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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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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余未出现在清平镇的时候,场面已经控制不住了。

    汽车的鸣笛声最先传入耳中,比晚高峰最堵车的时期更加杂乱无章,不时还有碰撞及爆炸的声响,人类的呼喊声、惨叫声竟能与之不相上下,撕心裂肺一般,传遍整个城市。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大量的、浓烈的色彩,地面以鲜红为主,偶尔漏出原本的水泥灰色夹杂其间,房屋建筑则相反,红色只是点缀,还有很少的火焰烧过的焦黑。

    冲天的血腥味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连夜不停工的屠宰场也不过如此。不,这里就是屠宰场,被屠宰的是人类。

    人类就是画笔、是染料、是美味可口的肉类原材料,不断用体内的鲜血侵染更多的街道。那么握着笔、握着刀的是谁呢?余未失神的望向天空。

    正如他在裂缝中“看”到无数画面一样,整个镇子已经陷入到了地狱般的末日中,纵然见过很多次,余未依然被惊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看电影和亲身体验,终究不能相提并论。

    “啪”的一声,一只断臂落在余未面前。余未低头,看见它的主人被四只丧尸撕扯啃咬,眼睛里早已没有了神采。

    那四只丧尸意犹未尽,顺着飞出的手臂就看见了余未,顿时抛下手中的尸体,张牙舞爪地朝余未袭来,脸上居然显露出兴奋的神情——能不兴奋吗,这人连“皮”都不用扒!那具尸体突然翻起身,换上兴奋的表情一同扑来——尸体也成了丧尸。

    余未早已怒火重重,名剑“湫泓”上下翻飞,两秒钟内斩出十九剑,五只丧尸手脚全无,只剩下光秃秃的身子。你问为什么五只丧尸是十九剑?因为有一只丧尸它是独臂……

    泄愤搬的削去了丧尸的四肢,余未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看着地上就算失去了手脚,也依然蠕动着,拼命地要靠近人类,要啃咬人类的丧尸,余未干脆的把剑刺入它们的脑袋,丧尸终于不再动弹。

    他知道,丧尸也是由人类变异成的,错不在它们,它们在成为丧尸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释放它们的灵魂才是更好的做法。

    “这个世界的人都头铁吗?不,不是头骨,而是头颅里边……”一剑入头,余未明显感觉到一股阻力,不同于原本世界的阻力,一连五只丧尸,感觉大同小异。

    余未正想深入了解一下,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

    “喂!喂!哥们儿!别发呆了,快来救人啊!”

    余未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一处狭窄的缝隙中高高的伸出一只手来,拼命地摇晃,想要引起余未的注意。可他面前原本要用两只手才能堪堪抵住的铁板,松开一只手后立马就被攻破了,外面的丧尸口水都喷到了他脸上。

    “别看了,快救救我呀!”生死时刻,这小伙嗓子都快喊破了,而且这个“呀”字气息悠长,连绵不绝,逐渐变得尖锐,他面前的那只丧尸一秒钟都没撑到,脑袋“嘭”的一下炸裂开来,红的白的四处飞溅,还有一个拳头大小、浑浊的类似晶体的东西滚到尖叫小伙脚边,他一把捡起,珍重的收入怀中。

    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尖叫小伙一下子瘫软在地,旁边的两只丧尸他是再也顾不得了,只是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余未。

    余未快步上前,简单的一剑刺入一只丧尸的脑子,一脚踢飞另一只丧尸。

    “谢,谢谢!”尖叫小伙坐在地上,好像生了场大病一样,浑身是汗,也不知是不是吓的。他几次想要起身,都以失败告终。

    余未伸出手来扶他,说道:“举手之劳,不用谢的。”

    尖叫小伙看着面前这只手,有些犹豫,又看向余未的脸,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怎么也不像是个变态吧……终于还是把手搭了上去。

    “我叫余未,刚来到这里。”余未把尖叫小伙拉起来。

    “我姓明,叫明天。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死定了!”明天瘦瘦高高的,看上去年龄不大。

    他嘴上说着谢谢,站起身后立马把手抽了出来,还在身上蹭了蹭。

    “你可太厉害了,三两下就……哎呀,又回来了!”明天指着余未身后叫道。

    只见余未没转身没回头,一抬手臂,“湫泓”准确无误的刺入那个粘人丧尸的脑子。

    “你也很厉害,那声尖叫很有力量。”余未说,好像是根本没有受到那只丧尸的影响。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先别在这说了,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再被丧尸包围可不好跑了。”

    余未四下看去,原本还有的惨叫声渐渐微弱,这说明活着的人越来越少了。这种速度不快力量不大,仅凭着指甲牙齿和丑陋面孔的丧尸,余未一个能打十个。可是再多了呢,五十个?一百个?人力有时尽,他是单挑无敌的剑客,被人海战术围上也是个死字。

    余未很自信,但不逞强,看着越来越多的丧尸,他理智的选择撤退。

    “你说的没错,可是哪里安全?”余未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不会乱下决定。

    “在那之前,”明天说,“还是先找身衣服穿上吧。”明天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同时在心底暗暗吐槽:条件好也不能玩裸奔啊!

    两人随意找了一家成衣店。

    余未换好衣服,明天也稍稍恢复了些体力,说起去哪,明天煞有介事的说:“当然是我家了,安全不说,关键我熟啊!”

    明天死里逃生,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泡了两碗方便面,然后边吃边流泪。

    “呜呜呜,这个该死的末日,呜呜,吸溜~”明天吃口面接着说,“把我爸妈害死了,把我姐姐害死了!还让我亲手杀了我爸爸!”

    余未默然。把明天围起来的三只丧尸,原来是他父母和姐姐。

    是啊,这可真是个操蛋的末日。

    “可是,我要好好活下去!我姐说了,带着她们的那份,好好活着!”明天泣不成声,把碗里亮晶晶的面条,混着眼泪和鼻涕一起吃下肚。

    余未拍了拍明天的肩膀,他没有太多安慰的话,只是说:“我们都要努力活下去,不光让自己活着,也要让更多在绝望中的人,活下去!”

    明天狠狠地点了点头:“让更多的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