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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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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大军围城而不攻,整整三日。正虎跟李陶第一次碰了个面后就杳无音信,除了城楼下黑压压的大军,整座城池甚至看不出与往常有任何差别。

    李默斜倚在屋中床榻上。这是城中一处民宅,古来城本身就很破旧,条件艰苦,这石房还是人类建筑,也不知有多少年头,墙壁四处透风,原本就很清寒的屋子更是寒风瑟瑟,只有屋中央燃了一炉火。

    这几年来部落里搜刮来的好东西,基本都献给了他,没有李陶施加淫威,他们也心甘情愿往他这里送东西。所以即便部落穷的可能吃不饱肚子,但李默拥有全部落最好的东西。

    他身上披着华贵的黑色貂皮大麾,衬得肤色愈发苍白,连着几日寝不能寐,眼眶下方有一抹青色,纤细修长几近透明的双手捧着一只专用来暖手的小暖炉,看得见手背上青色血管。他的神情显得有一丝亢奋,原本最畏寒,清癯的脸颊两侧竟出了一抹细汗。从得知将军竟然正虎时,他就想也许能阻止这场厮杀。而他们居然拖了三日不行动,就大大增加了其可能性。

    如果可以,李默半点都不希望双方打起来。李陶和他的部落在狼王眼中就是叛贼与匪徒,必不能忍,即使他们能打赢一次,但始终免不了日后的战争,直至全军覆灭狼王才会安心。

    这是两万人,两万条命。李默裹紧大麾,慈不养兵是对的,他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去送死。如果利用正虎……正虎从来都不是忠心事主的人,如今他手握重兵,若是能离间他与狼王……

    李默手心里捏了一把汗,有些冒险,但可以一试。他正想着要找李陶商量,正好与匆匆进来的李陶撞了个满怀。李陶二话不说,弯腰抱起他径直走向床榻,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了。

    这些日子李陶一直都与八位元老在商讨对策,如今他做下的任何决定都关乎部落存亡,元老们言行慎重,只提建议,不敢扰乱他的判断,他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满脸都是疲惫,即便睡着了,英俊的眉宇间还有一缕愁色。他往常既幼稚又冲动,还要李默处处维护他装出来的成熟形象,一些行为举止经常气得他身边帮忙的元老们跳脚。但突然在短短十日之内,却像是换了个人,沉默稳重地将城内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有一次在吃饭时,正嚼着嚼着,突然眼睛一闭身体一歪滑到桌子底下去了,把李默吓得半死,结果扶起来一看,居然是睡过去了。但不论多辛苦,从未听他发过一丝怨言,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这个两万人的部落。李默突然想起一句话,叫灾难催人成长。

    李默躺在他怀中,出神地望着他俊朗的面容,伸出食指,用微凉的指腹静静地描摹着他的面颊,心里都快柔成了一滩水,舍不得吵醒他。

    他睡下没多久,门外突然有人大声道,“报!骠骑派使者求见!”

    李默心下一惊,对阵前出派使者的大多是弱势一方求和或者请降,正虎怎么看都是优势一方,好好的派使者来干什么?难道是来示威?李陶睡得正熟,他实在太劳累了,极少出现这种有人大声宣告居然未被惊动的情况。李默不忍打扰他,轻轻地爬起来。

    门外的小兵见了他跟见了李陶一样,躬身道,“夫人,使者求见。”

    使者被带到了元老们的营帐,他这个时候出现是件大事。李默心中暗喜,正愁着怎么实现计划,正虎竟然派人上门了,这不平白授他把柄吗。他立即让小兵领他前去会会这个使者。

    他赶到时,其他几人已经在了。天玠看见他,讶异地愣了下,往他身后看去,没瞧见人,神色为难道,“夫人,首领呢?”

    “他在休息。”李默没有忽视他眼中的戒备,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确实不好过多干预,他们自己都不敢轻易出谋划策,俱是斟酌再三才敢开口。他正想说点什么,就见天玠神色放松下来,松了口气道,“正好。”

    “嗯?”李默不解。

    “是这样,”天玠把李默让到上座,“骠骑请降。”

    这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李默惊道,“什么?”

    “我们也很震惊,”天玠补充道,“但是他有个条件。”

    李默稍稍平复下来,觉得这才差不多,哪能说降就降,“什么条件?”

