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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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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铭也不好再说什么,而沈云虹则是面色一喜,招呼林太医为沈云初清洁伤口,沈云初并没有昏过去,突然睁开眼睛,眼中射出摄人心魄的寒芒,沈云虹做贼心虚,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上,她颤声问道:“大姐姐,你没死?”

    “你很希望我死,嗯?”

    “你怎么可能没死!”沈云虹完全处于惊恐状态,“你的蓝玉草明明已经被诱发了,你怎么可能!菩提花——”

    “啪——”

    素来温婉的沈云颜竟然甩手赏给她一耳光,厉声问道:“三妹妹,你魔怔了吗?”

    沈云虹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狠狠地瞪着沈云颜,可她知道自己刚刚胡言乱语了,也不敢再说什么。

    韦庄看她们姐妹的神色,就知道她们瞒着些什么事情,他摇着扇子站起来,桃花眼中星星点点,端的是风流魅惑,扬声道:“老夫人,雪山貂毕竟是太后娘娘御赐的,如今在沈府不幸夭折,需得找个好地方将它安葬了,才算不辜负太后娘娘的恩泽,是也不是?”

    老夫人看了沈云初一眼,沉声道:“四郎所言极是,损伤御赐圣物,本就是不敬之罪,可初娘并非蓄意,而是误伤,相信四郎能秉公上奏。”

    两人瞬间达成了协议。

    韦庄一把拎起那只雪山貂,沈云初冲他笑笑,扬手从韦庄手中抢过来,冷声问道:“韦家阿兄如此心急,是想掩饰什么证据吗?”

    “何必如此麻烦!”韦庄轻佻地冲她眨眨眼,宽广的袖子从貂声上一掠而过,然后冲她魅惑一笑,“你想要留着这只貂做纪念吗?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谁让初妹妹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呢!庄哥哥最心软,一见美人垂泪,我就酥到心窝里,然后就什么都依了,要不然初妹妹掉两滴泪给我看看?”

    韦庄自诩京都第一风流,众人已经见怪不怪,沈老夫人见他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就敢调戏沈云初,怒由心生,碍于他们之间的交易,偏又发作不得。

    沈云初看他没正形的模样,厌恶地蹙了眉,萧铭则往前移了一步,挡住韦庄轻佻的目光,微微冲沈云初摇摇头,沈云初神色一凛,顿时明白了萧铭的暗示。

    ——看来某人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般风流废物,实则内藏乾坤啊!

    仔细想,韦庄方才拂袖,她感知到一股强劲的功力,想来韦庄是个十分强劲的内家高手,宽袖拂过,貂爪子上的毒已经被他化掉了!

    此事只能作罢!

    没过多久,杨太医匆匆赶来,山羊胡子在春风里面一翘一翘的,很有喜感,沈云初冷冷地瞧了韦庄一眼,对杨太医道:“这脉号不号意义不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萧铭面色微红,却是坚持要杨太医为她诊脉,沈云初岂能不知晓他的意图,借着替她治病的由头,窥测她是不是完璧之身,她甚至觉得萧铭可笑,萧铭娶的是沈家的娇娇,娶的是沈将军手中的军权,她是否完璧又有什么干系呢?

    沈云初默然地瞄了眼杨太医,天福太过饱满,脑门突了出来。通过把脉便能推测妇人是否贞洁,有这个本事的医者,天下间怕也不超过三人,想来这位杨太医委实是了得,沈云初深深地看了萧铭一眼,语气有些冷漠,“殿下,有些事情,不能强求。”

    杨太医沉吟良久,试探地问道,“娇娇的身体平时是由哪位医者诊治?”

    “在云州时,由醉饮先生看诊,到了京都以后,母亲专门寻了木神医替我诊脉,可有什么问题吗?”沈云初故作不解。

    杨太医看了萧铭一眼,“敢问调理身体的配方中是否有一味苦离子?”

    “太医有话直说,我不介意。”杨太医既然如此厉害,自然就能查出她体内残存的苦离子药物,但是她不介意让萧铭知晓,更乐得通过杨太医的口,让众人知晓韦氏有多么恶毒,迫害庶女的名声传出去,连韦氏一族都跟着丢人。

    “苦离子性寒,外加娇娇生来体寒,用多了恐会——”他为难地看了萧铭一眼,“娇娇还是不用那个药方为好,若是有醉吟先生的药方,能否给微臣看看?”

