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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溪在城外买了一块地,专门用来建玻璃工坊。
现在沈溪也算财大气粗,雇了不少人来建工坊,四周的围墙很快就砌了起来。
同时他在围起来的工坊内,选一处建烧玻璃所用的窑。
只是建窑所用的人手,需要后面好好挑选。这些内核的东西,都算是机密。
这几天他还根据盖尤斯口述,把玻璃制作的一些重点,记下来交给诸葛。
就是怕他走了之后,诸葛和盖尤斯的交流出现问题,影响后面玻璃制作的进度。
好在诸葛跟盖尤斯的交流正在良性发展,已经可以从鸡同鸭讲,进行到可以问,你好,吃了吗,吃了什么,准备去哪了。
至于烧制玻璃的原料,还需要诸葛亲自去买。
为了防止有心人根据他们的原料,推断配方,沈溪还特意交代诸葛买原料的时候,另外买一些不常用的一起,混淆别人的视线。
这些日子,诸葛也给嘉宁县去了信,让留在嘉宁县的文绣等人,过来金陵城帮忙。嘉宁县的铺子重新选了几个掌柜的看店。
沈溪这边的事情,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没过两日,洛泽瑞那里的货都处理好了。之前拿去找工匠加工的碎玻璃也都做好了。
沈溪看着一只只各色的玻璃球,很满意。按照色彩和大小,分盒子装十二颗、六十四颗、一百零八颗等等,还让顾焕帮着想名字和各种典故说法,恨不得每一种都说出一朵花来。
洛泽瑞跟沈溪商量,“要不要留些玻璃卖到京城去?”
沈溪想了想。
“这批还是算了,不是我对自己的玻璃工坊多有信心。一个是我们到塞北卖得肯定比在京城贵,利润大的多,还有一个原因,牛将军之前挑了一批最好的送给皇上了,皇上得了那么多新奇的玩意,肯定会赏些给重臣们。”
“这些大人和京中的权贵们,对这类光彩夺目的琉璃玻璃,肯定感兴趣。等到玻璃在京中得到更多人追捧后,我们再把玻璃拿去卖,省得我们自己去宣扬。”
洛泽瑞点点头,沈溪说的有道理。
“那你的玻璃工坊开始了吗?”
沈溪微微一笑,“已经选好地址,开始动工了。不过烧制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玻璃也是跟瓷器一样,烧制的吗?”洛泽瑞随口问了一下,见沈溪只抬眼看了他一眼,没答话,随即呵呵一笑,抱歉道:“溪哥儿勿怪,我就是好奇一问,没有其他意思。”
沈溪也回以一笑,“无妨,洛大哥的为人,我当然相信。”
洛泽瑞的为人,沈溪还算是了解,不至于打听沈家的玻璃制作方法。
但是在商言商,每家都有各自的秘方,别说是外人了,就算是自家人,也只有信得过的人,才能接触到秘方。
马上就要出发去塞北了,此去至少三个多月,陈老爷子做主为大家践行。
沈溪虽是哥儿,但是作为商队的护卫队头领,必定是在邀请之列。
陈家特意安排了马车前来接来。
听说是陈家请吃饭,顾焕虽没参加过,但也知道这种场合免不了会饮些酒。
沈溪现在在金陵的商圈,也算是有点名号的人物,到时定会有人前来敬酒。
但是顾焕一想到沈溪那个酒量,就不免有点担心。
在沈溪进马车的时候,还不忘嘱咐,“不能饮酒,就少饮点,不要逞强。”
本来听到前一句,沈溪还想应下,但是后半句什么叫“不要逞强”?