    天玠面有难色,看了眼使者,轻声道,“骠骑说这个条件只能对夫人一个人提,否则不降。”

    “我一个人?”李默沉思,也看向使者,尔后点了点头,道,“好。”

    天玠凝重地望了他一眼,张口想说话,但犹豫后还是没出声,招呼其他几人都出来,把地方让给李默和使者,然后远远地站开。

    刘荣望着久久没有动静的营帐,不由忧心道,“夫人不会有什么事吧?把他丢给一个陌生人,让首领知道了还得了。”

    天玠也有些担心,但他冷静得多,眯着眼道,“若是他敢劫持夫人,我们就不能手软,在首领到来前,直接将两个都杀掉,以免夫人成为胁迫我们打开城门的人质!”

    “杀谁呢?”李陶突然出现,在众人背后冷气森森地问。

    所有人顿时噤声,天玠吓得浑身寒毛倒竖,悄悄往营帐看去,那两人还没出来,要是首领闯进去,骠骑认为没有遵守条件而不愿投诚就坏了。他正想伸手拦住李陶,前方突然传来谈话声,李默与使者已经走了出来。

    李陶霎时圆目怒睁,大步跨去,一抬手揪住使者衣领就要把他丢出去,李默按住他手腕低喝道,“陶陶,不要无礼!”

    使者吓得身体直哆嗦,讨饶道,“我是代表骠骑将军请降的使者,大王饶命!饶命啊!”

    李陶愣了一愣,似乎听不懂他话中意思,迷茫地看向李默。

    李默点点头,“快把他放下,再派人送他回去。”

    “真的?没有使诈?”李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疑惑地看着李默,突然回过味来,使者喊自己是大王,这是真把自己当王侍奉了?毕竟狼人界狼王至高无上,从来只有一人,若拜他人为王,狼王第一个不饶他。

    “真的。”李默笑道。

    李陶又愣了好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环顾四周,大家都乐疯了,抱在一起又吼又叫,从这片区域开始,消息一点一点往外传,没一会儿,整座城都沸腾了,处处都是疯狂尖笑。李陶呆呆地看着大家,那些元老们虽然稳重一些,但面部表情隐隐抽搐,早已忍不住的样子。

    所有欢呼中,只有使者朝李默暗暗点了点头,然后李默垂下头去,脸色比平常更为苍白。

    几位元老请命今晚狂欢一宿,这些阴暗的日子早把大家压榨地没个人形,李默道,“不行,骠骑明日才会宣读投诚书昭告天下,未到此刻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甚至要更严加防范!”

    元老们如醍醐灌顶,纷纷拍着脑门点头,是啊,假如今天骠骑只是打个幌子,趁着他们欢喜放松时进攻,岂不惨了?天玠望了眼李默,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什么话都没提。

    但话虽然这么说,但大家还是高兴,守城也是兴高采烈地守。李陶也没停止乐呵,晚上终于可以不用跟那些元老们搅和,可以整夜抱着夫人休息,简直高兴地快要飞到天上去。

    想到这,他就不满地望向正伏案笔不停地写着什么的李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滚,嗷嗷叫着,“哥!哥!”

    李默写了两句话就搁笔,将纸叠好,用镇纸石压住。然后微微松了口气,紧了紧衣襟,将落到胸前的乌发拢到耳后,站起来,往床榻走去。

    李陶正面朝里往外翻,猝不及防对上站在床边正弯下腰的李默,两人靠的极近,李陶瞧着他俊秀的面庞,鼻尖是最熟悉的香味,顿时心猿意马,他咽了咽口水,暗暗告诫自己要再忍一日,今晚不是时机。

    但他没想到李默倒主动亲下来了,这一下实在措手不及,又瞬间欣喜若狂。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主动,李陶激动地望进他的眼睛,他从这双亮如星辰的美丽眼睛里看到了以往没看见过的情感,他简直不敢置信,心里某一处都快要烧起来了,因为他意识到,一直以来他最想要的也最可能永远都得不到的,很快就要拿到了。李陶大手按住他的后脑,两人唇齿交缠,动丨情地拥吻。

    他连回应都比往常更热烈,李陶沉醉地用力吻他,将他按在床上,剥去衣物,发现他的下面没有经过爱丨抚也挺丨立如柱,再也不羞于朝自己张开双腿,于是他更加疯狂地爱丨抚他,肆虐地咬他,唇舌在他肌肤上猖狂游走,看着他迷离,颤栗,在欢爱中失去自己。他嚣张地占丨有他,侵丨犯他,用淫丨荡的靡靡低吼勾丨引他,把他抱在怀里深深地顶丨撞,诱惑着,“哥,叫,我要听……”

    于是李默破碎地呻丨吟,因快丨感而语不成调,荒丨淫地呜咽,“陶……陶……”

    最后李默在他身上昏睡过去,李陶才放过他。而直到结束,李默也没有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臂。李陶亲着他混合着自己气味的身体,也久久不愿松开。

