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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同床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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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娘不欲与他厮缠,又怕外头丫头进来瞧见了笑话,忙挣开推了他一把道:“再若磨缠,这就去吧,我这里招不得你了。”

    柴世延倒也见好就收,想着待晚间锦帐之中还不由自己折腾,若这会儿惹她着恼上来却不好,便仍坐了回去,却从桌下伸了手过去,把玉娘一只金莲玉足攥手里摩挲。

    玉娘不想他如此粘缠,玉足蹬了两下没蹬开,怕这厮又耍赖,忙唤秋竹,唤了两声儿不见答应,倒是小荷掀了帘子进来。

    柴世延见丫头进来,手下一松,玉娘方得缩回脚儿去,一只软底儿绣鞋却落他手里。

    玉娘一张粉面红了红,怕小荷瞧出端倪,忙去瞧柴世延,却见这厮,果是个偷香窃玉能手,眼疾手就把鞋儿藏于袖间,一本正经对小荷道:“这酒凉了,吃下去恐伤脾胃,你去再筛一壶暖来。”

    小荷应一声,拿了壶出去,她前脚出去,后脚儿柴世延便从袖中拿出玉娘绣鞋来托与掌心之上道:“玉娘鞋儿如今可我这里呢……”

    玉娘伸手要去夺,被他缩了回去笑道:“这会儿且搁我这里吧,待晚间爷亲与你穿脚上岂不美。”

    这等闺房情趣儿,玉娘何曾知晓,只道他与那些粉,头淫,妇混久了,学得这些浮,浪之行,待想冷下脸来,忽想到,这厮正行头上,若被自己打了驳回,不定又要生出事来,如此,岂不坏了大事,既要拢他生个子嗣,自是要多依顺着他些,待有了身孕,由他去寻什么脏臭妇人,只莫纳进府来添乱,谁还耐烦理他。

    想到此,便回缓过来,不恼,反而添了一丝笑意道:“你成日外,还道你学会了经济买卖,不想倒会了这些无赖手段,也不知何处鬼混学来,使我身上,也不嫌羞臊慌。”

    柴世延听了却笑了两声道:“玉娘特意古板了些,此怎是无赖手段,乃闺房之乐也,。”着忽想起玉娘那日写给他那曲词来,遂从袖中取出对玉娘道:“成婚这些年,虽知玉娘读过书,只道是女戒等没意思书,不想也知这样曲词,你倒与爷说来,可是从哪儿知道这些?”

    哪日玉娘本是着急笼络他回转,情急之下才写了这首曲词,如今想来却有些不妥,这会儿见他动问,俏脸通红,心道这些东西论说他手里倒没什么,就怕这厮浪荡性子,不定哪会儿吃醉了酒,那些汉子粉,头跟前抖露出来,却不妥当,留了这个他手终是个祸害,若要拿回,想他必然不给,倒是要哄他一哄才是。

    想到此,眼睛转了转道:“什么曲词?我怎不记得了,你拿过来我瞧瞧。”

    柴世延见她噙着个笑,唇边有个清浅梨涡若隐若现,那双眼睛,咕噜噜转了几转,去了往日十分呆滞,添了百分伶俐里头,显明眸善睐,如此风情妩媚,柴世延哪还有魂儿,手里签纸递了过去。

    玉娘一接手,还看什么,三两下撕了个稀烂,对他道:“何曾有什么曲词,可见是你记错了。”

    柴世延楞了一下,知道上当,半日笑瞅着她道:“你莫以为撕了那签儿,爷便没法儿了,爷早记心里,不信,待爷背与你听。”说着,便道:“繁花满目开,锦被空闲,劣性冤家误得人忒毒害,前生少欠他今世里相思债。失寐忘餐,倚定着这门儿待,房栊静悄如何捱。玉娘,爷倒不知你成日倚门望着爷呢,不然,什么马也拉不住爷,早家来了。“

    说着呵呵笑了两声道:“其实这些你不说爷也知道,不定岳母时,或年节,或过寿日子,叫了教坊中唱来,被你听去记心里,爷说可是?”

    玉娘抿着嘴不吭声,柴世延又道:“不是我私下里编排你爷爷不是,虽说教导女孩儿需当三从四德,也该活泛些,一味教板正有什么趣儿。”

    玉娘听了倒是哼了一声:“依着你,就该把天下间女孩儿都交成那些粉头一般,由着你们这些人取乐才好。”

    柴世延嗤一声乐了:“好,好,我说不过你,只你爱听曲儿又有什么难得,那些教坊中教唱有个唤做冯子明,倒是学好本事,会弹月琴,筝也好,也能弹琵琶,常府衙大人府上走动,□家乐,晌午吃酒时听见陈大人说要叫他来县里,教房里两个丫头弹唱,回头他来了,我寻个机会唤了他来岂不便宜。”

    玉娘听了,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前世里夫妻冷那样儿,至后来话儿都不说一句,何曾有过如此软语温存时刻,且这般费心思讨她欢喜,心里微微刚一动,却听柴世延道:“说起来冯子明倒是有个亲妹子咱们县里,便是西街院里冯娇儿,姿色虽平常些,倒生白净,也是一首好弹唱。”

