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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很快有了眉目。问题出在户部。也就是说,这批官银是从户部流出去的。其中的各种猫腻手段玉璃是弄不懂的。她只清楚最后的结果是:主犯户部尚书被判满门抄斩,从犯户部若干罗罗则斩立决,家眷刺配沧州。而作为执掌财政的最高长官三司使景渊则因监管下属不利而被罚俸两年。
案子到此是否结束了?非也!虽然案犯们口供一致,言明是自己贪心,私挪公款,可万清寺的和尚又是怎么回事?身份不详漏网在外的面具大叔又是什么来头呢?刘凌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连罚秦烈三年俸禄,并威胁他说,若再逮不到人就直接回家吃自己。秦烈那个冤啊,想他上有老下有小,外加娇妻美妾,没了皇粮,日子还怎么过?
正所谓有过必有功,有罚必有赏。右相云墨卿因办案有功,被皇帝赏黄金百两,七彩阁绸缎数十匹。同样功劳在身的玉璃也得了许多珠宝首饰和美食,乐得她做梦都要笑出来。一时间伟人光环照体,走到哪都闪闪发光。
刘悦听闻玉璃的光辉事迹后携礼前来慰问。玉璃可不认为他有那么好心。前阵子“芝麻悦”的传闻到如今还是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呢,他会不借机报仇?
碍于刘净端坐在正厅的主位上,玉璃不好对刘悦过分随意,两个人表哥来表妹去地演了一出正经的客套戏码,瞧得对方险些憋出内伤。
演完戏后玉璃回了揽翠居,刚想拿出未完成的绣品做女工,冷不防后脑勺被一物什砸了一下。
玉璃回头瞧了一眼滚落在地的苹果,气得直跳脚,“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偷袭本娘子?”话音刚落,迎面又飞来一只香蕉,正中脑门。
玉璃简直要气炸了。
这时,珠帘轻晃,自其后闪出一人。锦袍高冠,摺扇闲摇,脸上还挂着欠扁的笑容,不是刘悦又是谁?
“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里?”玉璃讶异地问。这年头,女子的闺房也忒容易进了。
“燕王的确回府了,至于你表哥我还舍不得离开。”刘悦说完,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突然伸出来。
玉璃方觉不妙,脑袋上又是一痛,这回砸过来的是只香梨。
“刘悦,我跟你拼了!”玉璃怒吼着冲过去,伸出两手想要去掐刘悦的脖子,无奈身高悬殊,虽然够得到却使不出力,只好转移目标对着他的胸膛一通猛打。
“啧啧……就这点力气,给我挠痒都嫌轻。”刘悦一派悠闲地低头看着玉璃。
玉璃闻言,怒火中烧,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掐又打,看他痛不痛,看他痛不痛。
“真是只小野猫!”刘悦轻笑,趁玉璃开足马力痛打自己的时候俯下头在她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你……”玉璃惊得说不出话,回过神来的时候使劲擦脸。擦完脸还打他,边打边骂着,“臭嘴!臭嘴!”
刘悦大笑着跑开,玉璃就去追他。两个人在屋里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追了一阵,刘悦“嗖”地一下跳上了桌子,两手撑在墙壁上。
玉璃见状突地眉头紧皱,指着他喊:“别动!”
刘悦哪里听她话,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动得越发欢了。
“不许碰我的宝贝!”玉璃沉着脸冲过来。
宝贝?什么宝贝?刘悦疑惑地回头,瞧见自己的两只手正好压在墙上的两幅画上。
左手边是一幅荷花图,右手边是一幅寒梅图,中间则是一幅字,上书“封口费”三个大字。
这三幅字画皆被人精心装裱过,可见宝贝的程度。
刘悦仔细打量了一番,突然沉了脸。转过头的时候却又重新挂上了不羁的笑容,“妹妹倒是面子大,居然能得云墨卿三幅墨宝。”
“你下来!”玉璃怒声不减,眼睛却紧张地盯着墙上的字画。
刘悦发现了她的异样,心中烦闷不已,脸上的笑容却越加欠扁了。只见他拿着摺扇轻敲那副荷花图,语带挑衅地问:“我不下来又当如何?”
“不要……不要弄坏……”玉璃紧张地上前拽住刘悦的手。本来这样的亲密举动刘悦高兴还来不及,可见到玉璃因那字画万分小心又带些哀求的模样,他的胸口便堵得厉害。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喜欢!
刘悦烦躁不堪地自桌上跳下来。还未走上一步,便见玉璃跳了上去,以手细细抚摸被他敲过的字画,心疼万分的样子。
“哼!”刘悦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尽自离去了。
玉璃心疼完字画回头的时候早不见了刘悦的身影。再瞧字画,完好无损。哼……最好是这样。要
不然,她定要扮作恶鬼半夜三更跑到燕王府去吓死刘悦。哼哼!!!
