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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张老爷子把家里房契、地契、身份&证&件都交给了陈爸:“这些东西你给叔放着,我那女婿太不是物(东西)了,不学无数的玩意儿,俺们老两口就一时没看住,艳子就给他扒拉到手了,也完犊子了,你就可怜可怜叔帮着保管着,谁让咱家正子走的早呢。”老爷子老泪横生的恳求着,心里苦没处说,闺女走后老太太就趴下了,儿子走的早,女儿向着婆家大闹小闹的折腾着,他们能信得过的只有陈老大一家了。
陈爸把包推给媳妇就要出门:“我找他们去,咋就能欺负自家人呢,真当咱家没人?叔你就板正的坐着,我非得让他们给你磕头认错不可。”
“老大老大,”张老爷子叫住人:“能消停几天是几天吧。”
陈爸又不能和老爷子甩脸子,气的直跺脚:“叔……”
“算了算了!都要开学了,别整出啥事让孩子为咱们挂心。”
熏子和陈威打了声招呼又提前回了村,不用问也知道他是防着他姑那一家来找事儿,陈威有意帮忙可熏子的态度明显不让他插手,他想过套人麻袋削一顿或是散播点谣言让那一家子名声扫地,就算这些不行以两人的脑子总能合计出别的损招儿,可惜人家不带他。
“熏子哥又蹽了?”陈青扒着门往外头寻摸,半天没瞅见人影不想浪费脚力了,搂着他哥直接问个现成的。
陈威费力抱了抱自家弟弟,凭感觉称称重量:“以为都像你呢养得像温室里的小幼苗?像是瘦了点儿,哥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张家当初建房时陈爸给出的主意东西两屋各连一个厨房,中间一个客厅,以后熏子娶了媳妇各吃各的省的老人看旁人脸色,自家儿子大了他都摆拢不明白,何况隔了一辈儿的,熏子回了家屋里屋外都走了一圈,东屋里老太太侧躺在炕上,身上就盖了一件旧棉袄,脸色苍白太阳穴青筋突起,可以清楚的看到跳动的频率,熏子坐在炕沿双手轻轻帮着按压头部,老太太心里难受也没睡意轻声问:“咋回来这么早又偷懒不干活。”
“想你们了呗,奶,你又头疼了?”
老太太睁眼看了看面前的孙子:“老毛病了,躺一会儿就好。”说着眼角滚下了一串泪,怕熏子多想忙弥补:“瞅瞅老喽眼睛……”
“奶,”熏子插话道:“好好睡会儿,晚上我做饭跟您学了好一段了,您和爷尝尝八成能出徒了。”爬上炕给盖好被子枕好枕头,握着被外的手等着老人入睡,老太太年轻时是手巧的小媳妇,枕头套、盖柜子的布巾都是亲手缝制,上头还绣上各种花样,有的是鲜艳无比的花朵,有的是生动形象的鸟兽,熏子屋里的枕巾是他父母结婚时老太太绣的鸳鸯,火红的面儿看着喜庆的不得了,他所用的用品都是当年所留下的,物是人非就图一个念想,东屋的家具就老旧了很多,盖新房时老两口都没舍得扔,这些旧物承载着他们过往的种种回忆。
张老爷子看到孙子回了家就把陈爸往出推,他怕陈老大沉不住气漏了话,这事老爷子要瞒下来,孙子没定性的年纪要干出点儿冲动事,那时他们真是没了活头。
熏子什么都没问,只把老爷子扶上炕用手捂了捂那双冰凉的双脚:“爷歇会儿,晚上我做饭。”安顿好爷爷奶奶,熏子拿起墙角的斧头在院中劈着烧火的柴火,除了那咬地咯吱响的牙齿、犯红的双眼外一切如常,头抵双膝一口口喘着粗气,片刻后呼吸平顺了像没事儿人似的捡起木头块进了屋。
