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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顾余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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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初秋,头上的太阳还没收起它火热的脾气,仍是夏装的季节。

    小河坐在车里吹空调,但主驾驶的窗是开着的,空调吹出的冷气被窗外的热风包裹着,席卷后不剩丝毫凉意。

    等待的这一个多小时,热得他在心底直言恍惚,不敢多言。

    小河又望向对面的门口:“顾余哥,他们会不会在杨老师家吃饭?”

    “不会”,顾余半眯着眼睛,“对于杨老师来说,和家人吃饭比较重要。”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言云容,小河的眼睛瞬间亮起,转头提醒后排的顾余。

    顾余抓了把太阳伞,打开车门,向言云容走去。

    “?”为什么顾余在这里,她的行程被林安和他姐卖了?

    顾余将伞侧向言云容,为她挡住阳光,带着期望看向她:“和我吃午饭吗?”

    “不去,我有约”,言云容将一旁的叶熙拉近。

    工具人叶熙:“.…..”,我没有。

    “顾余前辈,不好意思哈,我先和云容姐约了。”

    顾余失望地走了。

    顾余一走,叶熙揉了揉自己的后腰,向言云容求饶:“姐,您掐得好!下次别掐了!”

    言云容扯着叶熙往前走,不理会对面未动的车。

    车内的小河看到言云容他们顶着太阳打闹,犹豫之下,问顾余要不要送他们一程。

    顾余摇头。

    递给她的伞她都不接,怎么可能会搭顺风车。

    今早他被言云容拉黑、取关,他就想来了,但是怕影响到她上课,拖到中午才到杨老师家门口等她。

    他没到多久,就收到林安发来微信,说言云容拒绝和他相关。

    他才明白她不计较以前他对她的冷淡,同时未来也不想和他相关。

    还有,和他一起离开的男孩,他认识。

    去年他终于找到她的学校。

    他打算和她道歉,希望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但是她每次都和男孩的哥哥走得很近,他们走在校园中、去到图书馆、一起上课……

    他只能偷偷在远处看着她。

    “走吧”,顾余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叶熙的助理还在路上,言云容和叶熙不想晒太阳,躲在路边树荫下聊天。

    “姐,顾余和你是什么关系?”叶熙问。

    言云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让他问下一个。

    “你进娱乐圈怎么不告诉我和我哥呀,我们不是你朋友吗?”叶熙再问。

    言云容心想,这小孩怎么进娱乐圈之后这么八卦呢,要不甩掉他?

    叶熙见言云容沉默,又问:她对他哥有没有什么想法。

    一天天的!怎么这么多问题!

    言云容踌躇了一下,决定把话挑明:“朋友。叶瑾给我足够的信息暗示我,他喜欢我,但是,他始终没开口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所以一直以来我没说什么。既然今天你替他试探,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我希望你能告诉他,我和他不可能。”

    叶熙惋惜地问她:“一点可能都没有?”

    “对。”

    “因为顾余?”

    言云容白了他一眼:“不是。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

    “你就比我大两岁。”

    言云容看向他,问他是不是想造反。

    他急忙求饶,让她请吃饭,以安抚想念她的心。

    叶熙的助理到之后,三人直奔青斋阁,把招牌全点上。

    酒足饭饱,相互辞行。

    叶熙有通告,她有要看的影视作品。

    上午林安和助理将近年来的优秀影视整理给她,让她琢磨琢磨别人的演法。

    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能让她明白现在的影视市场是怎么样的,她还能了解到不同背景下各个角色的演法有何不同。

    秋天的夜晚来得早,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到饭点了。

    伴着无敌超神欢快地叫声,她房间的门被推开,门与窗形成对流口,使得院子的桂花香流入房间,沁人心鼻。

    是表妹陆语茗来了。

    只要舅舅舅妈不在家,陆语茗都会来她家混:找她玩或者陪外公。

    无敌超神两只特别喜欢她,每次她一来,它们两就开心得叫个不停。

    陆语茗随手抓过抱枕坐下,问她刷完没有。

    言云容摇头,让她陪自己看。

    “行,那我把晚饭带上来。”

    说着,拍拍手让无敌超神陪她下楼拿晚餐。

    两人像往常一样边吃边讨论:谁的演技太棒了、谁的实力应该拿影后和哪个电影拍得太刁钻了等等。

    言云容是按照默认排序播放电视剧和电影的,这部播完自动跳到下一部。

    突然,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顾余的声音。

    果然,下一秒顾余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顾余是双影帝,有值得她学习的地方,言云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敛去其它情绪,静静地看。

    陆语茗转头看她专注看片,眼底没有太多波澜的样子,便侧身抱了她一下,朝她笑笑,继续看剧。

    两只小崽也很安静,乖乖地趴在沙发上陪她们看剧。

    晚上十点,她们俩一刷完毕。

    伸伸懒腰,带两只崽去花园玩耍。

    “云容,电话”,陆领导在一楼阳台喊。

    言云容跑过去拿手机。

    是个陌生电话。

    “喂!言云容吗?你男朋友喝太多酒了,我劝不住,快过来接他……”

    “……”哪来的男朋友?

    “打错了”,言云容说。

    “顾余不是你男朋友吗?他喝疯了”讲话的人语气很急,不等她回话,急忙问她,“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我们在‘暗’这里!”

    讲话的人给言云容带来太多疑惑,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那边再次催促她,她低头看地面,叹了口气,“你打错了。”

    说着,她把电话挂了。

    顾余那边有人看着,不至于醉成什么样,她也没有那么重要,就这样吧。

    陆语茗过来问她什么事,她摇头,说没什么。

    过了一会儿,新的陌生电话打进来:“云容吗?”

