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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义气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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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升陈俊一行人赶马上山,刚行到半山腰,忽然于前头路旁跳出两个持刀小喽啰来,拦住去路,喝问道:“哪来的!做什么?”

    袁升打礼道:“在下白水镇柱天庄袁升,今日特来拜见贵寨几位头领,敢请两位代为引路。”

    两个喽啰神色略微一变,似乎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说袁升,只是想不到袁升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两个喽啰对视一眼,又见袁升一伙不过七八个人,且还赶着两辆装了酒肉的马车,其中一个便道:“既是如此,你们随我来。”

    袁升几人便跟着喽啰往山上而去。那山路起初尚可从容驱马,只是渐渐便越发崎岖难行。随行的数个庄客都下了马来合力推拉马车上山,有时就是袁虎也得下马来帮忙推上一把。

    袁升等人跟着喽啰行了一阵,这时转过一处山腰,众人顿时只觉得眼前一亮。原来这会众人却是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只听得深不见底的崖下隐约有激流之声。而在悬崖对面不过三四米远又是一座高山,两山之间就隔着这道万丈深渊。袁升等人看时,此处就如同是被天神用巨斧把这山当中劈开两瓣一般。

    袁升看到悬崖对面的山腰间高竖着一座吊桥,这时带袁升等人上山的小喽啰朝对面吹了声口哨,对山那几个守着吊桥的喽啰就解开绳索,缓缓放下吊桥,搭在了悬崖上。

    胆小的人,只怕走在这横跨两山之间、万丈深渊之上的天桥,腿都会软了。

    喽啰领着袁升众人走过了吊桥,袁升几个不免心下都暗暗赞叹,此处果然是个天险之地。

    众人来到了对面山上,喽啰又领着袁升等人过了两道关卡,才来到了依山傍崖而建的山寨大门前。

    袁升等人都下了马,引路的喽啰跟守寨的小兵说了几句,便有人疾跑去通报了。

    山寨里鲁英鲁雄正与祝恩在大厅里说些闲话,忽听得喽啰来报,说是柱天庄袁升上山求见,也是大感意外,当即命人开了寨门,接袁升等人进寨。

    袁升等人进了山寨,便被收了身上兵器,然后由喽啰引着走过一片空地,径直转到山寨大厅里来。

    大厅上首那把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人,三十来岁,正是老大鲁英。下面右首坐着两人,年长点的一个是鲁雄,另一个二十三四岁的便是祝恩。祝恩一见到来人里面有陈俊,便起身到了鲁英身旁,附耳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下来坐好后,又侧身在鲁雄耳边低语了一句。而陈俊也一眼看到了昨天拦路打抢自己的那个头目模样的人,便是这个坐于下首最年轻之人。

    袁升进了大厅便先施礼道:“在下袁升,久闻诸位英名,只恨未曾拜识。”

    鲁英道:“袁庄主客气,袁庄主之名,我等也是素来听闻。请庄主坐下说话。”鲁英一面摆手,一面叫道:“来呀,上茶。”

    大厅左首上共有三张椅子,袁升便上首坐了,陈俊袁虎依次落坐,其余几位庄客就立于身后。

    待茶水摆上后,鲁英道:“不知袁庄主今日屈尊来此,所为何事?”

    袁升道:“袁某此次上山,带来些许薄礼,特来相谢众位头领。”

    鲁英道:“我等与庄主素来并无交往,正所谓无功不受禄,不知庄主所谢何事?”

    袁升道:“我庄上曾数次押运货物自贵寨脚下路过,得众位头领高抬贵手,袁某是个直性之人,既众位看得起我袁某,在下斗胆,亦想与诸位交个朋友。此次带来些许薄礼,还请笑纳。”

    鲁英早已看到山寨大厅外那两辆装着猪羊酒坛的马车,便道:“袁庄主太过客气。我等早就听闻袁庄主急公好义,散财结客,江湖人士往来相传。我等虽然居于草莽,但素来最敬重义气之人。既是袁庄主美意,我便收下了。”

    袁升又道:“在下尚有一事相求。”

    鲁英道:“袁庄主请说。”

    袁升指着身旁的陈俊道:“这位是在下师兄陈俊,昨日我陈师兄在贵寨山下路过,被劫了马车行李,我师兄此行只为接老母安养,袁某恳请众位头领能归还我师兄的行李马车。”

    鲁英听了,沉吟不语。其实刚才袁升等人进来后,祝恩在自己耳边指认出了陈俊,便也知了袁升此行大意,心下早已盘算多时。这袁升却是个难惹之人,如若不还于他,怕生出事端,但是就此归还,未免显得山寨有些气短。

    鲁英正沉思不决之际,只听得祝恩在下首大声道:“就此归还,倘被他人知晓,却道我山寨怕了你。”

    袁升看着祝恩道:“这位是?”