陈爸一直没走怕熏子发火老爷子制不住,没曾想看到这一幕,晚间陈妈上门了,给熏子的双手抹了一层油脂(白话:很油的护手霜):“都上高中的大小伙子了得好好收拾收拾,婶咱定个时间和球子妈给几个孩子置办些衣物,上该里上学得做几件新衣服长长面儿,店里忙不过来了叔明个儿去看店吧。”这是两口子寻思了几个小时的招儿,防止熏子他姑家来个回马枪都给送到店里。
第二天老两口刚到店,陈妈就带着几家人逛商场,张老爷子被安排打下手,手上有活脑子也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陈威能换新了陈青也捡了漏,拿着哥哥的旧衣服直把身上比,还美得不得了,他除了每年发的新书外都是捡他哥的东西,用铅笔盒还是当年陈威得了第一奖的那个,盒面被他用小刀刮的一道道的,就这样照旧用了五六年,陈威看着心里难受:“别比了到时哥给你换新的。”
“咱妈说了我个子长的快转年就不能穿了……”
陈威搓搓那晒黑不少的小黑脸:“行了,别省那个哥给你买。”
“那……给我和蛋子、二栓都买个铅笔盒吧,衣服不要了,穿新的别扭都不能撒欢。”提到玩伴陈青又焉了:“也不知道蛋子的腿能不能治好,咱爸说他家跑老远出去看了。”那叠通知书里也有树花的一份,熏子小气吧啦的直接给丢在大队,趋着学生都放假手上又有点儿余钱,就想着往省里医院走走,蛋子都满十岁了,可不能再拖下去,陈妈知道后又上门给送了一百块钱,这几年两家接处下来,刘家人勤快能干她都看在眼里,更何况还是孩子的事能帮一把是一把,这都过了个把月了,那头也没传回来啥音,是挺急人的。
张老爷子端着一个面盘子进了店,新进小工球子立马接手,打眼一瞧眼冒着光问:“爷,要蒸包子呀?”
杨老三怕自家没出过门的儿子,到县城上学不能适应,前几天就给送到店里让孩子闯实闯实,也和陈威、熏子学学本领,结果他还真小瞧了人家球子,完全没把自个当成外姓人,上工第一天毛巾往肩膀上一甩,长的黑不碍事嘴甜呀,只要来买货的人家眼就露崇拜,都是有钱人呢,哥姐叫的那是一个甜,陈爸跟杨老三夸赞这儿子不得了,杨老三一脸不屑:“这小崽就能在外面能,这嘴甜劲卖豆腐得挣不老少。”
陈威按住熏子抖动的双腿:“坏习惯!抖啥呀没老实气。”
“你咋又抽羊角疯了?总朝我发火。”熏子委屈地嘟囔。
陈威倚着人家的肩膀不说话,两家人心里都藏着事儿,对于他的询问又都闭口不谈,被排挤了心里不好受,怎么也得找个软杮子捏捏平衡下吧。
孩子妈都在小屋里给自个孩子做新棉被,家里的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买点棉花新被面重新做了两套,球子妈满脸笑容听着外面的嘻笑声,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家儿子能到城里上学,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活跃的儿子,人呀都是应该出门闯闯,像自个来了都不敢出这个小屋,总怕给人家店里丢人,“妈,陈爸家今个晌午吃包子。”球子兴高采烈的说着喜讯,这才处了几日称呼又加进了一层,球子妈苦笑,都说闺女外向这儿子也快跟别人跑了:“帮着忙乎去。”
“好咧!”刚走出小屋就有客上门,球子大步跨上前音容笑貌:“大哥,您要点点儿啥?”
明晃晃的笑脸差点闪瞎了对方的眼,这服务状态得到了认可,来人精神面貌不佳,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的人家小同志没嫌弃:“你给介绍介绍吧。”
“俺家店,主营特色烤鱼、水煮鱼回头客老鼻子了,不然各位大哥试下?来个中等个头的活鱼准够了,一块一斤成不?”