陈家派来接人的马夫,笑呵呵道:“顾举人放心,陈家把人接走,肯定会把人安全送回。”
沈溪坐进马车后,又掀开车帘,冲顾焕挥手,“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你快回去吧。”
说完拍了下马夫的肩膀,“劳驾。”
顾焕在门外看着马车走到转角,消失不见。
这一晚,吃的饭也不香了。
沈溪到陈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门外的灯笼挂起,院内灯火通明。
沈溪发现这次来了不少人,李刚兄弟都到了,还有一些商队的股东。
此次去了一趟海州,来回一趟赚了不少,洛泽瑞在前几日给大家发了分红,数目还不少,所以在场的众人,个个喜笑颜开。
李刚一见到沈溪,就丢下了他哥,跑到沈溪跟前,“老大,你来啦,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沈溪跟众人打过招呼,寒暄几句之后。
陈家就招呼大家落座开席。
一般请客都是在酒楼,但是陈家今日一顿饭,请来了金陵半个商圈的人,这要是去酒楼,就太轰动了。
也是为了低调,就在自己家办了酒席。
像陈家这样的人家,都会自己养厨子,而且厨子的手艺比酒楼,只好不差。
沈溪被安排在了洛泽瑞旁,这个座次也没有人有异议。
一开始沈溪还能不喝酒,鉴于之前他的彪悍作风,其他人也不太敢劝酒。
但是觥筹交错一阵之后,酒壮人胆,第一个上来给沈溪敬酒的是李刚。
李刚端着酒杯,面色有点潮红,身形都有点打晃,“老大,我跟你是真的跟对了,跟我哥在家怎么可能见那么多世面。”
他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老大,我敬你一杯,来。”
沈溪看着眼前的酒杯,有点为难,顾焕的话还在耳边晃悠。
这,要不就喝一杯?一杯不碍事的。
李刚见他老大不动,有点伤心,“老大,你不认我这个小弟了吗?”
沈溪见他这样,赶紧打住,“行了,我喝,这一路辛苦你了。以后那些护卫们还要你多费心了。”
“老大,你说的哪里话,都是我该做的。来,干!”
沈溪被李刚说的,豪爽地干了一杯。
其他人见沈溪喝了,也纷纷端起酒杯,上前来敬酒。
沈溪倒不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只是上一次喝酒已经过去了好久,陈家这酒还真的是好酒。
他馋酒了……
之后,来敬酒的,沈溪基本都来者不拒。
“哈哈,沈少酒量真好,真千杯不醉。”有人夸道。
沈溪哈哈一笑,很是受用。
虽然他已经分不太清面前这个说话的是谁了。
这次沈溪倒是没有舞剑,他一直装得还挺清醒,只脸色看着红得厉害。
众人也都喝得比较多。
顾焕在家等得着急,最后还是没忍住,喊马夫套了马去陈府接沈溪。
顾焕到的时候,沈溪正拉着李刚的手,说他的英勇事迹。
说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听的人也根本没听清,只一个劲点头,夸厉害。
陈家已经在安排马车送各位回去。
顾焕刚好跟陈家的人打了招呼,带着沈溪上了自家马车。
顾焕扶起沈溪,往车上去。
沈溪一把推开顾焕,摇摇晃晃指着顾焕说:“离我远点,谁都不能抱我。”
顾焕有点哭笑不得,醉成这样,居然还记得这个。
顾焕又上前扶住他,“哥哥,我是顾焕。”
沈溪仰着头,眼睛努力聚焦仔细打量了一下,笑了起来,“真的是顾焕,那你抱我吧。”
他张开手臂,夜色下的双眸,仿佛落进了点点星光,嘴角带笑,等着顾焕过来抱。
顾焕呼吸一窒,上前一把搂住沈溪,把披风披在他身上。
夜里起风后,有点凉。
上了车后,沈溪就一头栽倒在顾焕怀里,脑袋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眯起了眼睡了过去。
一直到马车驶入府里,沈溪也没醒。
顾焕看了看,没忍心把人叫醒。
一手揽过肩膀,一手穿过膝弯,把人打横抱起,下了车。
看着还歪着脑袋,靠着自己肩膀睡着的沈溪,顾焕不免心中庆幸,幸好是睡着的,不然又得蹦起来。
顾焕一路抱着沈溪,进了卧房,他轻轻把人放下之后,去打水给沈溪擦脸。
只是巾帕刚擦上沈溪的脸,沈溪就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沈溪醒来的一瞬,还有点懵,他不记得之前是在干啥了。
撑着胳膊坐起来,摸了摸心口,觉得有点渴,“顾焕,我想喝水。”
顾焕转身就去外间倒水。
沈溪觉得刚刚摸心口的时候,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掏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只玉佩,玉佩上还追了几颗南海红珠。
敲了敲脑袋才想起来,这是今日吃饭的时候,洛泽瑞交给他的。
之前在海州的时候,他托洛泽瑞帮他寻点南海红珠,本来是打算直接送给顾焕当中举的贺礼的。
但是回来之后想想,单独送红珠,顾焕也没法带,就又出钱让洛泽瑞帮他寻块暖玉。毕竟洛泽瑞也算是金陵的地头蛇了,哪里有好东西,他比较容易寻到。
顾焕端来茶的时候,就见沈溪坐在床上,举着一块玉佩,笑靥如花对自己说:“顾焕,你中举的贺礼,虽然晚了点。”
烛光下,沈溪粉嫩的脸红扑扑,像是诱人的蜜桃,弯弯的眼睛里有世界上最美的星河。
顾焕觉得自己也有点渴,他把本来给沈溪喝的茶一饮而尽。
有点狼狈地留下一句,“我再去给你倒一杯”,就又去了外间。
沈溪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玉佩,有点不解,顾焕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他喝得有点多,脑子其实是有点糊的。
顾焕重新端了茶到内室。
沈溪歪着脑袋问:“我的礼物,你不喜欢吗?”
