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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几日,漠北军突然发动大规模的袭击,漠北军和元军在龙回谷大战两天两夜,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漠北军人数折损过半,孝和只余十多万人,镇南王和金家见孝和大势已去,纷纷带兵离去。
这场战争转折如此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凤曦还在瞠目结舌之时,凤长鹰回来了。
几日不见,安安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清贵不减,但那眉宇见的杀戮之气愈发凝聚。若非身量是个女子,凤长鹰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爱子。
众将恭迎凤长鹰平安返回,安安却往外走去。
“安儿……”凤长鹰叫住安安。
“爷爷有何吩咐?”这话平日也是这么回答,但凤长鹰就是觉得似乎冷漠许多。
怔怔看了安安好一会儿,凤长鹰才问:“你答应了水落雨什么才让他放我回来。”
“自是答应他助他开启龙脉,得到龙穴中的宝物。”安安微微一笑,却让人觉得寒凉无比:“既然天象已乱,那改动龙脉又算得了什么,一切不过是天意,那就顺着天意好了。”
天不怜她,她又何需怜天下,也许有一日将天下握与掌中,便不会如此伤心。
这个回答是凤长鹰一直期待的回答,但此刻一种诡异的感觉却升了上来。
安安几时变得如此无情?
“那元清和……”
“元家乃我凤家死敌,孙女怎会为了这么一个人将我凤家葬送,爷爷放心,我已唤醒五色灵力,只要将凤凰诀修炼完成,届时那水落雨也未必能奈我何。”安安笑道,随手一拔,一道紫芒出现在空中,古朴浩荡的杀意连绵不绝,逼得凤长鹰胡子都吹了起来。
“赤霞?”
之前安安只会偶尔拔出赤霞,现在看来,真正的主人归来了!
“好!”
地阴日之前,安安不再插手军中任何事务,专心修炼凤凰诀,那是由凤飞天传下来的一部功法,王府和长老会都有保存,但无人可以修炼,只有身俱五行灵力之人才可以。
有凤长鹰坐镇,孝和不想失去江山的话最好本分一些,否则漠北军一怒打到关内也是有可能的。
密室之内,安安端详着墙上的一幅画,由于年代过于久远,那背景颜色几乎掉完,墨衫女子容颜也颇显陈旧,但寥寥线条,将那女子一双凤眸勾勒得灿若星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似乎在凝神着看画之人。
这就是凤家先祖凤飞天。不错,她是个女人,所以在凤家,家主继承人一向男女皆可。
画中的凤飞天手上握得并不是赤霞,而是一弯弓箭——创世。
这几日,修炼凤凰诀的闲暇,安安便凝视这幅画,许是自身际遇有感而发,对这凤飞天和大元开国皇帝元浩的一段感情产生了兴趣。
史书上的记载非常简单,凤飞天和元浩在回龙谷相遇,元浩请凤飞天助他得天下,一统中州大陆之后,凤飞天被封为漠北王,率领凤家子弟永生镇守大元西北边陲。
但安安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譬如凤家地下的龙脉,譬如眼前的这幅画,那一侧模糊的小字写着“元少白”。
世人对元浩之名莫不尊崇,隔了数百年,却少有人知道少白乃是元浩的小字。
这幅画便出自元浩之手,聊聊数笔,将女子眉宇之间俾睨天下的气势勾画的淋漓尽致,但最后成了皇帝的那个人却是元浩。这暗示着什么?元浩和凤飞天若非**便是死敌,但从凤飞天最后受封镇守西北来看,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但一个历经生死追随元浩的女人为何最后没有登上那九五之尊旁边的后座,真是令人费解。史书无可考证,安安起了兴趣,竟将修习凤凰诀抛在脑后,钻到凤家藏书楼慢慢搜索起来。
安安沉心修炼之时,漠北城外,一架华丽宽敞的马车里,玄衣男子半跪着给眼前的男子奉上一杯香茗。
数月不见,尊主风华更是……夺目了,燕纵找不到词来形容,慢慢将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尊主,元兵已败,孝和却仍留在山阴关不撤,属下闻这漠北地下似乎有什么异宝,我们要不要……”
燕纵的意思很明显,有宝,那自然得归了他们尊主才对。
清和微微抿了一口茶,瞥了一眼看似老实木讷的燕纵一眼,只怕这家伙早就布置好了吧。
也罢,反正也无事可做,既然为了那龙脉龙穴,元家和凤家争得要死要活,他就去凑上一脚,至于那个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于是便道:“那你们安排好,我还是先回元营,到时候再见。”
想到尊主和孝和的关系,燕纵似乎有些为难,但也不敢违抗,瞧着尊主今日迈入玄仙修为,普天之下,也少有人能与之抗衡,自是收了自己那多余的担心。
地阴日转瞬便至,此时孝和仍带着残兵驻守在山阴关以东,凤长鹰只命二十万漠北军压境,只防着孝和。
水落雨大驾光临的时候,安安仍未从密室中出来。
凤长鹰一盏清茶招待着水落雨,钦天官实力固然可怕,但向来有规矩,并不干涉凡间事务,只负责向大元皇室揭示天象。
两人对面而坐,千枫伫立在窗前。
知情的人便觉诡异,那水落雨到底活了多少年呢?
他们都是极有耐心的,但等到快到午时,那茶都不知换了多少遍时,才听得密室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硝烟弥漫中,安安仗剑而出。
水落雨眸子一紧,只见安安浑身流转着紫色灵光,耀眼得要闪瞎他的眼睛,不过只是一瞬,便光华内敛,整个人愈发沉静,遥遥对视,她的风华竟隐隐超越于他。
世人知道修炼分为天、地、人三阶,却不知天外仍然有阶,那便是玄天、飞仙、神尊。
看凤安安那浑身流淌的紫光,显然已经进入了玄天阶段,果真是天命女……
“安儿!”凤长鹰兴奋地想说什么,安安却以目光止住凤长鹰。
千枫疾步上前握着安安的手,安安微微一笑,却也没有阻拦。
“爷爷,时间已到,我们走吧。”
“好,孤也等候了很长时间。”靠墙的屏风突然爆裂,墙后出现一条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