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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金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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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戴着口罩的林源东张西望,试图从看似正常的外表下找出那一丝异常来。但在人来人往的医院,他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韩唐就坐在他身边,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连韩唐到医院究竟想要怎么做也不知道,韩唐说不让他担心。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暗暗祈祷老太太别真在医院布了什么局,又想,老太太要真想抱孙子,也没必要非在医院做什么,在什么地方不行?

    他还不知道昨天听说的次声波跟老太太的阴谋有关,韩唐已经知道了。韩城将他们调查出来的一切都告诉了韩唐。既然韩唐主动要求解决老太太的问题,他们也就放手让韩唐去做。如果韩唐不主动提起,韩城和林写意更愿意出面替小辈解决此事。

    就算两人不说话,他也能感受到韩唐不悦的情绪。手伸到背后,他悄悄捏了捏韩唐的后腰,挂上笑容跟韩唐说话:“昨天傍晚,不知道小石磨怎么想的,非要用花瓣泡澡,韩叔就让他自己去院里摘。他说有小蜜蜂,害怕,让韩叔给他摘。韩叔不愿意动,你猜韩叔怎么忽悠他。”

    韩唐侧过头看林源,微微摇头。

    “韩叔说‘小蜜蜂有什么可怕的呀,它蛰你一下,它就死了,但是你只疼了一下下。你说,谁更厉害?它远没有你厉害,你怕什么?’”

    两个爷爷都不是过分宠孩子的性格,他们认为,大部分事情孩子都可以自己做。尤其林写意,以前还靠小林源照顾过。虽然他们对孙子十分宠爱,但也不愿意把自己变成小保姆。之前他们放手让孩子们到厨房自己做饭玩,就是因为他们相信孩子可以。

    “小石磨不容易被忽悠。”

    林源吃惊:“你这么了解他?”才六七岁的孩子而已,哪能看出性格。

    韩唐给了林源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虽然说从小看大,在孩子小时候能隐隐看出其性格来,但小孩子遇到事情会有什么表现,谁也说不准。小孩子跳脱的很,没有定性,这一秒还小大人似的,可能下一秒遇到好玩的事情就变成了屁小孩,也有可能同一件事情他的表现却不一样。

    韩唐是看见院里的花没有遭遇摧残,所以得出了结论。在林源眼里,他那些花,跟草似的,没有需要注意的价值。

    “小石磨确实没听韩叔忽悠,他是这么想的,蜜蜂蛰了他,蜜蜂死了,他得不到任何好处,还白白受疼,两方都有所损失,不划算。所以他没去摘院子里的花,把我爸一本书里夹的花瓣标本给泡水里了,以为能香香,结果一碰,花瓣就碎了,两个小家伙郁闷了半天。好笑吧?”

    “好笑。”韩唐给面子的笑笑。他知道林源想逗他笑。

    林源松口气,韩唐笑了就好。他四处看看,还是没什么可疑的迹象。护士出来喊林源的名字,林源起身要进去,韩唐忽然拿出来个蓝牙耳机状的东西,比蓝牙耳机更小些,和肤色相同,戴耳朵里面不注意都看不出来。韩唐给林源戴上,没解释为什么,林源也没问。

    “我进去了。”林源见韩唐没动,就知道这家伙大概是不陪他进去了。他不担心自己,第一他肚子里没娃,不是易碎品,第二,老太太在没抱上孙子之前,没精力分到他身上。

    他只是担心韩唐出事。就算韩唐是有准备而来,他也害怕韩唐不敌老太太。

    韩唐对他点了点头,他扮了个鬼脸跑进去了,再多的担心都压在心底,不给韩唐增加压力。他害怕,但他选择相信韩唐的能力。

    医生看了他的抽血报告,又对着他的脸、手臂仔细查看,然后得出来的结论跟蚊子说的一样。这种毒性过不了几天就能自己消散干净,所以医生连药都没有开。

    林源开门出来,发现在外面等他的人变成了莫子的手下。这个手下他认识,韩唐一直让这人保护他,叫小骆,平时沉默寡言,长相又很大众,存在感很低。他过去问韩唐呢,小骆说有点事要办,要是他看完病了,就先回家,小骆会护着他回家。

    “我不回去。”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坐到小骆旁边,他低声问,“到底去哪了?”

    “不能告诉你,韩总不让。”小骆很老实。

    林源被他气笑,他又问了几句还是问不出来,就打算去苏然那里看看。老太太不是一直说韩唐应该来看心理医生么,会不会苏然已经成了老太太的人?

