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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太子与几位王爷亲自来,场中自是热闹了一阵,程锦站在场外,只见秦曜与在场的人说了他们也是听闻秋菊宴而想要过来看看热闹罢了,让所有人都随意请便之类的云云。
只是来了这么一些人,气氛自然会因此中断一番。
秦曜等人大致是了解到了如今他们正在以菊花论诗以获得铁琴先生亲手所植的几盆菊花,当即也来了兴致,只对着南弦道,“这倒是个有趣的活动,不知本宫可否加入。”
南弦自是只能颔首点头,秦曜看了看周边,“不知先前,大家都做了一些什么诗句,也好让本宫开开眼界,成王,你说可是?”
秦晖神色倒是比秦曜严肃了一些,“在场的都是京城中才气横生之辈,自然是不乏精工诗词者。”
这么说着,自是会有人与秦曜说起先前大家所作的诗,自然也提到了程锦等人所做的诗词,只是听罢,秦曜看向程锦的眼神却是有了一些微妙,“早先不曾听过清乐吟诗作对,原来却是如此才华出众?”
秦曜面上带着一惯的笑意,程锦微微挑眉,“太子殿下过奖了。”
秦晖的视线倒是多停留在程锦的身上,“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清乐郡主虽是女子之身,但才情却是不输男子。”
程锦还是与对待秦曜一般的语气,却是这等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过来,“哟,小锦儿,你也来凑这热闹了?”
程锦嘴角一抽,看向不知何时来了这个山庄的展蔺,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厮可谓无所事事,实在好玩得很呢。
话正说着,他已经走到程锦的身边,看向秦曜与秦晖,“太子与成王也在呢?”语气之中似乎还有一些诧异。
秦晖却是深看了一眼两人,“清乐与展公子,似是很好?”
“成王从哪里看出我们关系很好了?”展蔺的语气还是那般万事不在意,面上扬着一抹笑意看秦晖。
程锦没有做声,看不出是认可还是不认可,秦晖自然也不会继续问下去,不过,两人的对话,也只是这简单的一两句,论诗的气氛渐渐又恢复了过来,秦曜说要加入,自是不会说空话,此时他已经吟出了一首,南弦自是如同对待其他人一般,也做了简单的点评,秦曜面上已然是受教的模样,可程锦总觉得这位高傲的太子似乎并不太能接受别人的点评。
“既然已经来了,成王不若也做一首,让为兄看看你文采如何?”秦曜忽而转头向秦晖说道。
秦晖抬眼看了一眼满园的菊花,“既然皇兄有此兴趣,我自是奉陪,如今,菊香满园,本王想起一些陈年旧事,倒也有所感触?”
“哦?”秦曜饶有兴致地看向他。
秦晖却是看着程锦,开口道,“往昔秋日高阳地,菊蕊秋阳两交映,而今秋阳空念远,秋香不闻照花人。”
“成王这诗,好是伤感,本宫听了,都难免觉得怅然。”秦曜微微摇头,面上升起一抹惆怅之意,看着秦晖。
秦晖的视线移回到秦曜的脸上,“皇兄过奖了,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接着又看向程锦,“听闻清乐所做的诗,想来也是才情可嘉,不知清乐觉得,本王这首诗如何?”
程锦垂眸想了一瞬,“诚如成王所言,也是有感而发,我也是一时有感,至于评诗,那可就不是我擅长的了,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经历与理解,自是会有不同的解读。”
说罢,神色认真摇了摇头,“我无法做出品评。”
“那么,以清乐的过往经历来理解,又当如何解读?”成王依旧不依不饶。
程锦眉目清明,一派坦然,“成王殿下,我经历尚少,无法解读。”
倒是秦曜眼神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秦晖,“成王,清乐以往的经历,如何明白你这一时突发的感触,便是本宫都不明白,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到是一旁的展蔺听罢,本是与梁念薇与花听双说什么的他,忽然转回头来,“成王这是感慨离京一年,与成王妃聚少离多,多了生分?”
展蔺的话一出口,便引来周边人对成王与成王妃的一番感叹,聚少离多,要是多了一些生分,也在所难免。
秦晖只抿唇不语。
论诗却还是要继续往下的,不过因为这小小的一出,气氛似乎在来回之间转换了许多。
展蔺一句无端的话自后,却是又转向了花听双,语气有些神秘兮兮,“双双,这几日,小锦儿与修远怎么了?”
花听双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不知。”
“你怎会不知?他们不是常常在郡主府私会?”
