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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伪省长,他若无其事地问:“飞签火票地把我找来,有什么急事?”
“你竟然还这样悠闲自若,现在全城大检举,我得到密信,有你的‘点’,他们想从你身上拷间春节那件事。只要你躲开他们就没咒念啦!”
“你别闹鬼吹灯,警备司令是你兼着,旁人谁敢捕人?捕吧!我就在你家里打官司好啦!”
“嗐呀!你哪里知道,连我这警备司令都在他们怀疑之列,他们想捕你,目的就在整治我,9点钟检举,8点钟通知我,这不是成心的嘛······2话不说,你马上离开,我派人押车送你出城,离开省城两站地,你再坐火车,到北京后······”
吴赞东将声音放低,朝着卧室看了1眼,道:“先住到我大太大家里,听听风声,以后再联系。”
“真是这样!”高参议看着伪省长的神情,他也有点着慌了。
“我往家里打个电话。”
“满打满算还有1刻钟的时间,还打什么电话!”
“非打不行!”不管伪省长阻拦,高参议起身到小电话间。
电话要通了,他叫女佣人找高自萍快接电话。
5分钟后,女佣人回话说,高自萍说身体不舒服,不能接电话,要有重要事情再直接告诉他,他正蒙头睡觉!
高参议气的厉声大骂:“你们简直是浑蛋!混蛋遇浑蛋!为什么不提我的名字?快去给我捶醒他,就说出了祸事,要他马上离开家,你亲眼看到他走出门,立刻给我回电话!”
高参议放下电话机,但他不出电话室。
吴赞东等的实在心烦,便去敲电话室的玻璃,大声喊道:“你故意磨蹭时间,这就等于找死。”
高参议硬着头皮不理,计算着女佣人走路和小高逃走所需要的时间。
1间小电活室,里外两个人,不同的焦急心情难挨地等待着。
又是5分钟过去了,高参议实在等的难挨了,又要通了家里的电话。
起初铃响没人接,等到有人接时,是个陌生口音,不住嘴地问高参议是什么人,又从哪里打来电话。
从音调和口吻里,他晓得是什么人操纵了电话,也晓得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像是从手里摔出条毒蛇,他扔掉电话机。
高参议没经过大事,他惊呆了,心碎了,糊糊涂涂地被人扶上了汽车。,
寒高自萍连到医院去了几次,始终没见银木兰的面,仔细1打听,才知道银木兰早已经辞职,谁也说不上她的去向。
他心里十分气愤,今天6点下班之前,他特意提前到医院门口,堵着小叶。
小叶已经从银木兰嘴里知道他们的关系,对他很鄙视,加上高自萍对她那嘻皮笑脸的轻薄相,心里更加情怒,她恶狠狠地说道:“你死皮赖脸个什么劲儿?人家有对象啦!单为躲你才离开医院的,本来嘛,宁嫁给好汉子拉马坠镫,还不跟万汉子当祖宗······”
高自苹被小叶骂的狗血淋头,怀着满腔抑郁,7点半钟回到家,这次他破例从前门进家,叔叔家的小花狗跟他多日不见,亲昵地跑到他跟前嗅他的鞋尖,他拾起脚来将它踢了个筋斗,然后低头步入后院。
走进卧室,室内挺黑暗,他猛开电门,又闪了灯泡,便大骂道:“这个鬼地方,简直不让人活下去!”
边骂边想起柜橱顶端存有灯泡,伸手去摸,把像片本子碰落在地上,待他找到灯泡开灯后,发见掉出来的正是他同银木兰的合影。
照片上的银木兰年轻秀丽,1对亮晶晶的眼晴,天真无邪地凝视着远方。
他同银木兰并肩地站着,不只挨的很紧,他的1只临膊还搭在她肩膀上。
他清楚地记得这是在1个美好的春无,他领着银木兰到北郊苗圃照的像。当时他胸有成竹地看准银木兰的位置支好3角架,对好了光圈速度,打开自动照门的1刹那间,他疾步跑过去同她并站在1起,乘势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每当无人之际,他拿起这张照片,常喊:“我的小娘子子哟!你太可爱了。”
现在,看到这张像片,骤然起了反感:“你是哥恶毒的女人呀!黄嘴的时候,吃我的红豆,喝我的甜水;现在翅膀硬啦,攀上高枝儿,对我睬也不睬,你狡猾,你忘本,你再也不是可爱的小娘子,你变成1条有毒的花蛇。”
说着,他伸手抄起1把剪刀,从他和她的中间1剪两断。
糟糕!他的1条胳膊丢在人家肩膀上,自己落了个4肢不全。
越看越难看,他咬牙说:“咱们同归于尽吧!”