    第二日日上三竿,天玠在门外连吼几声,才将屋内两人喊醒。

    李默慵懒地爬起来,昨夜没有清理,李陶留在他身体里的东西顺着他的腿根往下流,尚带着温度,虽粘滞却令他心生满足。

    李陶见了,脸色一白,他哥爱洁,自己居然光顾着温存,忘了清理。他拍了自己一下,就要来给李默擦身。李默阻止他,仿若无事地套上衣服,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东西留在衣服里面。李陶傻眼地望着他的背影,有种奇异的感觉,一想到他哥这样带着他的气味出门溜达一圈,就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是自己的人,他的心就控制不住剧烈跳动。

    李默拉开门,天玠吸了下鼻子,暧昧地打量两人,最终看着李陶道,“首领,骠骑大军都已经在城下候着了。”

    李陶携着李默的手,领众人登上城楼。

    正虎一身金光四射地站在城下,瞥见他们,哈哈大笑道,“首领终于出现了!”

    李陶沉着脸道,“少废话,投诚书呢?”

    岂料正虎竖起一根手指头,摇来摇去,用充满嘲讽地语气,大声道,“不不不,首领,我愿投诚的前提是你为当今狼王外孙,是未来狼王的不二人选。可是众所周知,您又是叛徒甘凛之子。甘凛这个人哟,当初为了一己之私,说抛弃大家就抛弃大家,他这种背信弃义的家伙置大家生死于不顾,可是早已失信于天下,首领你身体里留着他一半的血,难保你不是另外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部落里因正虎这番话引起一片哗然,他们不知道李陶来历,纷纷诧异地望向他,眼神中有怪罪他隐瞒不报的意思,一时军心动摇。而八个元老,刘荣早就知道李陶身份,他一开始愿意拥立李陶,后面就不可能反他,天玠早有所猜测,心中坦荡,陈定和吴宓则在军中任职,一直以来就没当甘凛是回事,那李陶是不是他儿子就更无所谓了,而剩下四人原本有所动摇,一看四个大头各个泰然自若,刚提起的心又落回了肚子里。

    部落里其他人看元老们的反应,不由都奇怪,难道他们早知道首领这身份?他们根本不在意?他们不在意我们还在意什么?于是一时间,嘈杂又渐渐安静了下去。

    正虎笑着眯起眼。

    而李陶在听见他的一席话,心头腾起怒火。他从记事起就替他爹背负着这个骂名,在家族中背负着他母亲与外人私通的罪名,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最后好不容易从家族中逃脱,狠心的狼王居然派人追杀他,只因害怕自己玷污了他们狼王家族的血液,那天要不是他濒死之时突然被召唤玉吸进去,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

    “你……”李陶阴沉地看着他,正要开口回骂,李默捏住他的手,缓缓开口道,“骠骑,你身为人类奴隶,原名正虎,主人至今在世,现如今却又摇身一变成为将军,谁知道你是不是你主人家派来藏匿在大军中的奸细?到时候与人类大军里应外合,一举覆灭狼人界,这也是有可能的啊!”

    李默此话,立时在那六万人中引起轩然大波。正虎神色慌乱,指着李默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是奸细!”

    李默淡淡瞧着他,他那个狗急跳墙的样子,啧啧,太难看了。

    “都闭嘴!”正虎转身朝身后大吼,场中霎时安静下来,不得不说,他们管理有素,比部落有秩序多了。

    “不跟你耍嘴皮子,”正虎冷眼瞥向李陶,“听说你极宠爱一个人类,跟当年甘凛宠他老婆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接下来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你手里,但害怕你跟甘凛是一种人,为了证明你与他不同,请让我们手刃那个人类!”

    城楼上众人大吃一惊,李陶搔了搔耳朵,气极反笑,“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要亲手杀了他!不杀不足以服众!”正虎冷冷重复道。

    “他是个疯子。”李陶冷笑,“疯子。”说着拉住李默的手,慌里慌张地要往下走,“谁稀罕他投诚,看我不打得他屁滚尿流!”

    “首领!”天玠跨出一步,拦住他,“首领,以大局为重!”

    李陶大怒,“怎么?你想反?”

    “没有……”天玠忙道,“首领,这是唯一的机会,你若不接受他投诚,他马上会打过来!”

    “接受?”李陶冷冷地仰天狂笑,“谁他妈爱接受接受去!”

    几个元老对视一眼,脸色愈发难看,却紧紧拦在李陶面前不让他离开。李陶往后大退一步,阴冷地环顾四周,发现墙头上所有他部落里的人都用不信任、迷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各个都在质问他,你为什么不把夫人交出去,难道你真的跟甘凛一样,是个临阵脱逃,忘恩负义的小人?