花听双冷冷的看了展蔺一眼,“展少将还是流些口德的好。”
说罢,便闪身离开了这一处,倒是另一边,玄王秦昇,不知何时朝着两人走过来,面上倒也还算客气,“花姑娘,展公子。”
展蔺回头,看了一眼秦昇,“玄王。”
不过却是看了一眼花听双与秦昇,“玄王与双双认识么?”
秦昇似乎是愣了一瞬,看了一眼花听双,方自然开口,“有过一面之缘。”
展蔺却是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是一面之缘啊……哦,玄王今日也来凑这一份热闹?”
“难得有此盛景,自然要来看一看的。”
这边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那边,论诗似乎也进入了尾声之中。
而山庄之中的某一处开着窗户的小楼之上,却是坐着几位年轻的贵妇,当首的正是太子妃与成王妃,赵秋柔看着场中的景象,忍不住开口,“清乐郡主,倒是不一般,好似太子与成王殿下,都尤为看重她。”
成王妃唐氏唇角带着一抹笑意,眼神却是沉静了许多,“是啊,医术是个中翘楚,才气也不输于其他人,傲骨也与程氏如出一辙,自是引人注目的。”
赵秋柔唇角的神色微微僵住,“成王妃倒是心宽。”
唐月只浅笑道,“不然还能如何呢?”
这淡淡的神色,让赵秋柔没有话可接下去,两人又将视线转回到下边,没有再说什么。
而此时此刻,山庄的后院之中,远离这一处热闹的人群之地,一位老人与年轻的男子正坐在一处庭院之中,古朴的庭院带着一股淡淡的清菊的幽香之气,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那幽香浅淡却也充盈鼻尖,久久不散,老人的手边,是一套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些年岁的茶具,此时,他正将亲手泡制的花茶倒入自己与年轻男子的茶杯之中,顿生一股更为清浓的花香之气,老人开口的声音带了一抹笑意,“满城尽带黄金甲?这位程姑娘,倒是与其他女子有些不一样。”
男子开口的声音清清淡淡,“她当然是与旁人不同的,这世间,独一无二。”
老人听罢,终于哈哈一笑,“修远呐,你这清冷的性子,道是难得说出这一番话。”
楚睿却是拿起了茶杯,轻饮一口,面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不过唇角却是升起了一抹柔和之意。
铁琴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这便是你今日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原因?”
楚睿的眼中与话语中多了一些明显可觉的真诚之色,“铁琴先生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铁琴先生面上没有犹豫之色,“好,就以你今日这话,老夫应下此事了。”
楚睿的唇角升起一抹笑意,便是眼中都多了一丝柔和。
外边的热闹,再过了午时之后,也渐渐散去了,这一场秋菊宴,最终渐渐落下了帷幕,论诗之后,便是众人之间的相互交楼,秦曜倒是一直在与南弦不知在说些什么,但很容易看出南弦对于这位太子殿下半分恭迎的意味都没有,反倒是透着淡淡的疏离与客气之意,而那几盆铁琴先生亲手种植的菊花,最后也落入了程锦孙宛白与赵秋柔的手中,自是无人有话可说。
“听闻铁琴先生下山了?”秦曜对着南弦道。
南弦微微点头,“恩师因为身体抱恙,的确下山了。”
秦曜的神色中多了一些惊喜,“不知本宫可否一见铁琴先生?”
“太子见谅,恩师身体抱恙,此番下身,只为静养,不见客。”
“既是抱恙,本宫该当一见。”
……
程锦看着两人的唇形,猜到是在说什么,心中倒是了然了一番,秦曜与秦晖的出现,看来是因为德高望重的铁琴先生,不过……她也只是看了这么一眼,便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两人说什么了。
秦曜与成王等人,最终也没有在宴会中呆得太久,人群分散之中,成王站在程锦的面前,“清乐郡主,不记得以前在西北的事情了么?”
程锦神色无常,“是不太记得了”
秦晖定定看了她一眼,眼神之中带着带着一抹复杂,不过也并不说什么,而后便随着秦曜离去了。
而程锦也始终神色坦然。
秦曜离开之后,南弦将铁琴先生亲手种植的菊花交给了苏宛白等人,自然也将他的那一盆残雪惊鸿,交给了孙宛白。
有一个小童往程锦这边而来,“清乐郡主,家师有请。”
程锦眼中升起一抹疑惑,“铁琴先生?”
“正是。”
程锦沉思了一瞬,“好。”
另一边,离开了庄园的秦曜,神色中带着一抹阴鸷,对于求见不到铁琴先生,心中自是不快,看着秦晖,只道,“成王此番,好似不感到惋惜?”
