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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永平王爷领着小王爷一走,王妃马上就命人把依人叫来。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来,也正是因为府学里没有动静,这件事才不痛不痒没了火候!
这些依人当然想到了,这些天就想好了怎么跟王妃回话。
跟着丫鬟来到了王妃这边,跪下请安。
王妃定定的看着她,半天才冷笑着:“你倒是敢来!镯子呢?!”
依人磕了个头,这才道:“回禀王妃,镯子给了那位陈公子了。”
王妃冷森森的道:“你还敢欺瞒我?!若是给了,怎么府学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依人语速极快,很焦急紧张的样子:“奴婢也奇怪!”她微微的抬起脸来看了看王妃,怯懦的道:“奴婢那晚上将镯子给了陈公子,也和他说了,我们家主子……叫送来的,当时陈公子的样子很欣喜,还问了奴婢好些事情。”
她重新低下头去:“奴婢当时也以为,他是动了心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就没人提起,那晚上奴婢回来的时候,确实也有几个人看到了……”
“是看到你的脸了吧?!”
“没有,绝对没有!”依人声音肯定的说着:“那时候已经很晚了,而且奴婢一听见他们在后面喊,就急急忙忙的往前跑,跑到了小王妃的院门处就躲了起来,那尾随奴婢的,奴婢也看清楚了,是府学的夫子,在门口找了好半天呢!”
王妃也不是好骗的,冷冷地道:“这些是你编的吧?你没办好,编出了这些事?”
依人马上赌咒发誓:“若是奴婢没有把镯子交到陈公子手上,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奴婢下辈子也投不了胎,做不了人!”
这样一说,王妃的脸上就缓和了,看样子,似乎不是撒谎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府学就一点传言都没有?那姓陈的,你在见到没有?”
“要说一点传言没有……”依人沉吟了一下。
王妃马上追问:“怎么回事,说清楚!”
依人道:“小王妃总之是很奇怪,从那天之后,就把奴婢盯得很紧,一个秋月,一个小王妃身边的孙妈妈,几乎对奴婢是寸步不离!奴婢感觉……小王妃是知道了,也许……那陈公子去找过她也未可知。”她又满脸疑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府学里其他的人毫不知情……也许,小王妃做了些什么……”
王妃也沉吟起来,凭一个苏沐涵,就能手眼通天,把这样的事情那么迅速的,毫无一点破展露出的给遮掩过去了?
虽然她很怀疑,但是,依人又发了那样的毒誓,也是真的呀。
王妃有点想不明白了,顿了顿,又问道:“王爷叫小王爷回来,是什么事你知道不知道?还有,小王爷……知道那件事吗?”
依人疑惑的摇头:“为什么叫回来,奴婢不知……那件事,小王爷也不知道,不知道小王妃是怎么说的……”
王妃皱着眉头心里想,没想到苏沐涵还真的是有两下子!看着年纪这么小轻,心眼算计这么多!手段也漂亮,干净利索!这样的人进门,简直就是祸害!
王爷对于先前的事情态度不明朗,外间的传言很多,她都从别处听到了一些,相信王爷肯定是听到了,虽说府学的事情没有张扬出来,少了些火候,但就算只有外间的传言,这件事也不算是小事。女子的名誉大过天去,何况是他们这样的王府勋贵人家!王爷怎么能容许自己还没有过门的儿媳妇被人这样的传?
可王爷真的是没有反应,连一点她预见的愤怒都没有,也没有查问传言是怎么来的。王爷在打什么主意呢?
王妃沉吟起来。
而依人,她成功的把王妃的矛头转移到了苏沐涵身上,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外面来了个丫鬟,禀报王爷和小王爷回来了,王爷叫依人过去呢!
王妃又是一惊,对依人叮咛了几句,叫她赶紧过去回话!
