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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讲完有关杀手鱼只能当做是传说的故事,顿了顿,侧耳听听潭水里静悄悄的,没了动静,问了句:“谁有表?看看时间。”
我没有带表的习惯,曾经尝试带了几天,可是,撸袖子低头看手腕的频率远不如从裤兜掏手机解锁看消息的频率,两者大约是1比10,比如半个小时内,可能会看一次表,但绝对会看十次手机。哪怕没有电话短信没有空间更新,就是忍不住会看,否则总觉得浑身别扭不自在。
到目前为止,还从没有任何一个物件会像手机这样粗鲁、直接、生硬的嵌入到我的正常生活里,让我心甘情愿的被干扰被奴役。哦,假牙除外。现在没有,单几十年以后肯定会有。
我正准备去掏手机的时候,刘会东冷笑一声,说:“肯定是找手机吧,别找了,手机早变'水机'了,还是待会留着当砖头防身吧。”
陈伯不管他的冷嘲热讽,说:“估摸着这个点,应该天都大亮了,可这里头还是黑咕隆咚的。”
“就是,咱连出口都不知道在哪,可怎么办?”刘会东插嘴说道。“难道就困死在这儿?出来寻思置点值钱的东西,没想到影儿还没见着,先搭进去命。这买卖,包赔不赚呐。”
“什么话?!能进的来就肯定能出的去,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再说这样的丧气话。折腾了一宿,都累得够呛,大家紧贴着岩壁简单的休息一下,也算补充体力。任何情况下,体力都是重要的。”陈伯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杀手鱼再厉害,也离不开水,它们不可能爬上岸。我看这里边的植被还多少有点颜色,说明并不是常年见不到光。也许等中午太阳最强的时候,没准这里头能亮堂点,到时候趁着明快再一起找找出口在哪里。”
陈伯的态度坚定,确信有出口,极大的鼓舞了我们奄奄一息的士气和不顾险阻的求生勇气。
没多会儿,疲惫不堪的我们就沉沉的睡着了。刘会东唧唧歪歪的发泄了几句,也抗不住,阖了眼。
不知睡了多久,应该足足有两三个小时的样子,我一来惦记着杀手鱼会不会蹦上岸,二来琢磨着用什么法子逃出去。所以睡得很浅。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得厉害,几乎要散架了的节奏。
陈伯和刘会东还在睡,尤其是刘会东,睡觉的时候还冷不丁的抽动一下,想必是做了什么噩梦。他也真是的,都什么情形了还能睡得这么香。陈伯却恰恰相反,睡觉没什么动静,既不像多数人那样磨牙,也不吧唧嘴,更没有老年人通有的关节腰椎骨头等患处疼痛时候的呻吟,甚至连个稍大点的喘息都听不见,说句不好听不恭敬的,简直和死了一样。反倒是出奇的安静。
我的腿由于长时间的蜷缩,有些发麻,于是想伸开活动活动。可是伸开的时候,居然插进了水里。冷水一激,我立马清醒了。不对啊,睡觉前自己明明是在岸上的,离着水少说也有个两米开外,难道是被陈伯和刘会东抬到了水边?不至于呐,现在各自正是急需互相帮助的关头,自然还不是翻脸陷害的时候,而且,想灭口的话,潭水里有杀手鱼,我又不怎么会游泳,直接扔下去,简单便捷还高效。没必要玩这一出。再者说,陈伯和刘会东此刻也在我身边,我要是下水,单冲现在坐的位置,他俩也不会好到哪里。我向后摸了两把,确实是光滑湿润的岩壁。
哎呀,坏了!
我赶快摇晃陈伯他们,刘会东惊醒之际,双手第一反应是捂在腰间——后来才知道,那里别着一把钢珠枪。
陈伯语气仓促的问:“怎么了?慌什么慌?”
“不好了,涨水了!”
听完这句话,刘会东把打到一半哈欠生生憋住,说:“别乱说啊。”他用脚试探了一下,整条小腿都浸泡在了水里。刘会东想起杀手鱼的残暴,像触电般迅速起身:“娘的!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不是这样的啊!”
还是没有亮光,不知道是我们睡过了头,错过了一天之内仅有的一次光线透入,还是外边阴天,没太阳,或者是每个人都不愿面对的情景——这个季节,根本就晒不到太阳!想等光线,到夏天,太阳照射北回归线的时候再试试看吧。
陈伯推开手电,照了一圈。潭水果然上涨了不少。我们坐的岸边相对地势较高,再加上水潭面积大,所以即便涨水,也不至于太迅速。要不然还真有昏睡中被卷走的可能。
谁也不敢睡了。三个人六只眼随着陈伯缓慢的光束一寸寸的找,既没有杀手鱼的踪迹,也没有任何长得像出口的机关。只有冰冷的水面和冰冷的墙体。
“陈伯,你说这水能涨到什么位置?不能待会把咱们给淹了吧?”
“放心好了,一定会淹。”陈伯把手电筒的光束移高,定在一处离水面还得将近两米的一块干净的岩石上。“看见了没?”
“看见什么?”
“岩石上有一道水渍浸泡的痕迹。”
陈伯这么一说,我和刘会东才明白,岩石为何上半部分偏白,而下半部分却略显暗沉,似乎生过苔藓,泛着幽幽的灰绿色。也就是说明水位会长期涨到这个位置,才造成同一块岩石同时受潮湿和干燥作用下,形成了两种不一样的形态。而我们目前站的地方,虽然背后的岩壁粗糙不平,但也没有手脚可以攀爬的可能。我特地尝试了一下,深一点的坑洼,只能没到手指指肚儿的三分之一,就算能扳住,也无法在这岩壁上行动半分。就算能行动,这陡峭的切面,体力又能坚持多久?即便把可能性放大几倍,仍是摆脱不了先死还是后死的可悲局面。
古话说祸不单行,过不其然,我们正重新找回绝望的时候,陈伯突然喊了一句:“哎哎哎!”
手电筒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