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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诚恳又带点肃然的脸色,沈尧青微微弯着眸子,淡道:“我没有担心这个。”
顾锦文嗯的疑惑一声,笑问:“那怎么了?”
沈尧青视线上下打量着她,长眉微微一弯勾似弯月,那眼眸漆黑透亮似黑曜石,她坐在床边上,一只手还压在那堆钱上,整个身子溶在迷蒙的柔光下,看着温婉恬静,与平日没有什么不同。
明明是一样的人,却给他三种不同的感受,她骨子里本来带点傲气,结婚后亦是如此,两人虽然彼此没什么感情却也能过下去,但不知道怎么情况,她一病醒来后便大闹要离婚。
而现在,不仅不提离婚了,还说跟他好好过,不仅会把脉看病,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总有点怪异。
沈尧青说不上哪里怪异,只是觉得有一种自己被人盯上了的感觉。
见男人一双阴郁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顾锦文心里有些发毛,刚才她已经很明显的表明了自己不会卷款跑路,他也说不担心了,怎么现在这副眼神怎么感觉要吃人?
正想着,男人起身朝她走过来,顾锦文忙起身微微后退,语气中透着点儿紧张,“怎么了?”
沈尧青垂着眼,语气直白又肯定,“你最近变化非常大,我有些奇怪。”
他紧紧盯着她,那眸底漆黑,好似一口古潭,带着点儿冷。
顾锦文微微一咽,这是打算算账么?但之前已经她已经跟他说了要好好过日子的呀,怎么改邪归正跟他过日子还不好了?
不行,得稳住!
她就是顾锦文,顾锦文就是她。
微提一口气后,顾锦文唇角扬笑,“我知道以前自己不好,现在不是想着好好过日子吗?所以就想着对你好一点。”
“也不只是因为这个。”沈尧青语气有些漠然。
顾锦文正疑惑着,男人就开口,“你胆子很大,把二嫂也设计了。”
顾锦文听着他提杨秀秀,心里不爽,“以前我不对,可她也有问题,我现在回想着自己被她算计了,所以给她点教训。”
听着女人不爽的语气,沈尧青微着眼帘瞥了下方一眼,不知怎么地,看着现在她现在一脸凶狠的样子,总让他有一种想把她塞进怀里蹂.躏的冲动。
他微后退一步,沉道:“不此如此,你什么时候会把脉看病我怎么不知道?以前也没见你不给自己看病?”
顾锦文心里哼了声,就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个。
她脑海思忖一瞬,把自己早早前就想好的说辞道了出来:“久病成医啊,其实很早我就会看了,以前身子不好,我娘带着我经常往医生那里跑,听多了自己也有经验了啊。”
她顿了一会,再道:“我听那些医生经常说什么‘医者不自医’,我之前也不敢拿出来卖弄,但晚上兰芳那情况危急,迫不得已就出手了,而且我以前也有过晕阙,所以当时我还是有点把握的。”
她还想解释,但一想到自己说太多反而有点心虚的意思,故抬头笑问:“你问这个干什么?在怀疑我吗?”
沈尧青蹙眉,他听说过‘久病成医’,但也没见过实例,晚上翠婶子也只是说她把兰芳弄醒了,她再这么一解释,听起来好像也很合理的样子。
难道真是这样?
她想跟他好好过日子所以改变了自己,因为一直生病看病,所以对一些病症很有了解。
想着想着,沈尧青又觉得自己刚才的怀疑有点多余了,他垂眸漫不轻心地说:“我没怀疑你,只是你以前没跟我说过所以好奇。”
“我以为你对这个没兴趣所以就没说。”顾锦文心里哼了声,若不是怀疑,能问这么多话嘛。
但他现在这么一问,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买两本书过来装装样子了。
生怕他再纠缠医术这个问题,于是她话锋一转,问:“支书那房子我们两天能弄好吗?”
她也想迫不及待地搬出去!