    他在医生屋里的时候,没听到走廊发处半点声音,韩唐应该不是被抓走的。再说,走廊人来人往的老太太再张狂,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抓人吧?

    那是韩唐自己去了哪儿?

    会是苏然哪里么?

    ***

    家里,林写意在教孩子们怎么榨果汁喝,他自己心不在焉的,总弄不好。韩城带着人在医院附近护着韩唐,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他在家里自然等的焦急,就怕他们会出事,他本来想跟过去,无奈家里还有两人孩子要人照顾。

    韩城把在S市的人都调走了,韩唐倒是留了不少人守着家里。他倒也不担心孩子的安危,就是被孩子吵着要找爸爸弄的很烦。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有事发生?老太太既然用光盘两人引到医院去,就肯定会在医院做什么手脚?

    他跑出去把院子里藏着的人叫过来:“你们别在这守着,去医院吧。”韩唐他们还不回来,他担心的很。

    “不行,韩总说,不管医院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离开两位小少爷一步。”

    他问这周围到底有几个人。

    “房子周围有六个,小区两个大门有四个。”以及无数的摄像头,只要家里一出现异常,医院的人就会迅速赶过来。

    林写意在国外跟着韩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本来还想让这些人去医院支援呢,一听只有这么几个人,也就死了这份心思了。

    他回到厨房,发现两个小家伙已经不玩榨汁了,厨房里没人,小家伙们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到楼上去找,也没找到。

    韩唐家里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厕所和浴室也有,只是平时厕所和浴室的监控处于关闭状态。林写意拿出韩唐临走前给他的监控器,打开翻找各个房间的监控画面,寻找两个小孩的身影。

    小石磨在他的卧室,打来衣柜的门,还伸手在里面翻翻找找。林写意优哉游哉地喝茶,这两小屁孩又玩捉迷藏,没他什么事,他盯着监控画面里的小家伙没危险就行。

    坐的久了就有点瞌睡,林写意揉揉眼睛,起身又泡了杯茶,等他再回来,总监控器就不见了。

    “小石磨?小石头?你们俩给我出来,谁给我搞鬼呢?”林写意边往楼上走边喊,他急着去找捣乱的两个小家伙要回监控器,没留意到客厅左侧的落地窗被人印上了个血红的手印。

    他听见孩子们的卧室有动静,只一声,很快就没声音了。他开门想进入,平时从不上锁的门这个时候却打不开了。

    ***

    不同于家里的安静,医院却是躁乱的很。快到医生下班的时间了,医院里突然涌进来很多人,医生和护士只觉得有点奇怪,但平时到这个时间,有上午做了检查的病人,会赶着来拿结果,他们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在坐电梯的时候,因为太挤而抱怨不已。

    九楼是医院实验研究楼层,不管什么时候,都非常的安静。要进这一层需要经过非常严格的身份识别,除了机器识别外,还有警卫盯着。

    电梯停在九楼,两个医生出来,在门口指纹验证前站好,个子稍矮的医生将手指放上去,指纹检测正确,大门打开,只允许一个人通过。矮个子医生进入后,跟警卫送了盒健胃消食片,这是他们底层工作人员喜欢送的小礼物!

    不一会,大门再次打开,矮个子医生招呼门口的医生进来。警卫要搜身,矮个子医生又往警卫手里塞了盒健胃消食片,警卫笑笑:“下次送止痛片。”又低声强调,“治痛经的那种。”

    “你恋人不是男的么?”

    “他要去变性,我得提前准备。”去外面买药,太贵了。

    矮个医生震惊:“你不但未雨绸缪,还懂很多呀!”变性了也不会痛经好么!

    他们家往里走,高个医生看了一眼密集的摄像头,低声说:“不是说戒备很严?”为什么两盒消食片就让他进来了,警卫也太不把监控放在眼里了。

    “林源你别害怕,这一层的监控画面都是机密,只有院长级别的人才能看。”说是医院戒备最严格的地方,其实知情人都知道,这里没那么严格。

    “赵医生,你真的看见韩唐了?”林源小声问。

    “对啊,不然我让蚊子通知你干嘛?”

    ***

    原来林源看完医生出来找不到韩唐了,他担心韩唐,就打算悄悄去苏然那里看看,或许韩唐会在那里也不一定。他想去,小骆不同意,他就想了个办法把小骆给甩了。

    他跑到心理科所在楼层,正想捂着口罩混进去,突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源一惊,抡着胳膊就打过去了。蚊子结结实实挨了林源一拳,差点没晕过去。

    “蚊子?”林源挠挠脸,很不好意思。“你没事吧?我都全副武装了,你怎么认出来我的?”

