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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重涵这句,韩玉一愣。其实韩玉本来到霞凌阁是应该直接上楼找繁斐的,这孙煦走了也没上去,就是陪着重涵呢。韩玉挠了挠自己脑袋,琢磨着难道重涵不想自己陪了。而繁斐却注意到重涵正时不时严肃地往楼下望,便循着重涵目光看去,然后见到这坐得满满当当的一楼散座,顿时也发现不对。
繁斐站起身走到栏杆旁边。三楼望下去,每张桌子都满围了一圈人,座无隙地。正是换场的昏暗光线下,只觉得整阁黑压压一片的窒息感。繁斐不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重涵摇摇头:“不清楚……可能是来找我姐夫的。说不定有些危险,你们俩先上去吧,万一有事别被卷进去了。”
韩玉也赶快走到栏杆旁,韩玉对霞凌阁再熟悉不过,一看也知道这绝对不正常。
要说重家一家人,就属重涵光顾霞凌阁最多。“官员不入酒肆”这条老规矩,虽然早已形同虚设,重绥温这等从一品的大官还是须以身作则,而重熔则长期不在京城。作为风流跌宕重二少,原来虽然时常想来,但毕竟一年有半不在京城,另一半还要长呆国子监,其实来得也不算多。霞凌阁的优伶相对又不太世故,所以繁斐刚刚尽管听到姐夫姐夫的,还真没多想重涵的姐夫是谁。
此时重涵这么一说,繁斐稍作思考,才恍然意识到,重涵的姐夫,刚刚那大赖皮,乃是什么人物。再看看楼下的这满当当的一片,立刻明白了事情之严重。
繁斐收起了矜柔的仪态,十分大气地转了个身:“重大人,您可别搞错了,在这儿您是客,我们才是主。怎能有家中出危险客人让主人躲起来的事儿?”说罢直直走出了阁子,一身气度与平常那宛若大家闺秀的感觉完全不同。
韩玉趴在栏杆边,半个身子都快探了出去,重涵也走过来俩人都望着楼下。这时楼下的人似乎也察觉到重涵他们已发现不对,越来越多人往上看着重涵与韩玉。目光相遇,两边对视,黑压压的人头变成了齐齐向上仰望。犹如窗户纸被捅破,破口越来越大。楼下的人开始离开座位,几个人几个人地互相商量,时不时往楼上望。突然一个时刻!楼下的这些体格健硕的人一起离座,仿佛水闸拉开,人潮迅涌朝楼上奔来。
重涵意识到情况不妙,喊了一声:“长苑!”
话落同时,门板啪嗒一声。长苑推门而入:“二少爷!最好立刻离开!”
“如何能离开?姐夫还在这!”
“陛下在楼上,不会有事。”
“这些人闯上楼如何办?”
这时繁斐带着四位黑衣男侍进入阁子内,其中一位黑衣男侍说道:“重大人,韩大人,请同我们上五六楼。外人上不去阁内五六层,能保证……”
黑衣男侍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暗箭直接从三楼对面射来,重涵瞬间感到一丝自己不熟悉的气流流动,身体急速往一侧一闪。同一时刻长苑跃起挡到重涵身前,剑起光落,砍掉了这支射来的暗箭,接着大喊了一声:“趴下——!”