沈尧青颔首,“能。”
支书的房子,基底墙体什么都是好的,而且有院子,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奢侈的,就是屋顶有些坏。
“明天我去弄一下房顶。”沈尧青转身回床,“你这边先收拾,等我弄好咱们马上就搬进去。”
顾锦文哦了一声,又在床边坐了下来,她手触及到那堆钱,准备再点一点的时候男人又道:“现在太晚了,你明天再点。”
顾锦文只好把钱收了起来。
第二天天才刚透出点光,顾锦文起床时看到男人已经人去床空。
现在还住在家里,她不敢保证没有人眼红这笔巨款,故起身后便把昨晚那一小袋钱拿出来再细细地点了一次就藏了起来。
现在家还没分齐,早饭还得归她管,故收拾好后她就直接出了房间。
现在天外已经亮了,此时堂屋里静悄悄的,平日里吆喝媳妇要努力干活的孙美花竟然好像还没起床?就连杨秀秀也不见了人影。
倒是厨房里她看到了周芙。
“大嫂。”顾锦文走过去,“今天怎么人都不见了?”
“你大哥他们都跟三弟出去了。”周芙笑道,“娘病了,还躺着呢,估计这两天是起不来了。”
顾锦文看着她一脸笑意就知道了,这老太太八成又是装的,“那今天不上工了吗?”
“一会我跟安萍去吧。”周芙道,“你大哥他们今天应该都在弄那房子,中午你记得做多点饭。”
她说完想到什么,又道:“三弟是个好的,现在你们房子也找好了,家也要分了,你跟他过去那边可得好好过日子,别总想提什么离婚。”
虽然顾锦文之前闹了些不开心,但昨晚看着沈尧青的态度就知道了,这是想好了要跟她好好过下去,沈尧欢也怕顾锦文又突然有什么变卦,这才嘱咐自己多提醒提醒。
“把日子过好了,自己也舒心,外面的世界再好,那也不是咱们能适应得了的。”她继续道。
顾锦文知道周芙是好意,所以也没去辩驳,“我知道了,我会跟尧青好好过的。”
“你姐上次生气到现在还不知道消了没有。”周芙又道,“你病好了,抽个空回家去看看吧。”
听到‘你姐’二字,顾锦文微怔,一瞬后才想起来这个姐是原主的堂姐,也是原书的女主。
以前原主闹离婚,原书女主作为顾家代表来劝说,只可惜后面被原主给气回家了,这次原主生病气得她都没来看。
“等我忙完了房子的事我就去看。”顾锦文应她。
周芙看着她听话,也不想再说了,于是把安萍叫了过来,让她拿菜去洗。
沈安萍现在已经八岁多了,个也不算高,瘦瘦的,一头长发编得很整齐,是个很爱干净的女孩。
顾锦文看了一眼她背影,对周芙道:“大嫂,明年让安萍去上学吧?”
