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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未晚想起她那只鬼爪,实在心有余悸,只好忙不迭地点头,又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屋躺下了。
夜深人静,她怕鬼,满脑子都是那些岛国恐怖片,闭上眼就开始想家,想着想着眼泪儿就掉了下来,湿了一枕头。
虽说鸣幽对她还算不错,可他毕竟是个反派,最后的下场也凄惨得可以。若说洗白,那实在太艰难了。
思绪纷飞不知飘到了哪,只闻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她赶紧往上提了提被子,闭上眼睛。
“还没睡?”鸣幽回身将门关好,几步走到床边。
方未晚很想装睡,只是鼻子死死塞住,她只能用嘴呼吸,声音浑浊得很。
鸣幽便坐在床边,又问她:“哭了?”
她摇头,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滚。
身后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鸣幽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否解了袍子,就俯身躺在了她身旁,连人带被子裹进怀里。
方未晚心跳顿时快了一倍,怕他有进一步动作本想回身推开他,可不免又想到鬼爪那两句威胁的话语,便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片刻,他伸手过来环住她的上身,在她枕头上探了探。
“哭湿了一片,转过来。”他轻轻一扳,就似滚雪球似的把她打了个滚箍在怀里头,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流进耳朵里了吗?”他右手托着她,左手就在她小耳朵上擦了擦。
方未晚的耳后连同脖颈,几乎是她全身最薄弱的地方了,被他纤细的骨结一碰,连带着肩胛骨都是一阵□□。从未被人如此贴心待过,她心里不免一暖,便扎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
环着她的双臂一僵,鸣幽随即伸手将她紧紧搂住,如获至宝,仿佛一个抓不住,她就消失了一样。
他健硕的身躯将她整个包裹在怀里,贪恋似地长长地吸了口气。他身上阵阵好闻的味道充盈鼻腔,让她渐渐安下心来,最后甚至有了些睡意,就这么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梦里,她就感觉他灼热的吐息缭绕颈间,淡淡了说了一句:“别走。”
转天,外头的天微微亮了些,依旧是望不见太阳。
方未晚动了动身子,发现鸣幽依旧躺在她旁边,正眼含笑意地看着她。
她脸一红,赶紧坐起身子往床里挪了挪。鬼爪昨天告诉她,鸣幽是不用吃饭睡觉的。那么他这是……
她小声试探道:“你一夜没睡,就在这里干躺着吗?”
“未晚。”他也跟着坐起身,柔声唤她的名字:“很久之前你总跟我说,想试试做人的滋味。你说有人告诉过你,人有心,不经意会间怦然心动。昨日你撞进怀中,好像……我也生了心。望了你一夜,那颗心也被什么填满了。”
方未晚虽长相出众,可自小结实得很,再加上各种传奇一样的好人好事,导致她在同龄男孩子们的眼里,根本就是个哪吒一般的存在。
别说有人追了,坐在后排的那些大个子男生,甚至每次看到她走过,都会小声地议论嘲讽,最后一齐爆发出大笑的声音。
因而如今鸣幽对她如此上心,她心里难免地会起波澜。
抬眼看到洗脸的水和毛巾都准备好,早饭也摆好在桌上,她清了清嗓子,一边躲着他往床脚爬,一边故作镇定道:“我去洗个漱吃个饭我们一会儿再聊。”
鸣幽瞬间被她这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愉快地挑着嘴角,弯腰替她把鞋子拿了起来。方未晚一怔,伸脚去够鞋子的动作就停在了空中,身不由己地让他给自己把鞋提好。
这顿饭她不敢再敷衍,虽然不很饿,却也埋头吃下了大半。
期间鸣幽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就好像一眼看不住她就消失了一样。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就拿起一块糕点递给他。
他也不接,俯身就咬,湿湿的唇滑过指尖,软软的触得她心里发痒。
方未晚捏着剩下那半块,有点胆怯不敢再递过去,却更不敢嫌弃得放回盘子里,只好硬着头皮一咬牙丢进自己嘴里,也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鸣幽又往她碗里添了些菜,柔声道:“待会儿吃饱了,跟我去人间界看看?”
冥都长年黑夜,又全是鬼,难免阴气森森。怪不得人家常说,久久看不到太阳是会抑郁的。方未晚一听可以下界,立刻动了心:“可以吗?”
