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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名门望族嫡女之间,我这小县衙千金虽明艳动人的相貌纵然仍可一看,却感觉敗下阵来,谨遵母亲大人的教诲,言多必失,小心翼翼般在众人中时而恭维,时而娴静,只想做个灰不溜秋的小女子,生怕惹出祸事来。
在富丽堂皇的秦府,我浑浑噩噩,无精打采,小心翼翼的度过了人生中转折的一天。后来又后知后觉听说这边厢院是一众女眷一起嬉闹说着笑话,分享着化妆护肤的小秘密,还切磋着琴棋书画技艺,另一边是一群也在谈天说地,有飞扬跋扈的世子,温文尔雅的琴师,还有满腹经纶的公子,身手出神入化的武林高手等一众子弟梦想着出人头地,封侯拜相。
翌日,田润突然送我一本书,是当朝顾太傅手写的前朝轶事《宋元拾遗》,里面是我喜欢的历史故事,字体清奇隽永,相当的珍贵加昂贵,送礼之人真是可了我的心,我爱不释手的翻看,然后被告知是叶开所送,心内更是一阵狂跳,一面纠结是否拒收,一面被这书本勾魂地看着。想着不如看完再偷偷送回,哪知这成了我们秋波暗地私相授受的一段污话。
我每天废寝忘食地看书,丁谦坤神出鬼没,这次见我不理他,愤然离去,我想这小子小孩子心性,过几天就好了。这日深夜疲倦得睁不开眼,我沉沉睡去,梦到了一个故事,我仿佛住进了那女孩身体里,鲜血淋漓着看着自己心碎死去,这梦境深入了我的骨髓,寒測刺骨,惊骇得醒来,那丁谦坤坐在一边温柔地看我:“吓着了吧?”
此时,我更是孤疑,惊惧地同时,后知后觉突然很想知道这家伙的来历,可他搪塞着说,以后有机会再细说。
连着几日精神萎靡,母亲都看出不对来,询问周围人因果,严厉责罚了田润,杖五,这可是不得了的惩罚,田润估计半条命都要没了。母亲细细询问我对叶开的感觉,我支支吾吾不知所以,答非所问回答说,叶开长得比我还好看,这太好看了,不知道是否虚有其表。于是我那富有清流之誉的父亲在外人口中做出了棒打鸳鸯的事件,虽有点莫名其妙,却也是有迹可循。我这懵懂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青涩初恋就这样雾沉沉样飘走了。
那本《宋史拾遗》被父亲不知以何种方式暗地里退还给了叶开,我很是惋惜,我还没抄完了,父亲看我无知无畏的样子,大为光火,让我三个月不准出府门半步,闭门思过,我内心觉得真是岂有此理,却装模作样的低眉顺眼虚心接受,反正乖顺点总不会错。田润被责罚后,养了一个月,还是憔悴无比,日日消沉,我看嬷嬷很着急又心疼,却又不怎么理她,连带田润的哥哥田侗对我也冷漠起来,说着客气又疏离的话,没了亲近,再没了新奇物件,我心内着实委屈得很,只是嘱咐春梅对田润多加照料,唉。
三个月里,我总是被梦里那女孩的经历吓醒,一遍一遍重复着爱的渴求,心的破碎,痛苦到麻木,可能嫁人婚娶真不是什么好事情。每回那丁谦坤总在我身旁安慰我,我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又摸不着他的来路,对他若即若离,希望他离我远点,那眉目清秀的小子在我眼里虚伪假仁假义逐渐面目可憎起来。可这家伙像狗皮膏药,三不五时的出现,还喜欢小把戏捉弄我身边的人,他尤其看田润不顺眼,我也尤其得看着田润可怜起来。
这天,我看着消瘦暗自哭啼地田润说:“润润,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你快快恢复起来,我们好出门玩耍啊。”
啊,我不明白这丫头为何对叶开那小白脸这么在意?什么拒婚,什么羞辱?我一时转不过弯来,愣了。此刻,更转不过弯的田润噗通一声跪下来:“小姐,我从来都没有求过你什么,这次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我要怎么帮?叶开为何不见了?”我迷魂地询问得知,叶府以商业起家,奈何这个社会士农工兵商,纵然是豪富之家若没有子弟科举中第,那也是地位低下的,这叶开从小饱读诗书,是家族的未来之星,被鼎力培养,自然也会受别的兄弟羡慕嫉妒恨,那叶盛便是一个,今日表现优异被家族逐步重视,而叶开反而经此送我《宋史拾遗》的事件,突然一蹶不振,连带人都消失不见了。
我一时头大,说不管我的事,有点凉薄,说是我的责任,那真是比窦娥还冤。怎么办?人家一个家族都找不到人,我一个小女孩能有什么能力?
可田润尤不死心说:“那叶开少爷相貌才识皆属一流,与小姐般配得很,只要小姐同意了这婚事,他肯定就会回来了,以后定是琴瑟和谐的日子”。
我看着楚楚可怜的田润,顿觉陌生地很,脑子瓦特成这样,实属不易,这哪里是与我般配,分明是你的心尖尖肉吧?唉,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而且人家叶开未必领你这份情了。口内却只能安抚她说,等我想想办法,说不准叶开游玩散心,很快就回来了,田润的眼睛陡然晶亮起来,希翼地眼神看得我心惊肉跳,我是不是糊涂地揽了个烂摊子?我没答应啊!!
在我隐形地担忧里,过了禁玩的三月,田润的气色肉眼可见逐渐好了起来,可嬷嬷依然对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怎么理睬她。而我每日做莫名其妙的梦,心神俱疲,我不知如何是好,受不了房间的低气压,终于有了机会,邀约这小丫头出来游玩。
田润头一次有了主见,说有个地方,清幽自在,转了三路十八弯,在我都要放弃时,看到了一间茅草屋,破落孤零零的座落在半山腰上,田润立马欢喜地几乎小跑了进去,我很孤疑这是什么地方,走进去,看到一人倒在一个破旧的书桌边不省人事,走进细看,丈青色麻衣,只有头顶的白玉簪显示着主人的身份并不低,这簪子有些眼熟啊。
此时田润已经眼泪汪汪,柔情蜜意地在整理书桌了。举目四望,四周一片清贫,除了床榻和书桌以及些许空的酒瓶外,别无他物,空气中弥漫着酒味,书桌上放着一摞书,竟然是些野史的小说类,我不由津津有味翻看起来,是一些书生和剑客走南闯北意气风发的香艳故事,倒也有趣得很。
小丫头思春见情郎呢?想不到叶开一蹶不振,隐姓埋名成这样。顷刻间,叶开已经醒了过来,原来的天人之颜上竟然有了胡渣,人靠衣服马靠鞍,说得一点不差,此刻的叶开没了让人心动心跳的美颜,接地气得很,他看到房间多了两个人,表情愣怔之间很是复杂,哀伤,激动,还有那么一丝爱而不得的爱慕和怨恨夹杂着,不搭理我,却向着田润说:“你又来做甚?”
我一时摸不着这问的是我还是田润,没有回话,田润柔声细语得说:“?我来看看你,小姐也来了。”
我不得不有些尴尬得说:“你看着变了很多,”
叶开瞬间脸有些扭曲:“我这样你开心吗?你来这里做什么?嘲笑我吗?”
这什么意思?怪我喽?
田润急切的说:“没有的,小姐来看看你,我们刚得空就来了。叶府的人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