长孙,太子之位更是不可撼动了,故而,皇上专门派了嬷嬷去太子府伺候洪素雅,不管男女,务必保证大小平安。
二皇子近日诸事不顺,齐家一事上本以为是以退为进,不想揣测错了皇上的心思,如今的齐家俨然是一枚弃子了,皇上做事雷厉风行,哪怕清楚齐家是被皇上无缘无故处罚了的他也没有法子帮齐家出头,牵扯到他,齐家和他都会陷入艰难的地步。
慕容知晓二皇子心情不顺,想了想,没有将太子府的事情禀告,二皇子见他沉着脸,冰冷道,“是不是安插在太子府的人出了问题?”洪素雅的孩子势必不能生下来,否则,他就更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慕容低头,顿道,“安插的人手出了事,皇上派去太子府的嬷嬷以前没有见过,也打听不到是哪儿来的,只怕皇上身边还有人是我们不清楚的,还好人没有和我们直接接触,听说,太子府的好些人出了事,五皇子三皇子被叫进宫去了。”
“最近让所有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不听话出了事本王也保不住他们,兵部的事情安插得怎么样了?”文博武去兵部他当然不会阻拦,将来用他对付太子再合适不过,能卖文博武个面子他当然愿意给。
慕容点头,“谢少卿说感觉有人盯着他,是谁的人他还不清楚,也寻不到具体的证据,您说会不会是太子?”那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要是被人重新翻了出来,不仅仅是二皇子,许多人都会受牵连。
二皇子目光一凝,“务必让他将人揪出来处置了,查出是谁赶紧来禀告。”谢长安在京中出了名的谁都不帮,如果被人发现是他的人,牵扯出的事情更多,二皇子心烦意乱,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他来似的。
慕容点头,说起江南的事情,“尤家在江南也算数一数二的地头蛇,可是,这些日子,尤家在朝堂为官的人降职的降职,伤的伤,生意也被人抢走了大半,尤家当家人托人送了信来说是愿意支持您,只求尤家能重新回到京城,老奴收着信,不确认是不是圈套,派人打听尤家的事情,查出来,近日在江南频频走动的是大将军府里的人。”
就是慕容心里也是害怕的,江南富庶,可当年尤家是被貶出京的,想要回来谈何容易?二皇子心里琢磨了番,“可查清楚文家对付尤家的原因了?”
“没有,老奴也好奇,人手是博武将军手里的人,尤家和文家有联系的也就周家四房,刑部侍郎的妻子了,难不成博武将军会因着一个女人对付尤家?”而且,尤氏和沈月浅交集也不多,说起来,和文二少夫人的事情多些,慕容将当年周淳玉和丁家亲事告吹一事和二皇子说了,“周四夫人心思不笨,在江南的时候都开始谋划了,谁知,算来算去算到了自己头上。”
吴炎辰好男风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尤氏为着尤家不惜赔上女儿的一辈子,不可谓不是个狠心的。
二皇子不知晓中间还牵扯到周家,蹙眉思索了会,“你先退下,文博武那个人不会迁怒谁,除非尤氏得罪了他妻子,都说文博武是个冷漠的,能将一个女人看得如此重要也算难得了,吩咐下去,以后遇着文家大少夫人,务必小心谨慎着,至于尤家这件事,你可觉得尤家有希望赢?”
慕容理智的分析着尤家局面,尤家在京城的也就尤氏,尤氏靠的承恩侯府是没多大用的,尤家在江南算得上地头蛇短短时间被压制得要寻求庇佑,只怕对方已经掌控了命门,等着最后一击了,理清楚了其中弯弯绕绕,慕容摇头,“希望不太大。”如果说之前对文博武的心思只是在五万将士的份上,如今,慕容是真心佩服文博武了。
“既然这样,何须为着将倒下去的得罪正冉冉升起的星星,我不是傻子。”说到这,二皇子眯了眯眼,微微扬起了嘴角,他不帮尤家不至于要和文家一起,眼下还不是时候,“你将文家对付尤家的事情散播出去,看看尤氏那个蠢女人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来?希望她不要让我失望才是。”
下定决心不管尤家的事情,尤氏的死活自然和他无关,相反,要是能利用尤氏对文家造成点伤害,何尝不是件好事?
阴郁了好几日的心情总算因为这件事有所好转,“你下去吧,本王去后宅一趟。”洪素雅怀了孩子,他也该努力了,紧追不舍才有机会超越太子,可是,想到后宅的那些女人,二皇子又拧起了眉,太子府不安生,他的后宅不会比太子府好。
洪素雅怀孕三个月的时候,皇上拟了圣旨,升洪素雅为太子妃,也就说,洪素雅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正经的嫡皇孙,洪家门庭若市,洪太夫人借故身子不舒服概不见客,洪夫人跟人笑着脸,凡事都不答应,几日下来,大家都清楚了件事,洪家门第高了,待人接物礼貌客气,和之前一样,可是骨子里已经有了区别,不由得暗暗嫉妒文家那位大少夫人起来,在洪家最艰难的时候太子侧妃貌似还和沈月浅来往,洪家对她们疏离,光明正大送去的礼却是用箱子抬着的。
沈月浅肚子已经很大了,肚子上隐隐约约显出了妊娠纹,顺着肚脐眼往周边散开,十分难堪,痒得厉害,可是不敢伸手挠,文博武问过龚大夫,挠后会留下痕迹,生完孩子后妊娠纹会渐渐消失,沈月浅身子痒的时候最是难受,小脸扭得好笑,文博武固住她双手,“再忍忍,龚大夫配药去了,再过两日就好。”
沈月浅怀着孩子不敢贸然用药,可是不想看她皱着眉头一脸难受,让龚大夫寻求对身子没有害的药,抹在妊娠纹的地方缓解下就好。
沈月浅拧着眉,“我没事,你忙你的去吧,都在传江南尤家的事,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沈月浅的手不自主地动了动,控制不住地想要伸手挠,想着刚才对文博武说的话,自己先笑出了声,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忍不住……”
“过了这会就好了……”尤家已经是强弩之末,没什么值得他操心的,流言蜚语重伤不了他,不用理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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