依人有些不安的跟着小厮来到了书房,听见小厮进去回禀,她站在门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她不傻,很清楚,在王爷面前要是一个字说不好,很有可能就是小命不保!但要是说得好……也很有可能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情,王爷轻描淡写就帮自己做到了。
这一点就连王妃也差得很远。
王爷叫自己来,能问些什么?肯定是问小王爷平常的一些事……她急忙的想着该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忠厚,忠心。
小厮叫她进去,依人再次的深吸口气,进去了,在门口的时候看到王爷做的位置,走过去跪下磕头:“参见王爷。”
王爷在上面将她打量了一番。
依人深知在王爷和王妃面前保持自己厚道、忠心耿耿的模样的重要性,因此,只要是随着小王爷回府,必定是找一件显得稳重贤惠的衣裳穿了。今天穿的一件秋香色的圆领布裙,外面罩了件深棕色的比甲。
王爷知道了有人说闲话之后,并没有查问这件事是怎么传扬出去的,那个被打死的丫鬟,他也没有问情况,其实,事情是怎么样的,王妃怎么想的,他很清楚。只不过王爷很笃定,只要自己在,王妃的那点小心思就甭想得逞。
不查不问,也是给王妃一个面子,毕竟,自己才把她提成正妃两年而已,若是因为这件事问责于她,自己面上也无光,倒叫不相干的人看王府的笑话!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消无声息的过去,让王妃觉着她还挺聪明,瞒住了自己。因此今天叫依人来询问,也是给王妃一个警告。告诉她,她的一举一动,任何想法,自己都了如指掌。
王爷也有他的无奈,当初一时意气用事,如今后悔了,还不能叫别人知道。
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依人,倒是没有什么狐媚子样,一举一动倒是端庄得体,王爷心里也舒服了一些。其实儿子身边多几个陪房丫鬟,他也是赞同的。王妃给人,他也并不是十分的反感,一个丫鬟而已,能翻出什么天来?儿子又不傻!能叫个丫鬟摆布?!当然,不能是那种妖娆娇艳,喜欢挑事的,因此,今天才想帮儿子看看这个依人。
“起来吧。”好半天,王爷才道。
依人起来,低头垂着双手站在旁边。
王爷问道:“小王爷在府学如何?你是一直跟着去的,可瞧见小王爷是用功读书了,还是尽顾着玩了?”
依人轻声道:“要说开始的时候,小王爷还能用些功读书,不过后来……”她陪笑着道:“奴婢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王爷道:“说。”
依人便陪笑着说道:“论理这话奴婢说了,都是犯上的……不过看着小王爷在府学不读书,奴婢也着急……之前是很好的,府学里也没什么玩的,大家都是上学读书去的,自然是把读书放在第一重要的,不过……”她又犹豫了一下,这才道:“小王妃去了之后,小王爷的心思就不在读书上面了。”
依人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王爷,见他听着,脸上并没有生气或者反感的样子,提了提勇气,一口气说道:“这也不能怪小王妃,她是为着弟弟去的,不过小王爷还没定性,小王妃女扮男装的去了,这样稀奇古怪的事就在眼前,还是自己家的人,小王爷自然就没心思在读书上了,成天想去小王妃那边玩……加上又有了苏家小少爷的事,小王爷本就愿意在小王妃面前出个风头,遇上这样的事情,更是想出头的……倒不是说不应该出头,只是如今的心思,竟就完全的没有在读书上面了。被蝎子咬了,养了一段时日,就愈发的懒散了,也愈发的没有心思读书了。”
她抬起脸望着王爷陪笑着:“这都是奴婢的一点小见识,逾矩了,王爷莫怪。”
依人的一番话,倒叫王爷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听她说话的的用词,倒像是个懂道理的,便问道:“你识字吗?”
依人恭敬的回答道:“奴婢识得几个字的。”
“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五岁了。”
“你爹妈是谁?”
依人知道王爷这是在问自己的出身,更谨慎的回答道:“奴婢的爹是负责王府琇梓园里花草树木的园丁,母亲是杂役间的管事。”
王爷沉吟了一会儿,家生子的奴婢,给小儿子身边倒是合适,毕竟是知根知底,便又问道:“小王爷身子好了吗?这些日子还有没有不适?”
依人急忙回答:“都大好了,在没有不适,也没念叨过。”
王爷没再说话,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看着桌子想事情,略等了一会儿,旁边站着的小厮就示意依人出去,依人急忙的福了福,轻声道:“奴婢告退。”出去了。
王爷看过这个依人,倒觉着还是个懂道理的,这样的一个人在儿子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就任由她去吧。
这样想着,王爷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