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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认识在下?”白衣人略微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哦,哦,那个,不认识,额……也认识。”这厮明显患起了花痴病,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衣人面无表情的继续问到:“那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沐思语脸上泛起了红晕:“其实就是两年前吧,在一个茶楼偶尔看到过你,你长得太祸水了,所以记得。嘿嘿。”
白衣人一听便也了然了,看着沐思语一副害羞小媳妇的模样,突然产生了兴趣。
昨夜也没看清这湿乎乎的一坨东西长什么样,回府后只是随便丢给了管家就离开了。此刻细看,这小丫头模样倒也出众。一双大眼睛明亮亮的看着自己,本来受伤苍白的脸,在见到自己后还微红了起来。
只是这一开口说话,怎么完全不像自己常见的女人那般娇气柔和。见了男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真是不知羞耻。
沐思语不知道这人心里此刻的这一番思量,看那白衣祸水眯着眼盯着自己看了老半天,也不说话。
两人这么静默着,倒是给了沐思语回神的时间。哎呦,不过是长的好看而已,不用紧张,什么男人老娘没见过啊。
自我催眠了一阵,总算是镇定了下来。“昨夜是你救的我吗?多谢了啊,我叫沐思语,你叫什么啊?”
“唐逸白。”
啊…..这人说话这么简洁是为了节约用字吗?自己说了这么半天,他的回答就没一句长的。
“哦,唐公子,大恩不言谢。等会我就回家去了,不打扰公子了,以后公子要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别的没有,银子多的是。”沐思语说完忍着剧痛下了床,准备离开。
“你要走我也不留,只是你一出这里,只怕立刻被人抓了去当成剑靶子。”唐逸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想想昨晚那个男人,杀人不眨眼的样子,沐思语立刻就怂了,硬生生停下了正要出门的脚步,又坐回到了床上。“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住在这了,你说出了这院子我才会被杀,那住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吧?”
她倒是不客气。这女子,有点意思。
唐逸白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说说那要杀你的人吧,看你的回答,我才考虑让不让你留下。”
原来肯留下自己是想打探那个紫衣男人的消息,有求于自己啊,那就好办了,哈哈。刚才还着实担心直接被扫地出门呢。所以才来了一招先发制人,立刻表示要留在这里。
“嗯,那个男人啊,紫衣服的,长的特别帅,呃。。。特别好看俊俏。身材也不错,个子挺高,虽然穿着衣服,不过感觉应该是有肌肉的。。。”沐思语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唐逸白眼中的厉色吓了一跳。“嗯,好看是挺好看的,不过没你好看,嘿嘿。”
唐逸白顿时满脸的黑线,这是什么女人啊。就这样大喇喇的谈论男子的身体面貌,脸不红心不跳的。还平白的拿他做比较,倒说的他觉得有点尴尬了。
“说重点。”
沐思语见他有点微怒,赶紧接着说:“那个帅哥啊,是我在菲烟的房间见到的。菲烟你肯定知道吧,扬州城排名第一的大美人,哎,你们男人肯定都是知道的。哎呀,你别瞪我了,我这马上就说到重点了。。。我就看了那个帅哥一眼,真的就一眼,他就要杀我,问也没问我一声,上来就是一剑。还好我跑得快,跳水游了大半夜,后来不就遇到你了。”
说完沐思语走到桌边,拿起一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真是的,自己说了半天口都干了,也不给她倒杯茶,太没礼貌了。
唐逸白听完沐思语的描述幽幽说了一句:“果然与那怀香楼有关。。。嗯,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了,不过你的活动范围仅限这个院子。”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沐思语看他离开了,在后面大叫着:“我说唐公子啊,你派个人给我家里说一声去啊,出来太久我妹妹要担心的。”
。。。。。。。
没有任何回音。
没一会,来了几个小丫头给沐思语送来了饭食和两大碗苦的要死臭不拉几黑呼呼的药汤逼着她喝了下去。
喝完药沐思语就开始泛起了困,爬回床上睡眠疗伤。
这一睡,居然睡到了晚上,天都黑透了。
听身边的小丫头说,傍晚的时候,清风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个超级大的包裹,就走了。
沐思语的右边胳膊完全不敢动,一动就扯的胸口剧烈的疼。所以指挥着那小丫头把包裹给她打开。
看来那黑脸祸水还是挺有人性的,居然让人通知了悠悠。
还是悠悠懂得疼人,估计听说自己这一阵子不能回家,把她日常用惯了的所有事物都打包了来。
穿的用的一应俱全,就连最喜欢吃的梅子干也带了两包。
沐思语捏起一片梅子干,放到嘴里滋吧滋吧的吃着。把一整包推到了旁边的小丫头面前:“你也来点?这梅子干是我妹妹自己腌的,味道特别好。”
又吃了一片,含含糊糊的问:“你叫什么啊?你家公子派你来的啊?”
