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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托根本没有料到,得胜营的进攻居然会如此迅速,以清军骑兵现在散乱的阵型,根本挡不住得胜营的冲锋。
“后撤!”
岳托大声喝令,想将得胜营引诱到昌平城下,再寻机配合其他清军对得胜营进行围攻。
岳托打的算盘挺不错,可惜,赵信并不是鲁莽之辈,在发现清军才刚交手没多久便撤退后,他也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诱敌失败,岳托有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下达追击的命令,于是乎,清军骑兵再次调转方向,朝得胜营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
得胜营队伍中,秦林匆匆来到赵信身边禀报:“赵参将,二十里处有清虏骑兵出现!”
按照赵信的安排,王震所部斥候负责侦察前方,而秦林所部斥候则负责监控后方。
得胜营后方出现清军骑兵,这说明昌平这里确实是个陷阱,现在得胜营即便想回宣府也几乎不可能了。
赵信抬头望了望天,应该再过一个时辰就会天亮了,现在天黑,得胜营还有腾挪的余地,一旦天亮,那得胜营就只有死战一途了。
赵信冷静思索,一会儿后,赵信下达命令:“得胜营将士听令,向北京城方向进军!”
京畿之地这么大,又有京营明军牵制,清军想围剿得胜营并不容易。
随着赵信的命令下达,得胜营骑兵拐向一处岔路口,径直往京城广渠门赶去。
从得胜营出现在通往昌平的官道上,阿济格就把得胜营看成了砧板上的鱼肉,直到他和岳托的前锋碰面,才知道明军骑兵逃向了哪里。
两部清军骑兵合二为一,紧追在得胜营身后,清军斥候策马飞奔,通知各部围追堵截。
天色微亮的时候,赵信看见了不远处巍峨的北京城,于是大声下令道:“冲过去!”
广渠门才发生过小规模的战斗,守军戒备森严,站在城头对着得胜营中的“明”字大旗指指点点。
眼看得胜营距离广渠门越来越近,这时,秦逝对赵信说道:“东家,京营怕是不会让我们进城了。”
赵信没有多说什么,这个结果他早已经猜到,只是,当得胜营真到了广渠门外而城门仍旧紧闭时,他不禁感觉心中发寒。
这还是在为大明打仗吗?
赵信这句话没有问出口,也没人给出回答,他挥手南指,带着得胜营顺着城墙一路向南。
约莫半个时辰后,追击的清军骑兵出现在北京城守军眼中,而他们距离得胜营不过二三十里。
“不能再往南了,清虏的大营在通州,要是我们被清虏包围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的!”秦逝这时又开口了。
对于秦逝的这个判断,赵信是认同的,冷静想了想,赵信做出决定道:“我们往东,蓟辽镇必定有兵马前来勤王,或许关宁铁骑已在路上了,之所以现在还没出现,只不过是因为蓟辽总督战死,来的慢了些。”
赵信一点也没估计错,当多尔衮得知宣大镇救援昌平的是赵信所部得胜营后,立马调集数支骑兵前来截击。
北京城郊战旗纵横,都铎率部从昌平撤军,加入到围追得胜营的行列中,卢象升则率天雄军趁机进驻昌平。
晌午过后,负责侦察的王震匆匆赶来向赵信禀报:“赵参将,前方十五里发现清虏骑兵,看旗帜应该是清虏镶白旗的人马。”
“看来必须要打一仗了!”赵信拔出腰间黝黑的戚刀。
“传令胡觉,全力突围,此战必须要快,一旦突破,立刻全速向东,多耽误一刻,我们就多一分危险。”
“遵命!”传令兵快速离去。
“本官率中军紧随其后,张猛和陈靖分列两翼,轻骑殿后,不可恋战。”
得胜营各部就位,开始以进攻阵型向东推进,没过多久,得胜营前方出现黑压压的清军骑兵,来的多铎所部。
这时候,多铎并没有急着发起进攻,大明京城外围现在成了大清兵马的牧场,从己巳年皇太极首次借道朵颜草原攻入大明后,这个庞大帝国虚弱得就像敞开胸襟的妇人。
破城难,攻心更难,只要不能攻陷北京城,汉人永远不会匍匐在女真人的脚下。
“这是汉人的屈辱啊!”
赵信手中黝黑的戚刀黯淡无光,远处的北京城在他眼中如此巍峨,又如此陌生,第一次,赵信觉得只有自己才能解救这个‘被黑暗笼罩’的时代。
“两翼突击!”
王震与秦林所部轻骑策马穿插向清军骑兵的两侧,冲锋过程中,他们张弓搭箭奔向清军的侧后方。
赵信很清楚,两白旗是清军的精锐,如果抱着投机取巧的念头,很难顺利突围。
“命胡觉所部突击,从右侧进攻。”
“遵命!”战旗开始摇摆。
得胜营轻骑的骚扰像驱逐不离的苍蝇,让多铎不甚其烦,连忙调集骑兵出列追赶。
王震和秦林避实击虚,竟然企图绕向清军骑兵的后方汇合,得胜营轻骑在雪原奔走出一个弓背形的轨迹,然后在拐角处开始奔射。
“弟兄们,随我干翻鼠辫狗!”胡觉看到进攻令旗后,左手持盾,又是拿着巨斧,一马当先冲在前头。
在胡觉后头,千余得胜营骑兵紧握兵器,一边策马冲锋,一边大声呼喊:“干翻鼠辫狗!”
这就是胡觉所部,犹如程咬金的三板斧,锐气逼人,如果挡住了他们的攻击,僵持中他们会慢慢显露出后劲不足,但能挡住他们三板斧的军队实在不多。
相隔不远处,秦林的轻骑向右翼移动,带走追逐的清军骑兵。
这时候,右翼王震所部竟然绕了一个半圆到达清虏的后方,牵制了一部千人左右的清军骑兵。
“命张猛穿插到清虏的右侧,与胡觉合力,务必击溃清虏侧翼。”
“本官率部出动后,命陈靖穿插到中路,稳住阵脚。”
‘得胜营’大旗下,赵信平复下紧张的情绪,有条不紊地下达命令。
随着赵信的指令相继传达,得胜营上下又有了动作,正前方,胡觉直逼多铎的将旗,在距离清军还有一里多时,他突然率部偏转方向,杀向清军的右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