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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绎吃完了肉包,因为吞咽的太急,喉咙干涩的很。情急之下,他抬手去拍自己的胸口,却一下疼的整个人都抽抖起来。
“你这小子,前几天也算是硬气,但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招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省点心,还省的遭这些苦罪不是,你看你现在,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见乔绎快被噎死了,到底有个年纪大一些的囚犯看不下去,将一小碗黄橙橙带着些污渍的水胡乱向着乔绎的嘴中灌去。
水顺着喉咙而下,很好的带下去了食物。但也同时,并不温柔的急灌,不少水呛到了气管,乔绎整个人剧烈的抖动起来。更别提,那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刺激的乔绎不断反胃。
好半天,乔绎被折腾的实在没有了多余的力气,只微微睁着眼,剩下了喘气的份儿。
他这一趟不动,便直接到了下午时分。
监狱中的众人都懒洋洋躺着,厉害的,嘴中还能嚼个干馒头砸吧滋味。那些瘦弱的,只缩在墙角不敢动弹。
“呸!不是说是断头饭吗!?怎么还没有人把这小子拉出去?看着这小子恶心巴拉的模样,老子觉都睡不着。你们,去把他拉到那边墙角去。”那踢过乔绎肉包的壮汉厌弃的看了一眼分辨不清人样的对方的模样,粗着嗓子道。
立刻有人应声,将乔绎拖到了另外一旁墙角。
顿时,一股恶臭迎面而来。这墙角的不远,放着的就是那半人高的马桶。其中的腥臭味,足以把人熏死过去。
乔绎是再也忍不住,活生生干呕起来。他动作剧烈了些,带动双手,顿时脑袋一昏,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只他才昏迷过去没多久,这些私牢中的囚犯都骚动了起来。
却是那平时趾高气昂的牢头,此刻正弯着腰,低眉顺目到了极致。这牢头手中执着一根木棍,牢房之中一个个敲击过去。
“起来,起来,都起来!仙师来了,都给我好好表现。”但转回头,牢头便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仙师,您看看,地上脏,仙师慢点走,慢点走。”
那仙师只淡漠嗯了一声。
等那仙师走近了,众人才发现这仙师穿了一声青衣长衫,看不出多少名贵。这青衣长衫之上,只挂了一个玉佩,看上去简直至极的样式。但偏偏,这玉佩之上此刻正散发这淡淡青光,一眼便让人绝对这玉佩必然不寻常。
这仙师看上去大约三十几岁,样貌算的上丰神俊朗、面如冠玉了,只在仙师的眼角出现了细细的皱纹。他下颌处,也留了缕美髯须,倒是增加了仙师的几许年龄。
仙师一路过去,眉宇间都带着一抹不加掩饰的嫌弃厌恶之色。经过几个牢房之后,仙师眉头皱着愈发深。
不行,都不行。
这些人,一个个业障横生,眉心灵台浑浊,先天一丝灵气早就被消耗的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慧根。
见仙师愈发不满,那牢头更是吓的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
良久,那仙师停下脚步,却是直直望向牢房一处的墙角。他挥了挥手,那肮脏之物的臭味让他有些恶心。
“那人,可以。”
牢头看了下昏迷的那人,道:“这人叫容明玉,此人...此人是刺杀九千岁的人,这......”
牢头话未说尽,那仙师顿时不悦道:“你将他提出来便是,九千岁那边,我自会去说,定叫他怪不得你头上。”
牢头顿时连连点头,等的就是这句话。虽说仙师法力无边,但与九千岁比起来,牢头显然还是更怕九千岁。
乔绎昏迷之中,只被人掩着鼻子从私牢之中拖出。之前这容明玉身受酷刑,身上早已多处化脓,身上的气味自然说不上好。
那仙师显然也很是嫌弃,只让人将他提溜下去,稍微清洗一番。
等乔绎再次苏醒过来之时,他微微一动,到觉得身体爽利了些。尤其是四周的空气之中,闻着,只有些冰冷的味道,那种腐朽糜烂的腥味倒是已经消失不见。
他睁开眼,倒是发现依旧是在牢房之中。只是这牢房空间不大,但打扫的干净,甚至其中还有一张硬床和棉被。
此刻的他,就是睡在这硬床之上。
这牢房之中有他一人,乔绎挣扎着起来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结果一落脚,顿时一股钻心的疼从脚底冒出。
乔绎低头看了看,他的脚已经被人包扎好,迷迷糊糊却也想起那容明玉承受的酷刑之中,似还有踩火炭和刺钢针。
他当时浑身都痛的麻木,因而也就忽略了脚。如今被人救治上了药,有些好转了之后,这些痛便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乔绎微微一叹,这些酷刑虽不是他受的,但到底他得了这样一具身体,到也算是倒霉。
他挣扎着,几乎是爬到了牢房口。四处一张望,到发现此处竟然都是这样的牢房,里面被关押的人也是形形色/色,有女子、有孩童也有老者等。这些人,看面相都不似坏人,他们被关在其中,虽面色戚戚,但身上都衣着干净,有些人的牢房之中,甚至还放了一些简单的糕点。
有位大爷也看到了乔绎,他跑过来,急道:“后生,后生,你身上这伤伤的厉害,切莫走动,快快回床上躺着去。这里虽被关着,到也不会有人来欺负你。要是饿了,喊一声牢头,他还会为你找些吃的哩。”
乔绎扶着栏杆,只问道:“大爷,这里是哪里?”
