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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苞?”许长安先是不明所以,等顺着许道宣的视线转移到两腿之间时,差点没忍住伸手捂住人生紧要部位。
在这人人都是植物的彩云间,摸人花苞,等同于弹人小兄弟了。
想透这层,许长安脸色登时跟开了染铺似的五彩纷呈。
于是,正当久久等不到王妃的薛云深,企图鼓足勇气下马车找人时,刚打开马车门,便迎面便撞上了恼羞成怒的许长安。
薛云深见他脸色不好,急忙拉住了他的手,一叠声地问:“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这么不高兴?”
看着薛云深忧虑盈满五官的脸,许长安说服自己勉强冷静了下来。
“说不定他跟我一样,不知道花是会变人的,所以弹小*,不,摸花苞一定是无心之举。”
无心之举无心之举无心……无心个屁啊!他是土生土长的牡丹花,能不知道花苞就是生殖器官吗?!
许长安气得原地转了两个圈,终究还是气不过,只好面目狰狞又咬牙切齿地发问:“你是不是摸了我的花苞?”
单独见了次许道宣,回来就问这个,薛云深哪儿还能不明白。
虽说心底无声无息地给许道宣记了笔账,薛云深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可说的,做了就是做了。故而他很是坦荡地承认道:“摸过。”
薛云深的语气十分痛快,仿佛招供并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调戏。许长安在“娘嗳他居然真的摸了我小兄弟”和“趁机偷摸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之间迟疑不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挑哪个生气。
没等许长安有什么气急败坏的举动,得不到回应的薛云深倒先打破了沉默。
“摸过有什么不对么?”薛云深很是不解地问,“你明明也摸过我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摸过?”被扣大帽子的许长安立即矢口反问。
薛云深见许长安翻脸不认账,顿时很有些受伤。无奈之下,他扳着指头一一数道:“三月二十八日摸过,四月十二日摸过,四月十八日摸过,四月……”
被迫听了一耳朵不堪回首往事的许长安:“……”
“可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可以变成人啊。”
许长安这么想着,没留神亦这么说了出来。
话一出口,许长安便知坏了。
正所谓祸从口出,现下,许长安就好好体会了一番口无遮拦的后果。
花生遭到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质疑,薛云深闻言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哆哆嗦嗦地问:“长安,你、你不是因为钦慕我的美丽而偷的我吗?”
“你居然不是因为暗地仰慕我才趁我开花期偷走我的?!”
这句平地一声雷般的质问,可谓是震耳发聩,震得许长安两眼一抹黑,险些酿成大祸。
迅速将那句差点“顺势而为”的没错咽了回去,许长安辩解道:“不不不,云深你先听我解释。”
薛云深委屈地瘪了瘪嘴。
众所周知墨王殿下有三好,臭美自恋小哭包。许长安还没来及庆幸哭包没被戳出洞,又见到这么副小女儿神态,登时只觉得生无可恋脑壳疼。
他忍住想要揉太阳穴的冲动,思来想去好一会儿,才选了个自觉比较合适的解释:“我那时候见你有些萎靡不振,便想带你回府养着——”
可惜此合适并非彼合适。
薛云深揪住重点,立马惨叫出声:“你果然不是真心仰慕我的美丽!”
许长安:“……”
沧桑地抹了把脸,许长安有气无力地连声补救道:“是是是,我偷你的时候的确是因为贪慕你的美丽,我从未见过比你更漂亮的花,所以才起了邪念。”
“可是抚摸你花瓣的时候,并不知悉你就是三皇子。”
听到许长安承认贪慕自己的美丽,薛云深好受了点,却依旧有些不依不饶:“你撒谎,你见过我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不知道青龙卧墨池就是我。”
受惊于之前鬼姑娘与兄长乃旧相识一事,许长安还没从中缓过来,又听闻小兄弟遭遇了乘人之危,连番折腾之下,只觉得心气不稳,脑筋直抽,故而想也不想地脱口道:“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话音落地,车内气氛滞了一滞。
许长安一晚之内两次“心直口快”,正有些惴惴不安的时候,却见薛云深脸上嬉闹的神情飞快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慎重。
眉头略微折了一折,薛云深乍然听到这么个隐晦的秘闻,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这事还有谁知道?”
因为视角的关系,许长安并没有看见薛云深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他略一迟疑,斟酌道:“爹娘嘱咐过我此事绝不能同外人提起,故而我亲兄长都不知晓,那这么说的话,除我爹娘之外,再无他人清楚内情了。”
“岳父岳母说的没错,这事往后不要再提,便当你是真正的彩云间的人。”薛云深略颔了颔首,义正辞严地肯定了许慎的做法,过了会儿,终究还是憋不住,期期艾艾地求证道:“那我是什么?”
