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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大家？”
凌澈风中凌乱了，萧惊鸿可不是来看凌澈风中凌乱的。
“闭嘴，看星星呢。”
心情不好的凌澈真的是谁都不爱理，谁烦咬谁。
萧惊鸿长这么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什么地痞流氓诸侯军阀世家子弟没撩过？什么时候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本女王的注意。）（这段划掉）
萧惊鸿略微吃惊的转头看向了凌澈，而凌澈此时确实紧皱着眉，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察言观色，这是萧惊鸿入纵横家之后学会的第一门本事，于是很快的就发现此时的凌澈和之前所见到的都不太一样。
并没有刻意隐藏，也没有之前的战战兢兢。
此时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童子应该有的，凝重，深沉。
萧惊鸿也不免的往前走了一步，随后抬起头望向了天幕。
先回过神来的还是凌澈，毕竟她只是真的着急了一下而已，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卧槽，这不是找死的节奏么。
凌澈收回了目光看向萧惊鸿。
萧惊鸿当然不会看星象，所以在感受到注视之后，几乎是本能反应的带着微笑往一边看了过来。
“萧姑娘在看什么？”凌澈问了一句，又往天上看了过去。整个天幕还是一片漆黑，就算13岁还没有近视，也还是有夜盲症的，凌澈还真不知道萧惊鸿在看啥。
“惊鸿在看姑娘在看什么。”萧惊鸿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随后凌澈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完蛋了，逼装大了对方相信了，怎么办，在线等，急。
对方相信了怎么办！怎么办！
好像这就是我一开始想要的效果啊？可是毛星星都没看到瞎咧咧的话对方就立马不信了吧？可是……放弃这么好个机会实在是不是我的风格啊。
凌澈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许多东西，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中学度过的那两句“我家门口有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还是枣树”了，不过这个梗已经在《泡大神才是正经事》里写过了，再写出来读者肯定会嫌弃在骗字数吧！
等等，先活下去才是正经事儿，读者这种事情，出去了再说吧。
凌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抬手指向了漆黑的天幕，“你看。”
萧惊鸿顺着凌澈的手往天幕看了过去，随后不解的看向了凌澈。
夜晚有风刮过将衣袍吹的烈烈翻飞，帐篷两端的篝火映亮了凌澈的脸颊，也照亮了她盯着天幕的眸子。
萧惊鸿有一瞬间有一些吃惊，随着凌澈还略带幼童的嗓音萧惊鸿仿佛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许多东西。与曾经看过的都不一样。
没有欲望，没有苦楚，没有世俗，也没有不甘。
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这世间的事情，又仿佛一切了然于胸。
而此时，这一刻，萧惊鸿在凌澈眼里看到的是战火烽烟。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年前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天幕，火光却更为闪亮，萧家被抄家燃烧的火焰仿佛能够在之后十余年的睡梦里照亮整个长安城。
即使是睡梦中也全是兵戈四起的厮杀和惨叫声。
与此时凌澈清亮的“你看”完全不一样，萧惊鸿向来精致伪装的脸上毫无察觉的一瞬间露出了一些脆弱的神情，“惊鸿什么都看不见呢。”
要的就是这句，凌澈收回了手，“星星一直都在的。”
“嗯？”萧惊鸿又转回头看向了天幕。
凌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微微的看口。
“即使是这样的夜晚，即使是更黑暗的夜晚，它们也一直都在的，只不过你看不见而已。无论什么样的时候，它们都在上面注视着你，照亮前路。”
“照亮前路？”萧惊鸿不禁缓慢的跟着凌澈念出了这句，那夜也是这样吗？那夜的星星也都早已看到今日的一切了吗？萧惊鸿收回了眼神随后开口，“惊鸿非阴阳家的人，对此不过皮毛，实在是看不到。”
要的就是这句，凌澈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情大好。看来《秦时明月》没有白看，太子妃给高月说的这段话终于还是救了一命。
凌澈收回了目光，随后看着萧惊鸿，“天狼星显，引羽姑娘应该做好准备了。”
说完这句之后，凌澈也不管萧惊鸿是什么表情，径直的走会了帐篷。
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就算再对这些星象不感兴趣也知道天狼星主战，好歹小学还读过“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反正看大概的历史发展，和萧惊鸿有一腿的另一个人，将来雄踞北方的第一大军阀叶颐很快就要反郭屿了。随便编个说法怎么都不会出问题。
不过让萧惊鸿失神惊讶的当然不会是因为前一句。
天下乱成这个样子是萧惊鸿一步一步看着走过来的，要说没她一份功劳也还真就委屈她祸国红颜的名声了。
郭屿现在掌握了整个中央政权，连废旧帝立新帝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也早就没什么名声了。打着清君侧旗号有异心要反的诸侯不在少数。这次沈息出兵自然也是因为这个。
不就之后郭屿就会整个被孤立，到时候战火就正式燃起来了。
这些虽然书里只有寥寥几笔，但是凌澈是作者不可能不知道。而萧惊鸿作为历史的间接书写人，再加上纵横家的这个属性在身上，不可能看不到。
所以能够跟萧惊鸿装这个逼，也就证明了她凌澈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愚者尚且得一。
能看得清天下大局的人无论什么出生，在这个世界都至关重要了。
而这次的关键还是在一句的“引羽”。
萧惊鸿，当然不是她的实名。
要说起来，双名（姓名名这样的结构）在这个时代就是贱名。萧惊鸿作为纵横家，本应为人尊敬，可惜的是却太过高估自己。选人的时候选了郭屿。
郭屿来自西凉，这个长期和敌戎交战的地方。对于什么世家大族皇天厚土当然不信。这种边境之地，有的只有厮杀。
这种时代女人还不是玩物，世家女有学识入诸子百家得人敬重的人也相当多。西凉更是连女将领都不少。
可惜的是西凉这种地方，看的就是实力。
萧惊鸿到底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郭屿这种人，听到纵横家和颠覆天下的计策当然起先会欣喜若狂。然而欣喜若狂和正的实现之后，更多的却是怀疑了。
关中诸侯这般多，名门望族这般多。为何偏偏选中了他？
这样一来，事实上不过是个弱女子的萧惊鸿，纵使有经天纬地之能，也不免被人用最简单的方式困在身侧了。
就像凌澈只报了“澈”一样，萧惊鸿于世人自然也只报了“萧”。
称呼也不过就是“萧大家”或者“萧姑娘”。
惊鸿，便是郭屿给她落下的烙印。
纵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不过是宴会中歌舞一曲“惊鸿”的技子（非妓，手艺人都这么称呼）而已。
引羽当然也不是本名。
不过当然，凌澈根本就没有想过萧惊鸿本名的单字名应该叫什么。
从萧惊鸿故事的最开始，家人为奸人所害，为君主抄家灭口，只余她一人那一刻起。她便给自己的名字叫引羽了。
双字，贱名。
身是浮萍。
凌澈不知道萧惊鸿同几个人说过她引羽这个名字。
不过无论是同谁说的，都不会阻碍萧惊鸿从凌澈口里听到这个名字一瞬间产生的震撼感。
啊……装完逼就跑，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