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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深儿哥如此依赖着如同娘亲般的贞儿姐和伍儿姐,更可以说,如此这样地倾慕着她们的风采,以她们为傲。玉蔓也与深儿哥一样的感同身受。贞儿虽然比深儿哥大十七岁,但她沉稳果敢,很有主见,以独有的魅力群傲后宫。伍儿,温柔娴雅,多才多艺,又美如天仙,更是让人羡慕不已。自己曾记得一个公公私下赞道‘万贞儿是—朵秋菊,清寒冷香,诸伍儿是—朵清荷,清新淡雅。让她们困守东宫,是明珠暗投,皇上没有享受这等美人的福份,可惜了!’现在的贞儿姐和伍儿姐对深儿哥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宠溺和怜惜,而深儿哥时不时流露出来的则是—种让人不可猜测的心绪,朦胧却又刺目。这恰恰正是玉蔓心中的隐痛之处。在她的心目中,她和深儿哥有着是一种纯洁的朦胧的“心有灵犀一点通”的终生相约,又是如痴如醉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你依我依。现在的一些生分,也是少男少女情到深处的羞涩。
正当大家还为刚才的误会,笑得前仰后合之际。玉蔓走到贞儿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半认真半撒娇地恳求道:“贞儿姐,蔓儿从小师从伍儿姐,且略懂文艺,而对经史是一窍不通,所以恳请贞儿姐答应蔓儿,做太子爷的陪读。一是太子爷身边有个细心的人加以照应,二是也可满足蔓儿读书的心愿。”
一旁的见深听说,忙收敛了笑意,微微皱了一下那双黝黑的双眉。对于玉蔓,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玉蔓卖巧、机敏,还算可爱,但她那种做作的样子,又总让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极不愿意让她经常似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的身后。于是,见深用几乎哀求的眼光看着贞儿,轻轻摇了摇头。
贞儿有意回避着见深的目光,想了一下:“也好,太子爷读书,需要有人照应。小梁子和那新来的钱能都是男人样,照顾不周,有蔓儿在身旁,我也放心。这样蔓儿也可以通古博今,智多练广,以后可以好好地协助太子。只是跟着太子听讲,要处处留心才好。”
玉蔓见贞儿答应了自己,高兴地拉着见深的手,急急地说:“深儿哥,哦!不对,太子爷,奴婢可以跟你去听太傅们讲学了。”见深苦笑了一下,慢慢地抽回手,又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太子东宫的日讲,是在文华殿的后殿内。
早早地起床后,见深带着小錢子和身穿小太监服侍的玉蔓,来到文华殿后殿,等候翰林院的诸位学士到来。
后殿学堂的陈设十分简单,迎门是孔夫子的雕像,后面一座松梅雕屏。绕过屏风,方方正正的青砖地面上,放置着侍讲的讲案,对面放置着太子学习的桌椅,玉蔓的桌椅,也放在太子的后面。靠着墙根儿放置着—溜通体的书架,各种书籍琳琅满目。
玉蔓给太子收拾好桌椅,把太子的书本,掀到今天所讲的那一页,用虎头镇压住书角,摆放好笔和台砚,又把预先磨好的墨汁倒砚台中。玉蔓干净利索地准备好,白皙的小脸微微透出几丝热气,两片桃红飞上脸颊。
“铛铛”,西洋的闹钟,响了几下,只见文华殿后门一开,慢慢悠悠地走进一位中等身材,有着瘦长面孔,微觑着眼睛的中年男子。身穿五品官服,头戴黑色梁冠。这人便是翰林院太子的侍讲,万安。
万安躬身走到学堂的正中,恭敬地拜在青砖之上,口中说道:“太子安。”见深忙从木椅上站起,向万安一揖:“侍讲免礼”万安躬身而退,坐在了见深对面的桌椅上。万安将手间的文稿放置在讲案上。目光扫视了一下,眼睛定在了后桌玉蔓的身上。玉蔓慌乱中脸“唰”一下红了,不禁伸手拉了一下戴在头上的小黑纱帽。见深忙向万安一揖道:
“万先生,这是给我新派的陪读。”
听到太子如此之说,万安重新把目光放在书本上,开始读书。这时,玉蔓才悄悄地舒了一口气。
休息的空隙,玉蔓端上一杯人乳燕窝汤,递给过去,见深点了点头,在伸手接汤的刹那,手无意间碰上了玉蔓端汤的手,玉蔓下意识地迅速抽回,一双秋水似的眼眸对上见深投过来的抱歉的目光。玉蔓脸颊一烫,绯红满面,眸光里勾出一记惑人的笑意。
见深感到了玉蔓的温情与娇媚,一时只觉的手足无措。玉蔓是一个曾经与自己共度艰难的伙伴,也可以说是一个娇娇滴滴,腻腻歪歪的小妹妹,他不想让自己与玉蔓的纯洁兄妹之情添加—些绯色。所以,在面对玉蔓的纯如春花的少女之情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办,他唯一想做的能做的,就是躲避。不管玉蔓如何去想,如何去做,他对她仅止而已。
玉蔓感觉着见深看自己的那种不知所措的窘态,脉脉的心弦不禁颤抖着跳跃着。十四豆蔻,青涩情怀,玉蔓钟情于深儿哥,相信深儿哥对蔓儿,也是如此吧!