小丫头不敢吃,见她提问倒是回答的爽快:“奴婢叫小桃,三爷让奴婢来伺候小姐的。”
“什么奴婢不奴婢的,小桃子啊,以后在我面前不要那么拘谨,我也不是什么小姐。你要是非要尊称我什么,就喊我思爷吧,我家里的丫头们都这么叫。”
俩人聊了好一会,小桃也不再那么拘谨了。这位主子和她以往伺候过的可都不一样呢。说话直来直往的,还特别好玩。
晚上沐思语又被小桃灌了两大碗药后才爬回床上去。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见过唐逸白,不过沐思语因为失血过多,基本都是在喝药吃饭和昏睡中度过的。
因为吃的好,睡的好,再加上那效果看上去还不错的苦药,沐思语很快就恢复了精气神。
只是胳膊还是不敢乱动,所以她让小桃找来了一块小木板,垫在手肘下。又用一条白布带子从木板下一篓,再穿过脖子系上挂了起来。
自制疗伤专用夹板绷带大功告成,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伤口疼了。
那日唐逸白忙完手头的事,随意的在院里溜达,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沐思语所在的别院前。
听到院中嘻嘻哈哈的说话声时,他略微一愣。怎么走到了这里?这小院儿虽是离自己的逸风院不远,可从来也没进来过。直到那日过来询问情况才是第一次进来呢。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问出些什么。他心里自我安慰着,便抬步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穿着白衫的沐思语,乌黑顺滑的长发未束,随意的散落在背后。右手莫名其妙的被挂在胸前。一只脚踩踏在石凳上,腰身微俯着。左手拿着一把折扇,指指点点兴奋的讲着什么。
一群府里的丫鬟小厮围坐在她周围认真的听着。
看不出这丫头还挺有人缘的,才来府里没两天,就笼络住了这么多人。
唐逸白突然产生了兴趣,没有上前打扰,想听听她在讲什么。
“话说那潘金莲小娘子,本就是个大美人,怎么受得了武大郎这等货色的男人。虽然嫁给了武大,心里却不安分啊。唉,独守空闺总是伤啊。”沐思语讲到这里眉头微皱着,一脸的哀怨。十足一个空闺怨妇的模样。
突然表情一变,又露出了一脸的媚相接着说:“所以当她遇到了西门庆这么标致的俊俏公子,那就像烈火遇到了干茶啊。要不是介于那王干娘在眼前,怕是立马就扑了上去。”沐思语讲的绘声绘色,好像那活色生香的一幕就发生在眼前一般。
听众们都不敢出声打断,只盼着她接着讲下去。几个小厮听的两眼放光,那些小丫鬟平日里哪能听到这种故事,此刻竟都羞红了脸,可又忍不住想要继续听下去。有几个面皮薄的甚至虚捂住了耳朵。
站在一旁的唐逸白听完这一段,脸上七彩八绿的变着色。这。。。这。。。太。。。。
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尴尬至极:“咳。。。”
这一声咳嗽声音不大,可还是惊动了大家。一看到是他,全都吓的魂飞魄散,谁也没想到爷会过来这里。
沐思语眼还没来得及眨一下,所有人就都起身,行礼,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我说,你们还没给钱呢。”沐思语冲着人影消失处大叫。
看了一眼唐逸白,也不行礼,一屁股坐在了刚才还在脚下的石凳上,揪起一颗桌上的葡萄放进了嘴里。