索性把像片剪成碎纸,抛掉剪刀,躺在炕上,双手抄起1对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
这时候叔父家的女佣人叫他接电话,他不通情理地把人家此走,索性又闭了灯。
高自萍第2次被女佣人叫醒时,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天色与他的心情1样的阴沉灰暗。他想:“什么急事要我马上离开,这样晚的时光,到哪里去,别不是她听错了!这个女乡下佬!”
他迟疑着徘徊着,楞了1会儿,听到门外又有脚步声音,估计是女佣人又来催了,他怀着厌恶的心情,摸索着穿衣服,门开了,出乎意外,进来的是个穿衣不正、戴帽歪斜的人。
“你是高自萍?”
他见势头不对,本意想着否认,却又点了点头。
“好,我是来请你的!”这个人说话不动声色,转脸朝门外很平静地说,“你们进来,瞧瞧哪些是咱们需要的!”
“咱们是1家人,可不要发生误会。”
高自萍看出事情不妙了。
“1点误会也没有!你自己考虑考虑,要不要带点衣裳,天倒是暖和了。”
来人仍是不动声色,看来干这行买卖,他是习以为常了。
“先生!你们错了呀!我有委任状,还有身份证,你们要什么?”
“要你乖乖儿跟我走,走法是咱俩牵着手,就像知已朋友1样,不许露出任何形色。距你家百米之外,有汽车等着我们。”
说着话,他给高自萍左腕上了铐锁······
千里堤被捕的那个女人,正是到根据地寻找爱人的孟小姐,她到省城后的1小时内,就要求同她在北京给敌人作事的父亲见面。
蓝毛他们看出她的弱点,对她提前审问,把吓人的刑具向她当面1放,她就哭的出了声。
没费任何力气,她向敌人供出她所知道的1切。
当晚作好1切准备,蓝毛同她乘1部汽车驶出南门,直奔千里堤,晚9点到达古家庄西北炮楼,炮楼早接到待命出发的通知。
连口气也不喘,1个伪军中队随同汽车前进。
到达古家庄,登时就把这个小小乡村围的滴水不透。
跟蓝毛来的武装特务,绕到村东南角,把1所附有短墙的土坯房团团围住。
1切布置就绪的时候,蓝毛叫女叛徒上前叫门,门被叫开了。两个自称是赤色革命组织县区干部的人走进屋来。
面对着这两个陌生人,尤老太太感到诧异,以往,她家里也住过县区的工作同志,除非特别熟识的人,事前总有人送信打招呼,因为古家庄已是靠近敌人的边缘区了。
但这两个人很不在乎,他们进屋就点着灯。
房东老人迟疑着踌躇着,不敢冒然开口。
“老太太,不认识我啦?我才从北京来的时候,区里的干事领我在你这儿住过,那天夜里,你还请我吃过很多东西呢。”
“这位是谁?”
老太太回避了她的话,注视着蓝毛那崭新的便服,那菠萝皮似的疙瘩脸,两只贼光4射的猴儿眼睛。
她觉得他的举止形象都反常,心里很犯嘀咕。
“我们都是······”
“我们都是1块搞地下工作的!”
蓝毛发觉老太太注视他的服装,赶快抢着答话,因为搞工作是解放区运用惯了的名词,他特别提高了这句话的音量。
老太太沉默不语,等待事情的发展。
女叛徒瞥了蓝毛1眼,她说:“老太太!你警惕性可真高呀。既是这样,我就实说了吧!我是被派进省城工作的,原来有个女交通员负责送我们,不幸前些日子,她被捕牺牲了。组织上委要我们直接找你,因为我们到省城后,是受你儿子的领导。”
老太太嘴唇张了张,又没说话。
女叛徒继续说:“本来组织上委要派合法干部送我们来,因为今天敌人出发,他们都转移了。组织上委又给我们开介绍信,我说不要开信了,我跟你老人家熟识,他们说这个地区紧张,没有证明不行。”
她1连串念道了很多县里负责干部的名字,最后她掏出伪造的介绍信。
“信给我没用,我又不识字,你们有事,快找旁人去,我上了年纪,腿脚不灵,不能登城上府的。”
“要是你实在走不动,把你的儿子的住处告诉我们也行。”蓝毛急于求成,他不耐烦了。
“谁说我儿子在城里?”
“那天夜里,你不是同我说过!”
“同你说过?别欺侮我老眼昏花啦,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号人!”
“这个老婆子,胡搅蛮缠的,快说出来不得啦!”蓝毛压不住火头,恶言秽语地顶撞老太太。
老太太这时完全看出他们是坏人,便说:“快干你们的公事去吧!这儿是边沿区,两方面的人都不断来,磨蹭了工夫,提防碰上对头冤家。”
她这几句话,把蓝毛吓慌了神,不但怕外边来了8路军,还怕屋里藏着8路军,后悔进门之前没仔细搜查1下。
于是,掏出电筒从外屋到里屋都晃了几晃,最后又照着老太太的脸,看她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