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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正瀚脑羞成怒,“你再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程湘也在一边帮腔,“垣骞,你什么意思啊?帮着外人来说你爸爸?”
“你闭嘴!”袭垣骞转头怒视她,发红的眸,吓得程湘腿一软,马上躲到袭正瀚身后,“正瀚……看来这个家是容不得我了……”
“他还能反了不成?哼,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那好啊,给老子滚出这个家,滚出公司!我倒要看看,没了老子,他还能成什么气候!”
袭垣骞徒然发出桀桀的可怕笑声,缓缓地眯起眼睛,看对方,像小丑,争前恐后的哗众取宠。
“袭正瀚,”他出声,直呼其名。
袭正瀚瞪圆了眼睛,想要辱骂,可不知怎么了,硬是被他眼底看上去并不浓重的冷酷色泽给扼住了喉咙,气得浑身发颤的站在儿子面前,发不出声。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你——”
那一瞬,袭正瀚明白了,这个儿子不怕他,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继续僵下去,只会给他更多难堪!于是,他转移炮火,直逼木棉。
袭正瀚狞恶狠盯,当她是恶人一样,“你一直都想为商倪报仇吧?很好,我们家终于被你搅得四分五裂了,你也该如愿以偿了!”
木棉失笑出声,轻轻的抬起了头,伸手指着他,又指指他身边的这些人,还有身后那幢价值过千万的别墅,“好一个四分五裂啊。”
看着他,木棉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忍着不掉出来,不停的做着深呼吸,“爸爸死了,房子没了,妈妈和弟妹也都找不到了……为了躲避那些上门讨债的人,我睡过公园,睡过桥下……我没有怨恨过谁,可我发现,我真是错得离谱啊!不是我不够宽容,而是这世上的人太过残忍……”
“他真的好傻……就为了送我出国,去最好的音乐学院……就为了一百万……”木棉慢慢笑了,声音哽咽:“他成了罪人,哪怕他用命作补偿,他也永远都没办法摆脱这个身份……”
木棉忘不掉最后一次见父亲,他笑着说,会为她准备一份特别的圣诞礼物。
事实上,她的确收到了他的礼物,永世难忘。
“他就是个杀人凶手!”袭正瀚声声指责,“害得我被媒体追了几个月!说我坑朋友,说我抛妻弃子……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被害得那么惨啊?他想死为什么不滚远一点?非得搞那么大的动静?他根本就是成心想要害我!他死得好,死得活该!”
突然,木棉像只发怒的猫,朝着他就冲了过去,“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不许你说他!!”
袭正瀚连忙避开,“该死!你个疯女人!快滚开!”他去推木棉,被袭垣骞一把拦住,挡在她面前,似面墙,“别碰她!”
袭正瀚大怒,“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你是靠谁才有今天的吗?”他抬手,手指狠狠的戳向他的胸口,“没有我,你只能回去当你的垃圾!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袭垣骞冷笑:“无所谓。”
“好!好!很好!你马上给我滚!”
“都够了!”袭老太一声冷喝,立即就将袭正瀚的气势压了下去,“妈……您不能再这样惯着他了……”
袭老太把眼一瞪,“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程湘一见,心里顿时就慌了,眼看着丈夫就要把这个小杂种给赶走了,努力了这么久,现在绝对不能让这个老太婆来坏事!
程湘心一横,突然就上前扯住了木棉的头发,“小贱人!都是你在捣鬼!看我不打死你!”
木棉一个不察,脸上硬是挨了她两个耳光!袭垣骞猛地回身,脸色瞬间就变了,全身都泛起了杀意。
“妈的!我杀了你!”
他抬手就掐住了程湘的脖子,双目圆睁,那一瞬,他想杀了这个女人!真的想!
“垣骞!住手!”
“你个逆子,快放手!放手!”
袭垣骞听不到了,什么都听不到了!他怎能容忍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宝贝被人伤害?他想要撕碎了程湘的心都有了!
程湘那两个耳光打得是又快又狠,木棉只觉得耳朵嗡嗡的响,回过神后,就看到袭垣骞发狂的冲了过去。
眼前场面一片混乱。
木棉顾不得疼了,爬起来就去制止,“阿骞!”
可他连她的声音都已经听不见了,太恨,已至于他在漩涡里迷失了。
“阿骞——”
突然,她的腰间一紧,硬是被股不可轻视的力量给掳走。
木棉一惊,回过头,立时对上一道凛冽视线。
看到她额头上的伤,男人冷峻迷人的脸,骤然被一片森寒覆盖。继而是她红肿的脸蛋,很明显的有手指印。
被打的?
