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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嫂子觉得也是，便不再犹豫，掏钱拿了一瓶就走了。
姜凝没歇着，把车推到下一个村，照葫芦画瓢，把兜子筐里补满菜，又加了点鸡蛋又卖。
走到第五个村子的时候，有个大姐看着小米问道：“老妹儿，你这小米咋卖的？便宜点我就全要了。”
姜凝：“小米一毛二一斤。”
大姐爽快开口：“做生意咱实在点，你跟姐便宜点，回头我把我村里人都拉你这买，九分咋样？”
姜凝推车就走：“九分连我拿货就拿不上，再实在谁做生意亏本卖啊？拉倒！”
批发是没有零售赚，可禁不住她有时间呀，麻烦就麻烦点，也比吃力不讨好强。
本来还想讲价，看姜凝毫不犹豫就要走，大姐赶紧拦着：“哎呀一毛二就一毛二，你这小米是哪进的货啊，瞅着不错。”
姜凝心想，五十年后进的，说出来吓死你。
就算不是空间里囤的她也不可能说，哪个做生意的会把货源透露出来，又不是嫌自己吃太饱了。
“我托关系拿的。”姜凝随口应付，多了不肯说。
大姐听了就不再吱声了。
这年代就这样，谁有关系谁赚钱，好多个紧俏玩意儿，不是熟人谁会带，有门路的才能挣上，没有一个万元户是拿死工资的。
大姐自己拿了大秤，秤了八十斤小米，痛快给了姜凝九块六。
姜凝好奇她买这么多干啥，小米容易捂，除非一大家子人没事儿就吃，可没谁家天天吃米。
骑车要走，转头发现大姐拖着小米跟后来的村民兜售起来：“新鲜小米一毛五一斤，谁要买？”
好几个村民围过去：“我来十斤！”
姜凝瞠目结舌，简直是坐地起价！
难怪那么爽快。
也是吃了信息差的亏，姜凝前些日子问的一毛二一斤，没想到涨到了一毛五。
真是改革春风吹进村，人人脑子活泛了不少。
姜凝一路走一路卖，跑了十来个村跟屯子，挣了有九十二块六，空间里积压的红薯地瓜之类的菜清理出了一部分。
等骑到城里，姜凝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早上吃了两个鸡蛋不顶事儿，把车杵好，就准备去旁边的面馆要碗面。
兴许是饭点，面馆里人不少，姜凝走到柜台道：“老板，来碗面。”
老板抬头一瞧，笑呵呵道：“凝丫头咋来城里了？”
熟人？姜凝记忆里没这个人，也不清楚什么关系，只好笑了笑：“来城里逛逛，过几年想搬过来。”
“嗐，我就说勇叔上村里找个活儿比在村里种地不强？”老板热情地招呼，“你坐里面，我给你下碗面条去。”
“行。”姜凝笑着道谢。
店面不大，就十几张桌子，姜凝选了个通风的座等着热汤安抚饥肠辘辘的胃。
厨房忽然传来老板的声音：“鸡蛋呢？”
“哎，你这是干啥！”
里面似乎有人说什么，老板语气也有点不悦。
姜凝没注意，只一心盯着自行车。
偷车贼猖獗，不看好车子，随时都有人能偷了去，报警也没用，找都找不回来。
没过多会，老板端着碗面走出来，笑容满面的，“来尝尝我的手艺，面条都是现擀的。”
姜凝低头一看，白软的面条浮在金灿飘着油花的汤里，小青菜翠绿翠绿，切开的一半鸡蛋看着都香喷喷。
一笼包子放到姜凝面前。
“这是？”姜凝心说她也没要包子啊，咋还强买强卖呢？
老板豪爽笑道：“新出的驴肉灌汤包子，大哥请你！”
姜凝赶紧摆手，“这哪能行。”
“包子都做好了，你不吃没人吃了，又不是啥了不起的好玩意儿，吃吧丫头，就给你吃面，我妈知道都得拧我。”老板一副“你说我不听”的样子。
姜凝只好收下，想着结账一起付了，这点便宜没必要占。
有个年轻女人从后厨出来，冷哼一声，“谢大山，你能耐了啊。包子一块二一笼，面八毛一碗。”后一句显然是对姜凝说的。
谢大山顿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瞪了女人一眼，尴尬道：“你嫂子跟你开玩笑呢，丫头你别放心上。”
姜凝好脾气地笑了下，“大哥手艺值这价，油也好，嫂子，这是用的油渣吗？”
这面一口下去回味无穷，咸淡刚好，有股骨汤的清鲜滋味，驴肉灌汤包也不腥不燥，热腾腾地可口。
谢嫂子这一叫，她才想起来谢大山是谁。
谢大山一家原来住姜家隔壁，跟姜勇关系很好，孩子从小也一起玩，谢大山成年以后一家回了城里，他们自家有个铺子，1972年走了就没再见过了。
谢大嫂脸色好了点，看姜凝没有不付钱的意思，语气也没那么冲了，“对，买的油渣，干啥不都得花钱。”
这话意有所指，姜凝也不在乎，继续问道：“那这边有没有炸食店啊？”
“我哪知道，你想知道自己问呗。”
谢大山恨不得捂住老婆的嘴，不说是他看着长大的妹子，就是普通客人也不能这么说话，多得罪人。
“妹子，街口西边那有个新开的烧烤店，这油渣是农机厂那榨油地方买来的，那家瞅着还成，用的可能也是这油渣。”
谢大山又要张罗：“你想吃那烧烤？还是想开店，大哥能给你联系联系。”
“谢大山！”谢大嫂怒喝，“开店都够忙了，你自己逍遥，让我自己刷碗？”
“咱这能歇歇。”
“你不挣钱了？家里孩子干啥不要钱？”
眼看着两口子就要急了，姜凝连忙打哈哈：“嫂子别气，我就是问问，有点东西想拿去卖。”
赶紧吃完面，又把包子吃了个精光，姜凝打了个饱嗝，撂下两块钱打招呼就走了：“大哥手艺确实好，那我就先走了。”
“哎，行，有空再来啊！”谢大山忙着算账，抬头看到钱拿着想追出去，“妹子，你给啥钱呐，咋这么见外。”
姜凝一溜烟骑车走了，“开店是做生意，熟人当然也得给，你就收着吧，不然我过意不去！”
转了几圈，姜凝找到烧烤店，兴冲冲地问：“老板，你要不要蚂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