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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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到了,饶是孝庄这样历经沧桑世事的睿智老人,也难掩内心几欲喷涌而出的激动,这是她魂牵梦萦了大半生、承载了她所有少女情怀的家啊。

    托娅眨了眨眼睛,脸上带着甜蜜蜜的笑,伸手过去牵着孝庄的手扶她站起来说:“乌库妈妈,到了哦,来,托娅扶您下马车。”

    待侍女掀开帘子后,扑面而来的是带着淡淡青草味的大草原特有的清风,站在马车上极目望去,美丽的科尔沁草原花香醉人,碧蓝的天空镶嵌着朵朵白云,阵阵清风吹过幽幽绿草,一浪一浪的碧波在各个小丘上连绵起伏着,牛羊成群嬉戏,骏马欢腾,深吸一口气,托娅收回视线抬头看向一脸欣喜怀念的孝庄说道:“这就是养育了乌库妈妈和苏麻妈妈的科尔沁草原啊,真是太美了。”

    孝庄拍拍托娅的手,扭头看着站在右手边的苏麻一脸的感慨的说道:“苏麻,自离开这儿都多少年了,还记得那时候骑着马追逐羊群,自由自在的,一转眼我们都老了,可是你看看这天还是这么蓝,草肥马壮的,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记忆中的科尔沁,能在有生之年回到这儿,真是太好了。”

    苏麻点点头,抬手抹了抹眼睛里湿润,声音有些哽咽,脸上却带着笑说道:“是啊,多少年了,总是梦到这片草原,今天可算是回来了。”

    托娅歪着小脑袋瞅瞅孝庄和苏麻说道:“乌库妈妈、苏麻妈妈,您们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不是应该高兴的嘛。”

    孝庄和苏麻相视一笑,孝庄伸手顺了顺托娅的头发说:“托娅说的没错,我们是应该高兴的。走,托娅,陪乌库妈妈好好看看这片草原。”

    “嗯”

    自打进入到科尔沁的地界,几个小鬼就兴奋的难以自制,一扫之前因为没有狩猎到任何猎物的沮丧还有些微的他们坚决不承认的羞恼,那之后的几天他们要嘛坐马车要嘛跟在胤禩的身边安安静静的骑着小马驹,现在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托娅背着弓箭骑在马上悠然自得、漫无目的的四处走着,身后就跟着一名叫富察明延的护卫。

    出来的时候她是和几位哥哥一道的,还对着卫璃和孝庄发下豪言说一定会满载而归的,可是对着那些被他们追赶的惊慌而又逃窜无门的可怜可爱的小动物,她实在是下不去手。

    空间里面也有好多的动物,它们可都是托娅的朋友,对托娅好的不行,见着什么好的都会拿来给托娅,有些还是灵魅珍藏了许久的宝贝,虽然不至于心疼,可是灵魅还是为此酸溜溜的好长一段时间呢,揪着带头的闹的最欢的火狐狸狠狠的喷了一通口水,可是收效甚微,之后也只能任由它们继续拿着自己的宝贝讨好托娅小丫头。

    咦?那是......

    托娅瞪大眼睛再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果真是一对儿小白狐,顿时眉开眼笑的,这么雪白漂亮的小狐狸在外面可是不多见的,相信乌库妈妈肯定会喜欢的。

    托娅策马追赶那对小白狐,因为不想用箭射伤了它们,又没有带捕猎用的网,所以只能追着它们来到一处灌木林中,显然这里应该是小狐狸的家了,就见它们飞快的窜了进去,几个起跳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光线基本被高大的树木挡住了,整个林子静悄悄的显得阴森恐怖,跟着的富察明延并不赞同托娅进去冒险,但是在托娅的坚持下也只能驱马跟着,绷紧着身体,神经也高度的警惕着,就怕生出点什么意外,那可不是他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卫能承担的了的。

    托娅举起右手示意身后的明延停下,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气息,一会儿后,托娅睁开眼睛,嘴角泛起笑意,找到了。

    托娅扭头比着手势让富察明延待在马上别动,自己轻巧的从马上跳下来,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然后轻轻的一点一点的靠近那对小白狐,已经无处可藏的两只小白狐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大大的眼睛里布满了惊恐。

    托娅蹲在来,与它们对视了好一会儿后,笑着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它们,只是连狐狸毛都没有摸到,就差点没它们抓伤了,端坐在马上的富察明延看在眼里,心都要跳出来了,暗自呼出一口气,幸好格格反应快没有伤着。

    富察明延再也无法安心的坐在马上了,赶紧的下了马快步走过去蹲在托娅的身后说道:“格格,让奴才来吧,小心您被抓伤了。”