许长安故作不知所谓地啊了声,颇为坏心眼道:”什么你是什么?“
薛云深语气有些急躁:“岳父不让你同外人道,那你既然同我讲了,我便不是外人了?”
许长安并不接话,等吊足了薛云深的胃口,才慢悠悠道:“我什么时候说你是外人了,你——哎哟!”
许长安尖叫一声,在狭窄的马车里窜来窜来,终究没躲过,被薛云深按在怀里狠狠绕了顿痒痒。
等双双精疲力尽地倒在铺了厚厚褥子的马车里,月亮已经高高中悬了。
“和我说说你那个界的事情?”并肩躺着,薛云深挑起许长安一缕鬓发,绕在指间卷着玩。他想起那条对所有人都不甚友善唯独对许长安青睐有加的小银龙,此时忽然明白过来原因——不过是同病相怜的异界人,惺惺相惜罢了。
说是这般说,薛云深还是克制不住有些嫉妒那条颜色惨淡模样丑陋的小银龙,不过他到底自诩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同一条连人都不会变的小爬虫计较。
左右王妃一生都是他的。
薛云深想着,免不了很是得意洋洋地将腿搭在了许长安腰上。
听到薛云深的问题,许长安转过头来。借着外头渗进来的微弱火光,他凝视着薛云深夜色下愈发勾心动魄的眼眸,略略沉吟后,轻声说起了上辈子的事情。
21世纪,万千众生中一个普通人的成长史,三言两语便能说清了,只不过将小学初中大学,父母是公务员这些词汇转换成薛云深能听懂的词语,还是费了许长安不少功夫。
“长安那你很会照顾花卉了?”薛云深听见花铺老板几个字,立即追问道。
许长安想起养青龙卧墨池养得一塌糊涂的那段往事,很是汗颜道:“一点点,只会一点点。”
薛云深只当许长安是谦虚,他亲亲热热地搂住了许长安的脖子,连声夸赞道:“真好,那以后我们可以多多生几个孩子了。对了长安,你最多的时候可以照管多少植株?”
不待许长安回答,薛云深又自顾自地接着道:“七盆可以吗?七盆会不会有些少,那十五盆怎样?十五盆好像又有些多了……”
许长安面无表情地听着,强迫自己不要将一盆花等同于一个孩子联系起来。
“嗯,九盆最合适了。”
薛云深旁若无人地盘算完,得到了一个心满意足的数字,他单手搂紧许长安,此时才想起问当事人的意见:“长安你觉得怎么样?”
许长安无话可说,只好干巴巴地哦了声。
过了会儿,自得其乐的薛云深,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当初在皇城,你说你看不见他人的原形,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先天不足。”
许长安晃了下头,自嘲道:“说来也是好笑,我在彩云间活了十七年,因为你才看清这个界是什么。”
“这并不好笑。”薛云深严肃反驳道,他倚过来,在许长安额间怜惜地吻了吻,宽慰道:“看不见没关系,等我们洞房了,我可以把能力传给你。”
许长安张口想说洞房还有这样的用处,等略一思索了下目前孤男寡男的处境,决定还是先暂时闭口为妙。
哪成想,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薛云深在许长安身上蹭来蹭去,蹭地一身火都起来,偏偏无法纾解,只好可怜巴巴地望着许长安,嘴里道:“长安我难受。”
许长安很想说关我屁事,但是一触及薛云深的目光,又有点狠不下心,故而一边推开愈缠愈紧的薛云深,一边他顾左右而言他地道:“外头那位鬼姑娘是什么植物?”
“蒲公英。”薛云深下意识回答道,过了会儿反应过来这是许长安的缓兵计,当即又死缠烂打地扑了过来:“长安我难受,你快替我摸摸。”
许长安先是抗拒地推了推,片刻后意识到一件事——以往那么多次,都没见他提过这个要求,怎么现在还知道要摸摸了?
这么一晃神,放松警惕的许长安便被薛云深连搂带抱地紧紧压在身底下了。
尚未意识到此刻体位的危险性,许长安只面色凝重地质问道:“谁教你要摸摸的?”
薛云深不疑有他,老实道:“书上写的,说摸摸就不难受了。”
“书?哪里来的书?谁给你的?”
从未见过许长安如此疾言厉色,薛云深呆了一呆,而后立马“卖友求荣”地出卖道:“你变原形的时候,段慈珏偷偷塞给我的。”
好你个段慈珏!
许长安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他抓住薛云深摸来摸去的手指,阴森森地问:“书呢?”
薛云深全装作没听见,他扭了扭身体,见没引起许长安的注意,便又是气鼓鼓又是急不可耐地堵住了许长安的嘴唇。
唇舌交换间,被亲得迷迷糊糊的许长安,听见薛云深喘着粗气道:“你先替我摸了,我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