一开口,乔绎发现自己嗓子也疼的厉害。
“老朽也不知道啊,老朽只是个走街串巷的粗鄙医师,甚至还不能坐堂,只看看那些穷人的小病。只突然有一天,一群官兵把老朽抓进来关到这里,都已经有一个月了。”
乔绎点点头,又询问了几人。
这些人,似都是平民百信,性格都十分纯善。见乔绎问,也不隐瞒,只将自己的来历都简单说了一番,却都不知道为何会被抓到此地。
最后,却是一有些迂腐的书生摇头晃脑道:“兄台莫急,如今天下,叫一个宦官把持朝政,皇帝政令甚至都出不了后宫。这种天下,早就乱了!世道混乱,天下扰扰,我等为何被关在此处,却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于我来说,这般天下,我厌弃的很。宁可在这牢房之中独善其身,看书度日,也不愿意去看外面那混乱世道。”
“哈哈哈哈哈......”这书生隔壁,一碎花裙农家姑娘笑的岔气,“别听他,这书生就是个迂腐的。他在外面,穷的饭都吃不起,快饿死了。到了这里,不仅有饭食吃,更有人给他买书,他当然说不想出去。”
那书生气的眼眶通红,哆嗦着手指向那女孩,“粗鄙之人!粗鄙之人!”
乔绎见此闹剧,见实在问不出什么,只轻轻一叹,又爬回床上。罢了,既来之人则安之。
只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身体四周又不断涌现出钝痛之意。时间久了,额头便沁出汗水,眼睛开始迷糊。
他无所事事,脑中故意想些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这可真奇怪,那容明玉的记忆,为什么在他被买之前就没有了呢。便是被卖的理由,那对贫困的双亲为了生计发卖了他,但那对双亲的容貌,仔细想来,竟然也模模糊糊,如同雾里看花,十分不清晰。
这边,乔绎因为身体原因,脑子昏昏沉沉。而另一边,皇宫深院之中,原本歌舞升平的大殿之上,那小皇帝突然就阴沉了面容,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掷下。
咣当一声,名贵的酒杯应声而碎,酒水洒了一地。那些本来还在载歌载舞的女子,顿时慌张惊呼了一声,立刻停止了舞蹈,全部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她们这些舞女戏子,哪里有半分可以做自己主的份儿。
“不是说可以的吗!!啊啊,你们倒是说啊,不是说那薛慧安心中最放不下的便是那容明玉。说是见容明玉行刺,那薛慧安定然会失神,决计不会伤了那容明玉。如今,你们倒是说话啊!先如今,那容明玉被打入私牢,哪里还有半分活命的机会!
废物!!都是废物!!若不是你们这群废物劝导,我会这么白痴的让才匆匆训练了两个的一帮废物去行刺薛慧安吗!?说话,都给朕说话!”小皇帝喊的声嘶力竭。
他身边的太监面色一白,匆匆挥手,立刻,那些舞女和乐手便匆匆退下。整个大厅之上,除了小皇帝,便只剩下那七八个大臣。
那些大臣之中,其中四五个都是一副虚头巴脑、喜欢钻营却又无什么智慧的模样。他们站于小皇帝这边,也是想要效仿当日的薛慧安。
那薛慧安当日就是善于钻营之人,在与林氏争斗之时,赌上性命帮了小皇帝。如今可不就是他收取报酬的时候,活生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现如今,那薛慧安也不过是另外一个林氏罢了,都是尾大不掉。而他们,自然就是当时的薛慧安了。
这其中唯有二人容貌周正,气质凌厉,是真心想要维护司徒皇朝,而并非为了自己私欲。
此刻,这二人之中,其中一位名为周丰的臣子上前道:“臣就说过,那薛慧安虽是太监之身,但其胸有沟壑,区区一个容明玉,所谓的美色计,未免也太低估那薛慧安了。”
那小皇帝骂完,又见周丰这般不客气。当时这计谋,可是他这个皇帝亲自准允的,如今失败了他自己骂是一回事,被别人骂又是另外一回事。
本就在气头上,刹那,小皇帝对这周丰便不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