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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明月拿水果刀捅向傅西楼心脏的时候,是真想杀了他,然后跳海和他同归于尽,可惜她没受过专业训练,刀尖刺向的位置并不准确,所以傅西楼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因此殒命。
把傅西楼从阎王殿拉回来,唐空青在手术室呆了二十几个小时,回到家以后身心俱疲,却看到唐简在等他。
看到那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的小姑娘,唐空青脱西装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把西装扣好,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里是他在外面的公寓,离医院近,工作以后他就一直住这儿了,只有休息的时候会回去看看老爷子和唐简。
而唐简也从来没来过他这里。
从小就定下娃娃亲的两个人,同在屋檐下十几年,有时候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唐简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直接开口说道:“我撒谎骗爷爷说我去晚自习,其实是去3号实验室给斐明月做‘紫藤’的解药。”
唐空青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去厨房打算给她做点吃的:“吃点什么,昨天斐明月跳海,你害怕的都睡不着吧。”
唐简握紧自己的衣摆,跟着他低声道:“我以为我在救她,我没想到,她得到了解药居然也会去死。”
唐空青把鸡蛋打在碗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不怪你,傅西楼那边也不知道你做解药的事情,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没有解药,斐明月也活不成。”
说罢,唐空青打鸡蛋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做出解药的,‘紫藤’的毒株模型一直锁在我的电脑里,我事后也查过了,你没动过我的电脑,不仅是我的电脑,你没有和任何相关人员打听‘紫藤’,甚至连样本都没有。”
他微微弯腰,低头审视着她:“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有多天才,才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凭空把解药做出来。”
唐空青这样审犯人一样的目光让唐简后背紧绷,冒出一身冷汗。
无论她想装得多老成,在唐空青面前,她今年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而已。
不过,她今天过来就是要说出真相的。
“因为‘紫藤’是我参与制作的du品,我和君染早就有来往了,如果他没死的话,我现在就该在无人区的实验室里。”
她硬着头皮,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唐空青坦白。
“唐空青,我知道你们唐家对我好,尤其是你,你是个好人,以后如果我真的嫁给你了,你也一定一辈子对我好,这些我毫不怀疑,可是唐空青,我才十八岁,我未来有无限的可能,我也有自信把握好自己选择的人生,你们唐家不能管我一辈子。”
唐空青看着她越说越着急,最后都急出眼泪来了,但是他依旧无动于衷,等着她把话说完:“所以呢,你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帝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有一星期就到了,你过去读个大学,做个正常的学霸难道不好吗?”
唐简委屈地抹了一把眼泪:“不好,你不懂我,我一定要做出很厉害的药扬名立万,惊艳时间。”
“惊艳时间?”唐空青明白了,“你要去Y国帮克斯顿研究长生药?唐简,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
“你觉得幼稚是因为你做不出来,你们觉得长生药是伪科学,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我看来,一切皆有可能,我的成就感全都来自于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唐简擦干所有的眼泪,彻底不装了,直接冷硬地对唐空青说道。
“唐空青,克斯顿已经给我安排好出国的航班了,我来这里是通知你的,而不是和你商量的,你以后好自为之,我和你们唐家,以后就没关系了。”
她拿出一个成色上佳的手镯,轻轻放在他的掌心,泪水也同时掉落。
“这是奶奶当年的嫁妆,爷爷把它交给我的时候我很喜欢,但是时间久了,我会腻的,替我还给爷爷吧,空青哥。”
她说的不是镯子,是他。
而这一次,是她第一次叫他空青哥。
以前不叫他哥,是因为她喜欢他,真的想过长大后嫁给他,所以抗拒两人之间会发展成普通的兄妹情,对他一直直呼其名。
可是渐渐长大以后,她发现了更值得让她去冒险的事情,值得到可以让她放弃唐空青。
所以两人越来越疏离,有时候见面了连陌生人都不如。
一切都是她的刻意回避,唐空青则是悄无声息地配合她,从不故意让她为难。
他的分寸感是他对她最大的温柔。
只是那句告白,永远说不出口了。
当初是不想说了,现在是不能说。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唐简心情复杂,把镯子小心放在他的手心以后转身快步离开。
她怕慢一步自己就不想走了。
可是唐空青却叫了她一声:“唐简。”
她难过地顿了一下脚步,然后继续往前走,绝不回头。
唐空青无奈,只好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无奈道:“怎么还这么倔,我说不让你走了吗?怎么,我还会找人把你绑在唐家不成?”
“你会吗?”唐简委屈地用那双发红的眼睛看着他,突然就抱住他哭了出来:“那你绑着我吧唐空青,你把我绑在你家,不让我走,我不会怪你的。”
唐空青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依旧带着一点孩子气的小姑娘,叹道:“绑了你,你就不走了吗?”
唐简声音弱了下来:“我会想办法逃走,但是我不会怪你,你可以继续绑我。”
唐空青被她气笑了:“和我过家家呢?”
笑完以后他认真起来:“小简,我希望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这件事太复杂,甚至可能是错的,你想去,我都会放你走,因为你是自由的,不属于我,不属于唐家,不属于这世界上的任何人。”
他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只是有一点,以后闯祸了,后果就要你一个人承担,我不会,也不能帮你了,明白吗?”
看着她哭得樱红的小嘴,唐空青很想最后好好欺负她一次,但是忍住了,忍了十几年,既然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不如一次不要,免得日后上瘾无处消解。
可是唐简却主动踮脚吻住了他,死死拉着他的脖子往下压,不给他一点拒绝的余地。
“唐空青,我以前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过你。”
“嗯,我知道。”
“现在也是。”
“嗯,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