边吃边咕哝着:“你怎么来也不打招呼,把我的听众都吓跑了。我这一天又没事干了。”
唐逸白走近她,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你那故事,以后莫要再讲了,败坏门风。”
“老迂腐,不就一个故事么,也能败坏门风?你家门风也太容易败坏了吧。”她继续吃着葡萄。
“明日我会让人给你送几身衣裳来,怎么穿起了男装。”
沐思语一听,笑了起来:“不用,不用,我就是喜欢这白衫,穿惯了。不是没有衣服,我就是卖衣服的啊,哪能没衣服穿呢。”
唐逸白看着她,眼中略带疑惑:“姑娘家穿个男人衣服像什么样子。”
“嘿嘿,这不都是因为你么?想当年我在那茶楼见过一次你,你就穿着这样的白衫,我觉得好看极了,就也买了件穿来玩。穿久了倒是喜欢习惯上了。谁说姑娘就不能穿男装了,我这姑娘啊和你认识的那些都不同,你还没见过姑娘逛窑子吧?赶明儿啊,那人不追杀了我,我带你去开开眼,哈哈,跟我去,绝对能给你一个大折扣。”沐思语豪不扭捏的说着,说起花楼折扣来,还得意洋洋的。
唐逸白一听她的话,脸色更黑了。“一派胡言,不可理喻。”说完,也不再理会沐思语就甩手走了出去。
直到走出很远,脸上的怒意才退了下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姑娘,还逛窑子,还要带他一起逛,不可理喻,太不可理喻了。
可想到她说穿白衫竟是因为自己,唐逸白的脸上不经意的浮上了浅浅的微笑。
这微微一笑,双唇轻扬,狭长的眼睛跟着半眯了起来,美的像那画中才有的人,又似是那午后的轻风一般,柔和温暖。
如果沐思语看到这样的唐逸白,花痴症肯定又得犯了。
但是这一微笑却惊坏了前来报告消息的清风。这是六月飘雪还是二月开花了?主子竟然在笑?
自己跟了主子十多年可从来没有见他笑过。冷冽严肃的像是没有表情的人。
还真是开了眼,自家的主子原来也是会笑的。
看了一眼清风,唐逸白立刻又恢复了冷峻的表情。“书房里回话。”
说完阔步向书房走去。
清风揉了揉眼睛,难道刚才那个微笑是幻觉?可是明明挺真实的啊。快步跟着唐逸白进了书房。
唐逸白随意的坐在书桌前的宽椅上,看着跟进来的清风。“查的如何?”
清风赶紧开口回复:“那怀香楼的菲烟姑娘,应该是夜王的人。听说近两年很是得大皇子的赏识。大皇子每次来扬州都必邀菲烟作陪。”
唐逸白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继续问道:“那沐思语呢?”
清风一听唐逸白提到沐思语,便把沐思语的身家底细,还有与那菲烟的交情都细细的说了出来,就连在边关的秦轩也都扯了出来汇报了个清晰明白。
“果然是个不一般的女子,竟然靠卖女人肚兜发了家。还混得不错。”说完眼中竟流露出赞赏之情。
“夜王还没有走?”他继续问
“据属下所查,那夜王就住在城西的一处宅子里。目前还没有离开,只怕大皇子近期是要到扬州了。”清风恭敬的回着话。
唐逸白眉头微拧:“这呼延寒夜不老实在辽国待着,倒是把手伸到了我北夏。不过他的行踪倒是一直保密,这次要不是那丫头,我们只怕还没法查出来呢。派人在暗处盯着,别露了行踪。等他和大皇子狗咬狗去。”
清风应下唐逸白的差事就要出门。
唐逸白突然又开了口:“那丫头就暂且先安排住在莲香院吧,你派几个人在暗中守着,若是夜王的人寻了进来,格杀勿论!”
啊?清风一惊,主子这是发了什么善心,还救人救到底了?心里虽然疑惑,可也不敢有任何质疑。点头称是,就出门忙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