望着她因为高兴而变得晶亮的眸子,鸣幽面色一沉,却依旧颔首,道:“当然。”
半个时辰之后,她与鸣幽在鬼爪和刀疤的跟随下穿过闹市,来到了冥都的边缘。
冥都远离人烟,脚下只有如丝带一般的长河蜿蜒而逝。第一次来到这么高的高空中,俯瞰脚下的一切,方未晚有些兴奋却又有些害怕地望着外面的土地。
阳光不遗余力地铺洒在天地间。
只是冥都常年被一层昏暗的结界包围,见到的光也暗了太多。
鸣幽伸手在结界上划了个圆,那圆形立刻发出光芒,变成了一扇门。大门缓缓开启,高空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吹鼓了她的裙摆。金灿灿的阳光入眼,她瞬间觉得心情都好了起来。
未等多言,鸣幽又将她横抱起来,走到结界边缘。
“抓好。”他一纵身,双足踏上虚空,伴着丝丝缕缕的云朝着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飞去。
身后,结界缓缓阖上,庞大的冥都瞬间隐匿了踪影。
而鬼城内部,却燃起了激烈的讨论。
刀疤挠了挠后脑勺,声音如同鸣钟:“我说,咱们王上不是疯了吧?如今天下大乱,不是应该赶紧去找鬼王凝绝回来吗?这丫头片子——他这是沉迷于美色自暴自弃了吗?”
一旁的鬼爪立刻跟着酸道:“鬼王凝绝?偌大的一个冥都,谁见过凝绝?都说她九百年前就失踪了。依我看,有没有这号人物还不一定呢。再说,我就从没见王上看谁那么专注过!还抱着,自己没长腿不会走吗?”
刀疤紧接着又道:“封印的缺口越来越大,最近恶鬼出现得愈加频繁了。僵尸为害人间,那些修道的道士不分青红皂白,天天嚷嚷着要找到冥都,屠光鬼族。再这样下去,我们不仅要讨伐恶鬼,恐怕也要跟人间界开战了。偏偏王上在这时候——”
他还没说完,鬼爪便开口打断:“没想到王上喜欢的竟是这种女子!吓死老娘了。”
两个鬼自说自话,讨论却进行得如火如荼。
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方未晚抓着鸣幽的衣襟抬起头,望向他侧颜坚毅的曲线。淡淡的紫色光晕笼罩在他精美的衣袍,衣袖上的流云恍若随风流淌起来。
她不禁发问:“你是鬼,不会怕阳光吗?”
“担心我吗?”鸣幽低下头,缓缓扬起了唇角。
只是细微的一个动作,却满眼都染上了笑意。暖日融了一潭的寒冰,方未晚抿了抿唇,仿佛窥见了近在咫尺的破晓。
“傻丫头,你现在也是鬼。我怎可能叫你有事?”
方未晚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小鬼沐浴在阳光之下,显然也没什么所谓,便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却见不远处,炊烟袅袅,茅草搭的屋子稀稀疏疏地坐落在田野间,是工笔画般的烟火人家。
从未见过此番美景,她有些看呆了,一时间忘了回话。
鸣幽见她恋恋不舍,便问道:“喜欢这?”
她微微点头。
“应鹿山,是封印缺口所在。”鸣幽抱着她一个俯身轻盈落地,摇身一变,褪去一身紫色劲装,倒换上一身淡蓝色长袍,粉面玉冠,似个道士模样。高束的马尾,入鬓的剑眉,处处是器宇不凡。他随手在她身上一点,也将她变作一个道姑。
方未晚抬手摸了摸他给变出的丸子头,疑惑道:“为什么要变成这样?你不是鬼王吗?”
鸣幽以修长的手指将她的衣领往上提了提,又将粘在她睫毛上的碎发抿到她耳后,道:“如今恶鬼的封印被撕裂,人间界僵尸横行,人们不懂鬼亦分善恶,只想着要屠尽鬼族方可安宁。虽隐了鬼气,如此招摇过市也实在不妥,不如扮成道士,所到之处皆是夹道欢迎,行动更方便些。”
恶鬼的封印被撕裂——方未晚不太懂。恶鬼既然是他放出来的,这会儿又为何要一副殚精竭虑的样子出面讨伐?
难不成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看来给boss洗白也并不是什么难于登天的事情嘛。
撇了撇嘴,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于是只好转头去看远处的那片村庄。
这么宁静的地方,真的会有僵尸吗?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事,鸣幽牵起她的手,声音温柔又凝重:“如今人间界混乱不堪,甚少有不受波及的地方。你跟紧了我,便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