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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曼闻声而望。
人群因为他的出现,让出一条缝隙。
谢濯就在她前方,白衬衣上因为她的泪痕起了褶皱,肩膀还有一串血印,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还狼狈。
可就算这样,她却觉得很安心。
苏曼走向他,四目相对,谢濯眼中的沉着从容给了她极大勇气。
她站在他身后,抬头,勇敢面向冰冷的镜头。
“谢少,您说是您插足苏小姐和林先生的婚姻,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是他们婚姻的第三者。”
人群里一位年轻的男记者在谢濯锐利的目光下勇敢地举起录音笔,其他记者默默投去佩服的眼神,随后也跟着打开录音设备等候谢濯回答。
“他不是第三者。”
苏曼紧紧握住轮椅,抢先开口。
她不能让谢濯为自己行为买单。
“林先生是我的过去式,谢濯是我现在以及未来想要携手同行的人。”
谢濯闻言有些诧异,回眸对上她的目光,刹那间,他读懂了她眼底的不屈。
他以为苏曼会逃避,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冷静下来。
她比他想象中更坚强。
“至于我和林先生的事情,择日我会召开记者会邀请大家参加,有什么问题当天提出来我会一一回答。”
“这里是医院,希望各位记者给病人创造一个安静的休养环境,不要因为我的私事扰了病人清休。”
“苏小姐,您什么时候能召开记者会。”
“本周。”
得到确定的回复人群才逐渐散开。
医院重新恢复安静。
苏曼推着谢濯在医院外的走廊上透口气,她靠着墙凝望天上的星星。
那里面有她的母亲。
很快她们就可以见面了。
谢濯沉默地陪在一旁。庆幸自己一听见护士抱怨楼下突然来了一群记者后,就立马下了楼,不然……
想起苏曼受惊的样子,他心里莫名一紧,拿出手机吩咐莫行安排保镖24小时守着。
“谢谢。”苏曼收回视线,想了想又解释说:“谢谢你帮我解围。”
“你不用谢我,我并没有做什么。”
相反还因为他的原因,让人偷拍下了视频。
谢濯微眯双眸,周身温度骤降。
“谢濯。”苏曼看着他的背影,放缓了声音:“这件事让我自己来解决,你不要插手。”
“嗯?”谢濯回头,对上她眼中的坚定,微怔,“你准备怎么解释。”
“没想好,但这是我的事,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牵扯?”谢濯挑眉,若无其事地提醒道:“苏小姐,那晚被捉奸在床的是我们。”
最后两个字,他咬得极重。磁性的嗓音让苏曼一秒回到那晚,想起自己对他做的事,苏曼闭上眼,娇叱道:
“闭嘴!”
夜色下,两朵红晕悄悄爬上她的脸颊,迷人又可爱。
……
视频发布当晚,苏氏集团股票就掉了三个点,同样受牵连的还有盛天。
林白远站在办公室前,平静地看着窗外隔江相望的四栋大楼。卫娜偷窃公司客户信息,本来可以以侵犯商业秘密罪起诉她,但卫娜用林氏的消息换取他不追究。
“林总,《财经时刊》的记者打了十几通电话,想跟您约时间做个访谈。”秘书拿着行程安排表询问道。
“没时间。”他没有犹豫地拒绝。
“林总,您真的不出面解释下吗?最近受苏氏集团股票的影响,盛天也亏损了……”
她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一道冷漠的目光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等那边开完记者会再说。”
秘书不理解地点点头。
她回到工位,忙打开手机里的私密群:
“我感觉老板肯定还爱着苏大小姐,《财经时刊》那边明里暗里都挑明了会站在我们这边,借采访为盛天做宣传,可老板就是不答应,非要等苏大小姐开完记者会。”
“啊?前老板娘不是已经准备和谢少订婚了?也不知她怎么想的,放着这么优质的男人不要,跑去跟残疾人在一起。”
“少看不起残疾人!你懂什么,boss再优秀也只是个私生子,那位可是嫡孙啊!我听说整个谢氏其实都在他手上,谢玄是个空架子。”
“大清还没亡啊,还分什么嫡出和私生。要我说就等苏大小姐的记者会,真是羡慕她,不仅人长得漂亮,家世好,还能在英俊多金的两个男人间游刃有余,简直让人嫉妒死了!随便把哪个给我,让我睡一晚,我就此生无憾了。”
凡是那晚看过视频了的人都在等苏曼的记者会,包括当事人林白远。
他想,苏曼欠他的解释,这次该还了。
……
苏家老宅。
苏曼窝在凳子上,打开笔记本浏览着网友们的留言。
因为视频已经被公关,网友们纷纷转战到她和谢濯订婚的帖子下面。
其实看来看去无非就是那几个观点,但她依旧耐着性子看完。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公关部这两天一直和她商量,要求请林白远出面一起解释,毕竟是她一直在伤害对方,而林白远的谅解能让记者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是,都被苏曼拒绝了。
她不需要林白远的谅解,相反,希望他越来越恨自己。
不得已,公关部决定走博取同情路线,针对她和林白远离婚的原因,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字发言稿,叮嘱她一定要背熟。
记者会当天,苏曼很早就到达会场,公关部高艺对照活动流程和她过了一遍,并要求她在背稿时流一滴泪。
苏曼皱眉,她哭不出来,而且也不准备用他们的稿子。
适时,电话响起。
苏曼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找我什么事?”
“都准备好了?”
听声音,谢濯好像有些累。
“差不多吧,苏氏集团的股票应该能从跌落三个点变成跌落五个点。”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随后就听见他的笑声。
“不和你说了,要开始了。”
苏曼挂断电话,坐在主席台正中央,扫了眼下方记者,第一个就是那晚出头追问谢濯是否是第三者的年轻男记者。
活动正式开始后提问方第一棒交给了他。
“苏小姐,你说谢先生并非你婚姻的插足者,那为何你一离婚就和他订婚。”
苏曼弯了弯嘴角,对着眼前的录像设备露出一个职业微笑,随后开口讲述了一个故事:
我和林先生第一次认识是在四年前,但我爱上他却早于四年前。
年少时,我的父母因为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我,我患上了抑郁症,开始变得敏感、孤僻,宁愿留宿街头,也不愿回到空荡荡的家。
有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坐在街角和内心世界做着斗争,一位清风霁月的少年,带着温暖的笑容对我伸出手说,“我送你回家。”
人活一世,总会在哪一天遇见某一个人,他们如彩虹一般绚烂夺目,却又转瞬即逝。
没错,我的少年将我拉出孤独黑暗的内心世界后,就消失在一场车祸里,别人告诉我他死了,我不信,偏执地在相遇的地方守了三年,他始终没有出现。
后来,我遇见了林先生,他干净的气质开启我尘封的记忆。
我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可他却在我和林先生结婚的第三天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知道这样做会给林先生造成伤害,可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
“苏小姐,你所说的少年是谢先生吗?我可以理解为林先生只是谢先生的替代品吗?
苏曼看着眼前的摄像头,稍作沉默,随后坚定地回复道:“是的,你可以这样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