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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回到住处,泽斯尽量理着思绪,可无论怎么想,这个黑暗的人依旧是他无法猜透的人,也许真的没有人能够知道黑暗中的人是个什么样的——包括那个人的容貌和思想。
屋梁上伸出的那个小小的蜥蜴头的眼睛确实已经由红色变成了黑色,它已经易主了吧,这红色果真对抗不了这黑色!
他点上油灯,随手拿起一本书翻了翻,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既然说是圣兰森座前骑士之一,那么就绝不是一两个人了吧,其他的人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呢,听说圣城出了这样的事情,其他的是不是很快就能见到了?!
然而事情并不像泽斯想的那么简单,日子一天天过去,已经到了深冬时分了,王城里并没有进来其他的人。粮食也即将告罄,总觉得自己瘦了很多很多,现在真的只是活着,却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一直深藏着自己而活着,难道也是希望会有一个人来拯救一下自己吗?从离开位于山之巅国都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从没有安定过,可这样的日子也已经过了几百年了,看着圣兰森一点点变得强大,自己梦想中的未来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吧!不管圣兰森再怎样不相信自己,不管在这座巨大王城里活得再怎么辛苦,在外人看来自己是一个助纣为虐的家伙,而且,谁都没有冤枉了谁!
因为受着屋梁上那只小蜥蜴的监视,泽斯也很久没有进到密室中去,也不知道那个小婴儿现在的状况,即使自己想关心,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已入深冬,再加上连月的飞雪,气温已经低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人行走在宅子之外连呼出的气似乎都能被冻结成块。
一大早,泽斯就向圣兰森的王宫走去。最近也没有再见到那个红衣的古黎和那个黑影,不知道他们平时都藏在哪里。听老人说在宫殿旁有他们的住处,但树林太过浓密自己也没有想着去寻找。天气这么冷,又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自己也变得有些懒惰。前几天再去藏书楼时听老者说圣兰森的宫殿里其实是有一些古书的,只是没有人敢向圣兰森借书,想到这里满怀好奇心的泽斯觉得应该大着胆子去借借看。
他径直走到圣兰森休息的地方说了下自己的请求,没想到圣兰森竟一口答应了,还让一个女仆带着他去藏书室,说只要喜欢的就随便拿回家去吧,算是送给他了。泽斯很高兴,跟着女仆来到藏书室,这里位于宫殿之外的树林深处,似乎很久都不会有人来,要到藏书室要经过一个万丈深涧,藏书室位于深涧中一根石柱上,一匹铁链桥横在深涧之上。
这里离王城的禁地很近,所以泽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也不知道这里竟然有这样的一道深渊,这深渊之下又会有什么呢?他往脚下看了看,视线终止在脚下不远处的漫漫黑暗之中。
“陛下为什么要把藏书室建在这样的地方?”泽斯心里真是非常的不明白。
女仆是一个低等血族,深受血族等级束缚的她连抬眼看泽斯的勇气都没有,只是认真的回答:“陛下觉得把这些书放在王宫里太占地方,放在这里的话就不用整天想着该把他们放在哪里才好。”
泽斯:“是这样,这里离陛下的宫殿也真是远了点,眼不见,心不烦。”
女仆踏上了桥,脚下是用木板铺成的,因为长年没人来,木板长满了厚厚的青苔,铁链上绕满了粗而长的藤蔓,它们向深涧垂下。她不忘回头叮嘱:“大人要小心脚下,这苔藓很滑。”
泽斯笑笑:“这座桥不会已经到了那种一碰即碎的地步了吧?”
女仆板着的一张脸泛起点点笑意:“大人放心,别看桥这样但还是很结实的。”
泽斯也踏上了桥,冷风从深涧中吹出,桥身不断摇晃,他拉着一根粗的藤蔓往下看了看,风中似乎还夹杂着点点血腥气。
桥很长,他似乎隐隐听到深涧之下有什么声音传来,若隐若现的让人捉摸不住,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静静听了听。
女仆有些在意起来,转回身问:“大人,怎么了?”
泽斯捏了捏自己的耳朵道:“没事,可能最近身体的能量不足,总觉得耳朵里面有声音。”
女仆伸手指了指前方:“我们快到了。”
往前走着,泽斯仍然觉得深涧之下隐隐传来声音,至于是什么声音自己也说不清楚,难道这只是单纯的空谷回音而已?
来到石柱之上的藏书室,这里真的是没有什么人来,门上都长了青苔,女仆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也是青苔蛛网满布,随着门的打开,里面扬起了一阵恶臭。
泽斯将手在鼻子前挥了挥往里走了进去,里面并不大,书籍杂乱的堆放在地上和书架上,地上还有一些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的脚印,上面被厚厚的青苔掩盖着。窗外,风吹过发出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鬼哭狼嚎,“这地方真是人不亲鬼不爱啊。”
女仆为他点亮了一小盏灯道:“大人说的是,现在有什么书也都放进藏书楼那边去,几乎没人会来这里了,最近的一次有人来估计也是百年之前了吧。”
泽斯轻叹着:“这里已经被人遗忘了。”
女仆:“大人不提起的话估计连陛下都忘了。”
泽斯:“哦。陛下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忙,关心的都是大事情。哪像我是个闲人,无聊了也就只能看书消遣,没什么作为。”
听这话女仆竟冷冷一笑,怪里怪气道:“大人怎么会没什么作为呢,陛下这么倚仗大人,陛下能像现在这样强大,里面有大人不少的功劳啊!”
门外一阵回旋风吹入屋内,浓浓的血腥气终于让泽斯感到了所处之地的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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