连清和暗自调整呼吸,将木棉扯到身后,接着,一把就捏住了袭垣骞的手腕,力道紧得随时都有可能会捏断似的。
袭垣骞条件反射的转过头,等待他的却是一刻铁拳,狠狠挥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将袭垣骞打退两步,而程湘也刚好趁机逃走。她的头发凌乱,受惊大哭,“这个家我还怎么呆下去啊?他根本就是想要杀了我……”
袭老太看到连清和,也是一怔,回过头就狠瞪了程湘一眼:“给我滚进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是你孙子想要杀了我啊——为什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程湘豁出去了,大喊大叫。
“阿骞……”木棉顾不得这些人,冲上前就要去看袭垣骞,被连清和一手扯住。
袭垣骞用手背蹭下被打痛的脸颊,转过了身。
连清和直视对面的年轻男子,冷声:“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因为,你没能保护好她。”
木棉立即扯住他,想要阻止,“连清和,我……”
“你不要说话。”连清和少有的动了怒,隐藏的情绪,开始浮躁,跳跃。就这么瞪着她,想说的话,想做的事,通通都在凝视她的那一刻,沉寂了下来。
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对她都是无济于事吧。
他怎么直到现在,都还记不住呢?
连清和的话,制止了袭垣骞想要上前的脚步,看到木棉脸上的伤,他瞬间便清醒了。
连清和说的没错,是他没能保护好她,才会害她受伤!
袭正瀚这时过来,硬是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连总,让你见笑了……”
连清和根本不给他的面子,直接问:“我未婚妻的脸是怎么回事?”
袭正瀚语塞,目光避了开,有些吱吱唔唔的,他总不能说是自己老婆打的吧!
袭老太这时也跟着圆场,“我是垣骞的奶奶,刚才是个误会,你可以问问商小姐的。”
说完,她看向木棉,眼神略有几分警告,“商小姐,你快跟连先生解释一下啊,否则,他该误会垣骞了呢。”
连清和骤然冷下脸,声音都跟着降至冰点,“她说与不说,想说什么,都不用人教。”
袭老太神情微变,面子上自然是有些下不来,可她尚且能够分得清轻重,一笑,“连先生说得是。”
木棉实在是不想再跟这家人有任何的牵扯,她低着头,眉心拢着,“走吧,别再说了。”
连清和望向她,眼神凝肃,微寒的声音,容不得丝毫怀疑,“商木棉,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你是我连清和的人,你被人欺负不吭声,就是在纵容他们打我的脸!”
木棉愕然,抬头看他。
良久,她缓缓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交给他做,什么都不用说,她挨了欺负,他自然会给讨回来——这就是他想说的,想做的。
连清和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对面三个神情各异的人,“袭总,该给我一个交待了吧。”
袭正瀚知道是自己理亏,这会说什么都没用了,咬了咬,转过身来,抬手就狠狠的反复抽了程湘五六个耳光,直打得程湘一屁股坐到地上,错愕的捂着脸。
袭正瀚转过了身,又朝连清和弯腰鞠躬,“连总,对不起,是我管教不严,我替我太太道歉。”
袭正瀚向来心高气傲,这还是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更不用说对方给年纪轻轻,给他当儿子都还有余付。
连清和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你该道歉的,不是我。”
袭正瀚一怔,他都已经向他低头了,没料到他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他咬紧牙,僵硬的抬头,又来到木棉面前,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低下头,“商小姐,对不起了。”
木棉只是冷眼看着他,二话没说,扭头就走。
她不是圣人,她会气,会伤心,没办法在他那样说自己的父亲后,还大气的说“没关系”。
她做不到。
在经过袭垣骞身边时,她抬起眼眸,复杂的目光望过他一眼,便又垂眸越过。
她无法在掀开伤疤后再彼此舔舐伤口,比起阿骞,恐怕任何一个陌生人都要来得恰当。
袭垣骞也望着她,只是望着。
他懂她,一直都懂。
袭正瀚气得脸色胀红,谁都可以无视他,唯独商家的人不行!他们就算是给他做一辈子的奴隶都不为过!
“袭总,”连清和淡淡开口:“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他一点点将目光对准袭正瀚,眼眸轻阖,走过去,附在他耳边小声说:“记住了,商木棉以后都不是你能惹的人。你的名创再有实力,我也有办法把你赶出地产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