    “杨太医慎言啊!母亲对我视如己出,岂能假手木神医来害我不孕?”沈云初见杨太医避重就轻,故意有此一问。

    众人没料到沈云初说话如此直白,丫鬟婆子们齐齐倒抽口凉气,沈云颜顿时白了脸,暗骂沈云初你个贱人,今日杀了我的貂,竟然还想毁了母亲的名声,她连忙解释道:“杨太医不是那个意思,大姐姐切莫胡言乱语。”

    沈云初嗤笑,“二妹妹果真是善解人意,那你说杨太医是什么意思?”

    “我——”沈云颜脸都羞红了,她怎么可能善解四十多岁的有妇之夫的心意,沈云初摆明了嘲讽她。

    杨太医轻咳一声,替沈云颜解了围,“娇娇可否让老夫看看醉吟先生的方子?”

    “这有何难?”沈云初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萧铭瞥了一眼,字体遒劲,隐隐间透着俊逸洒脱的风骨。

    “这药方甚好,娇娇要是及时调理,还有可能治得好,若是不慎,怕是——”他捻着山羊胡须,微微叹了口气。

    在场的都非鲁钝之辈,他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韦氏是个怎样的母亲,众人早就心头雪亮,韦庄轻佻风流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萧铭最是紧张,匆匆告辞之后,就将杨神医请到了自己的马车中详细审问,“沈府娇娇究竟如何?那她婚嫁那天,究竟有没有——孤要听实话!”

    杨太医是萧铭的心腹,知晓他有夺嫡的心思,从未见他对帝王业之外的事情如此在意,此刻见他如此关注沈府娇娇的贞操,心中难免好奇,“沈府娇娇安然无恙,只是殿下何故如此关切?”

    萧铭心中欣喜,面对杨太医质问的目光,他眼神闪了闪,“她是孤未来的王妃,关系到孤的子嗣问题,孤当然要关心。”

    杨太医是过来人,自然知晓男女情爱,若是自家主子动情,于帝位,于江山社稷都非好事,他不免担忧道:“娇娇身上的蓝玉草之毒怕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通过脉象,微臣察觉她婴儿时服用过克制此毒的药物,造成她天生体寒,两物都是剧毒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所以她经脉不通畅,外加长时间服用苦离子,有孕的几率很低。”

    萧铭眼神一暗,“就算服用醉吟先生的方子调理也不行吗?”

    “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这就要看娇娇的造化了!

    萧铭默然良久。

    翠竹院中韦氏气愤拂袖,将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摔碎,她还是觉得不解气,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在沈云虹的脸蛋上,“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嗯?”

    沈云虹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不敢动弹,生怕韦氏抓花她的脸蛋,若是留下疤痕,她这辈子就没有一点翻身的希望了,只能苦苦哀求,“母亲息怒啊!”

    韦氏手腕用力,沈云虹被她甩到地上,左手扶在地上的碎渣上,鲜热的的血液顿时冒了出来,她跪下来解释道:“母亲你也是亲眼看到的,小乖每次都能将画帛挠破,若是抓到人脸上的话——”

    “你还敢说!”韦氏威严的眉眼腻着她,“都是因为你信誓旦旦跟我保证,我才把这件事交给你去做,结果你却给办砸了,你说你该不该死?”

    “气大伤身,姑母莫要气病了。”韦庄从屏风后转出来,头上簪着的杜鹃花,早就被他摘了下来,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泛着幽幽的冷光,他将手中的茶盏递给韦氏,轻声劝道:“姑母还是平心静气的好,何必跟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女计较呢?”

    韦氏看到他递过来的茶盏,眉眼间闪过一丝欣慰,抱怨道:“你不知道沈云初那个贱蹄子有多可恶,不收拾她,实在难消我的心头之恨!”

    韦庄没有接话,不知想到什么,眸色顿时变得幽深,韦氏抿了两口茶,恨声说道:“小乖被沈云初使计弄死,颜颜哭的跟泪人似的,我这个做母亲的都心疼死了,你叫我如何平心静气!”

    “在场那么多娇娇,长得各个都跟花骨朵似的,那只小貂却偏偏攻击沈云初,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韦庄声音蛊惑人心,似乎从遥远的时空传来,听在沈云虹耳中,心神瞬间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