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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康今日身穿朱红虎纹官服,头戴进贤冠,腰戴犀角銙,一望而知,必是刚从节度使院前衙下来的。
孔颜嫁进魏府已有三个月了,有时还要为魏康候门,对魏康日常作息再不留心,也知道一二。
若他穿官服头戴冠,十有*是去前头衙门上差,一般晚饭是要回来用的;若这日穿的是櫜鞬服,则不用问,一定是去郊外营头,晚上也多半会留宿营,而这往往是孔颜最惬意的时候。
不过,自朝廷准诏废王赋以来,魏康每日可谓朝出夜归,连休沐也多不见人,而晚上回来了也常待在书房,并将就在书房的偏屋歇下,忙得在前衙上差和去营头一样,总归晚上打搅不到她了。其实,她也隐约听府中下人们在传,道是魏康因魏湛免职而大受重用,又是兄弟三人中读书最好的一个,魏光雄便将赋税中关于军中供给一项交由他统筹,因着一应都是从头安排少不得费神费时,自然就要冷落了后院。
对此,她是真心无怨言,不说前些日子忽然意识到为何——夫为妻纲,心头对面对魏康自己得矮一截不舒坦,自是更乐意她一个人在二房独大的时候,此外毕竟男人上进是好事。是以,她真心希望魏康去为他前程奔波,完全不用顾及冷落了自己。
如此一个多月下来,魏康忙得分身乏术,二房好似没这个人一样。
孔颜也就只是难受孔墨离开在即,其余皆彷如在闺中一般的自在。
现在冷不丁大白天的回来,她又一身的松散打扮,还得跟上前去伺候一下,如何习惯又舒坦得了?
孔颜趁着行礼时压了压心头的不得劲,只让自己念着魏康突然回来必有事,先看了一下是为何事,于是待直起身时复又一派落落大方,让人看不出丝毫异常。脑中却飞快的转动了起来。
父亲下差回来,王氏是怎么应对的?
念头闪过,一抬头就见魏康额头有细汗沁出,孔颜灵光一闪。当下问道:“很少见二爷白天回来,一会可还要回前衙上差?“既然父亲想让她给魏康当好妻子,而她本也躲不开这些,就尽好该尽的本分,为自己也为老父安心。
这样想着,再念及不日后送行时,父亲见她和魏康相敬如宾,应该也能安心走了,忽然觉得矮谦半个头对魏康也不太难受,孔颜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而当人心头那一关过了。面上便也越发自然起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般。
魏康却不由一怔。
自那天晚上从孔府回来后,他便忙于外头事,几乎没有和孔颜私下打过正面,原以为按她性子是不会当场摔脸。却也不该像现在这样主动迎上来,难道是有求于他?
魏康瞬间目光如电的凝向孔颜。
六月的凉州,天正热起来,许是因着在自家院中,一身衣饰十分轻薄。
里面一条月白束胸长裙,外罩一件绯色袒领衫,经纱质地。夏日做了衣裳最是凉爽透气,却也薄如蝉翼,仿若透明,一向都是大户人家女子在夏日闺房头穿用。
一眼望去,肌肤尽现。
手心不觉一痒,忆起那滑腻触感。喉头又是一紧,待低下头,却见一条深深的沟壑,两边是面团一样的雪白,随着说话的一呼一吸。微微晃动。
刚从女子身上得了趣,便旷了月余之久,眼下也就这一瞥,二十出头的年轻身体顿时窜起一股燥热。
只是现在不是动情的时候,魏康眼睛一闭,烦躁的动手拉开官服领口,脸上却分毫不显的道:“今儿不上差了,等——”比往常低沉了一丝的嗓音戛然而止,只感一双柔嫩的素手覆了上来,耳边随即响起一道喁喁动听的女音“二爷,若不上差了,就换身常衫吧,官服的料子有些厚。”
魏康猛然睁开眼睛,火光隐没于眼底的瞬间,对上孔颜端庄若完美的温和笑容,却也完美得太不〖真〗实。
电光火石间,魏康想到一个可能,继而清了清嗓子,张开双臂吩咐道:“恩,换一身素衫过来。“既然打定主意当一个贤妻,而他要的也是一个顺从懂事的女人,他何乐而不为?
看来女人果真当冷上一冷,这不再是心头委屈嫁差了,现在还不是服帖了?再一想刚才在竹帘外听到的一番话,以及目之所及的曼妙女体,他满意的闭上眼睛,不再将心思用在身前的女人身上。
比之魏康的泰然,孔颜却是一下睁大眼睛,满目的不可思议。
换一身素衫过来!
换一身素衫过来!
换一身素衫过来!
魏康居然没有拒绝她的服侍,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一向不喜人亲近,一应净身盥洗换衣都是自己动手么!?
孔颜当场愣住了,她突然发现,她还是没有接受以夫为纲的做派。
久不等动作,魏康睁开眼,见孔颜正有些发怔,他也无心思探究,直接扬眉问道:“怎么了?”不等回答,眼底不耐一闪,便是说道:“新任监军使今晨到任了,我和三弟陪你们姐妹回娘家小住几日。”
“让回娘家小住几日!?”孔颜眼睛一亮,惊喜出声。
这才是〖真〗实的一面吧,不过又有何关系?
想到孔颜刚才的服伺,魏康心里喟叹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道:“恩,先休息一会儿,等中饭用了再去。”
孔颜喜色一僵,这还是在等她为之宽衣。
下意识地目光往旁一瞥,空空如也,英子同宝珠早得了魏康吩咐去备常衫及盥洗之物。
孔颜收回目光,想着回娘家小住几日的事,终是深呼口气,覆上魏康胸膛为之宽衣解带。
月余未在亲近过的男人,在刻意遗忘下已然陌生。
当指尖传来阵阵灼热的体温,一股莫名厌恶自弃的情绪几乎将她淹没,耳边却不断的回响着父亲的训诫,脑海中根深蒂固的教诲也在鞭笞着,让她懵然的不知英子二人何时复返的,她只双手不受控制的为魏康宽下官服,换上陪嫁绣娘为他新做的夏衫,甚至亲手缴了面巾递上前净面。
当这一切服侍得当之后,孔颜看着一身青衫长身玉立在前的端正男子,她发现她能做到了,为他换衣净面等一应为妻之举,就好似幼时被教导做女红一样——虽然至今仍不喜欢,却因针线活计不错,不但能受众人赞赏,还能为父亲做一双鞋尽一份孝,可谓一举多得。
想通这一点,孔颜忽然就释然了,面上每矮一头的伺候魏康只是又完成了一样绣品而已。
看着收拾一新的魏康,孔颜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而当温热的帕子抹去脸上疲倦与汗水时,魏康也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意,原来有人服侍是这样的舒畅。
这一刻,夫妻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屋子里似有脉脉温情流淌。
殊不知,身在咫尺,心似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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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字数这少还晚,能算第二更么?不好意思了,灰溜溜的潜了,明晚赶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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