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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时候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风雨交加,reid被雷声吵醒,闪电晃得眼前发白,许是昨天睡得太饱的缘故,他竟是毫无倦意,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风给吹开了,零星的雨点潲进来,洇湿了小片窗帘,风忽强忽弱,吹得人忍不住打哆嗦。
reid披好衣服从床上下来,扯开窗帘想要把窗户关好,谁知道窗帘一开一个小小的黑影就扑了进来,正往脸上糊让reid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往旁边跳了一下,还没愈合好的伤口疼得让他倒抽了口凉气,撑着桌子单腿跳着关上窗户后腿一软坐在地上,手上举着花瓶谨慎地瞪着那个扑倒地毯上的东西。
没开灯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不过他猜应该是一只蝙蝠或者鸟类,眼下没力气一样安分着不再动弹,在地毯上缩成一小团黑影,reid摸索着从椅子上把自己的外套拿下来,计算了好一会距离之后把衣服丢过去想要用外套兜住那个黑影,然而他实在是太过高估自己的爆发能力了,奋力一仍扔只距离黑影近了一点,幸好外套的兜帽伴随着作用力甩了出去把想往外逃的黑影兜了个正着。
咳咳,这个跟我计算的一样。reid呼了口气这么想了一下来掩饰没能扔到的窘迫,从地上爬起来拿衬衫盖在兜帽上头后拄着拐杖一蹦一跳地跑出去打算找个盒子来安放这个不速之客。
他记得有个空的档案盒子放在大客厅里。
——本来是以为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了,但是推开大客厅的门他才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显然是有人在的。
reid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和胡乱裹在外面的厚外套,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进去吧,这副样子可绝不是能见人的装扮,实在是太过失礼,不进去吧,门都打开了再退回去更尴尬,无奈之下他只能祈祷是自己的哪个同事半夜跟自己一样睡不着爬起来喝口水走一走什么的,哪怕是hotch都好!
他正纠结着,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rreid?”
reid被吓得僵了一下,回过头去发现是noel·wright正站在他身后几步远的位置上,臂弯上搭着一条毯子,一只手拿着手电筒,另一只手上拿了个杯子,热可可的香气正从里面往外冒。
“您有什么事情吗?”他借着光看了看reid的打扮,便知道他为什么站在门口不进去了,“若是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您尽管说。”
“呃”reid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的屋子里进来了一只应该是鸟或者蝙蝠什么的东西,所以我想去拿个箱子放一下,就是放在客厅里的那个空档案箱。”
“是这样啊。”noel·wright脸上笑意更深,“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拿过来。”他说着推开门走了进去,借着视野的扩大reid看到是旅店的老板正坐在客厅里,半眯着眼怀里抱着收音机,似睡非睡的依靠在长沙发上。
l·wright先是走过去将手上的热可可放下,低头小声说了两句什么,一边说一边把毯子搭在老人身上,老板有些不耐地皱着脸哼了一声,抱着收音机把毯子了踢下去,一副闹脾气的样子。
l·wright还是笑眯眯的,把毯子捡起来拍了拍在盖上去说着什么,看那神态不像是在和长辈说话反倒更像是在哄孩子。
这一次毯子没有被踢下去。
接着他走到吧台附近从地上捡起一个箱子对着reid晃了晃,放轻脚步走了出来,小心地把门关好。
“最近叔叔到了晚上就喜欢在客厅里休息,早上正好直接去准备早饭。”noel·wright压低声音对reid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总是睡不好。”
reid点点头,伸手准备接过noel·wright手上的箱子,noel·wright抬起手拿着箱子让了一下,笑道:“我也一起去看看吧,小时候我经常处理这一类的东西,还算是有经验。”
他去前台的位置拿了个医药箱,和reid一起去了他的房间。
房间里很是安静,地上的一坨顶着衣服安安分分地待着,noel·wright打开灯,让reid拿着档案箱的盖子,自己蹲下身去小心沿着衣服隆起位置的边缘摸过去,然后猛地一合把衣服收拢倒过来抱起来放进箱子里,呼和着叫reid盖上了盖子。
猝不及防颠倒了个个,里面的小东西果然扑腾着挣扎了几下。
“要是不盖上有可能会飞起来。”noel·wright解释道,“屋子里又是灯又是柜子会撞伤的。”