此时房内的人除了韩玉都身有武功,重涵见韩玉反应不及,立刻飞扑过去把韩玉压倒在地。而几乎同时,三楼正对面一间阁子里,多人开始往这边射箭。所用武器犹如长笛的细长圆管,暗箭从圆管内飞射而出,隔着霞凌阁楼中这距离绝不近的中空,直直射到重涵所坐阁子内墙壁上,深深插入,定得牢牢死死。这武器寻常带在身上放入衣服内,根本不会被人察觉,如此小巧却有这般远超普通弓箭的强大威力。
至此时,全霞凌阁内的客人都发现了危险,顿时尖叫惊喊声四起。散座的客人开始往楼外逃窜。二三楼栏杆旁酒阁子雅间里的客人都往雅间外躲,怕暗箭射歪点就打到了自己。但这些人一出雅间,就发现了不少身形强壮的人正在走道里快速奔走,又怕得立刻退回雅间,可栏杆外中空还在射箭,进退两难,只能纷纷拥挤躲到桌子下面。一时间霞凌阁内杂乱无比。
而这些身形强壮快速奔走的人,目的地自然是重涵那间酒阁子。
外面有人射箭,黑衣男侍无法贸然跳入中空。此时听到脚步声,四位黑衣男侍走出阁子外,正好与那群奔跑而来的身形强壮之人对持。
阁子内重涵掀倒桌子,抓着韩玉蹲下躲在桌后。长苑持剑站在桌子前对着对面放箭的阁子,繁斐也站在一侧。
韩玉惊魂未定,在桌子后半晌才会过来刚才须臾时刻里发生了什么,一转头却发现繁斐站在外面,想也没想又站起冲出去,欲把繁斐也拉到桌子后躲着。
正在这时,对面似乎为了填入新箭而停滞了些许时候的攻势再起,数枝暗箭在霞凌阁这交错斑斓的笼光灯火之中如黑影飞至。
重涵与繁斐看到韩玉这举动几乎同时扑了过去,长苑持剑打掉了数枝暗箭,依然有几只射到后方,将将从重涵身上划过,擦破了重涵的衣服,也擦伤了繁斐的一侧肩膀。
韩玉被重涵与繁斐俩人一起压到了地上,听着铛铛铛——长苑挥砍暗箭的声音,以及少许暗箭射入墙壁的闷响。还有一只箭打到掀倒的桌子上,木桌根本抵不住这样的冲刺,暗箭带着桌子撞上墙壁,又穿透桌面,落到地上。直到数刻过后声响停止,这波攻势再次结束。
重涵压在韩玉身上也把繁斐压了一半,赶忙地站起身,把韩玉拖到了桌子后面,繁斐也跟着坐到了一旁。韩玉一转头,发现了繁斐肩膀上的鲜血。
“你个白痴!”繁斐没受伤的那手狠狠地捏了一把韩玉的大腿。
韩玉已经顾不上痛了,看着繁斐的伤,梨花真要带雨了:“没……没事吧?痛不痛?痛不痛?赶快……赶快包扎……”
“擦伤而已。”繁斐扭头看了一眼伤口,扯破了自己的披帛,简单包扎起来,嘴里咬着披帛的一端打上结,“这些人,居然敢在霞凌阁闹事!以为霞凌阁是哪!”
重涵坐在韩玉身侧,看到繁斐撕下的披帛。霞凌阁灯光暖黄,加之重涵也不是太注意他人衣着打扮,此时离繁斐如此之近才发现,繁斐今日穿的衣裳不管颜色还是质地,怎么同自己拿给孙煦穿的那套常服这么相似,这……重涵拿起披帛看了看,根本就是一个料吧。这么巧?
繁斐大体包扎好自己肩膀,站起身走到阁内侧面墙壁上的挂画旁。掀开挂画,里面居然不是墙,而是一扇嵌入墙壁内有机关锁的柜门。繁斐移动了几次柜门上如华容道的金属片,咔嗒一声,柜门弹开。一眼可见,里面有刀、剑、斧、锤、鞭各一。繁斐取出剑,转身甩给重涵:“你用剑的吧?接好!”
重涵接过投来的剑,抽出看了看,剑很朴素,但做工相当不错,剑刃锋利。霞凌阁每间酒阁子里都有挂画,重涵不禁想到,难道霞凌阁每间房间都有这样的配置来以防万一?
繁斐续而又取出锤,嫌弃地看了一眼韩玉,将锤丢给了他:“你把这拿着,有人靠近就挥。”
而繁斐自己拿出了鞭,气势十足地用力一挥。长鞭如蛇扑,一声悦耳鞭响:
“敢在霞凌阁演打戏!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