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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看了眼常笑,似乎沉思了片刻,才不情愿道:“就一晚!”
说罢起身走了。
常笑这留在常欢这里陪常欢,母子两个洗漱完毕便在床上坐着玩游戏,玩到常欢发困,两人便铺开被子睡觉。
夜半常笑突然被一种声音吵醒,她开始还模模糊糊地想捂住耳朵,但那声音越来越大,常笑不由恼怒地从床上坐起来。那声音一会儿像离了水的鱼,一会儿又像不乖的小猫,还配着“啪啪啪”的声音,撞得常笑黑暗中眼睛发红,过了一会儿又换做了另外一个女音,较之先前声音弱了不少,但那一声声若有若无的绵长喘息更让人难以忍受。
常笑忍无可忍,看身边常欢睡得很熟,自己起来披了衣裳,站在窗户边往外看去。
原来忘川就住在对面的屋子里。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但是那些声音救像浇不灭一样,一声声地往常笑心里头钻去。她本来还算温暖,手脚却越来越冷。
床上的常欢陡然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音节,常笑急忙探过身去,用手一摸,常欢额头烫得惊人!这是发烧了?
但现在怎么去找忘川取药?常笑苦笑一声,飞快把衣服穿好,随手取过门口挂着的灯笼,点燃后寻着小石的屋子走去。
小石睡得朦朦胧胧的,半响才听出常笑的声音,慌忙开了门,常笑告诉他取哪些药材,都是些伤风感冒用的,小石便急急去煎药去了。
常笑回去,那声音还在吟哦不断,常笑忍不住猛咳嗽了一声,那声音陡然停止,常笑还未得意,却又陡然换作惊叫,好像那身上的人猛然间又发起进攻。
常笑再咳,声音变大。
再咳。更大。
淅淅沥沥的雨中,常笑眸子中的红色像两团火焰,她四处瞅了一眼,看到树下有块石头,把灯笼搁下,伸手把石头抱了起来,先用灵力将这石头分为许多小块,然后朝着忘川窗户用力一扔,不待石头落地,拎了灯笼就往常欢房间跑去。
那原先还*不止的声音突然间变作惨叫。常笑躲在门后。并为见忘川冲出来。微微放心之下不由无声一笑。
常欢在床上不老实地翻着,头似乎比之前还烫了,常笑想着最好先用凉毛巾给冰一冰,别烧坏了。但这屋里并未寻到凉水。只有一个空空的水盆。
咬了咬牙,常笑拿了水盆悄悄溜了出去,川居水景极多,不远处就有一处水榭,去下面打些水便是。
她刚蹲下准备舀水,身后突然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大嫂”。
常笑抖了抖,没有回头,手极稳地舀起半盆水:“二弟,怎地半夜不睡觉。跑这里来了?”
忘川没有撑伞,素白的中衣也没系好,似乎匆忙间穿上,隐隐露出一片胸口。
常笑淡淡扫了一眼,镇定地收回目光。
“方才我正在房内休息。突然从天而降许多石头,想是有刺客来袭,不知大嫂有无遇上?”忘川摊开掌心,常笑看到他手心里放着一块碎石。
禽兽!叫你不知检点,荼毒我儿子的宝贵睡眠!
“大嫂并未遇到,有劳二弟费心了。”常笑端着水盆,见忘川挡在前面,便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胳膊被使劲一扯,手上水盆差点被忘川拽掉,常笑惊愕地看着忘川。
“大嫂不承认是你砸了我的窗户,伤了我的爱妾么?”忘川眼睛闪闪发亮。
“你想象力不是一般的丰富……让开,我要回去!”常笑冷冷上下扫了忘川几遍,这种眼神,杀伤力最大。
不过对于忘川却是什么作用也没有,但他也往旁边让了一小步。
常笑端着水盆就走,常欢还烧着,她心急得不行了。
一步就要垮过忘川,后腰陡然被忘川搂住,将常笑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大嫂你还不承认?你本就水性杨花,又守寡多年,听到欢好之声早就忍耐不住了吧?”手顺着常笑腰肢往上摸去,常笑手上端着水盆,他动作就极快,一下便握住两边丰盈。
“白日尝过大嫂口中滋味,可教二弟想得很,反正大嫂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妇,不如给了忘川吧!”