周芙低垂着头,一想到孙美花之前捂着这么多钱也不让孩子上学心里就来气,“以前娘都不让上,现在分了家,我再考虑吧。”
顾锦文看着她还犹豫,再适时道:“现在都可以高考了,努力读书才有出路啊,不读以后会吃亏的。”
周芙听着她的话,心里一笑,点点头。
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会后,顾锦文便跟着沈尧青几人一起去看新房。
支书的旧房离沈老头家的房子很近,从沈家院子往前走些路就能看到,但道路弯曲,就算看得很近,也走了好一会才到目的。
三间房的院子,比不上沈老头家的院子大,但对于只有两人住的顾锦文来说,简直就是毫宅。
房子看着好久没人住的样子,部分房顶都漏空了,但墙和梁柱和门窗看着都很结实,那门窗再补一补就很新了。
再者这院子里,什么鸡棚和猪圈也都还是好的,一番收拾下来,肯定要比她们的东厢要好很多。
虽然入了秋,但白天的日光还有点热,沈尧青脱了上衣,回头对女人道:“一会我们要弄房顶,灰尘很大,你看一会就自己回去。”
男人赤.裸的上身溶在耀眼明光下,兴是明光添了花,那麦色的肌肤微微泛出一抹润泽的光,那坚实的肌肉此时更清晰可见。
现在这里还有沈家兄弟,顾锦文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腹肌,她身子往后退挪了两步,余光瞥过去,慢道:“知道了,我看看就走。”
沈尧青点点头,拿了个梯子就爬上了屋顶。
顾锦文寻了个位置坐好,看着男人蹲在屋顶,挥着臂膀从沈大哥手里接过瓦片动作迅速又沉稳地搭在顶上。
这时候瓦片也很贵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从哪里弄了这些东西。
顾锦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男人似乎有察觉,他停了下来将头转过来,她迅速的别开脸,将视线转向他处。
耳边传来兄弟几人的对话,对话里还夹些方言,她听得有点费劲。
一转头,沈尧青就已经穿上了上衣。
顾锦文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呆在这儿也没什么看头,于是再坐了一会,她就回了家。
回到家,家里就只有几个小孩在,顾锦文发现她的房间好像有人进来过。
这时候的房门都是没有带锁的,这么一想,她心里咯噔一下,忙转去藏钱的地方看了一眼。
还好,她那一袋钱还在。
她拿出来数了数,钱没有被偷。
这一次异常,让顾锦文升了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决定等有空了马上把这些钱存到银行。
这么想着,她直接东西全都收拾一遍,待视线到触到男人那弄得整整齐齐的床时,她心思微顿。
想到眼下这个男人跟自己还刻意保持着距离,她心里隐隐有些不爽,既然现在要搬家了,反正都要睡同一张床,不如……
思虑就在一瞬间,于是顾锦文直接将男人床上的薄被和床单全收了起来,既然收拾,那就得收好点,她又将男人的床板收起,把砖头挪到角落里。
收好后,顾锦文看着室内空旷,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上做好饭,孙美花才慢慢挪着身子从房间里出来,她看着顾锦文,嘴里指桑骂槐地叫了半天。
顾锦文仿若未闻,又瞧着杨秀秀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着孙美花一唱一和地说着话。
孙美花想到那五百块进了那个女人的口袋,这饭也吃不下了,一吃完晚饭,她忙叫着沈尧青去问话,“我说老三,你把那五百块全给顾锦文拿了?”
沈尧青点头。
“你疯了吗?”孙美花一听这话就得气得要命,“你个傻大个啊,她万一把钱拿了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沈尧青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相信顾锦文,大概是昨晚她在说这话的时候,那恬静的样子很难相信到她会做这种事。
“那个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孙美花拧着他的肩气道,“你不要忘了,之前她求你离婚要去城里来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赶紧去跟她拿钱过来自己放口袋里。”她想着这钱要是到了老三的手里那就好哄多了,这钱她得想办法拿回来。
沈尧青下午做工的时候不小心被钉子勾到了大腿,这会正隐隐作痛,也没什么精神跟她说这个。
“娘,我信她。”他起身道,“就算她现在想拿钱跑了,我也不会让她跑得了。”
孙美花也起身,再道:“那也不能全给她啊,你好歹留个一两百,防身知道吗?”
“你是个干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多丢人。”
沈尧青想了会,于是点头,“行,回头我让她给我几块钱防身。”
“几块钱?”孙美花一口气直接喘了上来,“你这个木脑袋,你是……”
“行了,娘,几块就够了。”沈尧青直接打断她,“你也别打那钱的主意,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回头我让她把存银行里头,单子我拿着。”
孙美花听着他这直白的话,瞬间就噎住了。
沈尧青看着她不再说话便直接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房内一角的盆子点了艾草,女人正弯着腰在铺床,那细腰下陷,屁.股微微翘起,姿势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听到动静后她回头,声音惊讶,“咦,你这么快回来了?”
“说完就回来了。”沈尧青别过眼将视线随意看了一圈屋内,然后突然觉得房间里有点空旷。
他再扫了一眼,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我的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