    语气温和,带点熟稔。

    她回答“是”,并询问对方的身份。

    “我是顾余的经纪人齐君杭。不用担心顾余……”

    “……”,没担心。

    齐君杭继续说道,“我现在送他回文景小区。”

    “文景小区”这四个字一下子把言云容拉回四年前。

    文景小区靠近帝都大学。

    顾余家为了方便顾余,在那边买了一套房子给他。

    言云容和顾余在一起之后,经常到那儿找他。

    顾余家境不错,加上他现在的身价,应该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所以为什么要去文景小区?

    还有,他们昨天才见面,什么叫这两天不是还好好的?

    “我陪你去还是你自己去?”

    陆语茗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把言云容吓一跳,对方丝毫没有偷听的慌张,甚至露出一副鼓舞她去探究的表情。

    言云容“嗯哼”了一声,也不纠结,拿上车钥匙出门。

    文景小区。

    言云容望着11楼,以前的种种瞬间涌入脑海。

    她最开心的,便是刚和顾余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会问她喜欢什么,想去哪里玩,然后陪着她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热恋的温度会随时间散去,散落在生活的点点滴滴,她以为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老夫老妻”。

    只是,对比同龄人的恋爱,她才惊然发现,他就是对她冷淡罢了。

    她不想难堪地等他说一句“分手”,所以最先逃走。

    “你好!齐君杭”,对面走来一人,向言云容介绍自己。

    齐君杭,叶熙说他是笑面虎类型的金牌经纪人。

    言云容点头,介绍自己,然后问顾余现在什么情况。

    齐君杭让她上去。

    言云容摇头,让齐君杭帮带两句话给顾余:照顾好自己;各自安好。

    齐君杭挑眉,本想多说些什么,但细想,感情的事不能替谁决定。

    “话,我会帮你带到”,齐君杭说。

    两人闲聊了几句,便相互道别。

    回到家的言云容洗漱之后,怎么也睡不着。

    陆语茗房间的灯没开,肯定睡了。

    刷手机不知道刷什么,索性起床打开投影仪,半躺在床上二刷。

    都是优秀作品,但是适合现在刷的好少:有的剧情太过沉重,容易让心口卡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很难受;有的剧很搞笑,但是现在是大半夜,她还是想睡觉的;有的剧太文艺,部分剧情处理得很无理,给人无病呻吟的感觉……

    要不,看《镜湖》吧,一刷的时候觉得很不错……

    第二天,林安照常和助理过来接言云容去上课。

    路上林安说她这个月要去处理宋妍的事情,所以她拜托言云容靠谱点,做事情之前要和她说,她同意才能做。

    言云容直言取关顾余这个事情虽然冒失,但是为了双方好,她没做错。

    林安撇嘴叹气,“不是不让你取关,是你这样的做法反倒让网友觉得你们有猫腻。”

    言云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并再三保证尽量不做让她为难的事情。

    林安闻言,叮嘱助理白可看死言云容,有蛛丝马迹都要告诉她。

    言云容才是白可真正的老板,老板没意见她才能暗中传递消息。

    于是她偷偷观察言云容的脸色,言老板瞧见之后,扇扇手说“传吧”,她才当着老板的面应下林安的要求。

    从今天开始,正式进入一整天的表演课:早上八点开始,晚上八点结束。

    每天言云容会利用睡前时间把白天的事情复盘,把需要注意的部分记在笔记上,包括想着怎么帮叶熙把演技再往上提一提,不至于老是被她压着。

    虽然杨老师从未评论她的演技如何,但从老师对她越来越苛刻的要求可以感觉到,她的演技是可圈可点的。

    这一天,她照常开车回家。

    快到家门口时,发现门前停了一辆车,灯光从车窗透射出来,但是看不清车内的情形。

    她疑惑了一下,停在原处观察,想着要不要打电话给保安,便看到车门从里面打开。

    在车灯的照射下,她看清了来人:

    光散落在他身上,棱角分明的额骨被柔化,看起来像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公子正踏着月色朝她走来,眼中似乎带着满天繁星,想走近她,与她共享。

    言云容立马收回目光,想着要不要忽视他,先去其它地方兜两圈再回来。

    只见那人似乎隔着黑夜都能读懂她的内心,加快步伐,来到车旁,轻敲她的车窗。

    她无法再犹豫,把车窗摇下来,问他有什么事。

    “齐君杭把那两句话告诉我了,”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紧张起来,害怕、期待和心虚夹杂在一起,让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可是我不想,言云容”,他双眸紧紧锁住她,将自己的忧伤告诉她,“你不在,我安好不了。”

    咚咚咚——她听见小鹿乱跳的声音,但是理智很强大,它把小鹿的城池攻陷了。

    “我们分手了”,言云容垂眸掩下期待的目光,换上清冷面庞,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四年前我的不告而别不算分手,那现在,我正式地说,‘顾余,我们分手吧’。”

    顾余纠缠她,问她那天为什么去文景小区看他,随便发个信息不就行了吗。

    她冷漠极了,“因为不想有个人牵扯着我出事。”

    他双眸暗夜降临,星光瞬间散去。

    他向她辞别。

    言云容以为这次对话之后,顾余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可是他似乎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以至于每晚她回来,都会看到他。

    他把车子停在她家门口对面,倚靠着车身,也不和她打招呼,静静地看着她进门,等着她房间的灯亮起、熄灭,又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