他轻佻伏于常笑耳后,一股热气吹得常笑浑身一个激灵,无论他覆于胸上的手,还是身后微微的厮蹭,或者着热气吹拂的地方,都是她最最敏感之处。
但是这些刻薄至极的言语,还有忘川身上被雨水也冲刷不掉的浓厚腥气,让常笑从心底一阵干呕,她猛地转过身来,水盆里的水一下泼在忘川脸上。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常笑怒道。
忘川还未反应过来,常笑手中的水盆朝着忘川就砸了过来,砸了一下还不过瘾,又砸了一下,又砸了一下……
简直就像她方才咳嗽之后,那声音的反应。
忘川伸手去挡,架不住常笑如狼似虎,一边打,眼里掉下泪来:“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忘川先前还处在暴怒的边缘,渐渐地眼里泛出幽黑,突然一抬指尖,一道白光将常笑定住,常笑忘了发动寰宇镯,只双目含泪看着他俯视自己。
“你想起来了?”忘川眼中的冰冷叫常笑陡然清醒过来。
“我想起来了!你个人渣,连亡友遗孀都不放过!”常笑仰首道。
这答案……
忘川眼里发出危险的光芒,一扬手给了常笑一个巴掌,打得常笑脸歪在一边。
眼前这个人到底打过自己多少次?常笑固执地仰起头,瞪大眼睛,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滑落。
“你竟敢把我忘了,你怎能忘?你看看!”忘川突地撕开湿透的前襟。
再次见到那个可怖的疤痕,常笑眼中有微微动容,却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治伤,去寻大夫便是。”
忘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是不是!”
常笑未及开口,忘川欺身上前,就像白日那般,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张开嘴,迎接他带着惩罚的入侵。
他不管常笑不停涌出眼泪,疯狂地搅着他所能搅动的一切,死死抵着她的舌根,又咬又撕,拼命往自己嘴里吸动,不多时,两人嘴间都是血腥之气。
窗子后面,一个披着粉纱的女子静静立着,身旁还有一个女孩儿什么都没有穿。
良久,什么都没穿的女孩儿突然低低恨道:“公子连这种货色都能看得上……”
那身披粉纱的女子收回目光:“公子的事,不是我们可以议论的,还是不要说出去为好。”
女孩儿头陡然一转,蔑视地看了一眼女子:“蕙娘,你和我都是小姐选来伺候公子的,就算公子以前对你不错,你也没资格管教我吧?而且,方才公子在我身上花费的力气可比你要大得多哦……”
蕙娘看了一眼薇薇,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象牙般饱满晶莹的肌肤,的确有傲人的资本。收拾好自己的衣物,蕙娘头也不回地走了。
薇薇见她不搭理自己,更为生气,回头瞅见忘川那张大床,狡黠一笑,走了正好,一会儿公子回来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水榭旁边,两个人依然缠咬在一起,只不过这次流血的并不只有常笑一个。
忘川猛地推开常笑,摸了摸被常笑狠狠咬烂的唇,常笑眼睛有如小兽般狠狠盯着他。
雨依旧下着,两双眼里俱是说不清楚的感情。
常笑猛一后退,捡起地上的水盆,忘川再度上前,捏住她的手腕。
“常欢在发烧!”常笑忍无可忍道。
趁忘川一愣之间,常笑重新舀了水,快速往回走去。
走到常欢门口,便听到常欢在低低的叫“娘——娘——”
常笑鼻尖一酸,急忙推门进去,浸湿手巾拧了放在常欢额头上。
忘川跟了进来,在一侧椅子上默默坐下,看着常笑照顾常欢。
五年不见,除了削瘦许多,并未有过多改变,他想起那竹简之上的记载,并未有其他男人的痕迹,这五年,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带着常欢?
那为什么要离开黎国,离开那权力的顶峰?忘川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
直到小石端来汤药,忘川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接过药碗向床边走去。
常笑瞪着眼睛,示意忘川搁在一旁就好,忘川扬了扬眉,反而在常欢床边坐下。
常笑只得扶常欢坐起,忘川先吹了吹药碗,便送到常欢嘴旁,两人合力喂下药,屋子里又陷入沉寂。
常笑见常欢开始发汗,略微放心。但忘川也不说走,两人就一个床头,一个椅子上坐着。
常欢高热终于退下,常笑松了口气,见天色已经泛白,忘川仍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里郁闷了一下,起身往外走去。
“你去哪?”忘川眼也没抬。
“我去给常欢弄早饭!常欢若醒了,你给弄点水喝。”常笑没好气道。
忘川没吭声,等常笑走到门口了突然道:“我也饿了……”
饿!饿死你!老娘不会弄你的饭,让你那些女人弄去吧!常笑不无恶劣地想道,但是最终瞧着自己煮出来的一大锅粥叹了口气,算了,看在常欢的面子上吧。
等到常欢醒来,常笑便喂他吃了碗粥,见常欢气色好转,仍是吩咐小石一会儿再给煎一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