    托娅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说:“你往后退,免得吓着它们。”看他蹲着不动又一脸担心的,托娅朝他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快退下,这是命令。”

    富察明延在托娅一脸坚持中只得无奈地往后退了数步,心里暗自计算回去之后会受到的责罚。

    托娅再次伸手过去,同时还释放了些许的灵力,驱散了空气中飘荡的紧张,只余下舒服的气息包围着小白狐,镇定下来的它们看了看托娅带笑的眼睛,那双眼睛很纯净不带一丝的贪婪,两只小狐狸对视了一眼之后双双跳到了托娅的怀里。

    托娅一手托着它们,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它们柔软亮泽的皮毛,而闻着托娅身上干净舒服的气息的小狐狸则舒服的眯着眼睛,还用脑袋蹭了蹭托娅的手臂。

    托娅抱着小狐狸站起来转身对站在不远处有些呆愣的富察明延说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富察明延有些机械的点头,看到这时已经很乖巧的扒着托娅的小狐狸仍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他一个不小心没注意到,事情就不一样了呢,想不明白,不过看样子责罚是不会有了。

    托娅上马前顿了一下,扭头朝远处看了一眼,蹙了蹙眉却没有多加理会,富察明延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疑惑的再看了一眼,依然是什么都没有,正想开口问时却看到托娅已经上马率先跑出去了,于是什么也不多说了翻身上马追上去了。

    总觉得有什么在后面跟着他们,托娅扭头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可是那么强烈的被盯视的感觉怎么可能会错呢,再次转头看去,这下真有点呼吸不过来了,老天她看到什么了?

    “海东青?格格,那是海东青,真的海东青。”富察明延叫了出来。

    不知不觉他们都停下来了,而那只稀有的纯白色的海东青也不再往前飞,而是高高的盘旋在他们的上空,它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托娅,仿佛在审视着什么。

    好一会儿了,海东青除了盯着托娅不放之外,没有任何的举动,托娅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但是这样僵着也不是个事,看它这个样子也不想是要攻击他们,可能它只是一时好奇,或许一会儿它觉得没意思就不跟着他们了也不一定,所以托娅甩了下马鞭继续往前走了。

    富察明延听到后面海东青的叫声,忍不住回头望了望朝托娅大声的说道:“格格,那海东青还跟在后面。”而且飞得离他们还很近,不会是想要攻击他们吧。

    托娅觉得很奇怪,这海东青怎么还盯着她不放,她好像并没有惹到它,不过是刚刚在灌木林的时候扫了它一眼,它怎么就这么记仇的缠上她了呢。

    托娅再次停下来,果不其然它也停下了,停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小丘上,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托娅看,托娅抬眼对上它,脑中有什么闪过,心念一动,策马向它走去。

    “格格,不要过去,海东青可是凶猛的很,万一它性起伤着您,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富察明延眼见托娅竟不断的靠近海东青,忙不迭的跟上去出声想要阻止,可是托娅不加理会依然朝着海东青站着的地方走去。

    转眼两人就来到了海东青的跟前,富察明延看着眼前虽然不大但是依然气势十足的海东青,就见它丝毫不理会自己已经拉开对准它的弓箭,只是一个劲的看着托娅格格,他们好像自成一体一样,自己完全被摒弃在外了,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自己或许是才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托娅和它对视了约有一刻钟,突然笑了起来,伸出右手对它说道:“来,我们走吧。”

    “格格!”富察明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格格到底在说什么,海东青岂是这么容易就会跟着人走的。

    托娅依然伸着手看着偏着脑袋的海东青没有回头,但是她的声音却很清楚明白的传进富察明延耳中:“等一下,你别乱动,更不许把箭射出去。”

    当它展开翅膀飞过来时,富察明延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什么都做不了,干脆心一横逃避的闭上眼睛,不去看可能会出现的一幕。

    托娅的手实在是太小了,当它飞过来时,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而已,径自停在了托娅的右肩上,还用它的小脑袋蹭了蹭托娅的脸蛋,弄的托娅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来,伸出手去把它抱在怀里,从头开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它,想了想说道:“叫你零好吗?”

    它似乎能听懂的样子,歪着脑袋闭上眼睛,一会儿后睁开,然后点点头。

    托娅一下子眉开眼笑的,食指点点它的头顶:“那你以后就叫零了,零,零。”

    富察明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花了,怎么海东青是这么好驯服的吗?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看,看到的还是托娅格格和那只纯白的海东青玩的不亦乐乎的情形。

    这就是托娅格格吗?真是不可思议。

    托娅回到科尔沁王庭时,胤禩他们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和站在她肩上的零。

    “那是海东青吗?好漂亮!”

