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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船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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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但还真的是不甘心啊!胃里翻江倒海一样,当他再有下一步的举动之时,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歪头,“哇”的一下,吐得就是一个痛快淋漓呀。

    空气中漂荡着一阵阵的酸腐臭气,再一看那跳起来躲到一边的人,脸色真的是跟阎王爷好有一比。只怕他头上要是带了顶帽子,我就可以欣赏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怒发冲冠了。

    沐浴在他蒸腾的怒气之中,我不由苦笑,今天只怕是难得善了。那人危险的笑,缓慢的走了过来,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轻响,却象雷声一般让我心惊。

    人在绝望中,总是希望会有奇迹出现,我也不例外,心中只是向着满天的神佛乞求,希望会有奇迹降临在我的身上。缓慢的脚步停在我的眼前,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嘴角浮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让我的心直落谷底。

    墙上的火把照着他的脸,狰狞有如魔鬼,我死心的闭上了双眼。

    在他手落在我身上时,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让他止住了动作。这密闭的牢房处于船的底部,除了隐隐传来水拍船舷的声音,再也不会听到其它外界的声音。

    现在这会,却有一道清啸之声,透过厚厚的船体传了进来,缠绵不绝,有如龙吟虎啸,极具威势,却让人听不明方位,似远又似近。

    我疑惑地睁开双眼,看着那人的表情渐渐凝重,他侧耳仔细倾听,我则毙息紧盯着的他表情,心里七上八下,他微一皱眉,竟大步向门口走去。

    牢门紧紧关上的声音对我来说,不谛于是天籁之音,随着门的关上,我身上残余的勇气和力气也随之流失无踪。

    软软的坐在地上,对上阿澈悲痛的双眼,我放松的笑着,拢上破碎的衣襟,撑起虚软的身体,尽可能不露异样的走了过去。

    “好了,没事了,我没事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轻轻靠了过去,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把他抱在怀里。

    他在我怀里颤抖着,哽咽道:“我真没用,我……”

    “别这么说呀,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你是最好的。”我盯着他的眼,真诚的对他说,这的确是我的心里话。

    他深深的看着我,过了一会,他脸上才慢慢的露出一个春回大地般的笑容:“你这家伙,最拿手的就是给人灌迷魂汤。”

    我们相对而笑,心意相通,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相依相偎的坐在墙脚,互相用体温取着暖,等待着外面的消息,阿澈说从清啸之声听得出来人武功极高,但也听不出是不是方圣麟。现在的我们,就只余等待一途。

    在等待中,我只觉得身下的船晃动得越来越历害,偶尔传来轻微的擦刮声。想来,只怕船是行到狮沱江最险恶的串珠峡了。

    这串珠峡绵延数十里,中游河谷宽窄相间,一束一放,犹如串珠而得其名。在宽谷段烟波浩渺、水域辽阔、水面碧波荡漾,气势磅礴。狭窄处,河床滩礁星罗棋布,江水流急浪高,响声隆隆,蔚为壮观,却因其地势的险恶,而素有鬼门关之称。

    船的摇晃幅度越来越大,擦刮声也越来越清晰,就算我们没坐过船,也感觉得到现在的这种摇晃程度,对于这种大型的江船来说有多么的不同寻常了。我与阿澈对看一眼,都在对方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担忧,但是心里也渐渐的浮起一丝希望。都说是混水才能摸鱼,我们这两条砧板上的小鱼,要想逃出生天,这水可得是越混才越好呐。

    牢房门“砰”的一声猛然向里打开,撞在舱壁上弹了回去,那抓了我来的黑衣人一伸手撑住了门。

    “快把铁链打开。”浑身湿透的他,满脸铁青色急急的对看守人下令。

    看来这船的情况真的不是太妙,阿澈配合的让看守顺利的把铁链打开,我在阿澈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侥幸。想想也是,自从来到了这里,我们两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连天打雷劈都没有奈何得了我们,相对‘人祸’比较起来,我们对付天灾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自信心。

