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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水至清则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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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是最接近围棋之神的存在。”

    希北风笑了笑道:“不过到底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

    齐四方蹙眉,正要再问点什么,穆临这个时候却插嘴道:“故弄玄虚!”

    此话一出,许多人露出同样讥讽的表情,压根就没有一个人相信希北风的话,其中也包括娄皓日这一些人。

    希北风也没指望这些人相信,只是硬缠着他要答案,本来还有点兴趣瞎扯一通,现在就老老实实说出个真实答案,至于信不信就是他们的事情了。

    他摇摇头便站起身,道:“你们想知道的也知道了,我就不再跟你们奉陪了,至于说赶我出棋馆的话就不用说,反正我以后应该是不过来了。”

    白多义起身笑道:“北风兄的话正合我心,反正以后下棋我就找你。”

    “天天下也很容易烦的。”希北风笑着道:“不过闲暇打发时间还是挺不错的,毕竟这地方也没有什么游戏可以玩,整天发呆睡觉瞎转悠也不是个事情。”

    “就是这样!”白多义感同身受地道:“没多少棋可以下的日子里,我还不就是整天发呆睡觉瞎转悠,都快把人给憋死了。”

    希北风好笑地摇摇头,也不理会其他人古怪的眼神,就抬起脚和白多义两个人走出了棋馆,虽然好像是失败的逃亡者,但是背影却没有一点落寞,反而带着几分痛快,叫许多人看了觉得是一拳打空。

    “装得跟什么一样,还不是灰溜溜地跑了!”穆临不满地讥讽道,本来还想让齐四方和其他人一起给希北风难堪,结果这小子直接溜走了,这让处心积虑的他很纠结。

    肖人也在一边帮腔道:“他那是心虚了,不然的话,不会跑得这么快,咱们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任拳亦是道:“没错,反正他们说了以后都不再来,起码大家都不用觉得烦。”

    赵一等心中自是赞成他们的说法,不过面子上还是要矜持一些,便道:“只可惜棋谱,不知道那布局到底是谁弄出来的!若是能与那等人见一面,甚至于对弈一局,该有多好!”

    “是啊……”许多人幽幽一叹,这个时候又有点后悔赶走希北风和白多义了,心想着起码得把真相套出来才是。然而,现在这么想也晚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总不能跑去把人家拦回来吧?

    齐四方无奈地摇摇头,就坐到了希北风的座位上,看着那一盘没有收拾掉的棋局,陷入了沉思之中,越看越是蹙眉。

    其他人均是纳闷地瞧了一眼,随后耐心等了一会儿,发现齐四方如老僧入定一样,也就各自散开了,心里大抵也能理解,这就是求而不得,魔障了,只能盯着一盘臭棋看着。

    娄皓日等人也不想跟着瞎掺和,反正希北风本人已经放弃了跟别人继续做无聊的斗争,他们自然也不会无趣地替希北风辩驳。棋馆终究只是一个小圈子,并不是什么非得继续混下去的圈子,希北风现在有了棋友,也不屑于在这里继续厮混,那么就这样干净利落地离开,也是一个明智之选。

    至于说是被其他的人误解,被背地里进行讽刺讥笑,相信希北风这个没心没肺的估计不会有什么感觉,除非还有人跑到他面前瞎蹦跶,到那个时候会吃亏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总的来说,还是拖了圈子小的福气,希北风不屑于混,也没有必要混,所以才能背对着讥讽,潇洒地离开,让众人蓄好力的一拳直接作废掉。

    若是放在社会这个大圈子上,恐怕希北风除非是决定远离尘世了,否则还不得用一番手段,跟穆临、任拳、肖人和赵一等,以及一种盲目跟风一起黑的人,还有一帮冷漠地站在一边看戏的人,狠狠地斗一场。届时,有人流血,有人流泪,还有人本想站在一边流汗,最后恐怕也得跟着流血流泪。

