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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暖土膏民气动,
一犁新雨破春耕,
效原眇眇青无际,
野草闲花次第生。
淅淅沥沥的一场春雨过后,广袤无垠的原野里,满眼都是扶犁甩鞭、刀耕火种的忙碌身影。
《谷梁传·成公元年》记载“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农民,播殖耕稼者也”何为农民,农民就是以土地为生,一年四季从事农业生产的人。春天,对于这些忙碌的农户来说,就是一个希望的开始,也是一年辛劳的开始,春播虽然又苦又累,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饱满而幸福的笑容。
“一年之计在于春”对于身在城里的人们,这个季节也许只是郊游踏春的好时节,但是对于田间的农户而言,开春的农事却关系到一家人一年的温饱。生存的希望,生活的基础都寄托在眼前的这块土地上。
农民对待土地的感情,就像宠溺自己刚出生的儿女,精心抚养,细心侍弄,唯恐哪儿做的不好,让它不满意。播种晚了、灌溉不及时、施肥不足、丛生杂草和虫子等等,都会使得这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啼哭不止。所以一开春,不需要别人提醒、督促,农户们早早的就开始了春耕,翻耕土地、浇水施肥、播撒种子、拔草除虫、松土追肥等等,忙的是早出晚归,劳心不止,痛,并快乐着。
看着漫山遍野操劳的身影,徐凡感慨万千。这个时代,农民们的需求其实很简单,用后世的一句广告词来概括,就是“农(夫)妇、山泉、有点田”,有个家,有块儿土地,再有灌溉土地的水源,这辈子就算是成家立业、衣食无忧了,辛劳一年的期盼也就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咱们这些农户们太不容易了!”徐凡有些感叹。
“少爷好厉害!要是让知画姐听到,又得赶紧给你记下来”小宝在一旁拍着手说道:“咱们离开长安前,李少爷还说呢,让你做出一些好的诗词文章的时候都要记下来,到时候交给他,他说以后还要给少爷出一本诗集呢!少爷你再说一遍,我回去得背给知画姐听,要不然知画姐就该说我了!”
“瞎操心,你知道这几句诗是什么意思啊?我希望的是咱们这些农户们都能丰衣足食,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出什么诗集,做哪些沽名钓誉的事情!”徐凡有些脸红的训斥道,自己抄袭的是人家的诗词,要是还出什么诗集,那得多违心、脸皮得多厚啊,李继策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学人家附弄什么风雅。
“少爷说得不就是咱们庄户们做的农事吗!这有什么难懂的啊?”小宝低着头小声得嘟哝道。看到徐凡还想继续训斥,赶忙嘿嘿的说道:“少爷,你把这些写咱们农户们多不容易的诗写成诗集给别人看,别人不是才知道咱们这些农户的不容易嘛!”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般见识,徐凡一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欣慰。
“你能有这般想法,也是不错的了。不过那些还让别人去做吧,咱们就是农民,种好自己的地才是最正经的!”徐凡看着还在劳作的庄户们,有些怅然的说道。
“少爷,自从有了这些新农具,咱们现在耕种比以前好多了。你看我爹他们赶犁赶的多轻松啊!”小宝指着远处正在耕田的王玉柱,也就是小宝的爹,欣喜的说道。
顺着小宝手指的方向,徐凡看到地里的王玉柱扶着犁,摔着鞭子,在那儿小步快跑,时不时的还跟旁边的庄户们开着玩笑,徐凡点点头,笑着说道:“呵呵,恩,以后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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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户们种地的热情比徐凡想的好多了。远处忙碌的身影中,耕地的男庄户们左手稳稳的扶住犁,右手把鞭子甩的震天响;撒种的妇女,左手提着篮子,右手时不时的抓上一把种子,然后顺着犁出的土沟均匀的撒上一溜儿,干活的同时相互聊天打趣,热热闹闹的还不落下手里的活儿。
徐凡和小宝在一旁看的很受感染,感叹农户们苦中作乐的同时也有些手痒,于是卷起裤腿儿,撸起袖子来到地里要接王玉柱的班,反正现在的牛也都按照徐凡的意思,镶上了鼻环,听话的很,不怕再被顶个狗吃屎。这可把一众庄户们吓坏了,纷纷围上来,阻止道:
“哎呦,少爷啊,可不敢让你干这个,又脏又累的,这都是我们这些庄户们做的,您身子金贵,可不敢让您碰这个!”
“东家,您放心!就这些地,再过个几天我们就给干完了,保准干的好好的,哪用得着您动手啊!”
“徐伯爷,您哪能干这个啊,这要是被外人看见了,还不得戳我们的脊梁骨啊!”
一看众人都反对,徐凡无奈的苦笑道:“呵呵,各位大哥大嫂,大叔大婶儿,我就是一种地的出身,学的也是这个,而且你们看看我这粗手大脚的,哪来的什么金贵啊,我就是看着你们干的挺好,手痒,过来凑凑热闹。”
“那也不行,少爷哪能干这个啊!”
“玉柱兄弟说得对,可不能让东家干这个!”
“东家,您就别为难我们了,这要是被李管家知道了,还不得扒了我们的皮啊!”
“少爷,您就别再为难我爹他们了,咱们在边上看看就行了,否则回去李管家又该骂我了”小宝也在旁边可怜兮兮的劝道。
得,一看众人这架势,徐凡今天是没法儿干了,赶紧一脸苦笑的讨饶到:“好好好,我不干了,不干了,你们大家都继续忙吧,我在边上看着,行吗?”
“这还差不多,要是东家都下地了,还要我们干嘛啊!”
“对,东家就是东家,怎么能下地干活呢!”
看到庄户们相互说着话儿,满脸笑容的散去,又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耕种,那架势好像打赢了一场胜仗似的。徐凡一脸郁闷,这古代人的阶级观念也太深了,简直就是根深蒂固啊。得,干不成就干不成吧,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啊,咱回去找点事儿干去。
徐凡想干活没干成,在那儿干看着也没啥意思,就带着小宝沿着地头的小路往回走。小宝小孩心性,一路上边走边踢着土坷垃,偶尔一脚踢得老远,惊的躲藏在草丛中的野鸡野兔纷纷窜出来。徐凡也是无聊,觉着好玩,就跟着小宝一块儿,边走边踢,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路过一个小树林的时候,徐凡猛地一脚下去,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就顺势飞了出去,只听得茂密的树林中响起一声震天的“嗷呜”声,吓的徐凡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