    “你不就多了几斤肉,戴了个帽子、眼镜和口罩嘛,又不是直接整容了!在电梯里我就看见你了。你来这楼干嘛,韩唐的抑郁症不是好了么?”蚊子捂着被打痛的头问,要知道不理林源了,林源今天怪怪的,不就是拍了下肩膀,至于反应这么大?

    林源解释说他跟韩唐走散了,韩唐手机不通,他来找找。

    “你找韩唐?”蚊子问,“在医院,你们都能走散?”他还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蚊子本来不想接,但一看打来的人,立马接了。林源被留下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留在原地又怕被人看见。

    他以为他甩了小骆就是独身一人了,其实身后有好几个人跟着。

    蚊子打完电话回来,满脸的疑惑,他没想到韩唐会去九楼。“小赵看见你们家韩唐了,韩唐他……好像跟苏医生去了九楼。”

    “那我去找他。”

    “等等,九楼门卡特别严,我让小赵过来带你进去。”蚊子拧着眉说,“你最好去看看他,要是没什么事,就带他回去。”九楼可不是个好地方,那里单是各种辐射就非常危险,要是走错了屋子,那可就损失大了。他不愿意让赵医生在九楼,也有这个原因。

    林源就这样让赵医生领着进去了九楼。赵医生说他本来想带韩唐出来,可韩唐被几个人围着走,见了他就当看不见似的,他有点惴惴就没敢和韩唐打招呼,因此错过了和韩唐说话的机会,后来一晃眼,就不知道韩唐进了哪个房间了。

    “你不要乱开门看。”有的房间没有权限根本就打不开,有的房间打开后里面说不定是什么危险的东西。他自己都不敢随便溜达。

    “韩唐会在哪儿?”不开门看怎么找韩唐?

    “你们俩吵架了?”

    “没啊。”

    赵医生早就脑补出了大金主抛弃小可怜,因为林源很烦人,还在纠缠不清,所以金主来九楼视察,想把林源当做小白鼠贡献出去!可怜林源不知道金主的毒心肠,还过来寻找金主。哎!

    等等,他把林源带过来,岂不是也成了金主的帮凶?

    “林源,你跟韩总因为什么事情非要分手不可?”

    林源:“……”上一句话还是问吵架没,下一句立刻蹦到“非要分手不可”,跨度略大。而且他什么时候说过,跟韩唐感情不和了!

    他没心思跟赵医生辩白这个,只问:“我们在这里干走也不是个事。”这么走下去,怎么可能找得到韩唐?而且这么多门,万一谁出来,看他面生怎么办?

    “你先到我的研究室待会,那里现在没人。我再去跟警卫打个招呼,问问他知不知道韩唐要去哪儿。”韩唐不是研究人员,要进来肯定要登记进去哪个房间。就算韩唐跟林源一样,是贿赂了警卫进来的,警卫也应该知道带着韩唐进来的人是哪个房间的。

    他得先把林源藏好,以免被人碰到。等他查到韩唐去了哪个房间,他再来喊林源一起去,韩唐架子好大的,他自己去了怕不会被搭理呢。哎,谁让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本来都已经成了主任了,竟然还能被人发配到九楼!

    可是韩唐见了林源,会不会直接把林源给送到哪个实验室去?如果韩唐知道这里有多危险,被林源带着离开后,会不会因为林源救他而重新爱上林源。那他赵大医生岂不就是林源的大恩人了,嘿嘿嘿!

    “你俩真没吵架?”

    “当然,我俩好着呢。”前面突然走来几个人,没有穿白大褂,一色的西装。林源低头,往后瞄了眼赵医生的神色,见赵医生脸色也带有迷茫,就知道这些人不应该出现在九楼了。

    韩唐是不是被这些人带进来的?这些人是韩唐的手下,还是老太太的人?

    他低着头跟这些人擦肩而过,有人一直盯着他和赵医生,但是没伸手拦他们。两人左拐,看不见那些人了,这才悄悄的交谈。

    “九楼今天难道大开放?”怎么这么多外人?

    林源问:“韩唐是跟这些人进来的么?”