    一行人皆是摇摇头,就打算离开,希北风可以不介意,可以潇洒离开,但他们可无法做到把之前的事情完全忘记,直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留在这里和人平心静气地下棋。

    要说彻底不来了倒也不至于,排除遇到事情冷漠的表现,平时交往起来还是没有多少问题的,而且那下棋的水平确实是这里居高,娄皓日肯定还得继续带着小黑征战的,而茅依依的话认识这里的许多人,心里郁闷归郁闷,也是无法彻底断绝关系的,顶多是少来棋馆罢了。

    这就是涉及到了一个问题,一个人的哪种行为让你觉得这个人不可交?

    不可交当然有不可交的理由,但是过于苛刻的话,也就变成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这两句话的解法,查询百科词条可知,其意思为“水太清了,鱼就无法生存,要求别人太严了,就没有伙伴。用来表示对人或物不可要求太高。”

    然则,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一句话可以有多种解法,甚至于从古到今历经千年,经历了一些演变,而导致后来的词语与最开始的词语其实并不相同。

    例如有名的“两肋插刀”,其实原本乃是根据“秦叔宝为朋友两肋庄走岔道”的传说演变而来,也即是“两肋岔道”,谐音听起来则如“两肋插刀”,词面虽然不同,但是词义却很鲜明形象地表达了出来,也不失为一种美妙的巧合。

    但是,像另外一些词语,尤其是长句,就很容易引起各种颇带心机的解析了。

    例如,像刚才所说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山间小溪清可见底,便不会有鱼?

    不,肯定还是有的,而且说不定还有大肥鱼。

    但如果这条小溪放在人类聚居地里面,便是另外一番景象了,也即是完完全全的水至清无鱼。

    那么这一句话,到底想说的是,水太清了,没有足够的杂物和浮游生物供鱼吃,才导致的没有鱼,还是想说水太清了,无法让鱼回避风险才没有鱼,又或者是两者皆有呢?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放到不同的情况便可以灵巧地用上其中一种,或者是两种含义,但最早之前的意思到底是一种,还是两种,恐怕只有原作者心底里清楚了,毕竟文人就是这个样子,有的时候心里很清楚这句话就是那个意思,但明着解释却偏要用另外一种解释,或许是有冷嘲热讽之意,或许是有惜身避祸之心。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的是,原作者压根就不知道其他人那么多弯弯心思,居然还能曲解出多种意思,借他的名头去忽悠别人,谁让这个国度的人一直厚古薄今呢?

    古人之话朴实精准,今人之语也未必不真吧。今人之话听起来准,但说不定其实也很可笑呢?

    无论古今,说得对便好。

    这个理,很多人清楚,但却未必做得到。

    扯远了,说回后半句话,人至察则无徒,要求别人太严了,就没有伙伴。这么解,显然是大众主流的解法,而且套在原文出处也不是问题,毕竟其原文后面有非常显而易见的句子“举大德,赦小过”,按主流解法也可以连贯上下。

    然而,单独拿出来,解成别的说法也没有问题。

    人至察则无徒,一个人太过精明也是很容易没有朋友的。

    显然,这么解的话,似乎更符合于现代社会的许多现象。当然,不可否认,这种解法应该是曲解了原文。

    只是到底是不是原文的,其实关系并不是很大,一句话有道理就是有道理,放在原文当然不好曲解,但是单独拿出来使用,也未必就是犯错误。

    如果以第二种意思,也即是一个人太过精明也是很容易没有朋友的,显然棋馆里面的很多人其实都不配当朋友了,甚至于外面很多人都不配当朋友了。若是有人保持着这种心思的话,估计这辈子都是没有几个朋友的。

    除非是那种觉得一辈子几个朋友就够的人,否则大家还是宁愿忍了别人的精明,多交几个“朋友”,别万一以后用得上,才来后悔莫及。诚然这些人只能是利益交换的朋友,无法在人落难的时候雪中送炭,但人在社会之中,也确实需要一些彼此能交换利益的朋友,顶多是在朋友两个字上面打双引号,心照不宣地“交朋友”。

