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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状态没法保持太久……有事说快点。”水帘微微荡开波纹。
“没钱没人。”易先生的话言简意赅。
“我通知户部给你拨一百帝旺钱……人的话比较麻烦，雪鸿在青莲居大域的驻扎人数已经达到了上限。”
“就不能打个商量么？好歹雪鸿的老大挨过青莲剑仙一剑。”
“没得商量，雪鸿的扩张速度已经让各大域对客栈产生了高度的戒备，关键时期，我们不能再做些敏感之举。”
易先生轻轻吐了一口气。
“你变了，原来你没这么细。”
“你说这种话像是要被我甩了似的。”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稍后，突然笑出了声。
“算了，有钱就行，起码我可以加个餐，你是不知道这里的杂酱面有多齁人。”灰衫男人干脆随意坐在了地上，靠着墙，“其实我找你倒也不是真求你给个方法，只是我太累了，想找个人抱怨抱怨，后来才想起来，孤军奋战其实都是我自己作出来的。”
“……不是还有越白柯的情报支援么？”对面的声音越来越飘忽，语速缓慢。
“我没那个脸，小白现在不知道有多恨我，我甚至觉得她加入渡鸦就是为了伺机给我一刀。”易先生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
“……不要再想了，那次也怪我的决策。”
“怪你个屁啊！你正在和别人春宵一梦，对于那事根本就不知情！”他低下头来摩挲着食指上滑稽的兔子戒指，似乎在埋怨对方，可是笑里满满都是自嘲的意味。
“嗯……月恩有什么超出你预料的事么？”对面似乎思考了一下，决定转移话题。
“有，我没想到见证者真的敢直接对我出手，看来月恩的失格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那看来你现在没出大事……还有呢？”迷离的声音缓和了一下，继续问道。
“何拓，也就是那个有无限命格的小子，短暂的成了一段时间溯洄。”
“这样啊……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能不能承受得起这份押宝。”火焰之中了响起轻轻的叹息。
“……如果你真的遇到了难以解决的困难，就通知雪鸿的“深影”吧。”
易先生猛地睁开了眼镜，眉头紧锁的看着那块水帘：
按职级来说，“深影”部队依然算是他的下属，可是当那条黑色的洪流涌出时，皓月与星辰都会淹没在其中，到时的事态还能由他掌控么？
这就是为什么他在之前与见证者的战斗中，宁愿使用那滴血液也不敢呼叫“深影”的缘故，在这种战争级的力量前，一座小城根本就是铁蹄下的蝼蚁。
更重要的是，这是对青莲居大域的直接挑衅！
“公开将“深影”现世，等于破坏了大域之间的和平准则，没准我们会因此与青莲居交恶。”
“嗯。”对面低低的应了一句，算是承认。
“但是你和辰羽的安危最重要。”
易先生愣了愣，而在这时，火焰熄灭了，红叶化成灰色的粉末飘落，安静狭小的盥洗室在一时间静的可怕。
“我就说，你他娘的心不狠手不辣的，真不是个做老板的料。”
过了很久，易先生揉了把眼睛，低低的笑出声来。
——
“……霁月？”
何拓的声音在心中缓缓回荡，可是无人回应，这让他颇为无奈。
他在仔细回忆了一番后，突然发现一件惊悚万分的事。
这位自称霁月的女人，和史书里将月恩压成盆地的那位存在有着同一个名字！
该不会这么巧吧……何拓有点欲哭无泪。
他本以为以身化世界的这位霁月之主，没准就像地球神话中的女娲盘古一样属于创世神一样的存在，结果现在看来，这位古老的神灵似乎对于月恩有着浓浓的恨意。
再结合一下传说，何拓大概猜到了当时的真实情况。
霁月可能是被人直接拍进大地里的……
可是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
霁月之主为什么会入侵到自己的意识中来？
如此强大的“东西”，会不会夺舍他原本的能力，占据这幅身体？
他往后靠着，满脸苦涩。
“连成为封疆都不是很香了……”
他伸出手来，轻点半空，几滴清水凭空生成，钻进了床头的花瓶里。
在他的意识中，一个灰色的圆形以他为中心缓缓扩散开，如雾如烟，不规则的图形在圆的边际切割游走，无数图形就这么摩擦，切割，碰撞着，在偶然的，亿万个瞬间中的一个，组成云朵或是山川河流。
他以前无法理解这种所谓的奇异能力，总觉得太过虚无缥缈。可是就像人突然有了尾巴，便有了操控它的神经，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般来了。
他已经有自己的域了，混沌概念的域。
何拓对此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仔细想来，却突然有了一层细细的明悟。
在之前短暂的溯洄状态时，他看到的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样子，生命与沙砾本无本质上的区别，也许这就是感悟混沌的关键。
害，又或者根本没这么复杂，可能就是那个神灵买一送一顺手给他挂了个封疆而已。
趁着房间空无一人的时候，他一边呼唤霁月，一边尝试着自己的能力。
在他的认知中，封疆时期的混沌概念可以从三种域中选择，分别是衍化之域，清明之域，及归无之域。
衍化之域其实就是万衍之域的极度简化版，可以复制他人域的能力；而清明之域则是在自身周围制造一片绝对空明的环境；归无之域比较难以理解，是将周围的规则模糊化。
何拓猜测大概就是火不会烫，水不会湿，气不会升，石不会硬之类的。
“可是我没得选啊……”何拓无奈的伸出手来，看着复制来的坎水之域中，一滴滴水花从虚空中坠落。
也许是因为在溯洄时使用了万衍之域的力量，所以如今他什么都没干，就已经和衍化之域绑到一块了。
只是这效果……
何拓尽力的将脑海中灰色的圆扩散出去，却独独只能感知到大概十米方圆的范围。
这么近倒不如直接上去拼刺枪了！
还没等何拓吐槽完，门刷的一声被打开。
只见辰羽的嘴巴张成了喔字型，在两人沉默了十来秒后，辰羽有些紧张的开口。
“我感觉到混沌概念的域了……你没事吧？”
何拓大概知道辰羽的紧张来自于何处。
她是怕自己又突然莫名其妙的进入溯洄的状态里。
“没事……这是我自己的力量。”何拓挠了挠嘴角道。
“嗯……啊？”对面的女孩似乎更加不可思议了。
“我成为封疆了。”何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