    “好像是。我光顾着看韩总了,没仔细看他身边的人。但看这些人穿的衣服,好像是呢。”赵医生突然挺直后背,跟林源说悄悄话,“我的研究室在走廊的尽头,大门的密码是四个零六个一,你进去等我一会,我跟着这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是谁。我很快就回来,你放心,我那研究室里没人。”这两天放假。

    林源点头,和赵医生往相反的方向走。他走到尽头的屋子外,刚想输密码,就听见门里面有轻微的响声,他赶紧躲在门后。

    门向外打开,正好挡住他。出来了两个人,一个他认识,是苏然,另一个是和前面那些人穿衣服一致的人,那人腰间似乎有个电棍似的东西。

    “我都说了,我会开启次声波,可我不会检测他的受干扰状态,我只是个心理医生而已,我不懂这些。”苏然低吼。

    西服男道:“那你说怎么办?人我可是给弄过来了,我可费了老大劲,才把人抓过来。你要是告诉我不能用次声波,不但我回去没法交代,你也是。”

    “你可以找负责这个项目的医生过来。术业有专攻。”

    “进来的人太多了,光女人就来了七八个。”西装男很有几分别不耐烦,“实验室的人都放假了,我去哪儿找他们回来。你管韩唐死活呢,反正你把次声波打开,光上门,让那些女人招呼韩唐就行了。事成之后,韩唐是死是活都跟咱们没关系。”

    “什么叫没关系?”苏然震惊,“老太太不是只想抱孙子么?韩唐可是她的亲儿子。”

    “那又怎么样?老太太有了孙子,这种让她颜面扫地的儿子,留下来只有让她当笑话的份,还不如死了干净。”

    林源的手指掐住手心,让自己镇定不要叫出声音来。

    他以为老太太最多也就是让韩唐变傻变疯,乖乖听她的话,没想到老太太已经不打算留韩唐的性命了。

    只要孙子抱上了,老太太是不是就会痛下杀手?

    如果老太太只是想要抱孙子的话,他应该心里别扭多于担心。可他就是害怕,无论怎么暗示自己不要担心,还是没用,甚至他都不会因为韩唐可能碰触别人而吃醋了。

    “里面怎么了?”苏然突然觉得不对劲,想往里走,但是被拦住了。

    西装男得意一笑:“你以为我们非靠你不可么?里面的女人里有好几个医生。叫你来不过是……”在这里解决掉你罢了!

    这一楼这么多危险的实验,一个医生不小心在实验中死了,太正常了。

    老太太说无论如何要等到韩唐让那些女人有孕后,才能处理韩唐和苏然,但是有个人给了他很多钱,让他不必管韩唐死活,只要做次声波实验的时候韩唐旁边没有医生盯着,那么死亡率是百分之二十,脑子损坏的机率是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说韩唐有超一半可能在这次实验中发生危险。

    那人说不要干净利落的解决韩唐,就是要韩唐被自己的亲人伤害至深,才能让那人痛快的出口气。他不知道那人和韩唐到底有什么恩怨,他只知道有钱赚就好!

    西装男眼神冷下来,手往腰间摸电棍,想把苏然电晕再说。谁知他的手刚碰上电棍,平时斯文柔弱的苏然比他更快,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个小针管扎在他胳膊上。他瞪大眼睛看着苏然,想抬手已经没有了力气,脑子一晕倒了下去。

    林源听苏然的意思,应该是有人在里面开启了次声波,所以苏然才会慌张。他怕韩唐出危险,正要从门后出来,旁边门突然打开,走出来个白大褂,看看苏然,看看地上躺着的西装男,又看了看门后藏着的林源,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这间实验室不是借给一所学校的博士生做研究么?”院长早通知过他们这几天会有外人进来,让他们把门锁好,待在自己的房间不要出来。赵医生因为跟院长不和,其他同事又排斥他,压根不知道这个消息,还以为是单纯的放假。

    那个医生接着说:“你不是协助么?怎么回事?”

    苏然自己也害怕,手微微发抖,声音发颤:“晚上我去你家跟你解释好么?”

    “你这段时间不理我……”

    “求你进去!”不能连累无辜。韩唐已帮他摆脱老太太的控制,他没事了。但韩唐有事,他们本来约定好韩唐假装被抓住,他不启动次声波,从西装男嘴里套问老太太藏身的地方。没想到里面会有女医生。

    “好。”那人耸了耸肩,无奈,“还有,门口藏着个人。”说完就潇洒进去了。

    林源走出来,和苏然对视。

    “还好是你。”苏然急道,“韩唐出事了,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叫负责的医生过来。”他看见赵医生来着,应该还在医院,只要能把赵医生叫过来,就能终止实验,韩唐就不会有事。

    他叮嘱林源:“不要进入,里屋的次声波会让人发狂。”

    作者有话要说:改好了。

    这章的前半部分是医院和家轮换写的~

    昨天抱歉,我一时没注意。今晚再更今天的章节,会有小剧场赔罪的!

    不用担心韩唐和林源,你们喜欢的三包子要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