顾焕赶紧接过玉佩,放进怀里,“没有,我很喜欢。你,来喝茶。”
沈溪还是有点生气刚刚顾焕没有接自己的礼物,于是有点孩子气地撒娇,“不要,你喂我喝。”
大概在沈溪现在的脑子里,喂人喝茶是一项惩罚。
顾焕在床边坐下,一手揽着沈溪,一手慢慢喂沈溪喝茶。
喝完茶的沈溪,盯着顾焕瞧。
顾焕被瞧得有点不自在,问他:“溪哥儿你在看什么?”
听到他喊“溪哥儿”,沈溪很是不满,嘟着嘴反对,“不准喊溪哥儿,我娘都是喊溪儿的。你也这么喊。”
但是没说完,沈溪就反悔了,“不行,你不能喊溪儿,你是顾焕,你得喊哥哥。嘿嘿。”
说完,沈溪也不知道在高兴啥,一个人嘿嘿地笑。
顾焕也知道,不能跟一个喝醉的人讲逻辑。
顾焕刚想起身把茶盏放回桌上,被沈溪一把拽住,沈溪力气极大,顾焕没站稳,直接倒在了床上,手里的茶盏也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沈溪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焕,“你不准走。”
顿了顿,他一下骑到顾焕身上,“你走了,我就一个人了,你不准走。”
顾焕被沈溪这动作惊得敛声屏息。
沈溪摁着人还不算,他低下头,凑近顾焕吸着鼻子闻了闻。
“顾焕,你身上好香啊,你偷偷用啥了?”
顾焕无言:我衣服上的味道,不是跟你一样的?都是用的同一种熏香。
沈溪闻了闻,抬起头,烛光下躺在被褥里的顾焕,分外好看。
手指轻轻描绘着顾焕脸部的轮廓,嘴里还嘟哝着:“顾焕,你真好看。我第一次见你,你湿着长发打开门,衣裳还有点凌乱,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唇红齿白的小书生,长得真俊。”
顾焕有点分不清沈溪是不是真的醉了。
如果说没醉,沈溪要是清醒着肯定不会对自己做这些。
如果说醉了,沈溪还能清楚地说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沈溪的手指,描绘到顾焕的嘴唇,轻轻摁了摁,红了点,手指蹭了蹭,又红了点。
顾焕一点都不敢动,紧张地抓着身下的被子,更多地是不知道沈溪到底想干什么。
沈溪浆糊般的脑子浑浑噩噩,眼睛盯着顾焕的嫣红的唇瓣。
这样想着,沈溪就俯下身,贴近顾焕的嘴唇,轻轻亲了下。
像桂花糕,有点甜。
顾焕一个翻身,两人位置互换。
突然离开顾焕的唇,沈溪伸长胳膊想要搂住顾焕的脖子,抬起身还要再亲。
顾焕把他两只胳膊抓住,制住他的动作。
沈溪不满,扭着身子,“放开我!”
醉鬼撒泼打滚,顾焕满头是汗,怕沈溪又像上次一样,把自己直接掀到地上。
“别乱动,知道我是谁吗?”
听到顾焕的问话,沈溪停下了扭动,迷蒙的眼仔细瞧了瞧,然后笑道:“真笨,你是顾焕啊。”
听到沈溪的回答,顾焕终于遂了他的愿,亲上了自己的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