    玉娘心里冷笑,暗道,这可是看着嘴就望见腚了,这厮心思哪是为自己寻个乐子,分明是惦记上了那冯娇儿,便不说话儿,只瞧着他。

    柴世延见她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儿,遂不大自,咳嗽了一声,遮掩过去。

    想起还是正月里,那日天落了雪,他与贾有德从铺子里回来,打马从西街上走,路过冯家,正遇上冯娇儿从大门出来上车,穿着个大红斗篷,抱着琵琶,一阵风过吹落她头上风帽,露出那一张白净面皮来,倒似地上落雪一般。

    次日,贾有德便拽了他去冯家吃酒,听冯娇儿弹唱几曲,倒是比旁粉头强多,柴世延也动了心思,想着过几日送给冯家老婆子些银子,包下那冯娇儿也就是了,不想赶上过年,忙忙便忘了这茬儿。

    后遇上灯节儿,又被高家寡妇勾了去,把冯娇儿丢了脑后,今儿提起冯子明倒忽想起她来,柴世延暗道,回头寻个机会再去冯家走走。

    他那点儿心思又怎瞒得过玉娘,只他不弄到自己眼前来,随他折腾去,与自己什么干系,只一心过自己安稳日子,求一个保命之道为上。

    思及此,便也当没听着一般,不理会此事了,柴世延先头还有些怕玉娘吃味儿,又跟他冷下来,这会儿见她提都不提了,不知怎,心里又有些闷闷不爽,说不清是个怎样滋味。

    一时两口子吃罢饭,又说了会儿话儿,秋竹便使婆子进去熏被铺床,收拾停当,请他二人安置。

    柴世延早恨不得再寻那枕席之乐,携了玉娘入账,这一宿不比白日匆忙,玉娘安心要得子嗣保命,自然对柴世延力俯就依顺,柴世延是觉得夫妻今日始交心,才得和美,虽成婚数载,今日却仿佛洞房花烛之日,安心使出百般手段来……

    两下里凑到一处,只听娇喘微微从菱口溢出,玉股紧贴儿,臂儿急摇,一阵阵风狂雨急,说不出怎样癫狂,待等云散云收,紫锦帐中一对鸳鸯交颈而眠,便此刻肉贴着肉,只不知底下心思如何了。

    到次日,一早起来收拾停当,刚吃了早上饭,铺子里便来人说去南边办货伙计回来了,让柴世延过去瞧着入账察货呢。

    柴世延这才站了起来,玉娘递了衣裳给他打点穿戴妥当,送了他到门首,柴世延出去却又回过身来,跟玉娘道:“去陈家礼儿你不用费心,一会儿我亲自打点了,让平安送了家来,去了陈家与老夫人说会儿话儿散散,若觉得身子乏了,就早些家来歇着,晌午我要与人应酬吃酒,不定多咱时候才散,只你放心,落晚必定家来,玉娘等我一起吃晚上饭……”

    倒是嘱咐了许多话,才不怎么舍去了,玉娘倒是不觉怎样,秋竹却后头噗嗤笑了一声。

    玉娘回身白了她一眼,秋竹扶着她进屋里换衣裳,因要出门走亲戚,自是要打扮庄重些,寻了一套金丝草虫头面首饰戴上,耳上也换了一套两只坠子,想到老人家爱喜庆,便让秋竹寻了套大红遍地金衣裳穿了,对着镜子照了照,倒真有些日子不这般打扮自己了,瞧着精神了不少。

    秋竹道:“平日娘不装扮,也比外头那些不知强多少了,如今妆扮起来,那些连个衣裳角儿都够不上了呢。”

    玉娘忽想起刚门首她跟平安两人眉眼官司,忽而明白了些什么,暗道,莫不是她瞧上了平安,虽那小子机灵,到底年纪小些,怕不稳妥,依着自己,倒乐意把她许一个铺子里管事伙计,只不知她自己什么心思。

    想到此,便开口道:“你这张嘴倒是越发会说了,只你再会说,姑娘大了,早晚也要许人,昨儿爷倒是提起你来,我瞧着,莫不是动了收用你心思。”

    秋竹一听,不禁大急,一张小脸儿陡然白了几分:“娘,娘可说真是吗?”

    玉娘点点头:“可不是真,谁还要哄你不成。”

    秋竹扑通一声跪地上:“奴婢,奴婢……”有心说平安出来,却又想两人到底没什么,磕巴两句便住了,不吭声只是哪儿掉眼泪。

    玉娘见她急那样儿,忽觉这丫头真是个聪明,满府丫头谁不惦记勾上柴世延,还道是勾上了就一步登天,殊不知这才是个火坑,怎如嫁一个知冷着热汉子,一处里过日子,虽清贫却安稳,秋竹倒是瞧得清楚。

    玉娘叹了一声,伸手扶起她道:“你若有了心里喜欢人,这会儿说与我,或还不晚,若再过两日,爷真开口要你,我便想拦也拦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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