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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魏琳都不曾出现在叶子面前。因为他看出，她眼中的羞惭。——正是这羞惭让魏琳确信，叶子心里有他。
他说服了母亲，派了她的贴身大丫头，喜儿，近身服侍虚弱的叶子。
魏老夫人之后也远远看着叶子，裹着头巾，开始是坐着帮喜儿抱猫，之后开始打扫清洁，等手臂、眼睛好些了，便是帮喜儿熨烫魏琳的官服、洗晒魏娟的衣服，再后来学着给魏琳认真做了鞋袜。
看惯小妾的虚浮轻浪，叶子这样的本性乖觉勤劳，让魏老夫人眼中渐渐有了喜爱，如果真有叶子服侍儿子，她倒是放心的。
叶子，彻底恢复用了一个半月，头发也因为汤药调理，又变成了深灰色，喜儿拿来一些珠钗头面，她只捡里面最简单的素银钗，绾着头发，其余的都原封不动，放在妆奁里。
这晚，喜儿告诉叶子，魏大人晚上回家吃饭。
叶子，心头一紧。——该说再见了。
她已经想好了，决定回到丽香居，对眼下的她，最合适。
叶子认为，自己能在丽香居攒到钱，便有日后复仇的本。
书房里，吃过晚饭的魏琳并不安生，只看着茶杯和茶壶，一动不动。
他有些气恼。
饭桌上，不见叶子，母亲说，请过了，她自己不过来吃。
这让魏琳起了误会，以为是叶子知道他的真心和爱意，而在他面前，欲擒故纵。
房门叩响，门外是叶子的声音。
魏琳以为自己果然猜对了，开始不自在起来。
“请进。”
进门后的叶子，让魏琳眼前一亮，明显她是收拾过的，肤色在明灯下，闪着他艳羡已久的五彩光泽，高高的发髻上叉着一根金钗，上面暗紫的宝石衬着深灰色的头发，异常夺目。
在丽香居，魏琳无数遍端详过叶子的这种装束，只是此刻，她穿着规矩的家常衣裳，而不是为了赚金银的那种束腰薄纱衣。
叶子，看惯了男人们这种流着口水的爱慕，这反增加了她想离开的决心。
“魏大人，叶子多日打扰，心生万分感激，对大人的恩情，叶子永世铭记。”
“怎么，你这怎么说的？”
“叶子今晚前来，是来和魏大人，辞别的。”
“你要走？”
“大人请容叶子回到丽香居。等我攒够了钱，自然还你。”
“放屁！”
魏琳突然恼了，他仍然觉得，叶子是在他面前演戏！
叶子听到这粗话，先是一惊，定睛看向两丈远的魏琳。她知道他二人彼此有意，但是她没有心思、或者说没有资格，来爱他。
正是叶子动了真心，才会拒绝魏琳的真心。——这是后来方鑫告诉魏琳的。
平静的叶子，让自己的眼神再次空洞起来。“大人莫恼，叶子心意已决的。”
魏琳冲到叶子面前，捏着她的双肩，看着她眼中的空洞，他理解成漠视，便立刻气血上涌。
他怒问，为什么不等我！
叶子答，等你回来，你能帮我击沉神丸号吗？
魏琳被平静的叶子彻底激怒，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达到她的“胡说八道”。
“你跟了那个陶万里，就是为了这个？”
“我需要复仇。”
“因为他有钱？”魏琳松了叶子，后腿半步。
“是。”叶子一丝不乱。
“那你坚持做什么清倌，接客赚的更多！”魏琳捏着拳头、轻蔑反击。
一个脆响的巴掌，打在他微黑的面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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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看到叶子收拾了一番走进书房，便误会了，立刻小步跑去叫来老妈妈，老妈妈更是会意，赶走了喜儿，立在角落里，听房。
两个老妈妈一边窗口一个，只听到魏琳怒吼了之后，一个脆响的掌掴，她们只当是魏琳打了叶子。
不一会，听到重物倒地的声音、女人断断续续的反抗，接着是失控地娇喘。
疼，疼啊！叶子突然惊呼着，推开魏琳。
窗外的两个老妈妈，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地走了。
魏琳，吃惊地看着叶子白衬裙上的红色，也看到了叶子再次呼扇过来的手，他一把擒住。同时，叶子在魏琳的眼中，看到了和他母亲一样的点点酸楚。
她软了。
看着赤裸的魏琳，浑身紧致而暴涨的力度，肌肤在明灯下闪着金属光泽，叶子缓缓拉回被他擒住的右手，魏琳借势覆上去，极尽温存。
之后，魏琳看着仍然在微微颤抖地咽着口水的叶子，取来茶壶里的水，擦洗干净。他知道处子不愿这样赤裸，便拿来自己轻绸外衣给叶子裹上，同时他又用力欣赏了她的灰与白。
看着微红的叶子低头、扭过身找他衣服上绳扣，魏琳上前拦腰抱起，将她放在书房角落里的一张矮榻上。这是他歇午觉的地方，此时躺进去两个人，有些拥挤的。
只是此时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谁也不想离开彼此，半步。
魏琳，忍不住问，怎么会这样。
叶子，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缓缓举起靠近床榻侧板的左手，宽大的袖口随即滑落，露出左手臂上剪刀滑开之后留下的红褐色疤痕。
“我是东瀛魔女，用血染尽全身，他们就怕了，不敢靠近了。”
魏琳，喉咙里发出“嗯……”，叶子枕着他的手臂，感觉到肌肉抽搐着。
“他们就为这个，把你打成那样？”
“他们怕啊。”叶子用东瀛话说了一遍，然后看着魏琳，又用汉语说了一遍。
“都有谁？！”半晌，魏琳问，低沉的喉音里，满是愤怒。
“我不想说。”
叶子是真的不想说，她不愿回忆，也正是这种巨大恐惧之后的自我封闭，让魏琳错过了抚慰叶子内心那块流着脓血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