    李陶彻底暴怒,一刹那失了神智,他死死拉住李默的手,横冲直撞地往外冲。没可能,谁都别妄想从他手上带走他哥!

    天玠失望地大喊,“你真要弃我们于不顾?”

    李陶一顿,继而冷笑,这群懦夫!危难前居然要用他哥换取自身安平。他想也不想地拉住李默,但伸手一抓,却扑了空,他心头一慌,“哥……”

    “抓住他!”李默命令。

    元老们一齐扑上来。李陶拼死从他们中挣扎。若是单打独斗,这八人没一个是他对手,甚至两两上阵也打不过他,可八个顶尖高手一起对付他,那他就是生出六只手也斗不过八人。

    很快李陶就被制住,拖进城墙上的门楼里。事实上,李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按住,他双眼血红,只看着前面的李默,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惧地吼道,“哥!哥!”

    李默失望地摇摇头,他还以为他能长大点,看样子太高估他了。

    李陶咬牙挣扎,奋力一脚把按住他腿的吴宓蹬出老远,可不等他有力气再来一脚吴宓又扑了回来,八个人像在对付一只愤怒的雄狮,各个满头大汗,可他们却不敢丝毫有所放松,狂怒下的李陶自己狼狈不堪,也让他们狼狈不堪。

    李陶全身肌肉都因暴怒而抽搐,死死盯住李默,拼命摇头,却说不出话。

    李默走到他面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李陶顿时安静了,呆呆望着他,但不等众人松口气,下一刻,就更加狂性大发。

    李默又失望又难受,这孩子自己一手带大,脾性他最了解,因而最不放心,他抚着他的脸颊,温柔喊道,“陶陶。”

    “哥!不要!”李陶嘶吼。

    “陶陶,你看着,”李默凑到他唇边亲了亲他,然后指向外面,指向那些被墙壁挡住的人,“天不能不刚,不刚则三光不明,王不能不强,不强则宰牧从横!从今天起,你是他们的天!是他们的王!你还要继续不成熟吗?”

    “不……”李陶摇头。

    李默没再说什么,最后亲了亲李陶嘴角。正转身离开时,缪召南却急冲冲地跑了进来,他早在下面时就听见这边大闹。李陶看见他像看见救星,吼道,“缪召南,拦住他!快拦住他!”

    “怎么回事?”缪召南紧张地站在门口堵住。

    “他要去送死,你拦住他!”李陶大叫。

    “什么?”缪召南不解。

    李默见他来了却松了口气,“召南,你来的正好。我留了张字条给你,就放在书桌上,你现在拿上纸条,收拾东西离开,越快越好。”他原本更想亲口跟缪召南说,因为担心自己的字迹泄露身份,可如今泄露不泄露都不重要了。

    李陶在旁边急得又吼又叫地让他拦人,前因后果虽然颠倒混乱,但缪召南总算是听懂了,他眼泪一下流出来,不让李默离开,哽咽道,“哥哥,你跟我回家。”

    李陶点头如捣蒜,第一次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对对对,你带他回家!”

    “你要是不跟我回家,就让我代替你去,”缪召南见他不答应,一抹眼泪,“反正他们只要个人就是,我替你出去,家中还需要你哥哥!”

    “你带着纸条回去,不论是不是我,家里都有救,快回去。”李默说完就朝门楼外的人招招手,缪召南可不比李陶,更容易制住。

    李默紧紧衣服,他身上依旧是那件黑色大麾,是李陶喝酒误事带回来的,很暖和,这几个冬天都是靠它撑过的。他没有告诉李陶,他真的很喜欢。

    他走出门楼,城墙上一排人见到他,忽然齐齐跪下,朝他磕了个头。他们目送他走下城楼,他走到哪里部落中的人就跪到哪里,然后城门打开,他往城外走去。

    李陶不要命地往外挣扎,元老们眼眶都红了,天玠朝他们点点头,带李陶到城墙,让他送李默最后一程。

    楼下李默单薄的身体藏在大麾下面,一步一步朝正虎走去。李陶绝望地嘶吼,传遍整座城池每个角落。眼睁睁地看着正虎用冰冷的武器刺穿那只瘦弱的身体,鲜血沿着寒光闪烁的刀刃流下,他只觉得眼前瞬间变得一片灰白,再没意义。

    他瞪大了眼睛,瞧着。然后突然抽搐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天玠以为他在使诈,依旧没有放开他,可过了一会儿发现还是没动,顿时慌了神,赶紧把李陶翻过来,然后试了试他鼻息,霎时脸色惨白,看向大家,手足无措道,“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