    祝恩道:“在下祝恩,昨日便是我劫上山的。”

    袁升道:“那依祝三当家所说,当如何才肯归还?”

    祝恩道:“却也好办,你们当中,无论何人,但胜得我,我便归还。否则--”

    祝恩虽然并没有把后半句话也说出来,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若是胜不得他祝恩,那就只能请你们乘乘的下山去了。

    鲁英听了祝恩所言,口中说道:“不得无理。”却不站起阻止,他也有心要看看袁升等人能耐,至于祝恩的手段他是心中有数的。何况祝恩所提的,却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袁升倒也爽快的答应了,“好,就依祝三当家之言。”

    祝恩听罢,便起身率先大步出了大厅,来到厅外开阔地上,径直去边上兵器架取了杆长枪。袁升等人并鲁氏兄弟也都出了大厅,只见祝恩转过身来看着袁升一伙人道:“你们谁先来?”

    祝恩话音未落,袁虎早跳了出来,“我来!”

    陈俊待要上前,袁升伸手拦住了他。

    袁虎也去兵器架上挑了根长棍,踱步到了祝恩正对面。

    祝恩见袁虎不过十六七岁,便是胜得他也不见光彩,“还是换一个来吧。”

    袁虎见对方小视自己,只冷哼一声,也不言语,挥棍便打了上去。

    祝恩见袁虎来势颇凶,倒也吃了一惊,忙举枪来挡。只一交手,祝恩只觉得手中枪杆震动,虎口更是隐隐作痛,心下暗道:这小子好一身蛮力!当下哪敢怠慢,抖擞精神使出真本事来。两个就于空地上斗了起来。一个银枪如龙,一个长棍似蛟,往来交加,斗了七八合,二人未见高低。

    鲁英暗自看那袁升,只见袁升神态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祝恩使出平生所学,却是胜不得袁虎分毫,不由得顿感面上无光,火气上升,手上越加用力,又斗了三五招,祝恩忽见袁虎露出一破绽,不由得心中暗喜,只道对方毕竟年幼,抡枪欺身直抢过来,不料袁虎忽的一个半蹲急转闪过身去,祝恩收势不住,直往前冲,待他收住去势,急转过身来,半蹲着扭着身子的袁虎手中那根长棍,已然斜斜的径直伸到了祝恩咽喉前,要是换做长枪的话,兴许枪尖早就刺进咽喉了。

    袁虎站起身抛了手中木棍,祝恩呆了一阵,心知对方手下留情,便也收了长枪,转过身来对着袁升等人道:“我输了。”

    鲁英上前道:“好一招回马枪!当真虎父无犬子,早听闻当年袁大将军一杆银枪挑落无数英雄,人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袁升道:“是我这四弟侥幸胜了。”

    鲁英道:“来呀,把昨日劫上山的行李马车尽皆取来。”

    不一时,喽啰便把陈俊的马车行李及那把清正剑都取了来。陈俊上前看视了一遍,并无差错。

    袁升与陈俊就向鲁氏兄弟并祝恩施礼答谢,袁升让庄客去把那装了肥羊野猪并二十坛好酒的马车赶到近前,鲁英也不再推脱,便叫喽啰把那酒肉都搬了下来。

    袁升便要告辞下山,鲁英忽道:“袁庄主远来,我山寨亦当尽些地主之谊,如若不弃,敢请袁庄主在我这山寨共饮一番?”

    袁升闻言无丝毫迟疑,“好!恭敬不如从命。”

    鲁英几人闻之大喜,便一面叫喽啰备上酒肉,一面又请袁升等人重新入厅。到了厅上,众人各相叙礼,不一时,酒肉摆上,众人就于大厅里吃喝起来。

    袁升见鲁氏兄弟并祝恩三人,都是爽快义气的汉子,也是心中欢喜。席上,祝恩先自罚三碗,以谢劫了陈俊之罪。众人又说些江湖之事,较量些武艺,却也好不痛快。

    酒过三巡,祝恩忽开口道:“袁虎兄弟,你可敢明年此时再与我比过?”

    袁虎道:“随时奉陪。”

    二当家鲁雄对着祝恩道:“倘那时又输,却当如何?”

    祝恩道:“那便后年再比!”

    众人闻言皆大笑起来。袁升等人直吃了一个多时辰,看看日渐西斜,袁升便复要下山,鲁英几人也不再强留,就亲自送出山寨,直送过山间悬崖吊桥处才回。

    袁升陈俊等人别了鲁英几人,下了山,众人于路也都说起五凤山那三人义气好处来,正走间,看看将出山林,忽然前头路口却现出一股大队人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