    黑衣人押着阿澈,那看守抓紧了我,一行四人摇摇晃晃的向上层走去。一路所行经的通道都空空荡荡的,想来所有的人都去了上层甲板。

    我们还没走到上边,一阵阵的风雷之声就透过甲板隐隐的传来。船体摇晃的越发历害了起来,一时如上高山,片刻之间却又似泻深谷,不扶着船舱,人都要站不住脚了。

    拉拉扯扯的上到甲板,只见江中江水湍急,礁石犬牙交错,两岸山体又高又陡,高山夹着深谷,地形十分险峻。那以雷霆万钧之势,奔腾过来,咆哮而去的江水汹涌而下,冲打着搏击于峡边巨石,激起一股股白浪,翻卷起层层滔天的浪花,浪花高达数米飞沫四溅,发出虎啸般声音,那水流湍急汹涌的波涛、磅礴的气势,震动着险峰奇峡,也震撼着我的心。而在片状迭加的巨石下方的江面有还一个大旋涡,水流旋转着,同冲撞在石上反弹回来的水流又一次相撞,激起更大的浪。

    耳里只听得疾风狂啸,波浪轰击之声,只觉得船边似乎有千百个巨浪同时袭到。正自心惊,只听得头顶几声啸叫,只见惊涛骇浪之中,竟然有三人在船的桅杆上动手过招,定睛再一细看,我差点当场叫了出来。

    那在桅杆上玩命的三个人我可都认识,一个是我最最亲爱可靠的方圣麟公爵大人,一个是那个玩□□的变态宫主,另一个,居然是那个冰天使妖月。这个诡异的搭配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象方圣麟和妖月还是一伙的,他们两个是怎么凑到一起的?只见方圣麟稳扎稳打,妖月仗着两条白绫飞来跃去的前攻后击。我在这船上连站稳都费力,那宫主大叔只双脚站在横杆上就与方圣麟和妖月打个旗鼓相当,功力还真是深厚。

    不及多想,那黑衣人押了我们就向船尾走去。此时的船弦边,巨澜翻卷,浊浪滔天,蔚为壮观,那狂涛巨浪左冲右击狠狠的拍打着船体,船身不堪重负,不断发出不祥的‘咯吱’声。

    走到船尾,我在巨浪间隙,看到我们这条船后还尾随着另一条船,想必就是方圣麟他们的船。但是奇怪的是,他们船周围的浪怎么好象没这边大似的呢?

    此时,一股巨浪扑将上来,这巨浪犹如一堵结实的水墙,“砰”的一声大响,只打得船木横飞。这浪余势不减,竟至扑上船来,将我们打得东倒西歪,立足不住。阿澈拼命扑过来拉了我一下,我又连忙抓紧了身边的船栏,这才稳住身形。浪头才退下去,那黑衣人就要过来捉我们,只听后面一声清啸,一条白绫破空而至,硬生生把他逼退半步。

    “哪里走?”虽在狂风巨浪中,喝声仍然有如雷霆,那变态宫主大叔看不得到嘴的肥肉飞走,竟紧跟其后飞扑而来。人未至,一股凌历至极的掌风就已攻到,妖月也不得不飞身避开。

    见势不妙,我和阿澈急忙逃到一边,那变态宫主来势不减,竟然在空中弯了一个弧线向我们扑来。我不会武,阿澈功力被封,妖月刚刚退开,方圣麟刚才独力对付他时好象吃了亏,追过来时已经慢了一步。

    眨眼之间,我只来得及推了一把阿澈,他就已落到我身前,眼见他的手在我眼前放大,我“啊”的一声刚叫出口,随着一声熟悉的鸣叫,就有一条水桶粗的大火柱凌空而下,冲着他喷下来。

    天!竟然是我家的小火鸡,这家伙本是最不喜欢水的,平时能离水多远就离多远。为了救我们,这么大的浪它也冲了下来,感动!还真是没白养它,要是这次得了救,它想吃多少辣肉干,我就给它做多少。

