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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叶子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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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在屋子正当中的伍集,因为羞愤而喘着粗气。

    他本来只是抽出短刀,胁迫左老夫人,让她立刻离开宿州城,他不想再听她的言辞,来动摇自己的内心。但是他忘记了,因为喜欢左凌丰的这把短刀,把玩了一会儿便随手插进自己的后腰,此刻气急了抽出来,却触动了叶子的心弦。

    正当伍集自己还没有想好对英华的说辞,却突然看着一身血污、衣衫不整的叶子,用力冲向自己,他立刻脱了手里的刀,让叶子柔软的腹部撞在自己手上。

    叶子低头看着伍集的手,和脚边晃动的短刀,正要低头去捡,被伍集奋力一掌打出去,身后的英华将军,身手不凡地起身,接住了软塌塌的叶子。

    伍集看出,英华将军果然,气势功夫,不减当年,庆幸方才自己没有对她出手。

    他又一次没让叶子,死在自己面前。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瞬间本能反应、松了手里的刀,可能是因为叶子的虚弱让他完全没有杀了她的兴趣,亦或者是他要留着叶子在宿州城,还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被关押在大牢中的叶子,对着前来给她送棉衣和食物的左老夫人,行了叩拜大礼。

    “老夫人,都督大人生前没有看到我如此恭敬你,是叶子的错,请老夫人原谅叶子的年轻不懂事。”

    左老夫人走进小牢房,直接坐在地上的草垫上,说,“行了,你我,彼此彼此了。”

    因为看不清面容,听力就异常的好起来。

    叶子,听到对方语气并无悲凉,她一惊,便爬行到左老夫人身边,低声说,“老夫人宽恕,妾身摸着都督大人的身体,是冰凉的。”

    她在暗示,左凌丰真的死了吗?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左凌丰没有死。

    左老夫人看着她爬过来的动作诡异,先不急理解,只用手轻拍叶子的手背。

    “比起儿子的死亡,我现在更在意城外三万将士的性命。三万人啊,一样的血肉之躯,我不能看着他们,因为伍集的错,白白流血、送死。”英华的口中沉稳,让叶子再次震撼她的阔达气势,而她避而不答更让她疑惑自己的猜测。

    片刻,叶子想明白了,如果左凌丰还活着,那么今日伍集对自己的折磨,就是在引诱左凌丰来宿州城里救自己!

    她突然内心一松,嘴角浮上了浅浅的笑意,端正对着左老夫人跪坐,俯身低声说,“请老夫人动手,杀了我吧!”

    英华面无表情地直视这个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侍妾,心里一惊。

    她明白之前府上说她,身体欠佳、一心求死,原来是真的。因为方才叶子的诉说,让同样是母亲的她,知道了叶子心里的苦。此时突然看到叶子一脸疏朗之气,仿佛是内心确定了一件她一直放不下是事情之后的了然,这样的叶子更让英华不舍。

    事后,英华对儿子左凌丰说,如果不是叶子这样一心求死,她倒真的可能为了城外的将士而动手杀了她。左凌丰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在说笑。

    “请老夫人不要怜惜叶子!都督大人不在了,我不想成为人质来牵制老夫人或者任何人。”叶子抬手阻止了对方凑近来即将的开口,低头继续着。

    “我是女人,不能忍受军中这样的屈辱,今日老夫人也看到了。即便今日老夫人不出手相救,我也会激怒他们而求个速死。所以,苟活到现在,能够给老夫人行了叩拜大礼,叶子内心已经很满足了。”

    突然,叶子平展的面容痛苦地皱缩起来、低头掩饰即将滚落的泪。

    “都督大人,应该也是需要我的,我随他去了,算是对得起他对我的那些……”

    英华看着叶子额头冒着虚汗,哀求的眼中带着水,知道她的内心,正在用力摸索着自己的儿子,左凌丰。

    她心生疼惜,左右看了看,说,“你放心,伍集不会杀我,我是他的姨母。”

    “啊?”

    “夕颜夫人,伍集的母亲,是我姨表妹。”

    “老夫人……”

    “你先等我两天,集英从小没妈,放在我身边长到十二岁,他不敢拿我怎样!”英华说到这里,口中少有的一丝丝悲凉,浮上来,“这小子的功夫,还是我教的。”

    .

    城外的魏琳,见左老夫人进城,到了天黑也不见回来,便和妻子商量,让她先假意投诚,一起进了城,再做计划。

    左之瑛说,她需要和左凌丰商量,再定。

    魏琳因为担心孩子和叶子,说等不了左凌丰从假死中清醒,直接自己先回了宿州城。

    但是,当他进了宿州城,便听到阿旺来报告了白天,叶子当众责打之事,他担心魏琳被激怒,压根不敢说赵来的下流动作。

    怎么就对个女人下手,打的要紧吗?

    反正下手不轻,抽的满身是血。

    谁干的!

    自然是伍集下的命令。

    那你怎么不赶紧出城给我递消息?

    我出不去啊,大人,你忘了……

    混账!叶子人呐?

    来了个花白头发的老夫人,救了她。听说现在收在大牢里,不让见人。

    可是孩子们关押的那个?

    好像不是,我问不到确切。

    知道了!

    赵来听到门口有人叩门,毫无防范地走出来开门,却看魏琳一脸凌厉之色,不等自己开口,突然觉得腹部一阵刺痛。

    魏琳在赵来开门的一瞬间,便用短剑刺穿了他。

    “你……”。赵来惊恐地低头看了短剑、再抬头看着面前的魏琳,疼的一时间无法说出半个字。

    魏琳一把推了他进去,赵来直接撞到桌边,想用手拔出短剑,但是又疼的下不了手。

    “说,叶子关在哪里?”魏琳直视赵来痛苦的面容更丑了,用脚关了房门。

    “我,我不知道!”赵来缓了缓,准备用手拔出腹部的短剑。

    魏琳哪里会让他这么利索,抬手一把摁住他在桌上,手拿剑柄,用力一转。

    赵来,巨痛之下想用力大叫,却被魏琳死命卡住喉咙,只能吱吱地出声,用力过猛,竟然自己尿了。

    “在城东。”赵来以为魏琳能就此放了自己,立刻说了实话。

    他不知道魏琳和叶子的过往。

    魏琳不敢在军中造次,也着急去城东的大牢找叶子,不想和赵来多纠缠,只凑近了低声耳语了一句,“叶子,是我儿子的生母。”便手中用力,掐死了惊恐且不甘心的赵来。

    魏琳一刻不耽搁,去了城东,但是半道他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