秦晖看了秦曜一眼,“皇兄何必如此心急。”
“本宫得不到的,他人也休想得到。”秦曜只扔下了这句话,便独自离开了。
只留秦晖站在原地,再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山庄,眼中带着复杂,秦昇也是这时候被人从山庄之中堆了出来,“成王兄还未离去吗?”
秦晖面上带着浅笑,“六弟难得出宫,今日感觉如何?”
“尚好。”秦昇淡淡点头。
秦晖却是看着他的神色,笑道,“先前看到六弟与一位姑娘似有交谈,若是我没有看错,便是与清乐郡主一道入京的那位姑娘,是清乐郡主的师姐?”
秦昇眼中划过一抹异色,“正是。”
秦晖却是语气自然,“难得看到六弟如此,若是六弟有意,请父皇赐婚也无不可,毕竟你也该成家了,那位姑娘,看起来,也是不错的。”
秦昇微微垂眸,“皇兄多虑了,我只是对花姑娘多了一些欣赏之意罢了,这般乱言,倒是扰了姑娘的清誉。”
“原来如此,看来是本王多虑了。”秦晖笑道。
秦昇也只是点点头,并不再说什么。
程锦已经看着这位正在浇花的老人看了许久,虽是六十岁的年龄,可他看起来,却是没有实际年龄那么老,反倒是有一股翩翩风骨。
既是铁琴不做声,程锦自是不会出声打扰他,只站在一边,并不掩饰自己打量满园菊花的眼神。
铁琴终是放下了手中的水瓢,“清乐郡主,老夫这花园之中的菊花如何?”
程锦的视线转回来,看着直起腰来看着她的铁琴,断言一般的语气,“先生爱菊。”
“你是第一个将老夫这满园的菊花咏出杀气的第一人。”铁琴先生一愣,而后笑。
程锦听此,唇角未勾起,“杀气?铁琴先生,若是心中淡泊坦然,何来杀气之说,难道不是勉励之语?”
所以,若是心中尚有杀气,不论如何听,听什么,总是能够听到的。
听了她这么一番话,铁琴先生先是有一瞬间的愣住,而后却是朗盛笑了起来。
程锦也笑了一声,“先生请我来,便是因为我那首诗么?”
“也是,也非。”铁琴却是打了一个哑谜一般。
“那是为何?”程锦看着他。
铁琴却是摇了摇头,“请清乐郡主,喝一杯菊花茶。”
程锦唇角一抽,定定地看了一眼铁琴之后,最终还是认命地坐下了。
回去的路上,程锦坐在马车之中,看着手边一盆胭脂点雪,口中不禁唏嘘,这几乎年年一度的菊花盛宴,其实是一个老人对于已经亡故的妻子的无限感伤与哀思罢了。
年轻时候的铁琴先生,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中琴艺更是一绝,甚至无人可及,更是与一年轻的女子相恋,女子虽不是声名在外,可却也婉约温和,尤其是一手画技,巧夺天工一般,而女子尤其擅长画菊,两人自婚后便流连山水,而后定居文清山,日子过得快意潇洒,当时只羡鸳鸯不羡仙。
而因为女子喜好画菊,更是人淡如菊,因此,这文清山遍地种植了菊花,铁琴先生也因此着友人搜集了这世间所知菊花的品种只为了博得夫人一笑,可惜的是女子因为天生体弱之因,不能生育,可两人的日子依旧恩爱如初,倒是收养了不少孩子,那文清山,倒也是热闹,只可惜,好景不长,世间的菊花品种尚未收好,女子却因病而撒手人寰,十年光阴不到,曾经的恩爱,都已不再。
可铁琴先生虽是悲伤,却也从未自暴自弃,因为对夫人的爱意,倒是继续做她生前未完成的事情,而后,才有了那培养出了不少寒门学子的文清书院,也才有了这时间菊花品种最多的文清山,才有了这几乎年年一度的菊花宴会。
一切世人的欢乐,不过是另一个男子对于一场爱情至始自终的缅怀,对于最心爱的女人的念念不忘罢了。
铁琴先生是豁达之人,程锦在与这位莫名叫她与他一起饮茶其实却是听了他一段故事的老人的相处中,自是感受到了铁琴对于亡妻的深切怀念,心念动气,不免感叹,“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她读过的最好的悼亡词了,导致她可以念念不忘。
可向来豁达的铁琴先生却是因为这一声感叹,而双眼湿润,最后将夫人生前最是钟爱的胭脂牡丹送给了程锦。
程锦坐在马车之上,轻轻感叹了一句,花听双与她待在一处,看她这番深思不定的模样,好似在想着什么,“你怎么了?”