两日之后,公主府又来了一位客人,可把玉璃乐坏了。因为那人正是当初言明要登门谢罪的云墨卿。
原本云墨卿要谢罪的只有长公主一人,可之后又多了吐血事件,玉璃也就光荣地变成了被谢罪人之一了。
要谢罪,自然少不得礼物。看得出来,云墨卿颇为懂得投人所好,送给刘净的都是她平日里最喜收藏的各类兵器。而拿给玉璃的则是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以及……各类美食小点若干。
若说美食,刘悦前日也有送来。不过玉璃不敢吃,怕拉肚子。于是全部分给下人了,虽然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厚道。好在事后证明那些下人都活蹦乱跳的没挂掉,让玉璃愧疚不已的小心脏得以安分。
云墨卿送来的东西就不同了,玉璃绝对可以放一百个心安安稳稳地吃掉。若不是碍于刘净在场,她真想马上开吃。算了,还是拿到揽翠居慢慢品尝吧。
刘净欣赏完兵器后,脸上的喜悦之情显而易见,不过很快又敛了神色,看向端坐一旁的云墨卿肃声问道:“那幕后主使可有消息了?”
云墨卿放下手中杯盏,低叹一声:“还没有。”
玉璃眼尖地瞧见,刘净在听到没消息这个消息后竟然出人意料地松了口气。玉璃发誓,那绝对是松气的表现。
有问题哦!难不成刘净真同前朝余孽有来往?玉璃纠结不已。
云墨卿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玉璃赶紧抛开心中疑问,自告奋勇地表示要送他出门,刘净也未拦她。
离开了刘净的视线,玉璃马上变得随意起来,挨到云墨卿身边问:“手上的伤可大好了?”
云墨卿笑着将手掌伸到她面前。玉璃看过去,见那伤口已然结痂了,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你可真不赖。”玉璃接着开口,“文武双全呐!”
云墨卿嘴角压笑,又带了些无奈,“我父亲是武将,不可能放任我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因而骑射武艺都习过一些。说到武艺,元决兄才叫厉害。改日若有机会,你定要见识一番。”
“元决兄是谁?”玉璃好奇地问。能让云墨卿如此夸赞又露出崇拜之情的人定非凡人。因为几次接触下来,玉璃知晓,云墨卿骨子里其实是有一股傲气的。他也的确有高傲的资本。所以,得他欣赏的那个人定然也是不同凡响的。
“元决兄是若蕙的兄长。元决是他的表字。”云墨卿回了一句。
原来是棺材脸景策啊!若不是云墨卿此番提起,玉璃险些都要忘记这个人的存在了。看来他的魅力还不够嘛!否则怎么这么快就在玉璃心中站不稳脚跟了呢?不过云墨卿如此崇拜他,玉璃到起了兴致见识他的本事了。若说本事,玉璃倒也见识过一回。就是那日她弄翻了他的马,结果人家完好无损旋身下来的那个场景。
两人闲聊着出了长公主府的大门,临告别前玉璃不忘提醒云墨卿她日后要到云府亲自栽种梅树并且蹭饭一事。还说树苗正在挑选运送途中,让他切勿着急。云墨卿自然不会急,离梅开的日子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有了云墨卿送来的美食,玉璃就再无心思纠结刘净和案子的事了,一心躲在揽翠居里美美地品尝。
然而,在外城望月楼的一间秘密厢房中,仍然有人对此事耿耿于怀。
不算宽敞的屋里挤了好些人。端坐主位的那人紫色锦袍加身,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俊脸微沉,看着对面的一人肃声道:“待风声过后,我想办法送你出京。就去定州吧,帮我盯着那里的生意。这一次,我们的损失不小。”
“一切但凭主公吩咐。”回话之人声音沙哑,态度恭敬,正是秦烈做梦都想逮住的面具大叔。
被称作主公的男子随后转头看向身旁圆领褐袍,头戴木簪的老者问:“那些人处理妥当了?”
老者信誓旦旦地回禀道:“主公放心,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刺配之路本就坎坷,再加沧州偏远,保证一个活口都不留。”
男子唇角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讥笑,“户部那群人素来贪得无厌,这次拿他们出来顶包,日后倒也能省去不少银子。”
老者轻叹,“到底是损失了一大笔,还失了万清寺这个联络点。”
男子闻言,双眸微眯,寒光毕露,“云墨卿,每回都是你坏我的好事。这笔账,他日定要千百倍地讨回来!”
“可不是嘛!”老者一拳击桌,愤恨道:“十五那日若不是半路杀出云府家卫,刘慑早已命丧黄泉了!”
本在一旁沉默的面具大叔开口发表意见,“万清寺那事只能怪我们自个儿防备不佳。若非收留了那云游的和尚,又岂会招来云墨卿?”
面具大叔心底里是佩服云墨卿的睿智及胆识的。虽然是敌人,但不妨碍欣赏。
“那和尚原说待几日就走,我想反正我们那是寺庙,平日里也接纳香客,让个行脚僧暂住几日也在情理,谁曾想……”老者不满地道。
“行了,别吵了。”主公男子出声呵斥,“总之日后一切小心。刘凌向来精明,这次的事他不会轻易罢手的。你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力来应对才是。”
“主公教训的是。”面具大叔和老者齐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