    脚下的舱板斗然倾侧,甲板上积的水又猛地向外倒泻而出,但听狂风呼啸,身周尽是江水。火鸡冲势太猛,闪躲不及,被一个浪头击中,羽毛尽湿,从空中被打得一头扎进了阿澈的怀里。

    此时,舱盖、甲板均被打得破碎不堪,四下里波浪林立。只听得“喀喳喳”几声猛响,船巨烈的震荡几下,竟然从中断裂开来。我正心惊胆战之时,蓦地里一个巨浪飞到,将站在船舷边的我和阿澈一起冲出船舷之外。

    这个浪头来得极为突兀,我是全然的猝不及防,待得惊觉,已是身子凌空,这一落下去,脚底便是万丈洪涛。

    妖月凌空飞下,一手白绫卷着船栏,一手白绫向我卷来,我正欲伸手,眼角余光却见到与我一同坠船的阿澈,想都没想就向他伸出手,白绫尖端在我身上轻轻一扫弹了回去的同时,我与阿澈手指尖也触到一起。

    我们手指只有一秒钟的相接,心里的希望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已经被无情的巨浪扑灭,我带着阿澈一声没叫完的“小轩”,落入了无穷无尽的江水之中。

    我似江中的一片小小枯叶,被一波波的大浪推挤着,拍击着,一时身处在峰谷浪尖,一瞬间又被抛到谷底。好象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就只余下漫无边际的狂风巨浪一般。

    再一次被大浪压到水底,一股暗流包围了我,夹带着我向着峡边的河床滩礁扑击而去。天啊!这下子死定了。我万试万灵的颈链,怎么现在还不显灵啊?

    啊!马上就要撞上去了!不要啊!我不要被撞成一只扁扁的青蛙而死呀!这种死法不附合我的美学呀~~~~

    我马上就要与张着狼牙大口的暗礁亲密接触那一瞬间,只觉得颈间一热,“砰”的一下大响,只撞得我头晕目眩,虽然也有撞疼,但与我预料中的那种头破血流的疼法不太一样,而且现在这种翻滚着的状态,也与刚才被水波翻卷着的感觉不一样。

    睁开眼,果然不出所料,老天爷还是很照顾我地,现在我的身周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小小光球,隔绝了我和江水,我就象一只没出壳的小鸡一样被安全的包裹在这个光球里面。

    我的颈链上隐隐流动着一层五彩虹光,这绿光却是从紧紧抱着颈链的小绿身上传出来的。

    不容我细看,汹涌澎湃的江水带动着我,又一次向河底的暗礁扑击而去,一次次的撞击,一次次的翻滚,一次次的回旋,光球只能隔断直接与礁石相撞的伤害,却不能完全防止疼痛,晕头转向的我只能强忍着不吐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意识渐渐的不清醒起来,光球也由原来的绿色变成淡绿色,不知道还能再坚持多久?我只能隐约的感觉到水流似乎平稳了些许。忽然,随着“啪”的一声,光球象个肥皂泡一样破裂开来,我一下子重新掉到了水里。

    求生的本能让我挣扎着浮上水面,只见天色已晚,周遭黑蒙蒙的,正是清冷而静寂的子夜时分,江上月光淡淡,离我不远处的岸边被映得枝影扶疏。这一发现将我的慵困疲惫一古脑儿扫去,奋起余力向岸边游去。

    挣扎了几次,总算用不听使唤手脚爬上岸去。坐倒在岸边,只见江水平静缓和的流淌着,宽阔的江面再无任何船形帆影,江风徐徐,垂柳依依,草丛里偶尔传来一、二声虫鸣,天地之间一片静谥,倒显得我先前的险象环生是一场虚幻一样。

    这里离江太近,为防祸端,我还是鼓起残余的力气,连滚带爬的向远离江边的地方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再也坚持不住,脚一软,就跌倒在地。昏迷前,我脑子里在最后只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不知阿澈现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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