reid抿唇,紧张地听着箱子里头没了动静之后又数了几秒,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箱子,他的衬衫上趴了一只黑漆漆的小东西,被雨水弄得狼狈不堪连眼睛都睁不开,翅膀有气无力地抖着。
“是只蝙蝠。”noel·wright说道,戴上厚手套之后把那只小蝙蝠捧起来仔细查看,“没骨折,也没受伤,应该是在雨里头飞得太久了没力气了,让它休息一晚上就行。”
他说着摸了摸小蝙蝠光秃秃的小脑袋,小小一个有一种丑丑的可爱之感,“把它放在我房间里吧,您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他不等reid说话就把小蝙蝠放回箱子里抱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话音未落人就已经走了出去。
reid默默把到了嘴边的“那就麻烦你了。”吞回肚子里,关好门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裹着被子闭上眼努力催眠自己快点睡过去。
明天可是要早起的。
相比起他那边睡得也不怎么好,海妖的五感比起普通人类来讲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这也就意味着哪怕是五星级酒店的隔音对他们来说也跟纸糊的没区别,虽然他的确完全能够适应这种环境并且将那些声音杂化成背景音直接无视,但也不代表着他能忍耐隔壁从十点半开始一直响到现在的“某种”(重音)声音好不好。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面无表情地拿起桌子上的剧本走了出去,一边拨通了手机一边摁响了隔壁的门铃。
我就不信你软不下来。已经自我解决了三个世纪的海妖心思阴暗地想着,将手上的剧本糊在来开门的男人脸上,“有个地方要改。”
“明天不行吗?”被打断了好事的男人不耐地把汗湿的头发捋到脑后,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发。
“当然可以。”露出了一个在对方眼里极为可恶的微笑,“我只是来提醒你一下明天要拍打斗片段,纵欲过度会腿软的,rdewey。”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小dewey咬着牙把客套话从牙缝里逼出来,克制着自己把门关上而不是摔上。
“哦对了。”抵住门又添了一句,“以后锁骨以上最好别留痕迹,很浪费粉的。”
“我知道了。”小dewey深吸一口气,硬是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请问,您,还有,事情,吗?!”
“没有了。”松开手拍了拍袖口,心情愉快地回了房间。
小dewey把门关上,努力克制之下下手还是重了几分,门砸在门框上发出了“砰”的闷响,伏在床上的人昏昏沉沉打了个哆嗦,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没事。”小dewey压抑着火气摸了摸他柔软的金发,短短的不到一个指节的长度,搭在脑袋上乱糟糟的濡湿一片,“我们去洗个澡,然后就睡觉。”
床上的人含糊地应了声,放软手脚配合着被抱起来,这个礼拜没有他的戏份的直接后果就是天天被折腾得下不了床,腰酸腿软吃饭拿勺都手抖,每次结束之后只想倒头睡个昏天黑地哪里还管什么洗澡清理的问题。
反正walker·ruth早就该死在酒瓶子堆里了,其余的什么随便吧。
但是小dewey在意,虽说床上他折腾得厉害但是事后的清理上药全都做得妥妥帖帖一次不落,就算每次walker·ruth都直接把他手上的套一丢骂骂咧咧着“我又没病”“要干干不干滚”,他射进去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比起激烈的性/爱他更加喜欢每次walker·ruth被折腾得神志不清软绵绵任他摆布的时候,只有那时候这人的眼睛里会显出一点点不一样的温软色彩,带着一丝掩饰极好稍纵即逝的眷恋和依赖,而不是那种像是战后废墟一样荒凉冰冷,无论怎样都没办法在上面唤起任何亮色的眼神,被伤害了也不会痛苦,被羞辱了也不会难受,习以为常地接受一切的不幸,不作任何抵抗地彻底自我放弃。
他年少时迷恋这种眼神,长大后却更想看到这片废墟上能生出鲜花和绿草。
小dewey不光喜欢金发碧眼大胸的姑娘,更喜欢金发碧眼大胸的男人。
好吧,现在得去掉大胸那一条。
摸着某人自暴自弃沉浸酒精多年早就没有半点肌肉的胸膛,小dewey修正了自己的审美。
十四岁那年他把walker·ruth的海报贴在墙上,期待着有一天能让那双眼眸里映进自己的身影,这个目标后来他忘记了,只记得自己要努力磨练演技做个特别好特别好的演员。
再后来他想起来了这个目标。
二十四岁的现在walker·ruth就睡在他身边,身上全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从里到外都标记着他的气息,但是那双眼睛里依旧没有他,只有一片空茫。
“你就不能对自己的金/主好一点吗”小dewey沉沉叹了口气,搂住身边纤瘦的身体盖好被子,亲了亲他的眼角,关上了灯。
合同都签了,总归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