    “那只海东青是哪儿来的,是托娅格格从京城带来的吗?”

    “可是之前没有见到过有这么一只海东青,而且这只海东青看着好像是没有经过驯化的,你看它的眼睛和爪子。”

    “没有经过驯化怎么会那么听话的跟着托娅格格?”

    “......”

    托娅不管这些言语,自有富察明延会说明的,她只是很高兴的带着零提着装有那两只小白狐的篓子来到孝庄那儿。

    “乌库妈妈,乌库妈妈,您瞧瞧,托娅给您带什么回来了。”刚进门,连里面的其他人都没有看见就兴奋的朝着孝庄跑过去。

    此刻孝庄这儿可是来了好几位的福晋和格格,卫璃自然也在,看着托娅近乎没规矩的举止摇摇头站起来说道:“托娅,太没规矩了,呃,你,你肩上站着的是什么?”卫璃看到零,实在是有些惊愕了,哪里来的海东青?她很难肯定这只不是空间里的。

    托娅这才发现屋子里有好些不认识的夫人和姐姐,轻轻放下篓子,从肩上把零抱下来,笑眯眯的说道:“乌库妈妈,苏麻妈妈,皇玛嬷,额娘,各位福晋和姐姐,这是零,是不是很漂亮?”说完还把零递过去给孝庄看:“乌库妈妈,零很温柔不会随意攻击人的,您摸摸看。”

    孝庄看着在托娅手中很是温顺的零,又看看托娅,伸出手轻轻的顺了顺零的羽毛,而零在托娅的安抚下也很乖的任由她抚摸着。

    孝庄自然是知道海东青的骄傲的,没一会儿就收回手,拉过托娅说道:“托娅,告诉乌库妈妈,这海东青是哪儿来的。”

    托娅点点头开始一五一十的说起来:“是这样的......我给它取名叫零,干净纯粹的。”

    孝庄很高兴,这海东青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的,尤其是这么漂亮的还是纯白色的就更难得了,更妙的是它不是经由捕获而得的,儿时它自己选择了托娅,可见托娅果真是上天赐予的宝贝。

    在座的除了皇太后和卫璃之外,看着孝庄高兴都凑前去说着奉承讨喜的话:

    “托娅格格果真是好胆识,要是一般孩子早吓没胆了。”

    “果然是太皇太后亲自教养的格格,就是聪慧可爱。”

    “......”

    孝庄明知是奉承话,但是现在听着尤其的舒坦,不过面子上总的要装装:“你们别夸她了,等会儿她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托娅嘟着嘴撒娇道:“才不会呢,托娅最乖了。啊!差点忘了,乌库妈妈来看,这是托娅送给您的礼物,看看喜欢吗?”说着起身走到篓子前蹲下,打开盖子,从里面抱出那两只小白狐。

    托娅把小白狐放在孝庄身旁的桌上,通体雪白,毛茸茸的,小小的耳朵轻轻的呼扇着,两颗黝黑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着,别提多可爱了,一下激起屋子里所有女性的热情欢心,这可比海东青可爱可亲多了。

    托娅眉飞色舞、笑逐颜开的对孝庄说:“乌库妈妈,它们很可爱很漂亮吧。”一副等着要夸奖的样子,比之那两只小白狐也是不遑多让的可爱。

    孝庄捏捏她挺翘的小鼻子,脸上都开花了说:“嗯,乌库妈妈很喜欢,我们托娅真是能干。”

    托娅笑眯眯的不停点头,屋子里的人都笑开了。

    端着长辈架子的还好,那几个就比托娅大几岁的格格就耐不住了,眼巴巴的看着托娅拿着一颗苹果引逗那两只小白狐,手指头痒痒的,好想也上去戳两下。

    “几位姐姐快过来瞧瞧,可好玩了。”似乎感觉到了她们的渴望,托娅招呼她们过去一起玩。

    几个格格相互看了看,又看了看孝庄,终于是没有忍住呼啦围了上去,一开始还只是看着,在一个较小的格格伸出手试探性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小白狐的小脑袋而没有引起它们的挣扎后,纷纷伸出手去摸它们的毛、耳朵、尾巴,后来干脆的学托娅一样拿着各种好吃的逗弄喂食,看它们吃的咂巴咂巴的,都高兴的很。

    孝庄等在座的各位看着也很高兴,好话都的都能堆成一座高山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那几位福晋带着依依不舍的格格们告退了,托娅送她们至门口,然后同她们约定好了,明天一起骑马出去玩。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