“双双,我好像做错了一件事情。”程锦低头看着那一盆胭脂牡丹,轻声开口。
花听双不语,程锦却是对着车外的车夫道,“去一趟楚府。”
马车似乎轻轻转了一个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程锦直接从楚府的侧门进入,楚府的人自是因为楚睿的命令而不会拦她,只是,楚睿并不再楚府之中,程锦只能将那一盆胭脂牡丹放在了楚睿的书房一处的案几上。
陆远犹豫着开口,“程姑娘,需要属下带话给元帅么?”
程锦抿唇想了想,“不用了。”
说罢,却是径自往楚睿的书案而去,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两句话,程锦抬头,对着陆远道,“他回来看到了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陆远重重的点头,不过却也小心翼翼问道,“程姑娘能不能不与楚帅生气,楚帅这几日,日日冷着一张脸,楚府上下,人人都不敢出一口大气,前两日,楚帅……”
陆远本来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突然想起楚睿曾经的叮嘱,又闭口不言。
程锦却是看向她,似笑非笑,“楚睿前两日怎么了?”
陆远忙开口,“没什么,元帅这两日很好。”
程锦却是眯了眯眼睛,几乎摩拳擦掌,“小陆子,你不说,信不信我让你再也见不到你家元帅的花容月貌。”
陆远是绝对相信程锦的手段的,只好艰难地开口,“前两日元帅腹痛,曾一日不能用膳,便是钟先生的药也没用,不过如今已经没事了,程姑娘不要担心。”
陆远当然不敢说一日不能用膳之后,这几日,楚睿吃得也是极少。
程锦听罢了,却是眉目一沉,“他今日会回来么?”
陆远却是摇了摇头,“不好说。”
便是他如今都越来越难懂得他家元帅的行动了。
程锦轻叹了一声,再看了一眼书房,犹豫了一瞬,还是离开了书房。
而另一边,此时的太傅府之中,太傅赵幕仁却是在书房之中,与一名中年男子在说话,“程锦语,倒是不知她如今是什么心态,还有,刘先生,还需要多久的时间,那人方能醒过来?”
刘克语气不缓不慢,“赵太傅,旁煜的昏迷乃是他自己有意导致的,这过程,强行注入外力令他清醒过来,可能性极小。”
赵幕仁的一双有些老气的眼中跳动这一抹愤怒,“如今这样,有什么用处?”
刘克声音依旧缓缓,“至少还能一解太傅心头之怒。”
赵幕仁不再言语,“刘先生早日研制药物出来,老夫的意思,你当明白。”
刘克只轻轻点头,“在下还需要一些时间。”
赵幕仁点了点头,“刘先生如今还是不要外出了,京中有不少药王谷的人,若是有需要,着人出去便好。”
刘克又是点头,“好,若是无事,在下先出去了。”
“嗯。”赵幕仁却是与刘克一道站起,走出了书房与院子,正当此时,院门外响起一片欢笑,赵秋词与与丫鬟抱着一盆小小的花盆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见到赵幕仁与客人,有些愣住,但还是赶紧上前见礼,“孙女见过祖父。”而后又看向徐克,“先生好。”
刘克只微微点头。
赵仁幕却是看着赵秋词手中的花盆,“词儿今日是去了菊花宴会?”
“是,孙女与梁国公府的孙小姐,梁大人家的梁小姐还有清乐郡主一道去了菊花宴会,不想倒是有缘得了铁琴先生亲手种植的菊花。”
赵秋词的语气之中还有一些愉快。
刘克听吧,眼神微闪,“看来,赵四小姐文采斐然,赵太傅当真是得了一个好孙女,好福气。”
被当面如此一夸,赵秋词似乎也因此而多了一些羞赧。
赵幕仁听了,也是朗盛一笑,“老夫的孙女,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不过说罢之后,却是看着赵秋词,“词儿与清乐郡主是好友么?”
赵秋词只道,“孙女有幸结交。”
赵秋词与自家祖父的关系并不亲热,虽说她的父亲也可算是嫡系一脉的,只是,自从父亲过世之后,母亲独自幽居不再外出,他们一房倒是与祖父这边也变得疏远了一些,因此话并不多说。
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又行了一个礼,朝自己的院子而去了。
只赵秋词离开之后,赵幕仁与徐克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是复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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