春去秋来,玉蔓跟着太子东阁讲学已半年了。
这一天,未到放学时,玉蔓则匆匆地跑回瑞本宫。神情慌乱,脸色苍白,身上披着见深的红色双面虬龙披风。
当看到贞儿时,眼睛顿时盈满了珠泪。贞儿心疼地急忙拉住玉蔓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焦急地问:
“蔓儿,你这是怎么啦?太子爷呢!”
玉蔓声带哭音撇了一下嘴:“太子爷还未下学堂。贞儿姐……,玉蔓,玉蔓是不是要死了?”
贞儿听到此话更是心慌意乱:“蔓儿好好的,怎么去说那些死呀,死呀的话。是不是太子爷欺负你了?”
玉蔓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粒粒地掉下来。她轻摇螓首:“贞儿姐,蔓儿肚子好痛,下面,下面还流出那么多的血,止都止不住。是不是……?”
贞儿听罢,长舒—口气,她莞尔—笑,轻轻替玉蔓擦拭着泪水,靠近玉蔓的耳边低声说:
“傻蔓儿,这叫月信。每个长大的女子都要有的。这是因为我们的蔓儿已经大了,成了大姑娘啦!”
玉蔓一听,满脸通红,眨动着那双含泪的黑眸,片刻后,方破涕为笑。
惊魂稍定的玉蔓,任凭着贞儿忙前忙后地给她收拾打理。贞儿一边帮助玉蔓收拾着衣服,一边忙叫过伍儿嘱咐道:“快给我们大姑娘熬点姜片红糖水,再叫宫女烧一桶热水让我们大姑娘泡泡脚。”
伍儿含笑答应着与贞儿一道出去了。
氤氲的热气,芬芳的花瓣,静香细细,白晰的玉足,玉蔓浴后,轻揽绣衣静坐菱花镜前。明镜映倩影: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玉蔓含羞一笑,恰又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门轻轻地被推开了。贞儿拿着两个红漆雕花的首饰盒走了进来,她把上面一个雕有藤枝蔓萝的红漆小盒,送到玉蔓手中:
“蔓儿,你现在已经长大了,这个小盒的吊坠,是当年于大哥把你从死人堆里捡回时,挂在你脖子上的。可能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唯一的物件,你要收起来,好好保存。”
玉蔓接过小盒,轻轻打开,绿色的绸缎里,放置了一个粗玉石雕琢的绿色的叶形的吊坠,做工粗糙,形态笨拙,一看就是出于民间的手艺。玉蔓拿到眼前略微看了一下,就放回盒中,轻轻关上盖子。
贞儿看着玉蔓脸带不悦之色,忙把另一个雕花红漆盒,送到玉蔓的面前:“这是太后那年赏赐为姐的一对飞燕重珠的耳坠与—对珠花,我们蔓儿现在长大了,要打扮得漂亮点才好。”玉蔓接过红漆盒打开一看,一对河浦海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光,珠花玫瑰色的宝石耀华闪亮。刹间,玉蔓娇喜满面,把头扎在贞儿的怀中撒娇道:“贞儿姐……”
贞儿满眼溢着宠爱的笑,拿起梳妆台上的象牙梳,看着玉蔓娇憨如初升新月一般的面容,如瀑布流泻的一头乌发,一边轻轻地梳理着,一边吟道:“吾家有女初长成,娇俏可人及倾城。借问芬芳春与秋,豆蔻年华有忧愁。”
玉蔓听着,小嘴一撇:“诗里说是无忧愁,”贞儿笑道:“我们蔓儿现在已是一个大姑娘了。这要在普通人家,还不知要吸引着多少青年才俊登门求婚呢!能选一个好夫婿就无忧愁了。”
玉蔓仰着红如蔚霞光泽柔润的脸:“蔓儿才看不上那些凡夫俗子呢!”
贞儿恬静安适地一笑:“好,那就给我们蔓儿找一个大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贞儿姐,你……”玉蔓又把那张灿若桃花得脸埋入贞儿的怀中。
然而,贞儿的目光有一霎那的恍惚,那一身黑色铁甲白箭袖的身影,又浮在眼前。如果于大哥看到长大的蔓儿,一定也会高兴的。
伍儿端着姜糖水过来,看着玉蔓喝完,把那桃红玉佩缨络给她挂在腰间:“我们的蔓儿长大了,知道漂亮了。”玉蔓抚摸着柔滑温凉的玉佩,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当太子见深听贞儿说玉蔓不能去伴读时,心如卸掉一巨石,轻松而舒畅。
玉蔓确实长大了,玉蔓学会了单相思。
一袭烟水色的玉兰花的纱裙,粉色的小比甲,烟水色的丝绦轻轻松松地挽上纤腰,裙子的下摆是镂着金边的玉兰花,佩上娇红的蝴蝶玉佩,衬托着少女的纯情和娇媚,像玉兰花般正迎着微风摇曳枝头。清明俏丽。
那双秋水般的丹凤眼,恍若凝滞的一池春水,时时倒映着见深的—举手,一投足与他不知所措的身影与万般无奈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