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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艾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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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子想起上官羽津来之前曾说过的,乱军之中什么都有,所以始终让她小心谨慎。

    蒙着眼睛的叶子,听到小帐篷边的脚步声朝着南边的大营帐入口走去,她立刻摘下眼睛上的黑布,用力眨着眼睛让自己逐渐适应光线。她不放心走向左凌丰营帐的陌生男子。

    英华将军带着小枫,和上官羽津一起在照看惊吓中的魏娟和手臂受伤的魏无恙,所以阿旺带着艾酩走到大营帐门口的时候,营帐里,只有将将能走几步的元站,陪着腿伤一直没有好彻底的左凌丰,坐着。

    两个人都在做着混乱中的片刻喘息。

    门口的小卒进来禀报,说魏琳的家丁阿旺带着宿州城内的艾酩将军,求见。

    左凌丰立刻反应过来,是魏琳临走时的嘱咐,善待这个伍集的手下,艾酩。于是,他立刻面上带着笑意,高声道,快请!

    立在外面等待的艾酩,左右看着没人,便将身后的小匕首从刀鞘里取出,直接插进后腰。一心着急魏无恙的阿旺压根没听到身后的异动,他只想快点引荐了便去看看孩子们。

    但是,轻轻走过来的叶子,听到了,她更加确认大营帐的日头影子里,端正站立的人,心存歹念。

    叶子,用力屏住呼吸,因为她在艾酩抽刀的一瞬间,以为他是要杀阿旺。不等她反应,日影里的男人什么动作也没有,再次端正站立着。不等叶子想到他这个怪异的举动是什么,就听到左凌丰让阿旺带着艾酩,走了了大营帐。

    艾酩躬身走进大营帐的瞬间,便机敏地扫视了一圈,意外发现里面不仅仅是左凌丰一个人。他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正在着力审视他的左凌丰。

    因为这个时候的左凌丰,在犹豫是否和第一次见面的艾酩开门见山,询问漕运方面的事情以及启功大人。

    一心好奇的元站,看到长相属于好看一类的艾酩,便心里喜欢起来,他快速打量之后,将目光移向左凌丰,却看到对方面上突变的微笑。他太熟悉了,这是左都督大人一贯的假笑,在警惕的时候。

    这个微笑,迟庭庭也见过。

    艾酩,在左凌丰面前规矩下拜,额头却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几点小颗汗珠。他没想到左凌丰的气场,远超过伍集,看来比左凌丰还大几岁的伍集败了,是有原因的。

    “在下,艾酩,拜见左都督大人。”

    左凌丰在他下拜之前,有些犹疑,因为他一时间还没找到艾酩警惕地扫视自己大帐的原因。魏琳父子是他救下的,他有什么理由要在他这里做临战戒备?!不过,看到他光洁的额头上的汗珠,左凌丰内心一笑。

    “小艾将军,快快起来说话。”左凌丰微笑着,让自己的四颗门齿都露了出来以表达亲切和放松。但是,他并没有示意艾酩落座,因为元站只是看上去正常,他不能让不明的危险,放在毫无招架之力的元站身边。

    这时候,是不能冷场的,先开口的,还是左凌丰。

    “这次多蒙小艾将军深明大义,帮助魏琳父子脱困,左某深感欣慰啊。只是……”左凌丰说着,缓缓起身。——他是在引诱紧张的艾酩,露馅。

    这个时候,帐帘微微一斜,瘦小的叶子轻轻走进来。

    果然,大营帐内瞬间洒进的一抹夕阳,让一直在冒汗的艾酩,突然冲向正在起身、说话的左凌丰、同时抽出身后的匕首。

    “凌丰!”叶子大叫,却发现,她再次在愤恨自己不是真的魔女,只能这么大叫而无任何办法。

    瞬间,艾酩感到自己的手,被左凌丰扼住。

    元站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左凌丰是否受伤,只是迅速抽出刀,冲着艾酩的后脖颈砍去,但是虚弱的元站,只感到手里的刀异常的沉重而偏向艾酩的右肩。

    叶子更是只能立在门口大叫,“快来人!有刺客。”她不知道艾酩的来历。

    右肩的巨痛让艾酩本能松了手,立刻起身准备躲闪,却感到咽喉一阵剧痛。左凌丰用了伤势较轻的右手,大力劈向身前的艾酩的要害。

    门口的哨位循声冲进大营帐,看着方才进去的艾酩飞出三丈远,歪在地上,眼露凶光、看向缩在门口的叶子。元站第一个反应过来,不死心的艾酩准备起身扑向惊恐看着左凌丰的叶子。不等艾酩上前,元站用尽全力大叫着给自己鼓励,上前跃出,横刀护在叶子身前。

    .

    左凌丰,思前想后,明白了神丸号发生爆炸的确切时间,便让左之瑛快马先回去,明面上调查王毅当日开炮之事,其实是要其详查那些跳海自救的可能的幸存者,更关键的,暗中要去细查军中火药库的进出档,尤其是最靠近海防和主炮台的东滨城。

    因为王毅的手书里,明确了,是看到神丸号在海上突然冒起浓烟、然后是调转方向返航。这样只能分析,神丸号当时还不知道内部的严重程度,包括路过的其他商船,都以为只是单纯的走水,进而当时在甲板附近的船长,第一时间便是想返航寻求帮助。

    魏琳和先行回去的左之瑛,彼此尽快查出,神丸号爆炸的原因。几个人最后推测,可能是神丸号上有人自己私运火药上船,颠簸出港之后,发生意外。

    左凌丰问过曾经在神丸号上带过两个月的叶子,神丸号上大概的样子和船员人数。

    叶子想了半天也答不上来,只是说,记忆中很大、不太新的大船,她几乎不曾见过海面和阳光,一直在下层舱房里。舱房里面装什么的都有,很多楼梯能走上走下的。

    魏琳得知海防有变,立刻反复琢磨左凌丰临走时的忠告,不几日竟然赶上了顾萍带领的两万大军的进程。他不认识顾萍,完全是听了左凌丰的安排,知道他必然能追上顾萍的大军,并告诉顾萍,宿州城守城大将军伍集已经自杀谢罪,左都督须等到钦差到达再回来。并嘱咐了几句,让顾萍注意后方,自己的家丁阿旺会带着一队人马,护送两个孩子,往这里赶过来。

    顾萍让魏琳放心,并说,左之瑛临走说,自己计划在小胥城里修正一日。如果后面有人找她,就去那里的医馆找她。

    匆匆告别顾萍,魏琳和柏青青一前一后,急速上了官道,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