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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然一句比命还重，让我瞬间柔了心，软了情。知他话语全然出自肺腑，我几乎不舍再苦苦相逼，再去与他计较。
可秋后的帐，哪能就这么算？顶多我少加些利息，本金还是要还地。再说了，洛然这个属黄豆的家伙，不挤不出油。他一向都没什么主动性，就算问了他都不一定说，难得我刚才用了心计，在他心急气短的时候逼出几句实话，哪还不赶紧趁胜追击？
眼帘微垂身形略转，免得沉溺在他忍隐却深情的眼波之中，我声音尽量放得平静：“好，我信你。就算如此，你也可以在过后送个信来，为何只字片纸也无？”想到一事，我更是忿忿，“你应该知道我遇险之事，为何无动于衷不闻不问？你就那么想与我形同陌路吗？”
还是沉默，只那眼光灼人，就算我不看他也躲闪不过。
转头相视，却几乎在他闪烁着明悟喜悦的眼光下退却。惨，我好象有点说露嘴，洛然虽然有点死脑筋，可他一向不笨。
果然，他慢慢开口：“那曲绝别诗，你果然是为我所唱。”
我故作不满：“什么诗不诗的？我在提问，你要回答！别尽想着打岔。”
洛然微微而笑，几分欣慰，几分忧伤：“我刚回去不久，还没占稳脚跟就得知你出了事。后来，在客栈酒楼里偶然与你相遇。我能看得出同行那男人对你很好，那两个孩子也很可爱。你同他们相处的那份悠闲自在，非是一般。”说到这里，他语气凭添一分苦涩，“那种平凡的幸福，应该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生活。”
我气结：“所以你就对我视而不见？连一个解释也不肯给我？”
他倒是笑得开心：“你果真是不肯吃亏的，那曲绝别诗……”他没再说下去，只摇摇头转换了话题，“你真是气我气得狠了是不是？”
斜立眼睛吊着他，我不说话。
他不久前还森寒如渊无一丝生气的眼，现已是满满的春江水暖，语气也带着种说不出的春风和煦：“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是，轩，你是不是在吃饭之时已然认出我来？”
我大叹：“画皮画虎难画骨这话你听没听过？分手时我们正好得密里调油，奸暖情热的，一天恨不得掉眼睛里抠不出来的看着。别说天气还热，你穿得不多，就算你再多穿几件，怕我也认了出来。你带那顶帽子也不过多挡我一会，你举动又有些奇怪，就算我当时不觉，过后也能查觉。等晚上你帮我料理掉那两个不开眼的淫贼，更是确定无疑了嘛。”
听我说得暧昧，浩然脸上微显羞赧之色，却一闪即逝，随即浮现一抹苦笑：“你一向疏懒，凡事不愿多做计较，能想到用那么美的歌来气我，你还真是恨我到极。”
我亦赧然，能让稳如洛然者至今不忘，看来，我那首绝别诗，当时还真是有把他激得内伤。其实要是有点良心，我应该说是感觉心痛，可我现在心里就是一个‘爽’字，我还真是有够不厚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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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能算气？曲里意思多么无怨无悔？”嘴上说得硬气，心里可没什么底气。
不想与他在这上多做纠缠，我继续逼问：“好了，不说这个，没意思。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给我消息？还同那妖月一起骗我？”
洛然听到最后一句，眼神暗淡几分，连那一丝微笑也敛了去。
“轩，你看似随和，却是个绵里针的性子，骨子里其实是个极有自尊的。那一曲离歌，与君绝别，即唱得无怨，也是断缘，我……”
“断缘？”我几乎怪叫。
“不是吗？”
他似乎有些吓到，喏喏地：“在纪南城的时候，大家时有出错，你越在乎的人被你骂得越凶。可你看不顺眼的，就算小小得罪到你，你也能一笑而过，除非那倒霉家伙不小心站在坑边被你看到，你顺便踢得下去就踢，踢不下去也就算了。而我做得那么过份，你还能那么云淡风清，怕是……”
看他一副弃犬的表情，我真是哭笑不得，一指点上他胸口：“你还知道你有多过份？你也说了我是个有自尊的，我不做做样子给自己点面子，难道说要我去抱你大腿哭给你看？”
洛然瞪大眼：“你是说……”
我极干脆：“我什么也没说。我只问你，为什么伙同外人骗我？”
他一副懵懂模样：“外人？”
虚火上升，我眯起眼：“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
洛然摆出惊吓的表情连连摇头：“不是，我没想骗你，那次见你也是意外，我也没想到月会误导你，还激得你吐血受伤。”
他还月？我感觉自己又快气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