    恶心或许有点,但却很实用。

    茅依依心地自然是好的,甚至于希北风早就给她打了个圣母的标签,但就是她也知道有些人该来往还是得来往,纵然算不上喜欢,但至少好歹别讨厌就好,否则的话她岂不是要脱离整个上层圈子了。

    这就是现实啊。

    不是她心底里想不想习惯的问题,而是生活在其中,早就已经习惯了的问题。

    基于种种原因,茅依依是不可能因为希北风这点儿小事,就彻底远离棋馆里的人的,毕竟大家以后少不得还得在其他的方方面面来往。当然,如果哪一天两帮人真的火拼了,她的站队也是不消说的。

    一边是只能交换利益的“朋友”,另一边是有生死交情的“冤家”,即便前者的数量恐怕会有点多,但是情义值千金,该做什么选择,她根本不会犹豫,哪怕是退出圈子,从此被人疏远也无所谓。

    “咦,小黑,你怎么不走?”忽然,抬起脚的娄皓日纳闷地道。

    一行人的视线都望了过去,小黑正在注视着棋局,眼睛像是闪烁着什么光芒一样。

    “嗯?”齐四方抬起头,也发现了小黑的异样,眼里忽然像是闪过了什么一样,微微笑着开口道:“小黑,坐到我对面去看看棋局怎么样。”

    小黑闻言,点点头,就不客气地坐到了齐四方的面前,他跟这个老头也下过棋,厉害得不像话,简直像是从头到尾牵引着他下棋,但现在他的心思,却不是要跟对方下棋,而是要看看眼前的一盘棋。

    曾经,他也认为希北风的棋,臭不可闻。

    但现在,似乎又看出了点别的东西。

    “是不是觉得这棋局有点儿不简单?”齐四方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其实,白多义那小子下的棋本身就不简单,可谓有蛊惑人心之能,在这方面来说,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能跟他下出滋味来的人,也没有那么简单。”

    “北风大哥啊。”

    小黑摇了摇头道:“虽然看出了点别的东西,但我还是认为北风大哥的棋是真臭。”

    “我听说你寄居在他家。”齐四方好笑地道:“如今这么说他棋臭,要是回去被赶出来了,不介意的话就到老夫这里长住,每天就下下棋,怎么样?”

    小黑略微纠结,虽然嘴上说希北风不咋地,但是相处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娄皓日大哥和冬灵姐,更是让他觉得跟家人一样,想离开的话,好像还真舍不得。

    娄皓日没好气地道:“小孩子还是跟年轻人玩比较好。”

    齐四方好笑地道:“说的也对,那你们常来。”

    “能免费不?”娄皓日顺着杆子爬,虽然希北风不缺钱,但是他们三个人来一天,就得花掉三贯钱,一年下来也得一千多贯了!也就是一百多万钱币!平均一人一年三十多万钱币,乖乖,不算不知道,一算的话,这棋馆比青楼好像还好赚!

    “有年卡,可以便宜点。”齐四方大大方方地笑着道,殊不知这嘴脸放在三个人眼里,就成了市侩模样。

    “算了,我们还是少来点更省钱。”娄皓日没好气地摆摆手。

    “是吗,那就真是有点可惜了。”齐四方转头看向小黑道:“那两个小家伙不复盘,不如咱们来帮他们复盘如何?”

    “好啊!”小黑嘿嘿笑道,他早有这个心思了,只是复一盘臭棋,着实有点丢人,现在馆主愿意下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他们的异常动静,立刻就吸引了许多目光,有人直接把对弈的棋局停下来,专程跑过来这边看着,以为一老一小要对弈,没有想到竟然是在复盘,而且还是在复一盘臭棋,简直让他们震惊得不想说话。