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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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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离着,恍惚着,就如置身于一团软软的绒棉之中,东方只觉身体轻悠悠的,仿佛再也没有压抑的感觉了。

    在这朦朦胧胧的世界里,东方隐隐觉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身前飘过,可那只不过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怎样也看不真切的。

    脑袋里全然也是空荡荡的,精神完全放松着,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不过,此时的东方,对这梦,却是一点也记不起了。

    这一次沉睡,不知是过了多久,大概是很久,很久吧!

    意识也是忽而迷醉,忽而清醒着,但,东方却明显知道自己是在梦里沉浮着的。

    只是,当下所遭遇的,只怕是与那所谓的似梦非梦,如梦似幻的场景也早已相差无几了罢!

    “古有南柯一梦,今有空梦千年,想来真觉荒唐,甚是荒唐!”

    东方血舞忽而自嘲般地对自己这样说道,只觉言语似乎也有些颠三倒四了。

    倏然间,东方能明显感受到,有一股不断续的冰凉的游丝状气息传至全身,这气息,倒不知从何处来,东方只觉全身的汗毛都已完全竖立起来。

    起初,东方是有一种错觉的,他将这种冰凉的气息当做了第一方玉阶上的那种气息,直至随后而来的,那阵阵冰寒,终于将东方这一错误的认识纠正了过来。

    这股气息,与首个玉阶上的那阵气息,是不尽相同的。

    玉阶之上的那股气息,可谓凉而不冰,丝丝滑滑,可如今的这股气息,却是冰冷刺骨,直入脾肺之中,那种感觉,仿佛生生要把人冰冻了一般。

    实在无法忍受,这彻骨的冰寒之意。

    而这气息,却又像是要将东方血舞从迷离的世界中剥离出来一般,过程虽让人难以忍受,可东方的意识却在一点点复苏着。

    冰寒过后,酷寒接踵而来。

    东方感觉,自己已是身处万年冰窟之内,世界逐渐变得清明起来。失去的那些神识,也正在一点点凝聚着,开始活跃起来,仿佛雨后春笋般,迸发出了极强的生命活力。

    就在那神识全部凝聚完成之时,东方血舞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可以动了。

    先是手指关节,随着“咔咔”的响动声之后,带动的便是整条臂膀的迅速恢复。

    这种感觉,就像是许久不用的一台新型机器,如今,这台机器在润滑油的调剂下,而这润滑油,便是那一丝丝冰寒的气息,后又重新开动起来,接着是脖子,终于可以扭动了。

    于是,他蓦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间,点点亮光映入眼帘,初不适应,待思绪重新回转,原来这亮光的源头便是那无尽虚空中闪烁着的“星星”。

    他醒了。

    最终,东方血舞还是回想起来了,他还在这个神秘的镜中世界徘徊着。

    “那自己如今可是已逃离了险地?”东方血舞心中有些不确定地自问道。

    他用手掌支撑着身子,稍一用力,反身站了起来,手掌触碰到身下物体时,顿生寒意。

    东方觉察到,原来自己,如今依旧身处在一块玉石之上,且其质地颜色,与之前所见尽皆相同。

    只是,身前的这一方玉石却变得十分宽大起来,其上有极大量的寒气蒸腾而起,道道冰冷的气息,透过衣物直生生刺入了骨髓之中。

    可是,起身的那一刻,东方却是明显感觉到,全身的疲累感已完全消失不见,就连精力,比之迈上第一块玉阶那时,也更充盈了几分。

    便是此时,东方才注意到了横在自己身前的那一“庞然大物”-一扇用着一种非玉非石的物质制作而成的,通体透着淡淡的皎白光亮的门。

    东方血舞稍稍后退一小步,微微仰视着,后又左右查看了一番,心中方才对这门有了大概的估量。

    其门分两扇,如今处于闭合状态,高与宽尺寸应是相当的,约摸一丈有余,四方面滑,这样一种规模的门与现世的门还是有着较大出入的。

    细细看去,便会发现,其上有许多异文交错纵横着,那两扇门的中间,却有一条细缝,其内似有光亮透出。

    而伴随着那亮光一齐出来的却是极多微小的晶莹光粒,这些光粒聚合为一体,汇成了一条银白色的小河。

    河流接近至玉石中央位置,忽地转变方向,顿时便成一条倾泻而下的瀑布。随后,这瀑布冲击着自己脚下所踩着的这块玉石,而后,这“银流”开始四散而去。

    可是,当其微一接触玉石之外的那漫漫虚空时,片刻却又消失不见,此景此境,甚为奇特。

    身后已是无路可走,身前却只有虚空中一扇孤零零的大门。

    于是,东方很自然地向面前的这门推去,本以为会耗费一番气力,却不曾想,推动的过程中,并未受到任何阻碍,竟是极为轻松的。

    “轰~隆~”

    看似十分厚重的门,很轻易地就被东方血舞推开了。

    就在开门的那一瞬,其内却有一阵强光射出,明晃晃的,直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慢慢适应了这种光亮,东方尝试着微睁开了眼,如今的光亮虽不似推门那一刹所释放的强烈,却也仍觉刺眼。

    而这依旧刺眼的原因,便是因为推门后出现在视线中的,这一帘极为耀眼的光幕。这光幕之中,似乎蕴着许多能量,其厚度不可知,却是将门后的一番景象严严实实地给遮挡了起来。

    当下,东方血舞便暗自觉得,这扇门后必定是有什么不寻常之处的,而此时,由内心深处传出的一道声音,也在催促着自己继续向前走。

    “福祸难测,只是当下却已如困兽,与其犹犹豫豫,倒不如放手一搏!”

    东方一咬牙,下定决心,于是他最后望了一眼身后的那片漫漫虚空,便转身,尝试着向着门内迈出了一脚,只是这一脚并未着力。

    等那脚踏踏实实地踩到实物上时,东方终于放下心来,果敢地迈出了另一只脚,然后,整个人便全部穿过了那一帘光幕,全无阻力。

    东方身子还未站稳,一阵极为凛冽的寒风便已呼啸而来,如刀子似的,刮得手、脸生疼,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待寒风消逝,东方四下打量了一番,这里似乎是一个天然的隧道。只是,隧道内的一切,包括脚下的地面,都被极厚的寒冰所覆盖着,因而并不能确定寒冰之下到底为何物。

    再往前走几步后,东方血舞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似有光亮传来。

    “想来前方便是出口了吧!”

    东方血舞这样想着,开始向那亮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