对方一点头,球子就吱着小牙往后嚎一嗓子:“熏子称条中等的鱼给各位大哥瞅瞅咧。”
熏子在鱼盆里挑了挑捞条差不多的往塑料袋一扔,提上杆称往人前一亮,瞅准活鱼歇气的空当,快手一提:“四斤二两就四斤。”
对方关注点没在称上,瞅了熏子好几眼,斤数报完后连杆带鱼下了场,陈二叔还在村里忙呢,大厨就换成了陈威,特制两层的烤盘上层放鱼下层放炭,把鱼放上桌又打量下几位客人,看看停在外头的大汽车,陈威挑眉传说中的倒爷嘛,低价买高价卖俗称二道贩子,这行业的在几年间可赚翻了不少人,主动找自家的卤料拼成一盆送到桌上:“各位叔儿第一次关顾小店,今儿个免费奉送请品尝。”
“哟,这店的服务真是不错呢,肉都免费送不怕赔本呀,”中年人用筷子夹了块鸭胗:“这熟食我在别地也尝过,闻着味是没你家的香。”
“可不只味吧,我家鸭都是嫩草鸭、猪都是村里自家养的,可不是喂饲料的,”又拿出一袋真空包装:“您看过有商标的卤料吗?各种认可保证质量,再说我们这县城物价也不高,照别的城市相比那是相当的便宜呀。”话尽于此又来新客,陈威顺手把包装袋放在桌子一角,钻进厨房继续忙碌。
熏子疑惑的问:“威子,咱现在有客就介绍包装呀。”以前没特意的说这些,陈威冷不丁的来这一套,他有些摸不准发展情况。
陈威眨了下眼:“他们不同。”至于何种不同他不想细说,熏子和他自小一起长大,相同的年纪相同的阅历去过的地方都大同小异,不得不说十岁之前熏子是好忽悠的,现在难度大了不能让他对自个产生怀疑,自家料还想发展就必须有个销售渠道,他们正好可以利用,别处有相同的叫法没有关系,还是那句话只要味道不同产品就不同,他想试试看自家的东西到底能走多远。
客人来来走走了好几泼儿,中年人要算帐,陈威马上赶在前头冲出去,对方付完钱,拿起包装袋问道:“我想买一些带回去送礼……”
陈威抢了话头:“您要没意见还用俺家的包装袋就当打个广告呗,这样每袋个数、大小、斤数都给您弄个相同的,多出个一二两没关系,但绝对不会缺斤少两,是开袋即食还是需要加热我家都给你标清楚,味道您放心,你可以当场品尝,要有出入你可以退货。”
中年人对侃侃而谈的陈威产生了兴趣:“看着你年纪不大,去过挺多地方?”
“只是多读了几本书。”
“我能和你家大人谈谈吗?”
陈威把自个的瘦弱胸膛敲敲的咚咚响:“我家就我做主,我说得算。”
中年人忍着笑,板着脸吓唬:“小家伙这可开不得玩笑,你确定能做的了这个主?”
陈青大步冲上前,狂点小脑袋:“我哥能做主。”
小脑袋点的幅度有点大,可能担心不保,中年人急忙制止:“这些我不都要,去掉这几个,”手指点向铁皮车内的肥肠和豆腐:“其他每袋斤数两斤左右,最多不能过三斤,同种类的个数斤数必须相同,看你们摆的打样产品不错,就这样的每种我要20袋,能做到吗?”陈威给了肯定的答案后,又在时间上进行了确定:“我们几个在这里不能待太长的时间,你什么时候能交货?”
陈威算了下前续回道:“大后天早上六点后,但是,咱得先小人后君子,您们得先付订金,您也看到了我家算是小店,一看您就是走南闯北的人物,您要出了城我们可没地找您去呢,这功夫都白费了,您说咋样?我也不为难各位,平时肉都是一块五一斤,量大我让一步一块三。”
中年人快人快语,办事也利索:“叫个人和我去银行取下钱吧,大后天我六点半来取货。”
陈威伸出右手,一大一小两手相握:“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