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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回去吧。”李默将最后一个学生破了皮的膝盖上完药,拍着他的肩松了口气。
他给那九个学生上药时,李陶一直闷不吭声地站在院子里，他全身不曾动弹一分，只有眼睛随着李默的动作来回转动,无比专心地注视着他。
李默站在门口，亲眼目送这几个孩子出门,看着他们消失于拐角，转过身来,脑袋就磕到了硬邦邦的胸膛上。
他没吃惊，也没抬头,只伸手同样安安稳稳地环在李陶腰上，心里却像有颗千斤重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本来就很不放心李陶，李陶只有在他身边，亲眼看着才觉得安心。
两人静静地站在大门口相拥着，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厨房里突然传来陈阿姨剁排骨的声音。
李默微微动了一下，往门外看了一眼，还好没人路过看见，他拉住李陶的手，一齐往屋里走，“你怎么认出我的？”他现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不论你怎么变我都能认出你，”李陶吸吸鼻子，一脸认真地说，“我记住了你的灵魂。” 对李默来说也许是不可思议，但对李陶来说，他确实记住了他独一无二的气息。
“啧，还灵魂。”李默失笑，抬头打量他。精劲有力的身材，挺拔高挑，碎发有些凌乱，校服也有些污渍，他忍不住在他后脑勺上揉了一把，“你……你来多久了？”
李陶却偏着脑袋想了想说，“一年，一直在找你。”说着就想起了过往种种，声音都哽咽了，“我知道你一定在这里，这里的人说的都是你以前教我的那种话，我就知道你肯定在这里。”
“你来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李默拉着他在书房里的黑酸枝木长椅上坐下，想起什么，一颗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狼……陶陶……你……”
你还是狼吗？这话李默不知道怎么问出口，感觉怎么问都有歧义。
李陶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脚一蹬，身体笔挺如箭一般地射出窗外，左足在院子中成片开的烂漫的红花石蒜上轻点，一个旋身又射进了屋里，这一个来回花不到两秒功夫，快如闪电，定下时成一只狼态蹲在他腿边，还适时地吐出舌头在他手背上舔了一下，喉咙里讨好地哼哼着，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珠望着他。
怎么看都是一只狼。
李默怔了一下，继而哭笑不得，拍了拍他头顶伸手想把他拉起来。李陶不愿起来，眼睛红红的，握住他的手借力反拉，一把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两人撞在一起，滚到了地上。
李陶双腿夹住他下半身，双手扣住他上半身，不论他怎么动弹都不松手，把脸埋在他肩颈处，大口大口吸着气。
没一会儿，李默就察觉到肩上湿了，他又想笑，没等说出话来，李陶哇地一声索性放声大哭，连装都不再装了，把他从李默突然离开后的伤心，一年来苦寻不到人的思念，一次性哭个够。
陈阿姨听见声音，跌跌撞撞地小跑进来，“怎么了？怎么……”突然看见地上两人，吓得生生顿住了。
李默拍着他后背轻声哄着他，冲陈阿姨摇了摇头，比着唇形说，“没事。”
陈阿姨一头雾水，回到厨房前，不忘将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